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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大結局

戰事傳來,打亂了瀧梅國平靜。

朱顏惜聽聞戰報,緊緊蹙起了眉頭,而吳辰,也匆匆來報。

“王妃!”

“什麼情況!”朱顏惜的語氣中,帶著急切,思及拓跋元穹說的數十年的陰謀,心裡有些犯堵,難道說,那個陰謀,便是這突如其來幾國紛亂的緣由嗎?

“只確定了,司空情去了天蘭國!見了墨臺王爺,而後,墨臺昊入宮,大軍整發,直逼瀧梅國。”吳辰簡明而要地,朝著顏惜回稟。

聞言,屋內的人,都沉默了。

楠嫺的臉上,也有著擔憂,墨臺昊!難道,他和司空情,勾結了嗎?那個男人,不是很睿智嗎?

朱顏惜也緊緊蹙眉,思索著可能性。

“吳辰……天蘭國出兵,必然不可能師出無名,他們攻打的藉口,是什麼?”

“回王妃的話,據屬下所知,說的是瀧梅國軟禁了天蘭國郡主,挑釁天蘭國國威。”

“什麼!”朱顏惜手裡的茶盅一頓,瓷器相互碰撞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內室中,很是清脆,未曾舒展的眉頭,此刻緊緊扭在了一起,“青青的身份,即便是我塵閣之人,都不可能有多少人知道,若說,司空情去了天蘭國,也不可能知道,關於青青的身份纔是。”

朱顏惜瞇起眼睛,思索著這奇怪的戰亂緣由。

突然間,朱顏惜和楠嫺兩兩相視,同時驚呼:“不好!司空博!”

朱顏惜驚得直直站了起來,若說,知道墨臺青青的事情,便只有司空博纔是,而且偏偏是那麼巧,在自己派出塵閣的暗衛發出消息給司空博,訴說司空情一事至今,卻不見人回來,而是別人,回了司空博的消息,該死的,大意了!

楠嫺此刻,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果司空兄妹都是有問題的,那麼就說得通了,畢竟,這守在小姐身旁的人,自然也會知道,墨臺青青的身份!

“去把青青叫來!”朱顏惜心裡慌亂,希望,對方的速度,不要那麼快!

“小舞,我怕落雨出事,塵閣暗衛,必須悉數出動了,如今,我這邊不是重要的,傳我的命令,司空博和司空情,撤去副閣主的位置,任何指令,以我和四大護法的指令爲尊,在真相沒有找出來的時候,司空博和司空情,活抓!”朱顏惜緊緊握拳,顫抖的拳頭,有害怕的情緒,也有著,盛怒!

“哇哇~”拓跋清鴻的哭聲一出,連帶著吵醒了安睡的拓跋軒澈,一時間,內屋哭聲乍現,爲這混亂,更添了混亂,滿屋子的手忙腳亂……

而此刻,宗政無賀盯著青青慘白的臉色,緊緊握拳,厲眼掃過地上戰戰兢兢地萍側妃,“本宮倒真是小看你了!”

“……”萍側妃只是跪在了地上,咬脣不發一聲,麻木地,看著地上,臉上那被宗政無賀怒及而扇過去的一掌,清晰地印在了臉上,這動靜,也自然地,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雲側妃等人,也是匆匆而來。

只見地上的萍側妃,一臉的狼狽,心裡,很是痛快。

而這一地的血跡,蔓延到了裡屋臥榻之上,依稀可見太醫忙忙碌碌的身影。

煙文和美媛對視,互相皺眉,只得靜觀其變。

“太子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此刻,雲側妃問了出聲。

“本宮倒是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宗政無賀冷冷地,看著萍兒。

“這血跡……”煙文喏喏地,皺眉,“青側妃受傷了?”

“哼!雲側妃,這萍兒究竟爲什麼刺殺青側妃,就交給你處置!本宮要的是,真相!”宗政無賀氣憤不已,看著萍兒的眼,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哪裡,還有之前的柔情。

“是!”雲側妃表面恭敬,內心,卻是笑得恨不得拍手稱快。

煙文等人,也被宗政無賀不耐煩地揮退,只得先退出了青雲院。

人都走光後,宗政無賀的臉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舒緩,望著地上的血跡,心裡,梗得難受。

快步走入內室,只見青青腰間被血跡染紅一片,眉頭緊鎖。

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根本不知道,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有意而爲之!如果不是,萍兒根本不可能近她分毫,哪怕是爲了不露餡,有的是機會可以避開,可是,青青居然拿自己,來釣大魚!

只要一想到那匕首刺入的畫面,心痛,便無以復加,什麼時候,她在自己的心中,居然如此的舉足輕重了,除了顏惜,原本,自己都以爲,在無人,可以要他的心,莫名的跳躍,可是,那一剎那,自己的心中,竟幾乎停下。

腦海中,已經忘記了那位置,是不致命的,也忘記了自己一貫必須保持著的冷靜。

更加氣人的是,這該死的女人,居然還在自己接住她的時候,該死的清醒並告訴自己,要雲側妃親自審訊萍兒!

若是以前,自己也只會感激她做的,卻不會如此心疼,因爲在皇室呆久了,對於人的利用和彼此之間的交易,早就麻木了自己的心,能走進了自己心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哪怕被人是爲了自己,做了再多,也都最會令自己,在心裡衡量回報的份量,如是而已。

宗政無賀就這樣子,杵在了一旁。

太醫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青青的傷勢,可是,一轉頭,便看得了一臉陰鷙的太子殿下,從來不曾見過太子如此的臉色,嚇得太醫有些腳軟地,連連跪下,“太子殿下!”

太醫的呼喚,拉回了宗政無賀的思緒,無奈的吁了口氣,“起來吧。”

見太子的臉色恢復如初,只是眉頭緊鎖,太醫這才起身,“太子殿下,青側妃的傷勢已經處理妥當了,只是,這幾日,會容易高燒,若是高燒不退,只怕也是危險萬分。”

太醫的話,令宗政無賀的眉頭皺得更緊。

“這傷勢,可深?”

“回太子殿下,刀口很深,這一刀下去,可是使勁了。”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宗政無賀的目光,一直落在牀上的人兒身上,正眼都不看太醫一眼。

此刻,屋內只剩下了宗政無賀,和臉色蒼白的墨臺青青。

宗政無賀拖著步伐,沉重地,一步步走近。

這纔在一旁坐下,眉頭皺的深深的,嘆氣聲,再次而出。

“我……沒事……太子殿下不需要……太擔心。”原本閉著眼睛的墨臺青青,慢慢睜開了眼睛,對著宗政無賀,淺淺笑道,只是這聲音,卻依舊是有氣無力。

宗政無賀不悅的,抿著脣,盯著眼前的人。

墨臺青青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地,“太子殿下~”

“爲什麼不避?”

“爲什麼……要避?”墨臺青青笑了笑,“其實……既然遠王要試探……而這萍側妃要動手,那麼,不是剛剛好……咳咳~”

墨臺青青咳了幾聲,虛弱慘白的臉上,也因爲咳嗽而紅潤了不少,這一開口就容易牽痛,墨臺青青有些不喜地,自囊中取出藥丸服下。

宗政無賀見狀,只是皺眉,而後,才壓低了聲音:“一箭雙鵰?你該死的就不知道,你自己的命需要珍惜嗎?”

聞言,墨臺青青笑意入眼,麻藥的藥效發作,倒也緩解了疼痛,“太子殿下,你是在,擔心我嗎?原來,除了惜姐姐,我也可以,得到你一點點的在乎,真好。”

墨臺青青的話語,令宗政無賀身子一震,真的只是一點點嗎?

見宗政無賀不發一語,墨臺青青倒也不在意,反正,一直以來,宗政無賀都是這樣子不冷不熱地。

“其實,我心裡有數的,就是她的刀子悉數沒入,這個刺殺的位置,都不足以致命,我底子好,這……”

“墨臺青青!”咬牙切齒的聲音,壓抑著的情感,怒視著眼前的人。

“我不希望,有下次!”

“呵呵~也未必有下次。”墨臺青青眨了眨眼睛,“畢竟,這兩派要你命的人,能難得被拖到一起,也不容易。”

“墨臺青青,你聽不懂人話嗎?”宗政無賀瞪了病牀上的人,此時此刻,她居然,還只想著,宗政無傭和遠王的事情。

“呵呵,太子殿下,青青不過是,想在離開前,爲你做一件事情而已,司空情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青青必然,要陪同惜姐姐會天蘭國,你我之間,只怕再見便也難了。”墨臺青青垂下眼眸,頭轉向了牀的內側,眼裡的精光,閃了閃。

離開!

