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米家父子的商議,折騰了將近一天的光景。一路奔襲南下的相命與御麟,在一個路口互相道別了。
“御麟兄此去定要保重,凡事小心。小弟不日便會到流雲城與兄會和。”相命拱手以禮,淺笑說之。
“命老弟好直爽的性子,多謝關心。愚兄自是會辦好差事,給相掌族一個交代,也不能丟了師傅的顏面不是。就此別過!請!”御麟率先駕馬轉向,一陣駿馬的嘶鳴之聲,漸行漸遠。
“但願你不會出什麼亂子。”相命感覺心中難安,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也沒遲疑什麼,直接奔著青龍鎮(zhèn)方向而去。
河族別院之中,長老們又齊聚一堂。爲的還是那件掌族選與不選的事情爭論不休。此事愈演愈烈,導致了河族內部分爲兩派。一派以昆洛爲首,急於選舉。一派以呂墨爲首,堅決反對。
“昆長老,以城的傳書不日將到。你何必急在這一時,若是傳書回來掌族完好無恙,正在返程途中。我們將置他於何地?”呂墨質問道。
“呂長老就是能言善辯。就算他活著,如此荒廢族務,他也得給大家一個交代。若是這般行事的掌族,我河族有何顏面立足煉獄?”昆洛大放厥詞道。
“你,你這話是不論生死,你是選定了?”呂墨火冒三丈,起身指著呂墨問道。
“正是此意,若是呂長老不喜,請你自便。”昆洛捋了捋長鬚,鎮(zhèn)定自若的坐在座位上。“老夫不敢茍同你這卑劣行徑,此事看樣子無法再談了。你若是一意孤行,我自會分庭抗禮。到時的後果,你自己掂量。”呂墨也顧不得什麼族規(guī),大義。面對這種奸詐小人,就得做點過激的舉動。
“老夫不送!”昆洛一擡手,做出個逐客的樣子。這可是掌族的府邸,幾時輪到一個長老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的。呂墨心中火氣頓時暴漲,運勁雙掌,準備在這廳堂之內,與他大戰(zhàn)一場。昆洛也是暗運氣勁,似乎早料到呂墨會是這般反應。只是誰先出手,必然就落得個挑動內亂的罪名。
呂墨身旁的一位紫袍老者悄悄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回頭望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聚起的氣勁瞬間散去,廳堂之上的昆洛也是同樣的動作。誰都不願意在事情不明瞭前大打出手,不過這樣的緊張對峙局面,顯然將河族的力量分裂了。
回府的路上,呂墨一直在想著如何應對昆洛接下來的激進行爲。心中對前往以城信使的回信,更是迫切。
“呂長老,此事急不得。我等靜觀其變,從旁牽制便可。若是族中年輕一輩也效仿我等,豈不是要崩壞了整個河族的規(guī)矩。”紫袍長者的話語,讓呂墨不禁皺起了眉頭。
“羅長老此言乃是爲大局著想,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昆洛咄咄逼人,實在太過可恨。方纔若不是長老阻止,我早已與他動手了。論輩分,我自知沒他高。不過論武學,我還不至於落敗於他。”
“呂長老的心意,大傢伙都明白。百掌族爲河族捨生忘死,多少功績擺在那裡。昆長老此舉不過是引起衆(zhòng)怒罷了。再說,百掌族之前在年輕一輩中的威望也是相當深厚的,昆長老此
舉,恐怕難以如願。我們還是等以城的消息,再做定奪吧。”
“只能如此了,各位也都散了吧。若是有什麼消息,我會即刻通知大家的。”一行人悉數(shù)散去,呂墨獨自一人走在青龍鎮(zhèn)的街道,心中憤慨,漸漸的平息。
‘嗖’的一聲,一道寒光襲來。呂墨閃身探手,將來物接住。一隻袖箭閃閃發(fā)亮,箭頭之上似乎剛剛淬鍊過劇毒,潮溼的很。
“何方鼠輩,有膽的給我出來。”呂墨大呼。散去的其它長老應該走的不遠,照理說如此呼聲,應該能聽到。不過眼下的情形,卻是沒有任何動靜。呂墨心中一驚:莫不是昆洛先下手了,暗地裡的勾當,著實陰狠!一咬牙,呂墨再次提氣周身,趁著夜色,朝著呂宅方向狂奔。
行至不遠處,便一眼望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羅長老。呂墨急忙閃身過去,一陣探查,發(fā)現(xiàn)沒了氣息。數(shù)支袖箭插在羅長老周身要害,血跡滲出極少,似乎這淬毒的箭頭,是見血封喉一般。
想來羅長老不過是河族生意上的管事,一向與人沒有交惡。今夜身亡眼前,呂墨認定了是昆洛所爲,方纔不敢放肆,使這種卑鄙手段。呂墨冷哼了一聲,也顧不得搭理羅長老的屍身,轉身朝著河族別院行進。
