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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怕她不信,又連忙的點頭,“是啊,你孫女,帶著你孫女婿回來了,穿的可好了,沈奶,她是帶你去享???。”
當年沈奶奶家的孫女是怎麼不見的,沒人知道,好像一夜之間,小姑娘就不見了,村子就那麼大,沒淹死摔死的,肯定是讓外面的人販子拐走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奶奶早就絕望了,可現在,有人來告訴她,孫女沒死,還回來找她了?
“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不等沈奶奶說完,已經一羣人擁簇著顧梨三人進來了。
所有人都在門口看著,小黑將人帶到沈奶奶跟前,放大了聲音對她說道:“沈奶,這是你家妞子,回來了。”
沈奶奶顯然還不相信,一張嘴顫抖著,卻始終沒說出話來,枯柴般的雙手想上前抓住對方,又怕驚嚇住了她。
“婆婆……”親暱的稱呼,帶著這濃濃的鄉音,顧梨眼淚啪嗒的掉落下來。
那麼多年了,都那麼多年過去了,她把關於自己外婆的一切,父母的一切都忘記的一乾二淨,她在顧家享福著的時候,卻不知道外婆在這裡受苦。
外婆外公當年是以農耕爲食的,外公去世了,外婆帶著她回答了自己的孃家,孃家還有些外甥,婆孫二人雖然艱難,卻也開心。
可媽媽來找她了,說帶她去一個好地方,她信了,結果去了遙遠的全愛福利院,再也沒能回來。
“你真是,真是我的妞子嗎?”沈奶奶老淚縱橫,臉頰無半兩肉,皮包著骨頭,凸顯兩邊的顴骨。
“對,我是,我是?!?
聞聲而來的沈奶奶的孃家外甥,見顧梨等人,連忙將人迎進去,“都先進去吧,先進去吧,進去再說,這站著也不好!”
進入了屋子,黑漆漆的屋子還是當年顧梨和外婆住的時候的模樣,什麼都沒變,這屋子是外婆父母留下來的舊房子,她的父母去世之後,她來了便一直住在這裡。
孃家外甥想過讓她搬過去和他們一起住的,可沈奶奶不願意,自己已經麻煩了他們一家子了,不想再多麻煩了,就這麼帶著自己的外孫女住在這裡。
顧梨把當年“拐走”自己的人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她的媽媽趁著夜黑將她帶走的,因爲她的幫助下,沒驚動村子的人,那時候她小,只知道想著父母,好不容易媽媽回來了,就跟著走了,卻沒想到,這麼和外婆一分別,便是十多年了。
“好、好、好。”沈奶奶只顧著哭,嘴裡說著好,卻什麼也做不了。
外孫能回來就好,其他的,她都不想計較了。
孃家外甥,顧梨稱呼一聲表叔,看著正是吃飯的時間,連忙讓不遠處的妻子多做幾個人的飯菜,又是殺雞又是殺鴨的迎接顧梨他們的到來,將沈奶奶等人接了過去吃飯。
村子看熱鬧的人散去了,一大家人和顧梨等人一起吃飯,不停的問著顧梨這些年去了哪裡,怎麼會現在纔回來。
顧梨有問必答,從表叔表嬸眼睛裡,顧梨只看到了關心,而不是想
從她這裡奪得什麼好處。
他們就是這樣,村子裡的人就是這麼樸實,雖然偶爾會有摩擦,但是人心都是好的,不會陷害不會想計謀。
在這裡,她才感覺到真正的安心。
顧梨把自己這些年的很多事情都和表叔表嬸說,外婆的耳朵不好使,她沒讓她知道自己這些年有些不順意的事情。
表叔有個小女兒,叫趙明明,才十六歲,上著中學,一邊扒飯一邊看著顧梨身邊坐著的男人。
明明向來膽兒大,是村裡的霸王花,好半晌,這小姑娘才問道:“姐姐,這個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顧梨愣了一下,光顧著開心和家人團聚,居然忘記了介紹白少辰了。
看了白少辰一眼,只見白少辰也深深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嗯,是?!?
“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喝喜酒會請我們去嗎?”趙明明太想去大城市看看了,看看有錢人究竟是怎麼樣的。
表嬸拿著筷子敲著她指著的手,“吃飯,那麼多話,小孩子插什麼話?”
趙明明有些不甘心,努努嘴,不樂意。
白少辰見狀,說道:“等我和顧梨結婚,都會請你們去的?!?
“真的嗎?”趙明明眼睛都放亮了,忍不住的繼續說道:“那我現在可以叫你姐夫嗎?”