宗政無賀的心裡,似乎缺失了什麼似的,脫口而出的話,凌駕了理智,“在我也愛上了你的時候,你認爲,我還會放你走嗎?”

空氣中,瞬間凝固在這個瞬間。

墨臺青青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而對於宗政無賀自己來說,既然話語出口,遵循自己的心,並不難。

“青青?”宗政無賀見青青沒有反應,有些擔憂地,急急掰過青青的臉,卻只見到青青的笑顏。

“太子殿下,你自己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墨臺青青眨了眨眼,笑意,噙在嘴角。

“受傷了,都不安分。”宗政無賀也意識到了,剛剛的話,是青青故意的試探,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宗政無賀……”墨臺青青看著轉身欲走的宗政無賀,有些不太放心。

“好好休息,墨臺昊的大軍即將逼近,顏惜必然很是擔心,如今,你就多休息吧,擾了我的心,可就沒有退拖的機會。”宗政無賀停下腳步,也自然明白,墨臺青青的擔心,安撫的話語一出,便加快速度離開。

墨臺青青看了看宗政無賀似逃離一般的身影,嘴邊的弧度上揚。

宗政無賀走出裡屋,便遇到了前來找青青的楠嫺。

“太子殿下!”

“青青受傷了,別去打擾了。”

“什麼?!”楠嫺皺眉,“果然是來遲了一步嗎?”

宗政無賀聞言,也猜到了顏惜那邊出了事情。

“天辰,守好青側妃。”宗政無賀轉頭囑咐著,這才朝著楠嫺點了點頭,示意楠嫺一同前往隨園。

而隨園之中,好不容易安撫了哭鬧不休的兩個孩子,朱顏惜等人才吁了口氣。

正思索之際,宗政無賀與楠嫺,一前一後步入了屋內。

聽聞了墨臺青青的事情,朱顏惜皺眉,“萍側妃動手如此之快,倒是奇怪了,萍兒和宗政無傭有交集,這個是知道的,可是,宗政無傭動手之際,遠王的人都在暗處盯著,二人之間,難道有什麼協議?”

“顏惜,墨臺昊那邊,爲什麼會被司空情說服?”

“或者,誰去都未必能令墨臺昊相信,可是,司空情,就未必了。”朱顏惜搖了搖頭,“我們二人,和墨臺昊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集市之上,痛打落水狗,後來,墨臺昊和王爺時常在一起,想必對於塵閣,也是瞭解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爲察覺了司空情的異常,想必,宗政大哥你,對於司空情傳來的消息,也不會懷疑。”

宗政無賀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若是如此,司空情的算計,倒是很完美,畢竟此時此刻,戰亂紛紛,就算是我要做什麼,時間一來一往,使者往來,可要浪費不少的時間。”

“只怕,宗政大哥你,也未必有時間能耗費在這了,宗政無傭和遠王,如此虎視眈眈,這大亂之下,但願別後院失火。”朱顏惜咬脣,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宗政無賀眉梢動了動,對於顏惜的話語,很是認同,“若是內憂外患,可不是好事,平內,才能攘外。”

“宗政大哥,墨臺昊那邊,只怕,需要青青出現外才可以平了紛爭,可是……”朱顏惜皺眉。

“可是,既然司空情有了如此舉措,自然也可以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所以,青青非死即傷,纔可以安枕無憂。”

“所以,青青在這個時候受傷,本就是對方要看到的。”

“阻止青青前往,爲的,就是戰亂,這是早就算計好了的,那麼如此一來,宗政大哥便只能疲於救火,顧此失彼?”朱顏惜托腮思索著。

“百姓要緊。”宗政無賀的意思,很是明顯,若真是如此,太子之位較之百姓安危,他必然,會舍小取大。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朱顏惜笑了笑,“如果是司空情的想法,那麼,青青去不了,你們說,誰會去?”

宗政無賀目光一縮,“若是這算計的背後是你的話~”

朱顏惜俏皮一笑,“是還是不是,對我來說,根本不存在需要我思考是理由。”

“你有主意了?”宗政無賀挑了挑眉,自己想得到的,顏惜也必然想到了,所以,這青青不能出現,她自己,也不可能會出現。

“既然,司空情可以說服墨臺昊,僅僅憑藉信任二字的話,那麼,找一個可以推翻之前的信任的人,不就可以了嗎?”朱顏惜眨了眨眼。

宗政無賀笑了笑,“顏惜,你的意思是什麼?”

“楠嫺,會是不二人選。”

“楠嫺?”宗政無賀蹙眉,朱顏惜的婢女,能要墨臺昊相信,這塵閣的心腹之人的話,是假的嗎?畢竟,身處皇家,對於血統身份,始終還是在乎的,墨臺昊,能信任嗎?

朱顏惜自然明白,宗政無賀擔憂的是什麼,等級的觀念,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之人更加看重的,楠嫺的身份,較之司空情,或者在墨臺昊看來,更加的低下,可是,墨臺昊對楠嫺的不容易道明的欣賞來看,若他是在乎這等級的觀念,便不屑於,對楠嫺有著尊重。

如今,最合適的人心,就只有楠嫺莫屬了,更何況,墨臺昊對於楠嫺的情感,只怕,也只有自己和拓跋元穹發現了。

楠嫺本就是拓跋元穹安排暗中保護自己的暗衛,她的功夫,只怕不低。

宗政無賀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

“不過,若是司空情已經出賣了我,那麼,青青的事情,只怕,也已經無法引得遠王上鉤了。”朱顏惜皺眉,“宗政大哥,你覺得,這事情,該如何是好?”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可能,因愛生恨的事情,這個事情,多如牛毛。”宗政無賀笑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時候,更能迷惑人。”

“那麼,這解禁我的禁足,也就在所難免了。但願,這一場暴風雨,能早點結束。”朱顏惜起身,推開窗門,看著天空中漸漸聚攏的烏雲,眉頭緊鎖。

而此刻,被雲側妃押回了飛雪院的萍兒,卻也心如死灰,於她而言,若不是逼於無奈,根本不會堂而皇之地,做出這樣子的舉措,榮華富貴,本是她珍惜的,雖然對於太子,她未必付出真心,可是,卻也不是沒有付諸了情感,誰都不想過著人下人的日子,而這些日子於她,卻也體會到了,恩寵如履薄冰。

自打青青出現,太子的好,便分了一半給了別人,也正是如此,自己纔會真真正正明白,這男人的情感,只有那麼多,若不能一心在自己身上,那麼,就必然不斷地被瓜分,最後,甚至於連一絲一毫,自己都無法感受到。

瞭然了,便也有了新的算計。

恩寵既然不能長久,那麼自己,除了剷除異己,便也要另尋出路。

那個時候,十六皇子誤打誤撞的跑入了自己的院落,穿針引線地,結識了三皇子,便爲她,開了新的曙光,只可惜,自己卻過分的掉以輕心了。

與虎謀皮,本就是自我覆滅的開端。

原以爲,三皇子不過是擔心太子殿下容不下他,才和自己做了交易,便也安心的收下了三皇子的大禮,三皇子的要求,不過是在太子殿下有心對付於他時,幫忙通風報信,如此而已!是的,自己原本以爲,不過如此而已,可是,卻不曾想過,這真真正正的算計,纔剛剛開始。

每每與三皇子相見,變成了日復一日的訴苦,而三皇子,也都盡心盡力地爲自己出謀劃策,泥足深陷,便再也不容易抽身而出。

人心,本就有最大的弱點。

過多的接觸,也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唯一的胞弟,是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思及此處,萍兒的心下悲涼。

榮華富貴,於她而言,最終希望能幫助的,便是胞弟的安然,而三皇子,卻以胞弟的性命相要挾,那日,自己憤憤不平地威脅著三皇子,要將一切告知太子的時候,三皇子的一句話,將自己最後期冀的,打得粉碎。

那日,他說,若是自己能確定,宗政無賀對自己的喜愛,能到了無限度容忍的話,大可一試,不過,這越是溫順的老虎,有時候,就越是可怕。

如此一言,自己的癡人說夢,也被徹底打消。

是的,太子殿下是溫柔多情的,可是,他對雲側妃的無情,自己何嘗沒有見識過?

是的,太子殿下是恩寵有加的,可是,他對青側妃的恩寵,自己何嘗沒有感受過?

