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出嫁
這裡本就是江南地界,除了武學(xué)淵源甚深的陸家莊外,再有就是江南富商陸立鼎家族了。李莫愁和龍熵二人尋了陸無雙半月有餘,竟然也絲毫沒有音訊,二人均擔(dān)心不已。
這日,李莫愁正和龍熵在街鋪裡吃飯,見李莫愁已經(jīng)愁眉不展許多日子,龍熵嘆口氣道,“莫愁,再皺眉,你都要成老太婆了。”
李莫愁無奈地笑,“程英是被我連累才受傷,她出來就是爲(wèi)了帶陸無雙回陸家,如今不僅人沒帶回去,反倒她自己也身受重傷,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這些日子也沒聽人說有發(fā)生什麼命案,陸無雙應(yīng)該沒有大礙,你整日這麼擔(dān)心她,著實讓人心裡不痛快。”龍熵竹筷戳著藕片,卻不往口中送,自顧小聲說,“也不見你什麼時候?qū)ξ疫@麼牽腸掛肚過。”
李莫愁聽得哭笑不得,忙夾了藕片送入龍熵碗中,“我可不想爲(wèi)你擔(dān)心。你若是也這麼失蹤了,我就不是牽腸掛肚這麼簡單了。”
“那你待如何?”龍熵從容地夾起李莫愁放在她碗裡的菜,悠然入口,卻也不忘吃前回問她一句。
“如何?”李莫愁搖搖頭,“你被賈似道帶走那幾天,但凡我當(dāng)時尚有半點功夫,也必然會殺進(jìn)府中去。就是把賈府掀個底朝天,也一定要把你找出來。唉!”李莫愁嘆氣,“可嘆我那時有傷在身,不然也不至於連累了程英。”
聽她這樣說,龍熵心中才滿意了些。往李莫愁身邊靠了靠,隨性地舀一勺起她杯子裡的粥吃了口,才道,“這陣子我看你倒好像痊癒了一樣。”
“我也正奇怪呢,”李莫愁也不甚明白的皺眉,“好像……我的內(nèi)傷都好了,體內(nèi)真氣暢通無阻,而且,竟然能接金輪國師一掌,還沒死——”
她沒說完,龍熵就瞪了她一眼,冰涼的掌心覆在李莫愁脣上,“你再渾說!非要將我驚嚇出個好歹來,你纔開心是不是?”李莫愁吐血那日給她帶來的顫抖,龍熵真是再也不願意體會那樣的感受了。
“當(dāng)然不會。”李莫愁笑瞇了眼睛,摟住她的腰道,“我怎麼捨得拋下你不管。”
龍熵輕輕“哼”了聲,轉(zhuǎn)而道,“我剛剛聽人說,距離此地以北百里之外,有個富商陸家,家中女兒正要出嫁。聽那些人形容,倒覺得有幾分像陸無雙。”
“富商陸家?”李莫愁皺眉沉吟了下,“江南除了陸乘風(fēng)之外,還有個富商?對了,”李莫愁恍然,“日子過得久了,我險些忘記,陸無雙不就是陸立鼎的女兒嗎?陸立鼎行商出身,南乘風(fēng)北立鼎,江南正是這兩姓乃陸家大宗。如此說來,陸無雙已經(jīng)回家了?”
她二人話罷,忽然旁邊座位上有青衫書生搖頭晃腦地冷笑,徑自沽酒一杯長嘆道,“什麼南乘風(fēng)北立鼎,不過全是些沽名釣譽(yù)之輩罷了武君全文閱讀。”他說完,搖搖晃晃地起身就朝李莫愁和龍熵坐上走了幾步,不屑地道,“國運不昌,世道難祚,百姓流離失所水深火熱,陸乘風(fēng)空有一身武藝卻只自圖英雄之名,有才不思報國甘願淪爲(wèi)草莽,不肯爲(wèi)天下蒼生做點事,這種人也配稱得上江南大宗?”醉書生踉蹌兩步,又嘆道,“再說那陸立鼎,商人嘛!唯利是圖也就罷了,我大宋王朝百姓求生已經(jīng)如此艱難,他陸立鼎卻爲(wèi)了蠅頭小利拼命壓低茶葉收購的價格,使得多少人瀕臨破產(chǎn)?陸家商行遍佈江南,採桑納麻絲綢茶葉,沒一件他陸家不要攙和上一腳,如今國難當(dāng)頭,他卻成了江南富豪,這種人比陸乘風(fēng)還要可惡!”
