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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263章 天崩地裂

以信城內,相命對於幾日前與尋仙的照面依舊心緒難安。百里蛟雖然已經派人送信前往凍海王城,他卻擔心尋仙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舉動。與此同時,久未露面的占星子也回到以信城。從各地遊歷而歸,帶來的消息,讓以信城的各族掌族驚異不已。

“老朽此番遊歷各處,乃是爲了查探這煉獄靈根對煉獄的影響。看看是否只是殃及江南泥沼之地。不過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本已乾涸的炎海,海底裂開縱橫數裡。且熔巖翻滾,熱浪襲人,任何東西怕都是入內即刻便灰飛煙滅。斷煉山附近也出現了大量的地裂縫隙,地底均涌出大量的巖漿。就連這江南泥沼之地內的沼澤淤泥也沸騰不止,似乎地底熱源在極力的翻涌。如此長久,怕是整個煉獄大地都有崩塌的危險!”占星子在知命廳內一陣沉嘆。

“前輩乃我相族先人,占卜術數更是造詣深厚。晚輩愚昧,在這觀天鼎內,一直未能參透天演圖。如若天機還能有人得以窺探,非前輩莫屬。既然前輩所言事態如此緊急,還請前輩入內一測天威!”相羅恭敬道。占星子望了望相羅,笑著說道:“相族素來沒有逆天之能,這所謂天演預測,也是仙神授受人祖而來。此術到底能精妙到什麼地步,我也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天變永遠不再人族演算之中。”

“前輩的意思是?”相羅一臉的不解,問道。占星子則是頓了頓,接著緩緩說道:“若是天地鉅變,必然會加速拉開各族爭奪生存之地的戰事。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數吧。老朽覺得,隱夜掌族此時辭世,倒是一個極樂解脫。”聽著占星子耐人尋味的說道,相命緊皺眉頭,隨即問道:“前輩的意思,莫非是無法阻止,任其到來,能承受多少,全憑各人修行?”

占星子聽得相命發問,隨即淺笑道:“聰慧之人,非你莫屬啊。逆來順受,不過是消極之法。懂得此道,才能找出先發制人的關鍵所在。此時的煉獄不單地裂,這天色,怕是也要變了。如同當日火雲幻化成青天白日之景,此時怕要變成一口鍋子了,鍋蓋是火,鍋底是火,我們則是這鍋裡的主菜!”

“前輩此話何意?莫非地裂熔巖之景會讓天地都被火勢包裹?”相命急切問道。占星子則是捋了捋長鬚,緩緩說道:“尋常春日,乃是三月楊柳,五月羣芳。此時的煉獄,難道你們看不出一絲怪異之處?”相命聽他如此一說,腦子裡即刻閃過了阿羅山的景色,一片生機之下,卻是這開春數日所成。一直被各種困擾纏身,似乎讓光部子弟忘了原來的煉獄,是沒有四季的。此時卻是春冬分明,且輪轉之快,超乎異常。相命隨即驚異道:“莫非這地熱只是靈根之源,天火纔是真正災劫?”

見相命如此一問,大多數光部掌族無法理解,而占星子則是突然大笑道:“孺子可教也,洞察入微,不愧爲救世之人。煉獄此前乃是四季溫厚,無季節輪轉,自從天選盛會之後,青天白日之景分化,纔有了秋冬漸入,直至如今春意盎然。不過,此徵兆並非祥瑞。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天頂必有陽火囤積,只是被這煉獄屏蔽阻隔,故而無法突破。若是靈根枯竭,陽火從天而降,整個煉獄會瞬間變成火海之地。到時候,妖魔之輩怕是得以猖獗,人族將難以倖免於難。”

見占星子一番沉嘆,相羅似乎聽懂了點什麼,隨即發問道:“天火之兆,乃是烈日所成。烈日所處之地,我輩不得而知,更無法知曉其威力深淺。既然前輩估算天火如此

兇險,可有他法躲過此劫?”

占星子略微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古卷所述,天火爲陽,乃神域之火。司火之神操控其強弱,以配合各界季節之輪轉。當年在混沌之地,春夏秋冬極爲分明。只是這煉獄之地,讓人匪夷所思,我自問讀了些古籍,卻無法想起任何關於此地的敘述。此處不似通達之境,也並非三界之中。你此時讓我給個法子,我也無從得知!”

相命聽他如此一說,望了望身旁的百里蛟。按理說百里蛟乃是仙門子弟,或多或少應該從他師父那裡得知點關於煉獄的情況。不單相命望著他,其餘掌族紛紛望向他。百里蛟突然感覺這氣氛不對,抓了下腦門,隨即憨笑道:“別看我,我不過是個後輩。這仙門子弟,有名無實。我至今都不知這仙門之地處在何處。更別指望我能解釋這煉獄之地的由來。還有占星子前輩方纔所言的天崩地裂。我更是一竅不通,我那死鬼師傅,可從來沒告訴我會有這些麻煩事情發生!”

百里蛟素來性情乖張,不過大是大非也從不含糊賣弄。他既然如此說了,也就沒人再對他抱有希望。整個知命廳,一下子陷入沉寂之中,似乎這族羣爭鬥,遠沒有這天象異變的危險更讓他們擔憂。相命則是沉思了良久,才緩緩問道:“如前輩所言,既然陽乃司火之神掌控,那麼必然與神域脫不了干係。如若天火將煉獄焚燒殆盡,這屠戮之名,不就會落到神域之人的頭上。修仙成神的根本,應該不是爲了把玩人命吧!”