終究,自己還是認清楚了這血淋淋的事實,天家無情,恩寵難久!

自己不過是,可有可無,被豢養的寵物,僅此而已,奢求這太子殿下對自己的在乎,而救出胞弟的想法,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誰動手快,都猶未可知。

……

雲側妃盯著一臉失魂落魄的萍兒,笑容詭異地滲人。

萍兒身後的小紅,也只是低著頭。

“呵呵,萍側妃,別來無恙啊!”如今的雲側妃,別的沒有學到多少,這話中有話,笑臉迎人,倒是很是精湛。

落入雲側妃之手,萍兒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活著的時候,既然對於生,已經無所渴求了,那麼死,又有什麼可怕的。

“雲側妃得償所願,自然是心情不錯,想不到,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若是以前,伺候著這樣子的主子,我倒也覺得,未必會和太子殿下走,你說是嗎?”萍兒笑得諷刺,話中之意,無不是在告訴雲側妃,此時此刻,和她平起平坐的自己,曾經是她的婢女,也曾經,對她多不屑一顧。

萍兒是雲側妃最厭惡的人,厭惡之深,更甚於夕顏和青青,此時此刻,死到臨頭還嘴硬的萍兒,令她的怒火,燒得更加的旺盛。

“死到臨頭,是側妃又如何?”雲側妃難得的沉得住氣,看著萍兒冷笑,“難得你以爲,我需要對你,刑訊逼供嗎?小紅的口供,就足以要你死上千百次了,你覺得,太子殿下把你交給了我,還會對你,憐愛嗎?”

提及宗政無賀,雲側妃的臉上,還是很是憤慨,對於她,這個曾經霸著了宗政無賀的寵愛和情感的女人,她何德何能?最可恨的,是在得到了宗政無賀的喜愛之後,還和宗政無傭狼狽爲奸!

“不過是一死,有什麼可怕的!倒是雲側妃你,活著,還不如死了!自己深愛的,對你如此不屑一顧,哪怕你費盡心思地,去拉攏提拔青青,也不過是得到了,太子殿下因爲感激而順帶的善意,這一點,萍兒望塵莫及。”

“呵呵,那也是,連自己的胞弟都保不住的人,也的確的,只能一死。”雲側妃的話,令萍兒身子一怔,隨即擡頭,看著一旁的小紅。

雲側妃見狀,笑了笑,“呵呵……這一點,可不是小紅出賣了你,難道你以爲,三皇子等人,和你交易了什麼,我不知道嗎?小紅是被我收買了,可是,這三皇子一事,可不是她說的,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紅一直低著頭,安靜地,站在一旁。

她本被嫉妒衝昏了頭,被雲側妃收買,可是,事到如今,遠不是她可以後悔的,既然,已經是雲側妃的人,自己,也只能保持沉默,否則,自己的命,也未必保得住。

“呵呵~真是想不到,一個被主子險些送去爲官妓的人,居然還會愚蠢到,與虎謀皮,重新跳回火坑,被這樣子的人害了,我也認了,只是,可惜我未必看到的,這下場了,呵呵……”

萍兒笑得輕柔,淚水,只在眼眶打轉。

今日,自己必然一死,即便自己乞求什麼,只怕,胞弟也無法茍全,終究是一步錯,滿盤皆輸。

只是,她卻不知道,在這個利益爭鬥的中心點,她雖被宗政無賀一己私心所牽連,卻也因爲自己,而失去了宗政無賀的庇佑。

宗政無賀選擇萍兒,是因爲她明白雲側妃的手段,有了萍兒引開了雲側妃在注意力,與此同時也可以分去了他人對顏惜的虎視眈眈,可是,宗政無賀卻也覺得,這萍兒無辜。

若她能安分守己,一個孺子之位,自己樂於給她安逸,也算是交易回報了。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當萍兒對青青做出了小動作,和宗政無傭頻繁往來的時候,就已經絕了宗政無賀,僅有的一絲愧意。

皇家無情,宗政無賀的柔情,也只對能走入他心中的人而綻放。

而就在雲側妃忙於萍兒一事,被禁足了許久的夕顏,也被太子殿下以被萍側妃迫害爲由,洗刷了冤屈。

三日後

雲側妃將萍側妃的罪行,通過一紙遞交過來的認罪書,一一細數,宗政無賀只是掃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雲側妃走後,墨臺青青這才走了出來,習武之人,腰間的小傷很快就可以下牀,墨臺青青只是看著一系列的累累罪狀,眉頭緊蹙。

“原來如此,這雲側妃,只怕真的和遠王勾結了纔是。”墨臺青青盯著這累累罪狀,緊緊蹙眉。

“哦?”宗政無賀挑了挑眉。

“塵閣的消息,是這雲側妃總是有個武功高深莫測的人造訪,並不能知道究竟是誰,可是,這萍側妃的性子,就我瞭解,那日刺殺我的時候,滿眼悲憤和不甘心,而就塵閣監視著審訊的情況來看,這供詞,絕對不會是萍側妃甘心認罪的,不過,卻也都是事實的過錯。”

“不錯,宗政無傭是拿了她的胞弟作爲要挾,這纔有了今日之舉,只是,這刺殺,絕對是出乎了宗政無傭的本意,我倒是相信,若非出於無奈,宗政無傭也未必會出此下策。”

然而,瀧梅國的天,卻早就在變幻中,就在宗政無賀陷入思考中,只聞的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的兵權,悉數交給了遠王,而皇宮之中,也劍拔弩張了起來。

世事,往往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此刻,朱顏惜纔剛剛將楠嫺派往天蘭國,羅舞便帶著受傷的落雨和小西等人,匆匆回來。

只見羅舞一身狼狽,身旁的男子,一身冷冽的氣息,神情淡漠。

“小舞!”朱顏惜急忙走近。

“惜惜,你猜……對了……”羅舞目光悲慼,順了順氣,這才繼續道:“塵閣近一半的弟子,都是他司空博的人,若不是早有防備,還拉上了樓應天相助,只怕,我和落雨,無一人可生還。”

朱顏惜看了一眼冷漠的男子,這就是樓應天了,“多些樓公子相救。”

“我救的,不是塵閣。”樓應天蹙眉,很明顯,對於自己救了塵閣,很是不樂意。

朱顏惜看了看羅舞,若不是爲了羅舞的安全,樓應天也不會出手了吧?

“無論如何,我塵閣,都欠你一個人情。”朱顏惜沒有多做糾纏,只是拿起絲絹,給她們擦拭,眉頭,也皺的緊緊的。

“絕殺令,必須調動。”朱顏惜抿脣。

羅舞聞言,擡起了頭,語帶嘆息地,“想不到,當年我說的以防萬一,還真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就在此刻,吳辰也傳來消息。

“王妃!”

“什麼情況?”

“司空情,進入了瀧梅國國界了,暗中監視她的塵閣暗衛,被擊殺了。”

“果然是兄妹同心。”朱顏惜嘴角上揚,眼裡,卻盡是冷意,這冷,自心底泛起。

“現如今的情況,已經攔不住了,暗中看著就好。”朱顏惜皺眉,許久後纔對吳辰囑咐道。

樓應天看著羅舞,終於開口,“人已經救到了,我走了。”

“樓應天……”羅舞叫住了轉身欲走的人,“我說的提議,你還沒有回答我。”

樓應天停下了腳步,背對著羅舞的身體,微微一僵,眼裡,閃過掙扎。

“樓應天,我說的,只此一次,三天,就三天的時間,若你沒有答覆,那麼,你我之間,就當從來不曾認識,相見不如不見。”羅舞盯著樓應天的背影道。

這一次,樓應天沒有停下步伐,只除了匆匆離開的步伐,帶著些許凌亂中,依稀可見內心的紛亂。

而在衆人調理了氣息之後,落雨等人也都漸漸恢復了過來。

“閣主,屬下無能!”落雨自責的,欲起身謝罪。

朱顏惜按住了落雨,搖了搖頭,“司空博兄妹密謀已久,我這個和她們接觸的最多的人,都猜不透這個局,如何怪得了別人?你們爲我付出的,我都知道,無妨!”