書生迷迷糊糊說罷,也沒看清李莫愁和龍熵的模樣。龍熵應(yīng)李莫愁要求,戴了面紗不曾摘下,李莫愁自己更是穿的素簡,還做了男裝打扮,兩人乍一看就像是一對出來遊玩的小夫妻。龍熵沒說話,李莫愁卻皺眉道,“敢問兄臺如何稱呼?”
“在下……張文遠(yuǎn),”書生幾乎要倒下去了,卻也不忘對李莫愁拱手作揖答道,“幸會幸會……”話沒說完,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醉醺醺地昏睡起來。
李莫愁看得好笑不已。
店小二連忙跑了過來,先跟李莫愁和龍熵賠了個不是,才道,“這酸秀才,又喝得大醉!每次都要累我搬。”
龍熵覺得好奇,“他每天都來喝酒?”那聲音清脆,聽得店小二忍不住有些臉紅,忙道,“可不是!整天胡說個沒完,張家本也是士族,到了他這輩兒,家產(chǎn)都被敗光了,也不耽誤他天天來喝酒。”
“你說人家好不好壞不壞的,幹他什麼事?平時連自己吃飽肚子都是難事,還不耽誤他多管閒事。”店小二碎碎念許久,又忙對李莫愁說,“兩位客官若是要找北陸家,不如趁早去。這兩日聽來往人說,陸家唯一的女兒要出嫁啦,陸老爺大發(fā)慈悲,宴請擺桌,不要請?zhí)B擺三天的流水席,誰都可以去。二位若是趕巧了,還能趕上呢。這兩日,已不知道多少乞丐都奔了去。”
“他家女兒可是喚作陸無雙?”龍熵掃一眼李莫愁,道,“若不是,我們就不必去了。”
“原來兩位是陸家小姐的朋友,”店小二笑的愈發(fā)燦爛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得罪!要出嫁的,正是陸無雙。聽說是陸家延請名醫(yī),將胞弟陸展元的不足之癥治好了,陸老爺惜才,便將自己唯一的女兒許配給梅神醫(yī)。”
“陸展元?”李莫愁驚訝地拔高音量,這才突然想起,陸展元不就是陸立鼎的兄弟麼?她反應(yīng)這麼大,倒讓龍熵眼神似刀的剜了她一眼,“陸展元?”
龍熵聲音冷冷清清,她可不知道陸展元和陸立鼎、陸無雙以及程英的關(guān)係。
“熵兒,”李莫愁忙收斂神色,當(dāng)著小二的面吻她額頭,“陸立鼎的兄弟吧。憑他怎樣,也跟咱們沒有干係。”
龍熵不置可否地“哼”了聲,對李莫愁的親密習(xí)以爲(wèi)常。可那店小二卻看傻了眼,他還沒見過行爲(wèi)舉止這麼大膽的夫妻,大庭廣衆(zhòng)之下,竟然就……就……店小二臉頰乍紅,幾要滴血,卻也不得不陪笑道,“兩位……真是恩愛。”
李莫愁笑笑,湊到龍熵耳邊低聲說,“嚇到別人了。”
“是他膽小。”龍熵不滿的皺鼻子,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捏住李莫愁手心,“這裡的人,都膽小。”
李莫愁哈哈大笑。不是這裡的人膽小,是她們曾經(jīng)在活死人墓太無顧忌。
飯畢,兩人便共乘一匹馬,往北陸家趕。倘若當(dāng)真是陸無雙要嫁人,憑新郎是誰,她們也得去攙和一腳。明知道陸無雙是被楊過刺激而去,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消息,竟然是她要嫁人,她二人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作者有話要說:雜事特別多,我能寫多少是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