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副校長辦公室傳出不悅耳的聲音,一般不悅耳的聲音分貝都很高,張副校長在咆哮:“你說你這個體育部主任是怎麼當的?過幾個月就是全省的大學生運動會了,人家準備得轟轟烈烈,你們倒好,本來是獲獎支柱的田徑隊,主力隊員都被別人挖走了,現在就剩下一個,還帶傷!你說現在怎麼辦?啊!坐以待斃嗎?李主任!你倒是給我說說啊!”張校長把一個文件夾使勁地摔在面前的桌子上。
“夠了!”李主任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就知道來找我的責任,怪我沒有把體育隊帶好,也不看看你們的條件!啊?每個月200塊錢!他們是運動員!國家級運動員!你以爲他們是什麼?人家開出的價錢是每個月2000元!十倍啊!你們算過沒有?十倍啊!傻子才留在這裡!行政吃喝哪頓飯少了1000元?啊?他們爲學校賣命爭光,每個月才200塊錢…… ”
“不說了!”張校長舉手表示暫停。“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找到人來參加運動會,至於工資補貼的事,我會找財務部的人商量的。”
李主任喘著粗氣想,等運動會結束了恐怕你們都還沒有商量好,也不敢表示有異議。
人才啊人才啊!出了辦公室,李主任邊走邊祈禱上天給他一個長腿男生。忽然有個人在他眼前跑了過去。這一切他似乎很熟悉,好像曾經經歷過。對啊!李主任一下想起來了,那匹千里馬啊。他,就是譚武。在譚武撿喬依的錢之後奔跑的時候,李主任就注意到他了。於是李主任走進男生公寓的值班室,問值班的大爺,“師傅,這棟樓裡有沒有一個跑得很快的男生啊?”
“跑得快的?”大爺仰著頭想了想,“那要看什麼時候了,如果是看美女或者是遇到了咬人的瘋狗個個都跑得快,絕對比劉翔還快。”
“大爺你真幽默。”李主任說,
李主任只有採取一個最原始的方法——守株待兔。
李主任每天都蹲在男生一公寓外面,等著譚武的出現。第一天,沒有看見,第二天也沒有看見,第三天,譚武在何亞勳的追趕中從李主任面前一晃而過,李主任扔掉手中的菸頭,追了過來,幾個李主任帶的隊員看見頭在追前面的人,也加入了進來,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追趕隊伍。譚武回頭一看,這麼多人,肯定是掉錢的人來複仇了,就跑得更快,何亞勳也追得更歡,李主任雖然跑得汗流浹背心裡卻異常高興,對了對了,我要的就是這樣的速度。有過短暫體優生生涯的何亞勳還是勝了譚武一籌,不知道跑在學校跑了幾圈,譚武被他抓住了。
“快跑,快跑。”譚武說。
“你還跑得動嗎?”何亞勳喘著氣說。
“後面有人要殺我。”
“誰啊?你以爲你是誰?黑幫老大? ”何亞勳戲謔地說。
“不管怎麼樣,如果我有什麼事一定要幫我照顧譚文,這是那個林什麼彎來彎去的電話號碼,你值得嗎?爲了這個追我這麼久?我實在跑不動了。”
“早點給我就不用幹體力活了嘛,你斯今天是怎麼……? ”何亞勳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了李主任和他的學生。天哪!!何亞勳不禁感嘆了起來。
“叫什麼名字? ”李主任問譚武。
“譚武。”
“幾年級?”
“大三。”
“好,明天來體育部田徑隊報道。”
“什麼?報什麼道?去閻王爺那裡報道啊?你們要打要罵隨便你們?別那麼客套,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對,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黨和人民。”譚武不停地說。
“停停停。”李主任舉手示意譚武。“我是體育部的主任,現在我決定收你爲我們部田徑隊隊員。”
“不是吧?”譚武說,“有工資嗎?”