“可是塵閣……”落雨皺眉。

“即便塵閣全滅,我們塵閣所剩餘的人,依舊可以東山再起,如今之際,是要保存實力,清理門戶纔是。”朱顏惜制止了落雨繼續的自責。

只是……

這樣子的措手不及之中,清鴻卻突然高燒不斷,爲了防止軒澈被波及,落雨只能分開了兩人,仔細對清鴻進行照料著。

而皇宮的局勢,也是一觸即發,沒有人知道,如今的皇帝情況如何,宗政無賀懸著的一顆心,日夜難眠。

就在一切,都陷入僵局的時候,墨臺青青也和朱顏惜,很適時地,演出了一場戲。

因爲他們都知道,這雲側妃的耳目,即便是在這個時候,都不忘監視著朱顏惜的一舉一動,更何況,這些日子,宗政無賀心力交瘁,世子的生病,也使得夕顏那邊,過多地佔據了宗政無賀的時間,一時之間,誰在宗政無賀的身上,更加佔據著位置,很是清楚。

只不過雲側妃不清楚的是,夕顏和墨臺青青的身份,而這幕後的人,也似乎沒有打算給她知道。

……

又是一夜,月黑風高,飛雪院內,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雲側妃,丞相大人估摸著最近的是是非非,你會沉不住氣,屬下專門前來。”

“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我父親,意圖協助遠王逼宮?皇上皇后如今究竟怎麼樣了?”雲側妃很是不悅,最近看著太子的低迷,確實很不好受,可是,自己卻也難以獲得消息。

“雲側妃就是知道了,難道,還要和太子所不成?如今,距離當初你要的奪得太子殿下的心,不是剛剛好時機成熟嗎?”

男子的話,令雲側妃陷入了沉默。

“可是,有這夕顏的存在,就不可能……”

“夕顏?”黑暗中,雲側妃並沒有看到男子眼中道不明的情緒。

“是啊,自打他生下了世子,我以爲太子殿下軟禁了她,一切就好辦了,想不到,還是有她的一套,就連青側妃,都不是她的對手。”

“是嗎?”男子嘴角上揚,朱顏惜如何可能,被宗政無賀軟禁了。

不過,在聽聞了朱顏惜生育之時的事情,男子的眼光中,殺意乍現。

緊緊握著的拳頭,在隱忍控制著怒氣,保持這冷靜。

“雲側妃你剛剛說,青側妃和夕顏吵了一架?”

“是的,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倒是真的,明明這青青是夕顏曾經的婢女,爲什麼會一直指責夕顏貪心自私?”

“這確實奇怪。”

“可不是,我聽青側妃一直在說,若夕顏真的是無心撩撥太子殿下的心,就不應該繼續呆在這太子府。”

“看來,無論是誰,情之一字,都容不得曾經愛過。”男子丟下了莫名其妙的話語後,將一字條和藥瓶丟給了雲側妃,“這是計劃,能不能得償所願,可就靠你自己了,至於青側妃,她如今對於夕顏很是不爽快,若是能激起她對夕顏的惡意,那麼,自然會在必要的時候,令太子做出抉擇!只要喝下這藥水,一切,就是她不做,也必然可以水到渠成了。”

男子目光森冷,墨臺青青的機智,未必輸給朱顏惜,若是真的有敵意,那麼,宗政無賀的抉擇,必然有人幫忙,而若是不願意,此藥一下,必然會要宗政無賀取捨,一個人,一旦難得的爲了人付諸真心,就必然會因爲這個難得的人,而傷心!

無論是朱顏惜,還是墨臺青青,必然都是宗政無賀此刻內心深處,最重要的人,更何況,顏惜的性格,對於宗政無賀的情感,不會不知道,那麼,撮合二人,必然是早晚之事,只是,她卻總是容易單純地忘記了,人心易變!

對於她所交心的人,她總是,毫無保留!

可是,墨臺青青一直高高在上,當得到了宗政無賀的情感後,若發覺依舊無法超越了顏惜的地位,究竟是沮喪,還是不甘心,就不得而知了。

男子目光一凝,收回了深思。

雲側妃看著男子消失的方向,緊緊握著藥瓶,爲了宗政無賀,自己什麼都可以做。

只是,她並沒有發現,今日,男子離開的方向,和平時不一樣,那方向,正朝著勝雪苑而去。

勝雪苑內

煙文和美媛看著從天而降的男子,面具下的眼睛,就這樣子直勾勾地看著二人,周身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慄。

此刻,男子一言不發,卻更令人覺得害怕。

“那日,夕顏生產,誰下的藥!”沉默中,男子冰涼得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在空氣中凝結成冰。

回答他的,是二人的沉默。

“宗政悅沒有告訴你們,誰都可以動,獨獨夕顏,動之必死嗎?”寒光乍現,只見兩片綠葉飛過,煙文和美媛不可置信地,看著樹葉穿過心間,黑暗中,格外的安靜,她們彷彿能聽到,血,正在一滴一滴地滴落,死亡,在接近。

此刻的她們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即便她毫髮無損,你們,但凡想動她,都必須,爲此付出代價!”風吹動著男子的衣袂,在美媛和煙文倒下之前,一躍消失於黑暗之中。

翌日

雲側妃前來探望青青,只見她容光煥發,倒不見有任何的愁緒所困擾。

雲側妃有些詫異,“青青妹妹身體恢復得如何?”

“好在太醫細心照料,多謝雲姐姐關心。”

“聽說世子最近病了,太子殿下多去隨園,妹妹可別往心裡去。”雲側妃一臉的溫和,“我也是擔心妹妹你胡思亂想,這纔多嘴了。”

“不,雲姐姐好心,青青不是不知道,只是,雲姐姐未必明白,太子對我再好,總歸不如夕顏,我們之間,永遠會隔著一個夕顏。”青青語氣落寞,卻似有難言之隱不願傾吐。

“妹妹多慮了。對了,妹妹身體不好,我父親恰巧送來了補身子的良藥,我問過太醫了,是可以服用的,專門給妹妹你燉了雞湯,你嚐嚐。”雲側妃殷勤地舀著湯汁,湯的香味,傳入鼻尖,墨臺青青只是眉頭一揚,嘴角噙著笑意,並不點破。

雲側妃將湯碗遞給了墨臺青青,只見她一臉感激,一口口喝了下去。

此刻,兩人的心裡,各懷鬼胎。

雲側妃內心嘲笑地,愚蠢的女人!

而墨臺青青倒是老神在在地,就陪你玩玩,這毒,本郡主可還沒有怕過誰!

女人的戰爭,家國的戰爭,此刻,纔剛剛開始。

隨園內

朱顏惜抱著軒澈,一邊思考著對策。

一道聖旨,急急傳入隨園。朱顏惜和宗政無賀盯著聖旨,沉默了許久。

“還請太子殿下和夕顏小姐儘快準備,奴才在門外守候。”傳旨的太監畢恭畢敬的,退了開來。

宗政無賀此刻,正端詳著聖旨。

朱顏惜沒有開口,只是安靜地等待宗政無賀的判斷,這聖旨的真僞。

“這聖旨,是真的!”宗政無賀開口。

“這個時候,皇上會要見你我和孩子,還真是夠匪夷所思。”朱顏惜薄脣輕啓,眼角,撇過了一眼聖旨,眼裡,閃過懷疑。

“宗政大哥,聖旨給我看看。”朱顏惜帶著急切。

朱顏惜接過宗政無賀遞過來的聖旨,嘴角浮起愉悅的弧度,“果然如此!”

“怎麼?”

“這聖旨,不是你父皇的,而是,司空博寫的!”朱顏惜斬釘截鐵道。

宗政無賀擡起眼,看著朱顏惜。

“宗政大哥,你不知道司空博的模擬,本就是很擅長,若只是單純看著這些文字,或者不會發現有異常,可是,司空博寫字,有一個慣性,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朱顏惜笑了笑,帶著嘲諷。

只見顏惜走到案桌之上,平鋪這白紙,一左一右寫了兩個字,遞給了宗政無賀,“宗政大哥可看出不一樣?”

“墨跡乾涸,是一樣的啊!”

“那麼,還請宗政大哥到我身後,看著我寫。”

朱顏惜再次走至案桌旁,朝著宗政無賀點頭,在宗政無賀準備就緒後,顏惜再次寫下了一樣的字,而後停筆,對著宗政無賀眨了眨眼。

“宗政大哥?”

“我來看看。”宗政無賀接過了兩張紙,仔細端詳了起來,眉梢輕揚,再拿起了聖旨,果然是一樣的!