“嗖,嗖.....”數(shù)聲響起,袖箭如同雨點般襲來。一陣閃躲之後,呂墨的衣衫多出被刮出口子,慶幸的是沒有傷及皮肉。周遭腳步聲頻繁,聽上去,就知道是百裡挑一的高手。不過這些人似乎不想現(xiàn)身動手,只是暗中施放暗器。幾次周旋之後,見無法得逞,一羣人暗中散去。這讓呂墨更認爲這見不得人的做法,是昆洛所爲。
河族別院之中,支持昆洛的人還在與他閒談之中。同樣的,數(shù)道袖箭穿越廳堂,直接射向廳中的衆(zhòng)人。不到片刻,幾輪袖箭的襲擾,死了兩個,傷了幾個。昆洛捏著的拳頭,骨頭作響。
“好你個呂墨,居然使出這等手段。此仇不報,我怎能在這河族立足。”昆洛憤聲怒吼,雖然年老,這好勇鬥狠之心,顯而易見。
‘碰’的一聲,河族別院的大門被呂墨運氣推開,見到站在廳堂之外的昆洛,二話不說,一躍而上,幾道掌風橫掃而出。昆洛則是以同樣的方式迎接呂墨,數(shù)道掌風揮起,直逼呂墨要害。兩人氣勁擦碰的聲響,讓留在廳中的長老不敢靠近。如同深仇大恨一般的殊死搏鬥,實在無人敢插手。
況且掌族生死之事還不明瞭,族中內鬥,可是大罪。誰都得爲自己留條後路,在一旁觀望,是眼下最好的立場了。二人你來我往,拳腳內勁交錯碰撞。
呂墨使的一手好掌法,招式虛實交替,氣勁凌厲兇狠,招招致人要害。昆洛雖然年邁,但是身兼武學廣博而且精湛,二人交鋒,乃是勢均力敵的樣子。看來不到內勁比拼的生死關頭,是難以分出勝負。
果然,在僵持了兩柱香的打鬥之後,二人掌風對貼,內勁源源不斷的朝著手掌對接之處輸送。在場的其它長老見勢不妙,想拉開已經來不及了。這內勁比拼,生死攸關,稍有不慎,還會傷及旁人。
“兩位都是河族的頂樑柱,何故
如此。萬事好商量,今晚事有蹊蹺,二位不問緣由,如此大打出手。豈不是正中暗襲之人的圈套。”
一位長老似乎想到了這是個陰謀,對打的二人聽到此話,也心中一驚。只是互相的不信任,導致誰都不願意先撤了力道。於是僵持在原地,二人周身的氣勁揮發(fā)加快,身體也開始慢慢變得虛脫。雙方額頭皆冒出豆大的汗珠。對於二人來說,不管誰倒下,總會讓這內亂得以平息,也算是顧全大局了。兩個人其實都是爲河族著想,只是做法不一而已。
“好精彩,看樣子快要分出勝負了。加把勁,最好是一起死了,一了百了。”一陣笑聲傳來,伴著挑釁的話語。但見河族別院的遠門之上,飄出兩個人影。
呂墨與昆洛聽到這聲音,都不曾熟識,便知道中了賊人的圈套。二人齊聲喊出一個‘撤’字,將雙方吸附一起的功力散去。只是二人消耗太多,虛弱之象盡顯。
“不打了麼?實在掃興,老夫還想你們這羣娃娃自己了結了,免得弄髒我的手。識趣的,自己動手吧,要是我出手,定然各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黑袍老者縱身躍下,雖然看不清被黑紗遮住的面容,單從他周身運起的氣勁,在場的河族長老深知無法力敵。
“你是何人,居然敢到此放肆。河族的事情,幾時輪到你指手畫腳。”呂墨卯足氣力,吼了一聲。
“呂長老真是年輕有爲啊!這時候了,還喊的比誰都大聲。老孃先收拾了你再說!”另一個黑袍人從別院門頂上飄下,幾道爪影朝著呂墨站立之處襲來。不單呂墨,衆(zhòng)人皆是慌忙閃避。但見臺階之上發(fā)出幾聲碎裂之音,石頭都被爪風給掃的開裂了。衆(zhòng)人暗自驚歎之餘,一時也無法想出個對付辦法。
“叫你們死個明白,獵魂使者與搜魂使者駕到。送你們去冥府走一遭。”黑衣男人話音才落,朝著衆(zhòng)人閃身而來。沒人看見他抽出鐵鐮刀的手勢,只覺得巨大的氣勁飛馳而來,慌忙躲閃。
“諸位,他們不過二人。我們河族之人,何時懼怕過死。大家齊心協(xié)力,將他們拿下。讓他們見識下河族子弟的厲害。”昆洛高喊,他知道這裡都是支持自己的長老。二人對十幾人,似乎有周旋的餘地。
沒有人應答,都在等著一個領頭的出現(xiàn)。呂墨實在躲的忍不住了,轉守爲攻,幾道掌風掃去。昆洛見狀,立即加入戰(zhàn)局,其它人看見方纔生死相拼的二人此時並肩作戰(zhàn)。一下子鼓舞了士氣,隨著二人的衝出。未受傷的其它長老也加入戰(zhàn)局。總的來說,兩個魂使對付河族的八位長老。
“有點能耐麼,看不出一羣老骨頭,還能折騰幾下。今晚就讓門全部進墳,反正你們糊塗了幾十年,乾脆到土堆裡面去想清楚。哈哈哈!”搜魂一陣詭笑,爪風幻化而出,虛實交替,與四名長老纏鬥一起。
另一旁的獵魂似乎打的輕鬆多了,鐵鐮刀使的虎虎生風,而河族長老幾乎都是修習的拳腳功夫,無人善使兵刃。一對四,打的遊刃有餘。
河族別院之中,一時打的難解難分。此時的相命已經入了青龍鎮(zhèn),馬蹄聲揚長而來,逼近河族別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