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問過杜蕭，爲什麼無視別人的厭惡和責罵？

他只是笑著說：“我其實很生氣的，只是我不知道怎麼把這些不滿用最好的、不傷害人的方式表達出來。”

我只是看著他，雖然我覺得他又懦弱又沒用，但是，在對待這些事的態度上，他彷彿就是一個智者。

從那以後，不管別人怎麼說他，誣衊他，憎恨他，踐踏他的自尊，我都只是保持沉默。我不想保護他，更何況我也保護不了他。

他就像一個橡皮泥，你要他圓就圓，扁就扁。

“你跟杜蕭很談得來？”坐在我後面的龍奕雲踢我的凳子，我下意識轉過頭，才發現他問了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我以爲，他要和我討論題目，因爲，自從我坐在他前面，從來沒主動和他聊過天，除了和他討論題目。說實話，和他討論的過程中，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學生。

“你怎麼問這個？”我不解的問。

“見他挺關心你的，所以就問問。不過，他風評不太好，你不知道嗎？”他再一次問我。

“你不是他初中同學嗎？怎麼也說這話？”我笑著問他。

“嘿嘿，是啊。”他傻笑著摸摸頭，又說：“我總覺得他太娘娘腔了，受不了。所以初中就很少和他說話。”

我只是笑，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我笑，他頓時似乎輕鬆不少，於是換了個話題，問：“你不是喜歡劍風塵嗎？怎麼說分手就分手？”

我一愣，大笑：“誰說的？”

“班上的人都這麼說。”他立刻回答。

我只是苦笑，心想：是林夕告訴你的吧。

見我笑的不自然，他小心翼翼的問：“我說錯了什麼嗎？”

我搖搖頭，回答：“我只說一遍，你記好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他。”

我說的是真的，就算喜歡，也就是他的那張臉，其他的，什麼感覺也沒有。

“你真的沒喜歡過他？”他不死心的再次追問。

我給他的回答是轉過身，做自己的作業。我不喜歡解釋，就算解釋了也沒有用。

將所有的不快都拋在腦後，既然絕交了，我就不再關心有關劍風塵的一草一木了，我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存在也只是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一年。高二似乎也就是在跟他絕交之後結束的。

在快要升至高三的前兩天，林夕出乎意料的打電話給我。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開頭的，但是我卻記得她告訴了我一個讓我這輩子也忘不了某人的事實。

“生日快樂，藍煙。”

我很意外她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但還是笑著說了句“謝謝”。現在的我已經鍛鍊的見到任何我憎惡的人，我都能夠微笑。這是不是代表我離成熟更進一步了？

“你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她問。

“不知道。”

“你和龍奕雲的生日是在同一天，他今天過生日，所以我很自然就想起了你。”她說。

“他也是今天？”我很驚訝，怎麼沒聽他說過。

“是啊，不過他比你小一歲，但是生日卻是在同一天，很有緣，是不？”

“嗯”。

“對了，風塵跟鄭媛分手了。聽說是鄭媛甩了他。”她說。

我不知道她接著說了些什麼，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

劍風塵，你真的成了第二個姚兵，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