見相命如此感嘆,占星子一臉愁容,沉聲說道:“此事我也無法斷定,生便是死,死便是生,對於輪迴渡劫之說,此乃另一種修行。只是我愚鈍了千年,未曾參透天機。若是真要解出個緣由,怕是唯有小友能行!”衆人聞言皆是一驚,齊齊望向相命。相命則是如同身在雲霧之中,被占星子這突然一句給說蒙了。

見衆人都望著自己,相命感覺渾身的不自在,隨即迴應道:“前輩說笑了,晚輩閱歷淺薄,對這各族紛爭都無力排危解難,更別提去解除這天兆災劫了。前輩如此一說,實在讓相命受寵若驚!”占星子見他錯愕的樣子,忍俊不禁道:“心智未開,自然大能爲全。神兵已然護主,神識若是能早日覺醒,必然能將你體內大能逼出。恐怕小小天兆,不在話下。”

“如前輩所說,就算相命真的深藏大能。可是無從得知開解之法,也就無從得以排危除難。前輩不過是臆測之言,相命自己都未能感同身受。不是相命有意冒犯,這窺測之學,晚輩已經不再那般深信了。就算是本族先祖遺留的經典,晚輩覺得妄言預估之事,越來越變得讓人人心惶惶,不得安寧。若是真的天有命,生死有根,我倒是願意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踩下的足印,或許更能貼近這些天機吧!”相命突然感慨道。“命兒,不可放肆。先人跟前,怎可如此冒失!”相羅聽的他大不敬的話語,急忙責備道。占星子卻是出乎意料的哈哈大笑起來。但見他笑著說道:“奇特之人,必有獨到之處。一番見識都與衆不同。老夫果斷是老了,這占卜預演之術,怕是也該更新換代了!”見占星子沒有絲毫怒氣,反而是極爲開心。相羅等人皆是不解,相命也詫異他居然如此開懷。

“小友大志令人欽佩,實則是我輩無法逾越之高牆。難怪閉目塞聽,無法再達更高境界。這千年時光,果然是虛度了。天崩地裂也好,人妖魔三族混戰也罷。小友如此豁達見地,定能給這煉獄帶來一番

新的生機。只是,這人族歸根,同爲猿類。雖然分三族而遺留各脈傳承至今。白猿之祖身死,黃猿之祖青天淪爲暗部首領。唯有另一人無法得知生死,小友需要打開秦寨古洞的秘密,也必然與青天少不了碰面。這煉獄靈根,知與不知已然不那麼重要了。該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了!”占星子快速說道。“前輩的意思,還有一位人祖存活在煉獄之地?”相命驚呼道。

“黃白二祖皆有下落,黑猿老祖,不知身在何處。你與塵沙族人有過交道,如果他們都沒有提及半分,定然是生的機率很大。至於這位人祖身在何處,對於聖諭遺頁他又知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與塵沙族還有不小的恩情,想必他們也不會對你吝嗇這些消息的。”占星子緩緩說道。“前輩何以如此斷定人祖必然知曉天數?”相命急切問道。占星子則是頓了頓,接著答道:“相傳猿類接受天地靈氣,得以突變成人。由巨獸之姿,淪爲如今這嬌弱身形。不過渡劫成仙修神,乃是妖魔野獸必經之道。自從猿類部分成人之後,人族修仙之速突飛猛進。各族這才知曉,人身之體,可以避過妖劫,魔罰,獸刑等諸多天劫。從而直接以人體修成正果,再步入輪迴重複精進根基。”

占星子說罷,停下喘了一口氣,喝了一小口茶水,接著說道:“天崩地裂之初,應該在混沌形成之前。至於這仙神之地到底是人模人樣,還是奇形怪狀,我這等凡夫俗子,自是隻能旁聽些傳說。自從人族受上天庇佑之後,其餘族類都暗生妒忌,想方設法取得人身,藉以躲避歷練劫數。故而有了妖魔附體控魂,幻化各類邪道術數的研習產生。既然人族受天道庇佑,這人祖自然知曉些許天機。到底爲何人族會受此眷顧,又離不開這磨難,我想,青天知道,他不會告訴你,黑猿老祖,或許是一個好的探尋方向。”

聽得占星子長篇大論,滿座掌族都無言以對。這個千歲老者的言語,如同天馬行空一般的詞句,讓他們宛如在傳說之中來回遊走,而忘了自己年歲幾何。對於這些年不過半百出頭的掌族來說,在占星子跟前,他們如同嬰孩一般膚淺,甚至是天真無知。

相命聽得占星子說完,沉思了良久,才緩緩應答道:“前輩之意,晚輩略微懂了一點。人祖若是能告知人族蒙受何種庇護,必定能尋求那庇護之人出手援助,以解煉獄之危。不知晚輩猜的對不對?”見相命不過寥寥幾句,便道出了自己心意,占星子打心眼裡喜歡上了這個憨厚的小子。隨即大笑道:“是也,非也,皆在你心。生去,死去,全然由天。小友自行決定便好,老朽不過是一番胡言亂語而已!”

“前輩客氣了,若非你悉心提點,晚輩豈能如此開竅。晚輩實在感激不盡,這就動身前往凍海,尋烏拉掌族要個說法!”相命說動就動,立即起身準備運功閃身。相羅見他突然如此急切,慌忙起身喚了一句:“命兒.......”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坐了下去,望著消失在知命廳外的相命身影,一臉的茫然。

“相掌族放心,百某隨行便是!”百里蛟也是二話不說,反應過來後,急忙運功閃身追了出去。冰心見狀,連話都沒說,便徑直追了出去。“心兒.......”冰瞳也是一臉的茫然,喚了一句,不知言語什麼。“福緣之人,必有福緣之份。放心吧,我們老了,該他們年輕張揚了!”占星子大笑了一番,隨即朝著廳外閃身而去,留下一廳的掌族,鴉雀無聲,寂靜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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