爲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宗政無賀急匆匆找出了曾經保存著的聖旨,果然看到了不一樣之處,這細微的不一樣,還真的不容易發現,若非心中有了顏惜剛剛寫字的手勢不一樣,自己都不容易察覺。

宗政無賀詢問的目光,望向了朱顏惜。

只見她輕輕放下毛筆,眼睛裡滿是錯綜複雜的情緒,“以前,我總是覺得,司空博的書畫很是不錯,出於這樣子的偷師之心,我倒是沒少在他作畫寫字時在一旁窺探。”

提及往事,宗政無賀也發現了顏惜的黯然神傷,想必那段時間,那段記憶,曾經是顏惜最爲美好的日子吧,和至交好友的相處,必然是歡悅的。

朱顏惜嘆了嘆氣,“後來,因爲塵閣的一些任務,我們必須僞裝,無論是面容,還是字跡,若論這一點,無人能及得了司空博!”

宗政無賀聞言,目光一凝,“之前,在貴竹國的紫色髮簪,就是出自他的手?”

“沒錯!”朱顏惜點了點頭,“以假亂真的事情,對司空博來說,易如反掌!”

“這個小動作,司空博不曾知道?”

朱顏惜垂下眼眸,點了點頭,幽幽一聲長嘆,再次而出,“他不知道,司空情也不知道,因爲,司空情對他,雖然是兄妹,可是,卻很少過分親近,而司空博防備心也不低,能站在他身旁和身後的人,就是他的暗衛,都不可以。”

朱顏惜苦笑,也正是如此,自己曾經都還無比得意的,自己可以得到司空博的信任,甚是難得,而如今,出賣了自己的,算計了自己的,卻是最開始和自己患難與共的司空兄妹,如此諷刺,怎麼不令人唏噓。

朱顏惜的想法,浮現在臉上,而宗政無賀倒是微微蹙眉,若真的如此,那麼,這司空博未必,就是作假的!

畢竟,對於防備心過重的人來說,這背後的破綻和脆弱之處,遠遠不是演戲所能鬆懈的,或者演戲,可以假裝一切,可是,這將最無防備的後背許了顏惜的無距離接近,便絕對是心裡面的重要之人才是!

或者,這司空博對於顏惜的情感,顏惜並沒有意識到!

除此之外,自己還真不能想象到,這司空博若是野心勃勃,如何會對顏惜如此放任。

宗政無賀盯著這字,及其細微的習慣性,也只有顏惜纔會發現,這每個字寫完後,及其快速的一個往上提的一小段回筆,在墨跡乾涸之後,除非是知道了這個中蹊蹺,才能看出一絲絲的異樣!

“關於這個小動作,我一直沒有指出來,只是想不到,我曾經打算爲了洋洋得意好炫耀我可以認出他的筆跡的想法,會成爲如今,我拆穿他僞裝的直接依據。”朱顏惜眼裡的冷意沒有冷卻,反而愈發的冰寒。

“也就是說,這司空博,挾持了我父皇母后!”宗政無賀握緊拳頭。

“藉此機會,明明知道這聖旨會有蹊蹺,卻依舊如此行事,要見孫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朱顏惜直接點明。

宗政無賀也抿脣不語,“是要藉此,要挾什麼嗎?”

“或者,我們可以一試!”朱顏惜蹙眉,思索著腦海中的可行性。

宗政無賀搖頭,他知道,顏惜所謂一試,必然是會有風險,賭上的,只怕便是這應邀前去,而她之所以如此,只因爲自己,救人心切。

“朱顏惜,我父皇母后固然重要,你,也不是我宗政無賀心上可以或缺的,任何一個人的萬一,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更何況,你難道,要帶著軒澈冒險嗎?”宗政無賀拒絕了顏惜。

朱顏惜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宗政無賀的說辭,可是,這開口而出的話語,卻沒有妥協於宗政無賀的意思,“宗政大哥,你的擔心,我不是不知道,爲人父母,顏惜比你,更在乎孩子的安危,但是有一點,我卻很清楚!”

朱顏惜擡起眼眸,一臉的堅定,“若這五國的事態如此下去,那麼,我們只會越來越被動,更何況,這司空博的目標,遠非宗政大哥你,就目前來看,只怕,我纔是最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既然你都明白,爲什麼,還要去!”宗政無賀心裡明白,顏惜不會妥協。

“既然是棋子,那麼,要擺佈棋子,必然就要有棋子的軟肋,而此刻,我的軟肋,便是這剛剛出生的孩子,所以,這宣旨要你我進宮,最終的目的是要我!宗政大哥,你不覺得,此時此刻,很多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所以然嗎?”

“敵暗我明,我們的確被動,可是,就是這遠王的軍隊,也不足爲患,只是可惜了,血雨腥風終究是無法避免。”宗政無賀緊蹙眉心,即便是遠王和宗政無傭聯手,這軍隊,也未必能威脅到他,若不是不願意自相殘殺,自己也不至於被動至此。

朱顏惜自然明白,宗政無賀在這瀧梅國,不可能僅僅只是憑藉皇帝的喜愛而穩固了他的太子之位,有時候,這越是溫柔的人,越是不知道底細,宗政無賀本就是心思縝密,這背後隱匿的勢力,也絕對不少。

此刻,宗政無賀說出來,不過是令顏惜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此而已。

“有時候,也可以反其道而行,將計就計!”朱顏惜笑著。

“可是……”宗政無賀猶豫著,要顏惜以身犯險,本就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沒有可是,此事只能如此!”墨臺青青款款走了進來。

“青青!”宗政無賀皺眉,這傢伙,身體還沒有痊癒,來這裡做什麼。

朱顏惜看了看宗政無賀的神情,心裡暗笑,如今的宗政大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有多深吧。

“無賀,惜姐姐!”青青笑了笑,“放心吧,這次來,我是來鬧事的。”

墨臺青青眨了眨眼睛,手裡,還拿著顏惜今日送去的食盒。

“既然如此,趕緊進來。”顏惜笑了笑,朝著吳辰點了點頭,吳辰會意地,守住了隨園。

“我們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朱顏惜問道。

“聽到了一些,我覺得,很好!”墨臺青青點了點頭,只是這話一出,宗政無賀的眉頭也皺得更緊。

“你們兩個,究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宗政無賀有些生氣。

“關心則亂,宗政大哥,你可別小看了我和青青,我們會這樣覺得,必然是這事情,是有不得不做的必然性。”朱顏惜對著宗政無賀擺了擺手。

墨臺青青附和地點了點頭,“今日,這雲飛雪,可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了呢。”

“什麼大禮?”

“一箭雙鵰的大禮,先是鼓動我對惜姐姐你的不喜歡後,還在我的湯裡下毒了。原本我還不確定這毒是不是我以爲的,嘖嘖嘖,這毒,果然是有控制人心智的作用呢,你們猜,她們要做的,是什麼?”墨臺青青眨了眨眼。

“少賣關子了,外頭的公公,可是等著我們入宮呢。”

“是令魂散!”墨臺青青說道。

聞言,朱顏惜皺起眉頭,這東西,居然都用上了,傳言這令魂散將近絕跡,這世間即便是有,只怕也都不多了。

此時此刻拿出來給青青用,還真是下足了本了。

據說令魂散可以在人服用後,對人發號施令,而這中毒之人,也一切如舊,只是就是莫名其妙的,會按照這號令去依據本性做事,也正是因爲如此,纔不會被人所懷疑。

但是,這指令,只能是在這人服用後,第一眼看到了誰,便聽誰指揮,而且,只有一次,只能是一個指令,當指令完成了,這藥效,便算是過了。

只是這千算萬算,偏偏多了一個意外,那便是沒有人知道,青青是天蘭國的聖女,任何毒藥,於青青這個百毒不侵的體質,是全然無效的。

“什麼指令?”朱顏惜問道。

“設計要宗政無賀只能在你我之間二選一,而且,這令魂散之中,還摻雜了一抹毒藥,蝕骨絕!”

朱顏惜和宗政無賀聞言,倒抽了一口氣,這蝕骨絕也是霸道只要,中毒的人,一旦沒有解藥,就必然會在每日有著蝕骨的疼痛,整整持續三個時辰!看樣子,除了要分開自己和宗政無賀,還想利用青青,來威脅宗政無賀!

“果然夠歹毒。”宗政無賀薄脣輕吐。

“將計就計纔是上上之策,惜姐姐的決定,我也支持,更何況,軒澈過去,輕鴻還在呢。若是這局面一直僵持,只怕惜姐姐這個衆矢之的,更加防不勝防。”

“我自然有辦法,保護好我自己和軒澈的安全,宗政大哥倒也可以趁機,救出皇上皇后!”

