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你已經被不良的情緒折磨了數百年，痛苦的毒鬱結在你的體內，已經嚴重傷害了你的身體，你本來在數百年前就應該可以越過百級，然而你一直沒有進步，這可能就是原因之一。所以我給你下了一劑猛藥，讓你的痛苦激化，你難道沒有感覺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嗎？”安莉柔聲道。
“我要健康何用？”我頹然道，“我巴不得早點死去。”
“你決定了嗎？”安莉問道，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
我無神地望著安莉，沒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會兌現我的承諾，你可以選擇求死之道或者得到塔麗莎的線索。”安莉說道。
我茫然搖頭，“如果有選擇，我希望他們活過來。”只要他們能夠活過來，我願意放棄自己所有的權利。
“這可有點爲難……”安莉皺眉道。
“爲什麼要犧牲他們？他們的生命是那樣的燦爛……你就這樣自私嗎？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安莉笑道：“我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痛苦女士，難道你認爲我是好人？”
我茫然地望著安莉，也許對於神來說，我們這些凡人不過和牛羊一般，犧牲了就犧牲了，沒有什麼好自責的。
“你如果承認你的心裡喜歡瑪維娜，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安莉的表情忽然怪異起來。
“安莉，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莉忽然笑著搖頭，“賭氣嗎？真是關心則亂，瑪維娜的死使你爆發，同時也讓你變成了呆瓜……我沒有時間了，不想再跟你胡扯，你自己想想，你鍛造的戰甲有什麼樣的屬性，就算曾經是神的我也不可能輕易毀壞它……”
對啊！瑪維娜和她的海妖甲殼怎麼可能瞬間就化爲齏粉……“幻覺？……瑪維娜……你在哪裡？”
我轉過頭去，看到瑪維娜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沒有遲疑，一個箭步衝上去，把瑪維娜緊緊摟住，生怕一放手她會再次化爲飛灰。
“妖龍……”瑪維娜的身體微微顫抖，“我很痛！”
“對不起，我太用力了，你真的沒有事嗎？”我恍惚間彷彿在夢中。
瑪維娜搖頭道：“後來，這個痛苦女士就一直用幻象愚弄你，他們雖然被打倒了，可是都沒有生命危險。”
“那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欣喜若狂，轉頭看見我的戰友們都完完整整地躺在地上，睡相安詳，呼吸均勻，彷彿完全沒有受到重創。
一直都是幻覺嗎？我不敢相信，戰友們溫熱的鮮血數次濺了我一身……還有那令我回想起來都戰慄的七次致命攻擊。
“不是……我被控制住了，不能動也發不出聲音……”瑪維娜似乎有點氣惱安莉的故技重施。
“我對你們肉體的打擊都是真實的。至於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都是得到了你的幫助。”安莉微笑道。
“我？”看到戰友們都安全，我對安莉的怨恨已經消除了八九成。
“在你重現‘巫妖王之怒’前，他們確實已奄
奄一息，但是你爆發出的力量產生了兩個效果，一個效果就是剝奪了我的不死之身，另一個效果是治癒了戰友的傷痛。不對，不應該叫‘巫妖王之怒’，藍的技能只能屠神，不能渡人，但是你的技能確實具有雙重效果，也許更接近極致，因爲只有在極致處，你纔可能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剝奪了你的不死之身？”安莉已經表明這個意思數次了，我這才醒過神來，“我怎麼做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本來也是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將你的肉體和精神折磨到最虛弱的狀態，那樣也許藉助痛苦之杖的特殊屬性，你能夠做出超越自身實力的事情……老實說，如果沒有那護身符，也許就辦不到了。這個護身符大有來歷……它所擁有的能力按照我們的說法叫‘魔訶無量’。”
亞特瑪的護身符？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那暗金色的圓形護符，它曾在我最弱的時候釋放出數以萬計的黑暗聖甲蟲保護我的生命，我原以爲它的作用僅此而已，誰知道竟還具有我所不瞭解的神秘力量。
