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白棋,笑了笑,擡手把額前的碎頭髮撥到一邊,另一隻手撐著腦袋,“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了,二哥,你就還沒有往家?guī)笥训拇蛩銌幔俊?
“……”
白棋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沙發(fā)上,聽到白璃的話,有些無奈的用手背搭在額頭上,“哎呦喂,我的好妹子,我這都快煩死了,在家你外婆和舅媽嘮叨我還不行,怎麼來了你這裡我也要聽這些啊?”
今天週末,白璃心情不錯,就給白棋打了個電話叫他來家裡吃飯,順便完成舅媽交代給她的任務,誰知纔剛起了個頭,就看到白棋這麼一副模樣,心裡覺得好笑。
“行了,反正我意思點到這裡了,舅媽交代給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白璃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至於你聽不聽,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過你好歹也給大家想想,整個家裡現(xiàn)在就剩下你一個單身了,你說外婆和舅媽不擔心擔心誰?”
白璃撇撇嘴,自從她和宗政逸梟結婚以後,白家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白棋的身上,可憐她這個二哥,還以爲是隻有舅媽和外婆嘮叨這件事,其實就連外公和舅舅也沒少參與到其中來。
“換一個話題吧。”白棋手搭在額頭上,輕輕地揉了一下眉間,“你不是叫我來你家吃飯嗎?宗政逸梟人呢?怎麼還沒有回來?”
白璃家現(xiàn)在誰是大廚,只要來過他們家的都知道,大廚的位子非宗政逸梟莫屬,所以每次來他們家吃飯,默認的都是宗政逸梟動手,所以白棋纔會有這麼一問。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看到白璃滿臉迷茫的看著他,然後搖搖頭,“宗政逸梟今天有工作,早上做的時候說可能晚上不回來了。”
“那誰做飯?”白棋一瞪眼,看著白璃。
誰知道白璃只是衝著他聳聳肩,笑的像只狐貍,擡起手用食指指了指他的方向,“當然是你了,不是你難道還是我不成?”
白璃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見白棋聽完這句話瞪大了眼睛,還跟著笑了起來,等笑的夠了,白璃才起身湊到白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白璃的舅媽一直覺得會做飯的男人才會娶到好媳婦,所以白家兩兄弟從小就被舅媽給訓練的入得廚房、進的廳堂,只不過相對於舅媽的熱衷,白棋並不喜歡進廚房做飯,這一點白璃早就知道了,現(xiàn)在看著白棋一點一點變黑的臉色,白璃笑的更加開心了。
斜眼看了看只顧著笑,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多讓人恨的白璃,白棋嘆了口氣,他也想耍賴不去做飯,可是想到白璃的手藝,他和白璃一樣,是在吃食上很挑剔的人,讓他忍著自己的胃口,去吃白璃做的飯,前後想了想,白棋覺得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
冰箱裡有白璃早就準備好的菜,白棋掃了一眼,隨手拿出來一些就開始動手。
等白棋黑著一張臉,做好飯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看著滿桌子幾乎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白璃討好的給白棋夾了一塊排骨。
“二哥,你吃。”
“呦。”白棋始終斜眼看著白璃,視線順著她的手落到她的臉上,調侃的一笑,“真是看不出來,我白家的大小姐也會給我夾菜吃了,真榮幸。”
白璃撇撇嘴,這人還真的是,給他一根桿子就順著往上爬。
抿著嘴,白璃乾脆自己低頭開始吃了,看都不敢看白棋。看著只留給自己一個頭頂?shù)陌琢В灼逡е涝谛难e罵了句白眼狼,還沒等他給自己這位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妹子來點好看,就看到白璃突然扔下筷子,捂著嘴就往衛(wèi)生間跑去。
“小璃兒,你怎麼了?”白棋站在白璃的身後,手拍著她的背,看著她彎著腰,恨不得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吐出來,心裡一急,“小璃,小璃?”
“……”白璃聽著白棋一聲等著一聲,著急的喊著,臉上佈滿黑線,等終於吐乾淨了,接過白棋遞過來的水漱了口,纔有氣無力的說道:“二哥,你這麼喊我,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出了什麼事了呢。”
“難道你這還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嗎?”白棋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白璃,又把毛巾遞過去,用眼神示意她擦擦嘴,等她做完這一切,才冷著臉,“說吧,是不是又揹著我們偷吃什麼了?”