“如此兵行險招……。”宗政無賀皺眉,許久之後,才勾起脣角,“如果對方是司空博,我倒是覺得,可行!”

“正好,我也要問問這司空博和司空情一些事情!”朱顏惜笑了笑,“而且,若能瓦解了這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朱顏惜眨了眨眼睛,繼續道:“遠王意在皇位,衆矢之的的事情,必然不會做,只怕,出頭的,必然是這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以他們的聰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必然不會愚蠢至此,而之前靈雲假扮舒雅的時候,我能確認的就是,這宗政無傭用情之深,是可以愛美人不愛江山的!”

朱顏惜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宗政無賀和墨臺青青,也都瞭然了什麼!

若是如此,那麼這司空情,必然是做了什麼,否則,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是不可能如此行事。

三人決定了之後,宗政無賀將命令,下達給了天辰後,便帶著顏惜和軒澈,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馬車上極盡舒適,看樣子,是專門爲了顏惜和孩子所準備的,爲的便是這馬車能最少地減輕顛簸於碰撞。

瀧梅國皇宮

宗政無賀帶著顏惜,緩緩走入。

果不其然的,在皇帝的寢殿前,看到了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

“想不到,這瀧梅國的不肖子孫,還真多。”朱顏惜看著二人,笑笑說著,“父母的生養之恩,看了還是敵不過一個心思否側的女子,太子殿下,你說對嗎?”

“不錯!還是個忘恩負義的女子,但願,我父皇母后不會被逼自盡的好。”宗政無賀點了點頭,冷漠地掃過宗政無傭一眼,一臉鄙夷。

“也罷,明明知道是有陷阱的,在二老還在的時候,給他們看看自己的孫子,即便是死,起碼也沒有遺憾。”朱顏惜嘆了嘆氣,看著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的臉上,很是不屑。

只見宗政無由握緊拳頭,少氣方剛地,“你胡說,我父皇母后纔不會有危險呢!要不是……”

“無由!”宗政無傭皺眉,喝住了宗政無由的話語。

朱顏惜倒是笑了笑,手裡的畫卷,丟下了二人,“你們如此做,爲的,是舒雅吧!只可惜,舒雅不過是間諜的身份罷了,她的名字,是司空情!”

在朱顏惜丟出畫卷之時,正好是將畫卷展開在空中,司空情的畫作,恰好自二人眼前落下。

“你說什麼!”宗政無由已經接過畫作,瞪著朱顏惜問道。

“怎麼,難道二位皇子如此聰明,都沒有發現問題嗎?在你們擊殺假舒雅的時候,難道你們就沒有疑惑過,爲什麼假舒雅和你們認識的舒雅,基本上是如出一轍,就連這琴藝,也是一模一樣嗎?”朱顏惜嘲笑的目光,令宗政無由很是生氣。

“你以爲,你說的本皇子就會信你嗎?”

“十六皇子想太多了,我如何會去期望,一個連自己的父母都可以軟禁殺害的人,對毫不相干的我,信任有加呢?就算是吧,我都不敢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夕顏,自認爲還沒有那個資格,能和十六皇子一丘之貉!”

朱顏惜牙尖嘴利,徹徹底底地,將宗政無由氣得跳腳,宗政無傭已經無法攔下了宗政無由。

宗政無賀心裡暗笑,這宗政無由自小就過慣了衆人畢恭畢敬的日子,哪裡會有過今日這樣子的嘲諷,心性尚未穩定,被顏惜如此一激,自然就會氣得跳腳,如此一來,顏惜自然可以將話語,傳遞給了宗政無傭。

“你什麼意思?”宗政無由直指朱顏惜,臉上也漲得通紅。

“呵呵,十六皇子何必氣惱,你們,不就是和司空情狼狽爲奸嗎?她司空情意圖吞了我塵閣,施展了美人計迷惑了你們,又對著我說是爲了給我需找良藥而來了瀧梅國,果然是左右逢源,順暢得很呢,你們會不知情?若不是如此,你認爲,我如何得知,這舒雅所存在的一切?”

“你胡說!如果不是舒雅姐姐被抓了,我們也纔不會如此被威脅!”宗政無由脫口而出。

朱顏惜聞言,只是笑得更加開懷。

“你笑什麼!”宗政無由此刻,已經被朱顏惜攪得火冒三丈。

“我笑十六皇子天真!”朱顏惜搖了搖頭,“十六皇子該不會告訴我,這舒雅被遠王劫持了吧~”

朱顏惜的話語,令宗政無傭背脊一緊,這事情,她如何知道?

“算啦,反正,你們愛如何爲人作嫁衣,我是無所謂的了,就是如今,你們信我又如何,這一切,已成定局,但願,這癡心錯付的人,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就好了。”朱顏惜朝著宗政無賀道,“太子殿下,我們進去吧。”

宗政無賀點了點頭,只是……

“站住!”宗政無傭的聲音傳來。

“有何指教啊?”朱顏惜一臉不耐煩地,朝著宗政無傭翻了翻白眼。

“給本皇子說個明白!”

“三皇子覺得,還不給明白?呵呵,此時此刻,三皇子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了,我倒是覺得,三皇子可以去問個明白!自打三皇子爲首率兵入了皇城開始,三皇子你的利用價值,也就僅限於此了,此時此刻,你已經是無用的棋子了,倒是可以問個明白了。”朱顏惜毫不客氣地,直指問題的所在。

“呵呵,我就知道,惜姐姐不會是任人擺佈的,多月未見,惜姐姐謀算人心的本事,卻不見有所下降。”司空情的聲音,在寢殿內側傳來。

宗政無傭僵著身子,依舊有些不相信的,盯著緩緩打開的門!

日思夜想的容顏,在映入眼簾的時候,宗政無傭僅存的希望,土崩瓦解。

只見司空情笑語盈盈,淡紫色的羅裙的襯托下,精神奕奕,“舒雅!”宗政無傭不可置信地,喚了出聲。

“多謝三皇子和十六皇子,爲司空情的計劃,推波助瀾!”司空情含笑望著二人,舉手投足之間,很是有禮,可是這禮,這話,卻是硬生生地,如同刀子一般,在宗政無傭的心上,畫上了一刀刀,又無情地撒上了鹽花。

朱顏惜看著這樣子的司空情,很是陌生。

只是,面色卻分毫未變。

“看樣子,我還真不知道,這些年,我認識的,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了。”朱顏惜看著司空情的目光,如同臘月一般冷若冰霜,令司空情有些害怕,這樣子的目光,從來沒有過。

朱顏惜抱著孩子,不屑一顧地走了進去,在和司空情擦肩而過的時候,冷笑了一聲,“人不負我,我不負人,我真心相對的,若負我,就最好不要給我,有反擊的機會。”

當朱顏惜說著此話,走入內殿時,一男子冷冷地盯著她,不發一言,朱顏惜看了看男子,面無懼色。

“想不到,穹王妃會爲了宗政無賀做到帶著和穹王爺的兒子,來以身犯險,不知道,拓跋元穹知道了,會是什麼感覺。”男子的話語,自涼薄的脣瓣而出,嘲諷的話語,卻不見絲毫情緒。

“明明知道是局,都願意跳,不過是因爲知道,這可能是皇上皇后最後一次見面了,想不到我這個外人,比人家的子女,還要孝順。”朱顏惜掃過了宗政無傭和宗政無由,“王爺如何想,與你何干,你們費盡心思的,要的不就是我入宮配合你們?我如此配合,不是稱心如意了?呀,我倒是忘記了,應該是無法見縫插針,閣下才會如此,酸語諷刺吧。”

朱顏惜的話語,令男子身子一僵,別開了頭,而宗政無傭二人,也很是悲切地,看著司空情。

朱顏惜倒也不客氣的,“三皇子、十六皇子,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對著司空情悲切,到不如,爭取時間求得你們父皇的諒解,只怕,這一將功成萬骨枯,今日,若是國破,你們父皇的命,也就到此結束了。至於這淒涼悲憤,我朱顏惜都沒有,你們有何資格悲憤。”

朱顏惜的毒舌,令司空情有些不忍地,撇了宗政無傭一眼。

朱顏惜雖然詫異,卻沒有表現出來。

“我被信任數十年的兄妹算計,失去了我塵閣多少人的命,給我希望又毀了我希望的,可比你們要苦多了……”朱顏惜的話語,令宗政無賀有些詫異,顏惜這話,在試探什麼?看似對著宗政無傭說的,實則呢?