“有!”李主任很堅決的說。
“好!我答應了。”譚武向來很爽快。
“恭喜你啊!”何亞勳在祝福譚武的同時又有些同情他,因爲他在初中和高中的體育部呆過,知道那裡的訓練是慘無人道的。
“不用嫉妒,你也來。”李主任說。
“我?不是吧?”何亞勳指著自己,然後便擺手邊說,“不行不行,我跑得不快,一點也不快。”要知道他曾經爲了脫離這個苦海與家人和教練鬥智又鬥勇,最後竟然絕食三天才回到了他渴望已久的課堂上。
“就是你。”李主任用不容反駁的口氣說,“我看你剛纔比他跑得還快。”
“主任這……”後面的一羣人中有些不樂意了,他們中有的是擠破頭才進來的,這兩個人憑什麼這麼容易就進了這道門。
“你們剛纔誰追上他們了?”李主任這一問讓他們閉嘴了。回頭一看,何亞勳正盯著從邊上走過的學院院花林婉婉同學。而且看得如癡如醉。
“認識?”李主任問。
“不認識。”何亞勳吞了吞口水。
“我認識啊。”李主任說,“體育部的志願者,專門爲運動員服務的。”
“不說了,我答應去了。”何亞勳說。
晚上,班上組織了一個活動,組織者是組織委員周秋。嚴婷婷和姚奇都不見人影,喬依就早早地去教室,看看活動的前奏。學校教室的桌椅都是固定的,所以可以自由移動桌椅的教室就成了舉辦班級小活動的最佳選擇。這樣的教室,整個學校只有兩間,最理想的只有一間。喬依到時,周秋和另外幾個班幹部正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一看,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幾個不認識的男生正在賣力地打掃清潔。
“同學,不好意思,我們要在這裡搞班級活動,你們去另外的教室打掃好嗎?”周秋說。
“我們也有班級活動啊,你以爲我們沒事在這裡做清潔鍛鍊肌肉啊,你們換一間吧,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先來者得之。”其中一個男生說,喬依一看,驚呆了,居然是被她和嚴婷婷的搶劫的那個人——譚武同學。不過譚武並不知道。
“可是我們已經通知班上其他人了。”周秋繼續努力。
“我們也通知了啊,馬上就來了。你們還是去那邊吧。”譚武說。
“可是那邊的桌子和椅子都很亂,沒有這邊的整齊。”周秋仍然在努力。
“這邊還是我們自己弄的呢。我們來的時候和那邊一樣亂。”
喬依就看著周秋和譚武在那裡一問一答,心裡自然有她的打算。等他們把最後一點垃圾搞定後,喬依說,“同學,請問你們也有向教務處申請借這間教室嗎?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呢?教務處也太不負責了吧,居然在同一時間把同一間教室借給兩個班。”
“借教室還要申請的嗎?”譚武疑惑地說。
“當然要啊。沒有申請怎麼可以隨便擅自借教室呢?學生守則上第25條明明寫著的,你不信呆會我們班長來了叫她給你看吧。”喬依說。
“哦,還有這事,那……那我們走吧。”幾個男生很狼狽地出去了。
“謝謝啊。”喬依臉上帶著找打的笑容恭送他們離開。周秋對喬依豎起了大拇指。喬依對她的讚賞並沒有什麼好感,誰知道她是因爲喬依幫她解決了難題而高興還是由衷地讚賞喬依。喬依的話中,用得最得體的是一個“也”字。如果只問人家你們有向教務處申請嗎?人家說有,那就沒有下文了。用了也字,就是告訴對方,即使你們申請了,我們也申請了。
雖然場地問題解決了,但周秋又發現一個問題——椅子不夠。能坐的椅子少之又少,可以坐的灰塵又厚厚的一層。要擦椅子,肯定不會有人動手的,關鍵是頂樓提水不方便。抹布也沒有。“去那邊借吧。”周秋說。
“想死啊,才把人家趕走,又去搬椅子,我是不會去了。”喬依驚訝地看著周秋。
“但是我看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難道用螺絲刀把下面的椅子弄上來,誰想被記大過誰去。”周秋說。
喬依找了一張擦乾淨了的桌子,順勢坐了上去,邊翻白眼邊說,“要去你去,我去不被別人扒皮纔怪,我還要伺候我媽下半輩子呢。”
周秋張大嘴巴看著喬依,“依依,你不去這裡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人來了。
“就我臉皮厚是吧?好吧,除了周秋淑女以外,其他人都跟我過去搶吧。”喬依說完看了周秋一眼,眼神滿是怒火,恨不得把周秋燒成灰。
走到隔壁的教室門口,喬依走到最前面,居然看見何亞勳在裡面。接著兩人都傻兮兮地笑了。
“請你幫個忙,行嗎?”喬依說。
“行啊,儘管說。”何亞勳很慷慨。
“我們椅子不夠,看你們這邊挺多的,借一些行嗎?”喬依還是不敢太囂張,因爲譚武正怒視著她。不能給他機會,喬依想。
“就這事?儘管搬。”何亞勳邊說邊指向椅子的堆放處。
“謝謝啊!”然後喬依回過頭去說,“姐妹們,搬吧。”只見20多個女生一起涌了進去。裡面男生的嘴巴張得像一個標準的圓。他們只有在學院集會的時候才能一眼捕捉這麼多女生。
等最後一個女生搬著椅子邁著矯健的步伐離開後,譚武馬上跑到何亞勳面前說了一句招打的話,“勳哥,就是帶頭那個把我們趕過來的。”
“靠!怎麼不早說啊?”何亞勳拍了一下譚武的後腦勺。“那個女生?難道你們不認識嗎?”
