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可情的問句裡透著濃濃的嘲諷意味,彷彿是在那謝舜名的億萬身家與賀遲的平凡做比較。
換做是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男人,也會被鍾可情的話刺激得吐血,賀遲自然也被氣得內傷,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處理掉這個麻煩人物,鍾可情進屋的時候,鍾可欣、季子姍一行人正往外走。
鍾可欣笑道:“小墨,剛剛在門外,你和賀醫生都在說些什麼?聊了這麼長時間……”她瞟了一眼屋內,“熱水已經燒好了,你可以進去休息了。”
鍾可情點了點頭:“謝謝表姐了。我和賀醫生很長時間沒見,今天恰巧碰見了,所以打個招呼而已。”
鍾媽媽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出來,面色陰鬱,因爲她並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什麼異常,而鍾可欣和季子姍的笑讓她渾身發寒。
鍾可情很快就注視到了她的反常,忙問道:“姨母,你身體不舒服麼?怎麼臉色這麼差?”
“媽,不如你和爸先回房休息吧。”鍾可欣聽了,這才注意到母親的臉色異常難看,但她不急不緩,並沒有表現出太過緊張。這會兒工夫,奶孃找到的開鎖工匠恐怕已經在鍾家實地作業了吧!
“我沒事,沒事的。”鍾媽媽搖了搖頭,但身子還是搖搖晃晃的,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似的。
鍾爸爸眉頭一皺,上前一步,不易察覺地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裡,對著鍾可情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這一整天,可算是瞧見他們夫妻兩個相依相偎在一起了。
一直浮在鍾可情心口上的那團疑雲終於消散開來,看到他們夫妻和睦,鍾可情心裡的種種猜測自然不攻而破。她大約是對父母的婚姻太沒有信心了,看到鍾媽媽和鍾爸爸疏離的身影,她差點兒以爲他們的感情破裂了。
鍾可情進了房間,將鍾可欣給她燒好的熱水盡數倒進了抽水馬桶,電熱水壺反覆沖洗了三四遍,她纔開始重新燒水。眼下她在明敵在暗,她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小心翼翼,以免中了對方的套。
她發了一條短信給張小蝶:我在g市市人醫對面希爾頓,2306號房間,如果有急事聯繫不上我,直接打電話到前臺。
舟車勞頓,在班車上度過了六個小時,這會兒果真有些累了。
鍾可情泡了一杯咖啡,想提了提神,偏偏瞌睡蟲上腦,不一會兒功夫,就沉沉熟睡過去。
隔壁2304號房間裡。
殷氏提了兩瓶礦泉水,倒入了熱水壺,燒滾了水,給鍾可欣充好綠茶,送了過去:“大小姐,其實你不必多次一舉,幫那丫頭燒水的……她自己燒的話,結果不也是一樣麼?”
鍾可欣的眼眸微微瞇起:“怎麼能一樣呢?我給她燒的那壺水,是用她房間裡的兩瓶礦泉水加進去燒的,乾淨得很,喝下去保證不會有問題。我故意對那丫頭說燒好了水,就是讓她起疑心,只要她將我燒好的水倒掉,屋子裡沒有純淨水,她就只能取自來水用……奶孃你也清楚,這希爾頓的自來水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希爾頓的自來水全都來自26樓樓頂的水庫,與外界自來水供應系統沒有關係,只要在水庫裡動點手腳,整個希爾頓的水源就會受到污染。那丫頭若是自以爲是地將大小姐燒好的水倒掉,那她喝到的必然是水庫裡的水……
殷氏的腦子飛快地轉了轉,隨即臉上便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對鍾可欣豎起手指頭道:“大小姐這招真狠!若我是季子墨,也定然逃不掉的!”
“奶孃過獎了,這些不都是您教我的麼?”鍾可欣微微瞇起眼眸,與殷氏二人相互奉承著。
殷氏思索了片刻,忍不住問道:“大小姐,那水庫是整個酒店的人共用的,不知大小姐早先讓我加進水庫的藥粉是什麼東西?我們這次只是對付季子墨,沒必要把整個酒店的人都牽扯進去,若是事情鬧大了,我只怕不好收場。”
“放心,也不是什麼劇毒的玩意兒,尋常人喝喝只當改善睡眠質量,不會有事的。”鍾可欣淡然自若地喝茶,篤定說道。
“那季子墨喝了會有什麼問題?”殷氏又問道。
“也沒什麼問題,那藥效跟安眠藥沒兩樣,喝下去只會讓人熟睡。”鍾可欣不急不緩地答道。
殷氏眉頭一皺,“大小姐打算怎麼做?恐怕不只是讓她熟睡那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