宗政無賀走上前,握住了朱顏惜的手,“走吧,說這麼多,無用。”

朱顏惜點了點有,隨著宗政無賀走入裡屋,宗政無傭二人遲疑了片刻,也才走了進去,只是,這沒有多久,朱顏惜和宗政無賀說了幾句後,便見宗政無賀眉頭緊鎖,朱顏惜卻不由分說地,離開了裡屋。

跨出了裡屋,就這樣盯著司空情二人。

沉默之間,朱顏惜打破了寧靜,“我想,你們引我來瀧梅國,不會就是爲了,看著遠王上位吧?”

朱顏惜的話,令二人一驚,只見他笑了笑,“野心勃勃的野心家,我可從來不認爲,會和這遠王有多誠懇的合作。再者,這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情,你們懂,遠王何嘗不懂?”

就在說話之間,果然,遠王也被人駕著進來,而駕著遠王的,居然是雲丞相!

朱顏惜心驚,看來,今日之事,早就部署多年了,難道,和拓跋元穹說的大局,有聯繫?

只見遠王看著司空情,哈哈大笑,“本王還真是千算萬算,就是棋錯一著滿盤皆輸啊,誰能想到,這堂堂的青葵國公主,會不惜以清白之身加演戲,來迷惑了本王,難道是這青葵國公主的放浪形骸,本就是……”

話語未落,男子的劍,已經抵在了遠王的頸間,時時刻刻都能見血封喉。

而朱顏惜也發現了,此時此刻,司空情的眼裡,有受傷和擔憂,只是,她的目光,卻是落在了自己身後!

難道,司空情真真正正愛的,是宗政無傭!

果然,宗政無賀和宗政無傭等人一出現,司空情難堪地,別開了臉。

而就在此刻,宗政無賀指尖一彈,一個小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向了遠王頸間的劍,已經收不了,劍鋒朝著遠王的頸間一動,血濺當場。

在場的人,都神情冷漠,爲了一己之私,置一切於不顧,死有餘辜。

宗政無賀此刻,也纔出聲,“想不到,爲了我瀧梅國,獨孤皇居然出現在這裡,實在是令人詫異。”

“宗政太子果然好眼力!”

“獨孤皇的獨孤劍,若不是出鞘,還真的不知道,就不知道,獨孤皇你哪來的勇氣,確保你自己,安全無虞?”宗政無賀自信滿滿。

“如今之事,朕倒是想知道,你宗政無賀,還能如何?”

“是嗎?”宗政無賀笑了笑,指尖飛出的星火,直穿窗口,在外圍炸響,只是,說時遲那時快,獨孤皇也在這個時候,飛速擄走朱顏惜,對著宗政無賀的肩胛骨就是一擊。

衆人回神,便看到了朱顏惜被挾持在司空情的手中。

“獨孤皇不是自信滿滿嗎?”宗政無賀皺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朕也要以防萬一不是,若是有萬一,那麼,起碼朕還有籌碼。當然,若是一個朱顏惜不夠,多一個墨臺青青,也夠本了。”獨孤皇搖了搖頭,“不過,朕也想過,宗政太子很可能深明大義,捨棄了這二人,但是,終其一生,只怕都會活得痛苦,必然只有殉葬一途,如此算下來,朕也不虧。”

就在談笑風生之間,瀧梅國的內亂,很快平息,而獨孤皇的軍隊,也都悉數被擊殺。

當天辰來報的時候,獨孤皇眼裡,閃過詫異,宗政無賀的實力,居然和拓跋元穹旗鼓相當,誰能想到,除了他的親兵,遠王也好、三皇子、十六皇子也罷,他們的軍隊之中,居然有八成的人,都是對他效忠!

瞬間倒戈,衆志成城,果然是快速!

宗政無賀看著司空情二人,“此時此刻,你,還不認輸?”

“哈哈,朕真的小看了你,不過,也證明了朕防範於未然是對的了,不是嗎?”

“你要做什麼!”宗政無賀咬牙切齒。

“不做什麼,就是不知道,這墨臺青青的毒,你想不想解,而這朱顏惜母子二人的性命,你想不想救!”

“條件?”

“送我們出城!”

沉默了許久,宗政無賀看著朱顏惜眨了眨眼,閉上了眼睛,不悅道,“放他們走!”

宗政無賀盯著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暗嘆息,但願,顏惜的選擇和賭注,是對的。

……

只是,誰都不曾知道,這場戰事,持續了比預期還要長久的時間。

那一頭,淳菊國和天蘭國步步緊逼,大有要破了貴竹國城池的架勢,除了拓跋思坐守京都,拓跋元穹和拓跋巍君,也都各自奔赴兩個戰場。

此時此刻,馬車上,拓跋元穹和天無,正討論著戰事,而怪異的是,遠赴戰區的人,卻帶著女眷。

據說,穹王爺自打王妃失蹤後,失而復得後,便患得患失。

據說,穹王爺連上朝,都帶著王妃在外等候。

各種各樣的流言,紛紛擾擾,也因爲如此,此時此刻,這出現在馬車上,隨軍出發的穹王妃,倒是一點也不詫異了。

而這羅小蝶,自然是藉機伺候在旁了。

一路顛簸,幾日之後,一夥人才終於抵達了營地。

拓跋元穹體貼的,扶著假王妃走下馬車,步入營帳,而羅小蝶,也叫住了天無。

只見她咬了咬脣:“軍師……”

天無語氣輕柔地,“恩?”

這些日子以來,二人只見的曖昧情愫,都是心中有底,卻不曾說破,此刻,羅小蝶欲語還休,淚花閃閃。

“怎麼了?”天無有些手足無措。

“軍師,這戰場,刀劍無眼,小蝶害怕……能不能答應我,若你要出戰,哪怕見我一眼,都好?”淚水,滾滾落下。

天無笑了笑,“好!別胡思亂想了,進去吧,風大!”

羅小蝶溫馴的點了點頭,轉身步入營帳,嘴角上揚,這再聰明的人也逃不開情的魔障。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誰設計了誰,還猶未可知。

這戰事,就這樣一晃三個月,自拓跋元穹到達後,原本處於弱勢的貴竹國,大有反制之勢,也正是如此,才安了這青葵國的心,若是一直處於劣勢,那麼,獨孤皇也將懷疑其中有詐了。

此刻,青葵國的皇宮內,朱顏惜正逗著這牙牙學語的拓跋軒澈,笑得開心。

軒澈的性子,越發像極了了拓跋元穹,除了對自己,對任何人都是冷冷冰冰的,小小年紀,到已經有模有樣了。

朱顏惜嘆了嘆氣,望向窗外,四個多月了,楠嫺此刻,也早到了墨臺昊那邊吧?

這些日子,自己旁敲側擊地,也大概知道了始末原由了,只是,司空博和司空情,卻都避得遠遠的,朱顏惜暗暗發笑,是無顏以對嗎?

可笑的是,這一切,果然就是青葵國設了幾十年的局。這青葵國針對當時貴竹國太后的個性,跟知道這納府兒女的優秀無人不知,便派出細作穿針引線,爲的就是要龍輕塵愛上納昕兒,也吃定了這納府的女兒,爲太后所不容。

當一切都按照計劃而行,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墨臺嵐,於是,便設局控制柔妃,蠱惑太后,這纔有了這些是是非非。

只不過,這很多時候,意外都會如期而至,自己遇見宗政無賀,愛上拓跋元穹,一切都是意外,只不過,這意外卻也被順便利用了,如是而已。

只是,自己不明白的是,司空情便是爲了亂瀧梅國而出現的,爲什麼,還要引自己前去?即便沒有了自己,瀧梅國的計劃,也都會如期而至?

就在朱顏惜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消失了許久的人,終於出現了。

望著司空情和獨孤皇,朱顏惜笑了笑,“終於,敢出現了嗎?”

“惜姐姐~”司空情咬了咬脣。

“司空博,你打算,以獨孤皇的身份出現多久?不敢面對?”

朱顏惜的話語,令司空博笑了笑,“果然,你還是猜到了。”

“這纔是你吧?”朱顏惜搖了搖頭,“想不到,我認識了那麼久的,不過是一皮囊。”

“今日,戰事會一錘定音。”司空博道。

“所以呢?”朱顏惜挑眉。

“你這些日子旁敲側擊的,不都知道了嗎?”司空博沒有接話。

朱顏惜聞言,笑了起來,“司空博,你們就爲了八十年前曾經的一統分裂後,就如此野心勃勃地,要百姓生靈塗炭,謀劃了數十年的局,簡直就是鼠目寸光!”