“我怎麼會認識她?你當我是女生宿舍的管理員?”
“那你的錢是怎麼還她的?”
“什麼錢?”
“就是那天你撿的錢啊,是她掉的,你不認識她怎麼還的?”
“啊!!是她的?”譚武尖叫起來,“我還以爲是另外一個呢,怎麼會……”
“那你……”何亞勳看著他。
“認錯人了。”譚武一臉沮喪。
“便宜那人了,算了,不讓她知道就行了,給我10萬塊錢的保密費。”
“我想我還是殺人滅口比較好,永絕後患!”譚武心裡涌起一股對喬依的愧疚感。
“班長!這也太欺負人吧。”另外一個人對何亞勳說,“下學期大家都忙著找工作了,這有可能是我們大學的最後一次班會了。”
何亞勳環顧了一下大家的表情,沉思了一會說,“爲了兄弟們,今天我豁出去了!就靠著這副老骨頭爲兄弟們出口氣,提上椅子,走!”何亞勳說完手一揮,第一個走出教室。
“走走走,把那丫頭片子搶回去給老大作押寨夫人。”男生個個的興致都很高,兩個女生垂頭喪氣地走在最後。十幾步路後,一羣人就來到了這邊的教室。
“誰是班長,出來交涉一下,還有那個喬依。”何亞勳把頭伸進去叫道。張殊從裡面走出來,“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們班的人搶了我們的地盤,又搬走了那麼多椅子,怎麼也得給個說法吧。”何亞勳把手撐在牆上,兩個班長都明白申請書的真假。
“搬椅子是你同意了的啊。”張殊說。
“可是我的弟兄們不同意啊,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我當然應該爲他們謀福利。”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張殊一副隨你處置的樣子。反正地盤也搶了,椅子也夠了。
何亞勳指了指後面的人,說,“你看,他們把椅子都提過來了。”
“想打架?”喬依說,“我可是柔道九段。”
“打就打。”張殊看了看他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這年頭誰怕誰啊,雖然我們是娘子軍,還是有信心讓你們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的。”
“我話還沒有說完,不要這麼激動。”何亞勳接著說,“你看你們這麼多女生,我們這麼多男生…… ”
“你想搶親?”喬依說。
“休想!”一個女生衝出來,“我可是有主的人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搶親?寧死不屈,死也不從。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就你?”譚武輕聲說。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說了話還沒有說完嘛,我們都過來了,怎麼也得讓我們進去坐坐吧,或許兩個班在一起活動更好玩。”兩邊都覺得機會難得,於是大家都很興奮地答應了,除了何亞勳班上的兩個女生和喬依班上的9個男生。
活動最後一個環節,做遊戲,真心話,大冒險,譚武難逃一劫。主持人問他,你遇到過的最醜的或者最尷尬最後悔的,或者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
譚武想了想說,“我可以把這幾個合在一起嗎”
“當然,這是最好的。”
然後譚武就開始講他的愚蠢史:“兩週前,一個女生在男生樓下被一件衣服蓋住了,當時她掉了500塊錢,我正好缺錢用,就撿走了,我發誓,那是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後來晚上怎麼也睡不著,經過何亞勳同學的開導,我覺得我應該把錢還給她,結果我卻認錯了人,第一天跟丟了,其實那並不是掉錢的人,第二天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卻在小竹林被人搶了,就是那500塊錢,現在,我在這裡鄭重地向她道歉,不管她知不知道,我想告訴她我會補償她的損失的。”說到這裡時,譚武看向了喬依,卻瞬間被旁邊的姚奇吸引,白淨的臉圓圓的,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齊齊的頭髮,傻傻的表情,講完後,別人都沉浸在譚武的真誠中,只有喬依和嚴婷婷笑得快抽筋了。
嚴婷婷整個晚上就一個暴動分子,她身上每個細胞都滿了活力。有話必說,有哄必起。不知道等到以後大二或者大三的時候,她是否還這麼精力旺盛。
最開心的應該就是譚武了吧,回到寢室,他不停地說,“勳哥,說真的,我真的有種被電擊中的感覺,純真中帶有可愛,勳哥,怎麼辦?不行,我雖然大三了,來個夕陽紅吧。說完還不停地唱,最美不過夕陽紅……”
“不要吵了好不好?”譚文把一本扔過去,不過譚武敏捷地躲開了,“煩死人了,要追自己快追去。不然夕陽馬上就下山了。”
“譚文,那個叫嚴婷婷的還不錯啊,你們倆肯定是絕配,一動一靜。”何亞勳說。
“饒了我吧。最討厭好動的人。”
“莫名其妙。”何亞勳說完就出去洗澡了,只剩下譚武和譚文。譚文也準備出去洗衣服了。
“譚文! ”譚武叫住他。
“什麼?”有事嗎?