這並不是白璃初犯,自從兩次孩子流掉以後,白璃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尤其是抵抗力,平時只要變個天或者是沒有照顧好自己,生病那是妥妥的。
之前有一次冬天,白璃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非要大冬天的吃冰激凌,宗政逸梟和他都不許,她就趁著下班沒人去接她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溜去吃了一大份冰激凌,當天晚上就腸胃炎去了醫(yī)院。
“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偷吃東西。”白璃剛剛吐完,臉色蒼白,說這些話顯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不過她還是努力瞪大了眼睛,看著白棋,手舉過頭頂,“真的。”
“呵呵。”白棋看著她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我覺得信你還不如信一隻母豬呢,走吧,有什麼事到了醫(yī)院咱們再說。”
看著滿臉不情願的白璃,被迫下廚的白棋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一些,可能是以前住院的時間太長了,後來因爲身體不好也經(jīng)常被送到醫(yī)院去,再加上她時不時的因爲想要孩子而得到的一些偏方或者是中藥,這一系列的原因加在一起,就導致了白璃對醫(yī)院很不喜歡。
無奈的點點頭,白璃穿上衣服,跟著白棋去了醫(yī)院。
一到醫(yī)院,白棋就直接帶她到了平時看病的醫(yī)生辦公室裡,看著老醫(yī)生一張沒有神色的臉,白棋忍不住有些急躁。
“老爺子,我妹到底是什麼病?您倒是說話啊。”
白棋本來一直坐在沙發(fā)上,等了十來分鐘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看他,也不說話,急的他再也做不下去了,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老醫(yī)生算是白老爺子的老朋友,所以白棋就算是再著急,也不敢在這裡犯渾,只得自己著急。老醫(yī)生斜眼不屑的看了眼白棋,壓著嘴角不說話。
白璃看了看老醫(yī)生,然後才笑著把目光放在一直不停的走著,嘴裡還嘟囔著的白棋身上,心裡瞭然,每次來了人家辦公室都這麼吵,也怪不得人家不喜歡他。
“二哥,你安靜一點行嗎?老爺子看病是要安靜的。”
被叫住的白棋終於安靜了一點,他站在白璃身後,這麼多年早就練了一身的厚臉皮,一點也不知道不好意思是什麼,淡然的站在那兒,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老醫(yī)生。
“你帶她去婦產(chǎn)科去查查。”老醫(yī)生一句話,說的兩個人都是一愣,去婦產(chǎn)科?什麼意思?
看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老醫(yī)生無奈的撫了撫額,“難道你們就從來沒有想過懷孕的可能性嗎?”
“……”白璃一愣,回過頭僵硬的掃了眼白棋,然後轉過頭來,滿臉的不可思議,“老爺子,你沒開玩笑吧,我之前做檢查不是說?”
白璃話沒有說完,就被老爺子給打斷了,他看著白璃嘆了口氣,這幾年一直都是他給這個小姑娘看病,自然知道她的問題,一個小姑娘沒有了生育能力,就算是再堅強的女孩,心裡也會難受的。
滿眼都是心疼,看著她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你不是完全不能生育,只是很難受孕,但是機會還是有的。”
“不過我也不敢肯定。”老爺子想了想,還是不敢把話說的太死,要是到時候再讓他們失望就不好了,頓了頓繼續(xù)道:“我也只是猜測,你們過去查查,要是不是的話也不要失望,你的年紀還不大,還有希望。”
白璃抿著嘴,她此時還在老爺子的話裡沒有走出來,脖子有些僵硬的點點頭。
按照道理來講,她已經(jīng)做過兩次媽媽了,理應是該有一些經(jīng)驗的,可能是這幾年不停的失望,讓她從來不敢往這個方面想,白棋又只是個男人,於是在他的誤導下,白璃也以爲自己是吃壞東西了。
可是現(xiàn)在一被醫(yī)生提起,白璃心裡就是一動,要是真的是懷孕了?那麼是不是就是說,她會生一個她和宗政逸梟兩個人的孩子?
白棋拉著白璃,一回頭就看到她傻乎乎的笑容,嘴角一抽,要是被她公司的人知道白總監(jiān)竟然也有這麼傻的時候,一定會跌破大牙的。
“先別做夢了,結果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想了想,白棋覺得現(xiàn)在還不敢讓白璃多想,萬一到時候不是,她該多失望。
被打斷幻想的白璃抿著嘴,擡眼看了看前面的白棋,心裡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期望越大希望也就越大,可是在她聽到懷孕這個詞的時候,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陪著白璃等著結果,也不知道多久,終於聽到了護士叫她的名字。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白璃下意識的就抓住白棋的胳膊,直到聽到他“嘶”的一聲,纔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棋。
白棋沒有在意,反手拉住她,“沒事的,二哥和你進去。”
等他們再次從醫(yī)生辦公室裡走出來,已經(jīng)是十五分鐘以後的事情了,白棋滿臉的笑容,一回頭果不其然,還是白璃那張呆愣愣的臉蛋。
心情極好的白棋伸手捏了捏白璃的臉,“快點回神了。”
白璃一回過神來,就看到白棋那張喜滋滋的臉,微微一愣,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孩子應該是她和宗政逸梟的寶貝吧?爲什麼感覺是她二哥有了孩子一樣?
“二哥,這是我兒子。”怎麼樣想的,白璃就怎麼說出來的,她向後退了幾步,兩隻手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肚子,警惕的看著白棋。
看著一高興就容易嘚瑟到忘性的白璃,白棋嘴角一抽,最後只得衝著她呵呵一笑,轉身先往前走去。
這個時候要是他敢搭理這個姑娘一句,白璃一定會和他演個沒完。
看著白棋先走一步,白璃一點也不擔心,慢悠悠的跟在後邊,兩隻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四年了,她終於懷孕了。
這個孩子是她和宗政逸梟的,只要一想到這一點,白璃嘴角的笑容就停不下來。
“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宗政逸梟。”白璃走到門口,一眼就看到站門門口的男子,白棋聽到腳步聲回過頭開,看著白璃,第一句話就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