朱顏惜的話,令司空博讚賞,果然,她的冰雪聰明,已經猜到了。

只是……

這些道理,他懂,情兒懂,父皇不懂,只是,能說嗎?無論如何,曾經的有目的,就是有目的!

“都不重要了,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過完了今日,一切,也就結束了。”

“司空博,設計了這一切的,就是青葵國傳說中,退位給了你,雲遊四海的太上皇吧?”朱顏惜笑了笑,“你日日夜夜在塵閣,這代理朝政的,也是他吧。”朱顏惜肯定道。

“是,與否,都不重要了。朱顏惜,時至今日,無論明日勝敗如何,我都不後悔。”司空博對著顏惜,肯定道。

“我卻後悔!多說無益,話不投機半句多,滾!”朱顏惜沒有了耐性,說不受傷,如何可能,與其越說越多,毀了最後的好,還不如,就這樣子,明白他們似有隱情,給自己留一點自欺欺人也好。

只是,司空情看著朱顏惜,咬了咬牙,終究是追著司空博離開了。

朱顏惜看著二人,心裡,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她不知道,這些秘密,終其一生,她都不會知道。

……兩軍陣前,戰事越發吃緊,拓跋巍君和獨孤鏗的對戰,也不相上下。

於無垠此刻,也緊緊握住拓跋巍君的書信,內心掙扎著。

此時此刻,戰事不斷,拓跋巍君和獨孤鏗的實力,不相上下,誰勝誰負猶未可知,拓跋巍君倒是實誠,要自己暗殺獨孤鏗,卻毫不矯情地,只對自己曉以大義,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騙自己的大實話吧。

盯著書信,於無垠內心感慨萬千,即便沒有朱顏惜,也不會愛上自己嗎?他所愛的,不過是內心強大,卻初心本善的女子嗎?

拓跋巍君洋洋灑灑的幾頁書信,言辭懇切,於無垠笑得悽然,點點淚水,打溼了書稿,若爲家國,只要自己願意刺殺獨孤鏗,無愛,卻可以許自己正妻之位嗎?

子時三刻,無論自己是不是決定,都必然決一死戰嗎?

死?自己捨得他死嗎?

……

當夜,子時三刻,獨孤鏗毫無防備,死於枕邊人的手下,而於無垠,卻只留下手中的一塊玉佩,安然自裁,當拓跋巍君看到了手裡的玉佩時,眉頭皺了皺,無聲嘆息後,扯下自己的隨身玉佩,囑咐副將一併安葬。

而拓跋元穹那邊,卻驟然倒下,在即將整軍待發之際,穹王妃的刺殺,令人防不勝防,一時之間,天無主導大局,拿下了穹王妃,封鎖了一切的消息。

直到羅小蝶,偷偷地將消息傳回了青葵國。

天無這才示意全軍,按照原定計劃執行軍令。

羅小蝶寸步不離地跟著天無,直到天泛白,也不見他有所指令,心下焦慮,而天無卻似老神在在地,寫著大字。

當營帳之外傳來消息之時,謀動而後定的定字,也終於畫上了最後一筆。

“王爺,一切已經控制住了。”副將對著天無行禮叩拜。

羅小蝶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只見人皮面具一撕,拓跋元穹的臉,映入眼簾,“青葵國的皇宮情況如何?”

“回王爺的話,羅舞和樓應天帶著他們的人,早就潛入接應,王妃和世子,毫髮無損,一切安好。”

拓跋元穹笑了笑,這次有空理會羅小蝶,“你的獨孤皇,已經死了,死在了你的通風報信之上。”

“怎麼可能!”羅小蝶跌坐在地上,自打這戰事出現,在他身邊自己就不曾離開,什麼時候,他部屬了這一切。

“落雨,你來解釋吧,本王要去接顏兒。”拓跋元穹對著暗處喊道。

只見假穹王妃慢慢走出,落雨笑了笑,走了出來,“王爺去吧,輕鴻世子只怕也是急著見娘了。”

拓跋元穹快步離去,而落雨,也笑笑地看著羅小蝶,“怎麼?很奇怪爲什麼沒有看到王爺下達命令?”

羅小蝶咬了咬脣,不發一言。

落雨也不在意,“自打你出現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在王爺的算計之中,難道,你還後知後覺嗎?至於你們安排的細作,早在和你對上話的第二天,就沉屍荒野了,王爺的命令,只需要假王爺下就可以了,很難嗎?”

羅小蝶看著眼前的人,是啊,細作是假的,消息是假的,那麼著急傳遞的,也自然是假的,日積月累的假消息,半年來的謀算,這拓跋元穹,果然善於謀算!

“對了,你心心念唸的獨孤皇,對我們閣主,可是一往情深,你爲了一個利用你的男人,值得嗎?”

“他的利用,我從來都知道,我求的,只是我自己的付出!”羅小蝶昂起頭,“至少,他是在我願意的情況下利用我!”

落雨看著羅小蝶,丟下了一瓶毒酒,“爲愛癡狂,我全你一全屍!”

羅小蝶蹲下了身子,緊緊握住毒酒,笑得安然。

青葵國分散各地的軍隊,也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原本焦灼著的瀧梅國和天蘭國,也饒有默契地,掉頭相向。

沒有人知道,這天蘭國被瀧梅國打得節節潰敗,不住後退,爲的就是今日的調轉槍頭,而淳菊國的大軍,和青葵國的混在一起,在子時三刻,也揮刀向盟友,出手果決!

這場混戰,沒有人明白是爲什麼,只知道這青葵國一夜之間成爲了衆矢之的,待一切亂事平定,各個百姓纔在皇榜中知曉,青葵國煽動四國互相殘殺,荼毒百姓。

之於百姓而言,這些東西,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爲了休養生息,四國形成聯盟,安定了下來,免了百姓的賦稅!

青葵國的皇宮內,一老者看著闖入的人,笑得瘋狂!

這人,便是這獨孤太上皇,只見他如同遭受了巨大打擊一般,已然癡傻。

墨臺昊和宗政無賀並肩而立,等待著拓跋元穹的到來。

當顏惜和拓跋元穹步入大殿時,老者看著顏惜的目光,閃過陰冷,只此一個目光,沒有躲過在場每個人的眼睛,而拓跋元穹的劍,不由分說地,直穿心口,老者瞪大了眼睛,只聽聞拓跋元穹冷漠的聲音傳來,“斬草除根,纔是最明智的,這一劍,也爲了某兩個,你對不起的人!”

由於朱顏惜抱著軒澈,而拓跋元穹速度很快,所以,這話語,只落在了宗政無賀和墨臺昊的耳朵裡。

至於這司空博和司空情,也只當是逃離了青葵國。

八年後

貴竹國穹王府內,朱顏惜的毒,追究在樓應天的幫助下解了,禁慾許久的某位王爺,正摩拳擦掌之際。

“轟隆隆~”爆炸聲響徹雲霄。

“王爺,王妃,輕鴻世子不小心毀了側園!”吳辰急急忙忙稟報。

朱顏惜聞言,火急火燎收拾後,丟下了拓跋元穹而出。

又一日,某王爺正情意綿綿的時候,丞相找上門來,據說,軒澈世子對於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衣角的蕭小姐,冷言冷語,毫不留情,惹得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

又某日,重複著被擾亂好事的拓跋元穹,終於忍無可忍地,卷著嬌妻,拋棄了兩個,才八歲的孩子,四處雲遊。

穹王府內,兩個容顏相似的少年,一冷漠,一陽光,正舉棋對弈。

“拓跋軒澈,你說,這一次,父王會消失多久?”拓跋輕鴻笑得賊賊的,白子落在棋盤上。

“那要看,我們在他老人家的心裡,留下多少陰影。”算計了人的拓跋軒澈,語氣冷漠,黑子一落,勝負已分。

二人神情各異,只不過,算計的光,在眼裡卻是一樣的。

------題外話------

今日,終於奉上大結局了,關於這墨臺昊和楠嫺、司空博和司空情、還有樓應天、小包子等人的番外,也會陸陸續續上傳,朱顏惜的毒如何解的,還請靜待番外~

至於大家關心的下一本文,依雪會有古言,不過,應該會過段時間了吧,到時候在通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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