“其實奶奶都走了這麼久了,你這樣真的就是對她的懺悔嗎?我相信她和我一樣希望看到從前的你。你壓抑了這麼久,我知道你的心裡是很痛苦的。”譚武試探著說。
“也許這樣我會好受些,放心吧,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件事的。”一滴眼淚滴到了待洗的衣服上。譚武默默地拍了拍譚文的肩膀。很多人都會爲過去的事情而自責懊悔,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真的可以減輕他們內心的愧疚。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給以後帶來罪惡的生活。但是生活要繼續,我們不可能停止做事。
訓練的第一天,譚武和何亞勳早早地來到運動場。幾個老牌運動員上下打量著兩個不知底細的雛兒。李主任兼田徑隊教練也很早就到了,幾句交待後訓練就開始,在訓練之前,特別說了處罰條例,但是何亞勳的心思都在找林婉婉上,譚武也沒有聽。
“先跑十圈。”李主任說。”
“十圈?” 何亞勳和譚武差點被嚇暈了,“ 4000米?”
“是四圈吧?”譚武說。
“十圈。”李主任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一個加號。
哨一響,譚武就衝了出去,這顯然是沒有經驗的表現。後面的隊員包括何亞勳都在慢慢地起跑,蓄存體力。跑了一圈後,譚武的速度就慢下來了,他感覺腿也有些重了。何亞勳追上他,對他說,慢慢跑,最後加速,你以爲是跑一百米嗎?正說著,李主任吹了一聲短哨,譚武!何亞勳!不準講話!五圈過後,譚武就差不多邁不開腿了,何亞勳以前受過些訓練,這樣的量他還能接受,但是又不想譚武尷尬,這個時候譚武很需要有個人帶著他跑。於是何亞勳減慢了速度,直到和譚武並肩。堅持!堅持!何亞勳對譚武說。最後,他們終於以落後其他人三圈的戰績完成了任務。譚武一下就躺到了草地上。李主任又吹了一聲短哨,走過來厲聲對譚武說,你不知道跑了以後是不能原地休息的嗎?起來!
走了一會,終於可以坐下來了。“你看!”譚武指向看臺。何亞勳順著看去,林婉婉正坐在看臺上嗑瓜子。“不是說是志願者嗎?怎麼來嗑瓜子的。”譚武百思不得其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何亞勳說,“就這麼一個人,往那一坐,就是大家的精神動力啊。”
“我倒不覺得她有多漂亮,那天一起搞活動那個班上隨便找一個人就可以和她拼,咱們學院的院花,我看還抵不上人家文學院一個室花。”譚武說。
“不要說了啊!”何亞勳舉起拳頭。
“不說了不說了。咦,你看那不是那個喬依嗎?怎麼她也是這裡的志願者嗎?”譚武的發現力真是不可計量的。
“好像是她。”
喬依正在收拾運動員的衣服,然後又打掃休息室。“這纔是志願者的樣子。”譚武說。他們倆在這裡聊得開心,完全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一個人過來說頭叫你們過去。
“站好!”李主任說。何亞勳和譚武就隨便站了一下。
“立正姿勢!”李主任強調。這次他們不敢隨便了。
“你們比其他人慢了三圈……”
“知道。”譚武接過去說。
“你知道是吧?知道就好。那你知道我要怎麼處罰你們嗎?”
“這也要處罰?”譚武很吃驚地問。何亞勳看形勢不對,連忙碰了碰譚武的手臂。
“不處罰那他們還不個個都走十圈?我們的處罰條例是比第一個到達終點的慢了一圈的就要罰剛纔跑的圈數。慢兩圈就是兩倍,三圈就是三倍,剛纔我講的時候你們都沒有聽吧?”
