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了事,爲什麼就是不告訴我?”
薄祉瑜看著面前的男人,緊緊的咬著嘴脣。
“你總說讓我不要把自己當小孩子,我也做到了,可你爲什麼做不到。”
嘟嘟小小的拳頭,緊緊握住。
若不是因爲他知道薄祁言愛他,那他一定會瘋的。
“不關你的事。”
“所以我就沒必要知道嗎?”
稚嫩的聲音,充滿了怒氣,顯然他對薄祁言說的話並不認同。
“現在晚了,你該回去睡覺。”
薄祁言看了一眼小傢伙。
顯然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面跟他糾纏。
有些事情,他還是不希望小傢伙儘早的就接觸。
“如果你現在不想睡的話,我讓陳良帶你去訓練場。”
薄祁言放下自己手中的棉籤,緩步走到小傢伙的面前。
一手插兜。
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傢伙。
裡面有其他的深意,但是小傢伙看不出來。
就算是看懂了,也不知道。
薄祉瑜仰著頭。
同樣回以薄祁言沉重的視線。
最後,只能敗下陣來。
原本挺直的肩胛一下子鬆懈下來。
薄祁言的意思,他懂。
他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
斂下的眼瞼,有東西在裡面打轉。
只不過,薄祁言看不見。
因爲小傢伙已經轉過了身子。
邁著短短的小腿,朝著門口一步一步,慢慢遠去。
但是,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的停頓下來。
只聽到他說。
“爹地,我有且只有你一個人。”
聲音不高。
卻是將薄祁言給釘在了原地。
回過神來的時候,小傢伙已經走遠了。
小小的身影,僅僅只是在樓梯口停頓了一下,就已經是消失不見。
但是小傢伙的話,卻是一直壓在他的心口上。
讓他張不了嘴。
身上的疼痛。
卻是要低於剛剛聽到那句話帶來的疼痛。
小傢伙說。
他只有他一個人。
那種孤寂,不言而喻。
心口說不疼,那是假的。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小傢伙是生在福中。
因爲,在他的身邊雖都是亡命之徒,卻是將他們身上僅存的溫柔全都給了他。
卻不曾想,小傢伙或許要得都不是這些。
陳良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薄祁言衣衫不整的站在窗子面前。
外面的冷風,正順著打開的窗子,不斷地灌了進來。
吹著他的衣服,使得有點飄飄欲仙的樣子。
但是陳良卻是在看見這一幕之後,瞬間變了臉。
幾步上前,就將窗子給關上。
“boss,你現在的身子狀況,根本就不適合吹冷風。”
陳良的臉色有點難看。
薄祁言身上的傷完全就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很多。
這些傷看起來不咋樣,但是一旦發作起來就會要了他的命。
“現在正處於非常時期,就算是你不爲了自己,也要爲我們做考慮。”
換一句話說,在這個時間段,完全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如果不能夠在這場持久戰中獲勝,那麼就只能在這場持久戰中盡數消滅。
薄祁言沒說話。
只是緊緊的抿著脣,視線依舊放在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良嘆了一口氣。
認命的朝著一旁放著藥品的桌子走去。
將桌子上的藥品給挪到薄祁言的面前。
給薄祁言上藥。
酒精直接就覆蓋在薄祁言每一寸傷口之上,明明很疼。
可薄祁言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
看來早就對自己身上的傷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
只要上藥到了尾聲,眼神一直無法集中地薄祁言纔有了焦距。
“陳良,去把管家給叫上來。”
“是。”
陳良看了一眼薄祁言。
隨後將所有的藥品給收好,並替薄祁言把衣服給整理好。
才轉身下樓。
管家並沒有回自己的小閣樓,此刻正在大廳裡面,似乎早就料到有事情正等著他。
所以,對於陳良的話,管家一點也不意外。
шωш⊙тTk an⊙℃o 輕輕地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
管家起身。
從容上樓。
走在書房中的時候,薄祁言已經是坐在裡面了。
陳良知趣的並沒有湊上前。
“家主。”
管家對著薄祁言行了一箇中世紀的歐洲大禮。
薄祁言見怪不怪。
“坐吧,管家。”
“謝謝家主。”
管家對著薄祁言笑笑,坦然坐下。
“管家,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嘟嘟的照顧。”
“家主,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著薄祁言點點頭,管家揚起自己的鷹勾鼻子,“照顧你們,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我斷然會竭盡全力來做好這件事情,來擔起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
老管家的話,一本正經。
他做的事,也正如他說的話。
就是在手段方面,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
但是誰也沒辦法否定老管家對薄祁言,對薄祉瑜的所作所爲。
“嗯。”薄祁言頷首。
“今天找您來,是爲兩件事。”
“家主請說。”
“第一件,是祉瑜的事情。”
薄祁言微微停頓。
起身站了起來,將手中的一個計劃書,拿給了老管家。
“祉瑜這孩子,每個方面,都在朝著我們預想的走。但,不知道是爲什麼,這孩子在情緒方面,卻始終是存在問題。”
“這些問題,現在看來,其實都沒什麼影響,但是如果是要作爲繼承人,必定不行。”
薄祁言視線不知道怎麼一瞥,就瞥到了書櫥中的那個相冊裡。
雖然是一個風景照,但是仔細一看,卻是能夠從風景照中看見一個小孩子。
那是薄祉瑜小時候。
只不過,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相冊的秘密。
除了老管家。
這不。
順著薄祁言的視線,老管家也看見了那個相冊。
“家主,不知你可聽說,物極必反?”
老管家將手中的計劃書仔細得翻看了一遍,之後才緩緩開口。
“小少爺,就是例子。”
“他很聰明!隨你!但是,他也優柔寡斷,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孩子的性子隨誰。”
薄祁言點點頭。
薄祉瑜現在的性子像極了卓蕊之。
對著什麼事情,都留著自己的菩薩心態。
總以爲聖母能夠解決所有的事情。
但也不想想,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正在受苦受難,正在被不公平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