白少辰笑了笑,說道:“你隨意。”
反觀顧梨,臉有些紅了,這叫的未免太早了。
顧梨小的時候,趙明明才幾歲的小豆丁,整天被表叔表嬸用繩子栓在沙發桌腳下,不然她跑,沒想到眨眼間那麼大了。
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吃飽了飯,表叔表嬸讓他們留宿在家裡,沈奶奶想了想,沒拒絕,畢竟老房子已經不好了,住著她嬌貴的小外孫她還不願意。
表叔家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都已經大了,在外頭工作,逢年過節會回來看看他們,房子也是新建沒兩年的,房間多的是。
顧梨不捨得外婆住那舊房子,想著等走的時候把外婆一起帶出去居住,便纏著外婆不讓她走。
表叔見狀,趕緊讓沈奶奶和顧梨住在一間房,而把白少辰安排到另外一間房。
夜晚,一家人坐在客廳看電視,電視機不大,但是現在交通什麼的都比較便利,村子裡電話也有電視也有,所以除了距離鎮子遠之外,好處還挺多的,空氣清新,什麼都好。
沈奶奶坐在顧梨身邊,一雙手一晚上都握著顧梨。
臨睡覺的時候,沈奶奶突然拉住顧梨的手,顫顫抖抖的不肯睡覺。
顧梨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只好讓兩人坐在牀邊,問她怎麼了?
沈奶奶渾濁的眼睛佈滿了眼淚,她看著顧梨,顫抖著雙手,用他們這邊的方言說道:“妞子啊,阿婆對不起你。”
“婆婆,你說什麼呢?”顧梨用著生硬的方言問道,“你沒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
想到自己那麼多年了,把外婆丟在這裡,顧梨心裡頭就難受。
可沈奶奶卻忙搖頭,“不是不是,是我們一家人都對不起你,是我們對不起你。”
“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婆婆,你們沒對不起我。”外婆越這麼說,顧梨越難受。
可沈奶奶卻不這麼認爲,搖搖頭,繼續說道:“你啊,你媽那時候懷了孩子,我和你外公讓她拿了嫁個好人家,她不聽,醫生說她精神有問題,後來在縣城醫院生了,可生個死嬰,她受不住傷心,抱了醫院同天出生的孩子,抱回家了養,後來啊,婆婆實在喜歡你喜歡的緊,不想讓你回去了,你媽媽走了,我和你外公帶著你,可是啊,沒想到你媽媽突然把你帶走了,後來聽人說,她死了,得了病死了,是命啊,命不該讓她抱你回來的,最終害死她自己了呀?!?
說道自己的女兒,沈奶奶淚水滿臉,她好端端的女兒因爲愛上錯了的人,鑄就了那麼多的大錯,改變了顧梨一輩子的人生。
顧梨聽著她這話,張著嘴,儘量讓自己維持著笑容,問道:“婆婆你說什麼呢?”
“命啊,命啊,我們把人家的孩子抱走了,我的女兒被老天收了性命了,讓她不要去那些大城市,讓她好好嫁人她不聽啊……”
沈奶奶一直在重複的說著那些話,說的顧梨都聽不懂,什麼叫做她的媽媽因爲精神異常,所以生了死嬰,然後抱了她?那她豈不是不是婆婆的外孫?那她媽媽也不是她的媽媽?
門,被人打開,白少辰站在那裡,看著顧梨。
顧梨的淚水瞬間掉落下來,白少辰連忙上前,“怎麼了?”
也許是接收了太多讓她驚訝的事情了,顧梨快速的收起眼淚,將外婆跟她說的那些話跟白少辰說了一遍。
“看來,之所以你的DNA和顧家的不吻合,正是因爲這點。”白少辰分析著。
可這麼一來,顧梨又是誰的女兒呢?
“放心,你當年出生的時候醫院一定有記錄的,只要這麼一查,就直達誰家不見了孩子,就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也許,他們都還在,也許,他們還在找你?!?
“嗯嗯。”顧梨捂著嘴,也許,大起大落之後,人也堅強淡定起來了。
在表叔家住了幾天,白少辰這幾天忙進忙出,只想找到當年是哪家丟了孩子。
雖然這事情過去了二十年,但是因爲醫院丟了孩子是大事,醫院記錄著,很快,白少辰便找到了顧梨的親生父母的資料。
原來,顧梨居然是A市的商場龍頭老大蘇老爺子的孫女,蘇方良的女兒,蘇家在全國甚至全世界都有商場大超市,身價只僅次於A市的向衍家的。
而說起向衍,蘇家和向家還有點血緣關係,算起來,顧梨還得管向衍叫一聲叔叔。
當年,蘇方良跟著妻子回孃家,沒想到剛好到了這縣城生孩子,而剛巧這一天,沈春芳也生孩子,兩家孩子靠的近,她直接抱走了,後來沈家多方輾轉,而醫院當年的監控也沒有,進出房間的人多的是,一時之間,根本無從找起,孩子又剛出生,什麼特徵也沒有,哪裡能找的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