“那我們……”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跑三十圈的,念你們是初犯,罰五圈,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會把今天的二十五圈一起罰的。”李主任說。李主任接著給肖陽交待了幾句,就離開了運動場。肖陽就是副校長說的最有實力卻負傷的那個人。
“李主任叫我看著你們跑。肖陽說。你們就隨便跑幾圈吧,也不要讓我太難交待。”何亞勳和譚武就又開始了痛苦之旅,同時他們又感到這個肖陽還算個哥們兒。
“陽哥,爲什麼對他們這麼好?”一個瘦瘦的男生說,大家都叫他小瘦,雖然他的真名叫王鵬,但是他確實太瘦了。
“都在一起混,何必與人爲難呢?”肖陽不屑地看著小瘦。
“陽哥,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就憑他們兩個,可以掀很大的浪嗎?沒有看見他們今天的鳥樣嗎?多兩個墊背的有什麼關係,或許更能襯托我呢。”肖陽哼哼著說。
“還是陽哥高明。”小瘦恭維道。
這時張校長正好經過,看見被罰的何亞勳和譚武,就進來問問情況,小瘦就把他們怎麼進來的,進來後的情況如實彙報了。學校非常重視這次省運動會,所以特地派了一個副校長管此事。看著張校長陰沉著臉離開,小瘦看了忍不住想笑。
喬依打掃好休息室發現場上有一些器械沒有收好,就快要到關門時間了,又發現運動場上另一邊還有一堆器械沒有收回去。因爲學校就一個好的運動場,裡面的草都是從國外空運來的,一到中午或者晚上就會關門,保護草坪。
“依依,場上的東西安排的是誰弄啊?怎麼還沒有收啊?”一個女孩走過來說。
“我叫林婉婉弄的。”
“可是你看……她一直在嗑瓜子,不會又要我們去收拾吧?”
“青青,你幫我把這收拾下,我過去看看。”喬依說。
喬依飛快地走到林婉婉的旁邊。 “林婉婉。”她叫了一聲。林婉婉仍然不停地做她的事,頭也沒有擡下。
“林婉婉同學!”喬依提高了聲音。
“有屁就放!”林婉婉無所謂地看著喬依。
“請你把你該做的事做了,這裡不缺嗑瓜子製造垃圾的人,只差人做事。”
“你是什麼東西啊?”林婉婉站起來,瓜子殼迅速從她身上嘩嘩地掉了一地。
“我是什麼東西不用你研究,你是什麼東西人人都知道,作爲隊長,我有權力也有責任提醒你做自己該做的事。”喬依說。
“隊長?有什麼了不起的?”
“沒有什麼了不起,我至少可以讓你沒有機會跟隊出賽。你可就看不到你的陽哥哥在場上出醜了。”
“你……”
譚武和何亞勳聽見吵聲立即偏離跑道跑了過來。
“幫誰?”譚武問。
“幫美女!”何亞勳衡量得失後說。
“好。 譚武爬上看臺就對喬依說,“你歇著,讓我來。”然後指著林婉婉說,“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你以爲你是誰啊?醜八怪。”何亞勳氣得快流鼻血了。
肖陽和其他人也過來了,“讓開讓開!”小瘦在前面開路,“誰敢欺負陽哥的女朋友?”肖陽走進來,一把摟住林婉婉,對譚武說,“兄弟,給個面子,她是我女朋友。”
“是陽哥的女朋友!”小瘦揚了揚拳頭。譚武的一口氣嚥了回去。在這裡的人都知道運動員中肖陽惹不得,志願者中喬依和林婉婉惹不得。相比之下,喬依更強,因爲她是單打獨鬥,當然還有李主任的寵愛。
“婉婉你也太懶了吧。”肖陽揉著林婉婉的頭髮,“依依妹妹,今天是婉婉的不對,那些東西我來收拾啊,別生氣了。”肖陽油嘴滑舌地說,喬依也不管了,說句記得鎖門扔下鑰匙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何亞勳一言不發。他真的沒有想到林婉婉已經有主了。
“算了,勳哥,我看那個喬依就比她好。”
“你還好意思說!”何亞勳給了譚武中等力度的一拳,“你怎麼去幫喬依啊?”
“你不是說幫美女嗎?”
“我說的是幫美女,不是幫喬依啊!”
“可是我覺得喬依就比林婉婉美啊。”
“我怎麼沒有發現?”
“你會發現的。林婉婉雖然美,可是喬依有的兩種美她卻是沒有的。”
“哪兩種?”
“內在美和外在美。”
“我想殺人!”
譚武狂奔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