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但不參加,還要助你奪冠。”鍾可情目光灼灼,“順便藉此機會,讓你認清童謠的真面目。”
尹蘇婉不解。
“今晚童謠有手術嗎?”鍾可情開門見山。
尹蘇婉在心裡算了算,便道:“有兩個孕婦到日子了,下午就一直在喊疼,晚上若是生不出來,應該會剖——”
鍾可情微微一怔?,F在這麼輕而易舉就讓孕婦剖了嗎?
尹蘇婉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便解釋道:“其中一個孕婦家裡花了點錢,給了些紅包,醫院這邊叮囑了不要讓她太難熬。另外一個孕婦有先天性心臟病,院方是勸她剖的,但她一直堅持順產,大約是希望胎兒健康些,怕生出來和她一樣有病。”
“那個患先天性心臟病的孕婦家境如何?”鍾可情追問道。
尹蘇婉嘆了口氣道:“據說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前段時間丈夫又出了車禍,摔傷了腿,沒法兒出門掙錢養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看她不想剖,大約是不想花太多的錢……”
尹蘇婉沒有說下去,鍾可情便心領神會。她們從前也是這樣默契的一對。
“可是你問這些,跟比賽有什麼關係?”尹蘇婉覺得奇怪,眉頭不經意間挑起。
鍾可情便將那塊兔皮塞到她手中,囑咐道:“晚上八點鐘換班之前,你務必將這塊兔皮放在婦產科的實驗室裡,並且在旁邊放上你的筆記本。”
“你想怎樣?”尹蘇婉更加疑惑不解。
“按照我說的做,你很快就會明白的?!辨R可情朝著她鄭重地點點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
尹蘇婉這纔鬆下一口氣:“好,我倒是很想看看,所謂的真相是什麼樣子。更想知道,你究竟要怎麼幫我奪冠?!?
鍾可情滿意地勾脣。她清楚尹蘇婉的底線,只要不傷害別人,對自己有利的事,她亦不會傻傻地拒絕。
下午四點到晚上八點是尹蘇婉的班,她匆匆帶著東西離去。
鍾可情看著她清瘦的背影心疼不已,明明已經懷了孩子,可因爲抑鬱寡歡患了病,對各種食物都反感,整個人比懷孕之前還要顯得羸弱。
尹蘇婉下班之前,將鍾可情交給她的兔皮放在水裡泡了泡、潤了潤,而後平鋪在了她自己的實驗臺上,而後展開筆記本,將兔皮之上的花紋在筆記本上描摹了一遍,隨即才淡然出了實驗室。
下班的時候,她剛巧撞上童謠。
童謠見她從實驗室出來,便隨口問道:“是爲了比賽,在練習嗎?”
尹蘇婉鄭重地點點頭,滿面堆笑道:“明後兩天要陪老公回一趟老家,這怕是最後一次練習了?!?
童謠僞善地笑了笑,“以你的技術,一定沒問題的?!?
尹蘇婉笑而不語,而後匆匆離去。
童謠瞪著她的背影,面色隨即冷沉了下來,忍不住在心底冷嗤道:都已經懷孕了,還要頂著大肚子參加比賽,也不怕比賽的時候出個什麼意外。夫家本來就趾高氣揚的,婆婆又對她不滿,看中的就是她肚子裡的種,萬一流產,可就大發了!
童謠自然想過很多種法子讓尹蘇婉流產,好讓她與大賽無緣,可偏偏尹蘇婉的婆婆太重視她肚子裡的種,以至於每頓飯都是親自下廚、親自送來的,童謠就是想要動手腳,也找不到機會。
童謠推開實驗室的大門,便見尹蘇婉的實驗臺忘了關燈,走過去想要關燈,卻看見了實驗臺上的兔皮。
她盯著那張兔皮,而後再看看旁邊的筆記本,面上的震驚之色隨即轉變爲嫉妒,猙獰到了極致。
只是半個月的練習而已,想不到尹蘇婉的縫合技術已經出神入化,能在這種破陋的兔皮之上縫合出顧盼生姿的牡丹,簡直就是神之手。她若是再不進步,不止拿不到冠軍,分數還會跟尹蘇婉懸殊很多!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她需要儘快想要補救的法子。
晚上九點左右,婦產科內的哭鬧聲震天,幾乎引起了整棟樓的注意。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趴在保溫室裡的嬰兒牀邊上,動也不動,只是一個勁兒地哭鬧著。
就是這個點了!
鍾可情知道出了事,便匆匆奔下樓,衝進了婦產科。
“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女人抱著空落落地嬰兒牀,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雙臂機械地搖擺著。
“是媽媽害了你!都怪媽媽不好——”女人突然鬆開一隻手來,拼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如果不是因爲媽媽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你也不可能一出生就夭折!都怪我,全都怪我!我就不配爲人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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