“天意，你剛剛領悟了至高無上的木系技能，痛苦之杖具有愈弱愈強的屬性，加上‘魔訶無量’，這些條件完美地碰到一起，由木生火，你終於爆發出了逆天的能力。”安莉一邊說，一邊慢慢坐在痛苦之樹下，“你的技能也許已經超越了藍，因爲你比藍更善良，有一顆善良的心並不是壞事。”
“藍在百級之前，用你們人類的眼光……他的修煉是邪惡的。在最後階段，藍終於領悟到黑暗魔法在五行中的本質，這才突破了百級。在天界的藍也爲自己做下的罪孽深感後悔，脫離了邪惡的修煉方式後，藍終於接近了死靈法師的極致……你從來沒有采用過黑暗的方法修煉，也許你的成就會更高。我和藍在你們的眼裡都不能算好人，藍曾經採用黑暗的方法修煉，冤魂纏身……我因爲培育痛苦之樹，專門挖掘別人最深的痛苦供痛苦之樹成長，我同樣罪孽深重，怨魂纏身……我和藍的不死之身……乃至天界諸神的不死之身都是基於那不肯磨滅的怨魂……”安莉說出了驚人的秘密。
“天界……也是這般……這般……”我無語了。
“在神的眼裡，利用低等生靈並不需要感覺愧疚，就像你們也吃牛肉羊肉一般……屠殺一個生命，你是罪人，屠殺百條生命，你是英雄，屠殺數以萬計的生靈，你就是神。”安莉的言論令我側目。
“那些怨魂折磨我的時間太長了，回到人界後，和人類接觸多了，我也漸漸有了你們人類的良知，知道生命的可貴，那些痛苦的怨魂就這樣每天折磨我，而我卻無法擺脫……”安莉的臉色忽明忽暗。
“主人！”黑暗之女帶著滿身的傷痕回到了痛苦女士身邊。
“不要打擾我，你去完成我交代的事情。”安莉眼睛也不轉一下，發出了驅逐的命令。
“可是，主人……”黑暗之女似乎在強忍悲痛。
安莉揮揮手，黑暗之女哭著離開了。
我這才意識到氣氛不對，“安莉…
…我剝奪了你的不死之身後，你會怎樣？”
安莉笑了，“我已得償所願，生對我來說已是最大的懲罰。藍……希望這樣我可以與你相遇。”
“你會死？”我不敢相信，雖然安莉一再強調她已不是不死之身。
“感謝你……凱恩已經和你們說了我的故事，我就不多說了，關於你，下面的話算是我臨終的饋贈，我們算是朋友嗎？”安莉的臉色已經晦暗。
“是的。”我幾乎沒有經過考慮。
“我本想多給你們一點時間來成長，但是那個男人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搶走你的戰槍的人和你有一點淵源，他叫蘇塔。”安莉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姓蘇？”我啞然了，我知道安莉的意思，那個冒充我的亞瑞特武士是我兒時好友蘇克的後人，論血緣，我與蘇克是表親，他和我還有一點點血緣關係。
“我本想幫你把戰槍奪回來……可是德埃博羅忽然來到羅格……”
“德埃博羅……三大魔王之一？”我知道關於魔界三王的傳說，但是我只對巴爾有印象。人界的數次浩劫也曾有過德埃博羅的身影，但是從來沒有三個魔王傾巢而出的例子，“難道人魔大戰又要開始了嗎？你在黑暗森林和他交手了？”
安莉緩緩點點頭，“我在藍營造的避難所裡可以保有神的力量，所以天界和魔界都不敢輕易找我的麻煩。德埃博羅並沒有以真身出現，僅僅佔據了人類的身體，但是他的力量居然可以不下於我……他真是可怕。雖然巴爾號稱暗黑世界最強，但是我感覺這個德埃博羅纔是真正的可怕。”
安莉頓了一頓，“你很可能遭遇到他，你要提防，雖然你剛纔爆發出逆天的能力，但是那是在特殊條件下實現的，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真正領悟了。你身上這個護身符的秘密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你遇到他絕不要抱僥倖心與他一戰，一定要退避三舍。因爲你和巴爾……”
我皺著眉，另一個可怕的魔王復甦了，人界又將面臨血雨腥風的戰爭，不是說他已經被天界囚禁了嗎？我若真遇到他，可以逃避嗎？
安莉開始喘息。
“安莉，你……”我已經感覺得出來，安莉的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雖然求死是安莉的心願，但是我還是莫名地感到一絲悲涼。
“沒有時間了……你在幻境看到的都是真相……我不會騙你，你要注意娜塔莉婭，她吸了你的血後會有很長時間的後遺癥……你不覺得她吸你的血後會具有可怕的能力很奇怪嗎？”安莉的喘息加速了。
我沉默著，不管我願不願意相信，這時候不能打斷她，因爲安莉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藍的空間，你沒有聽清幻象中的一段話……也許是天意，我的老師哈德爾也沒有向你透露什麼，我想我也不必強行影響你的命運……所有的謎團還是等你一步步去解開吧……”安莉滿眼憂慮地朝我身後的某處看了一眼，“只是不管最後是什麼樣的命運等待著你，希望你都能夠堅強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