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增彬的聲音有些顫抖,而那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纔會造成這個樣子的慌張。關增彬的樣子讓我更是害怕了,而這個時候,谷琛從我們身邊跨了過去,似乎去面對那個一直都在摸著我頭的不知名的東西。
而一看之下,谷琛嚴肅的說道:“別抱著了,死人了。你們看到過的死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別膩歪著了,快來看!”
谷琛的聲音快速而嚴肅,我就知道事情很嚴重。於是我趕緊放開了關增彬,扭頭去看,關增彬也往我身後看去。剛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了身後有一具高高掛在樹上的屍體。而正是因爲這具屍體高高的掛在了樹上,所以她手的位置正好在我頭的附近。
此刻她的身體正左右搖擺著,身子帶動的手臂也動了起來,所以她的手不停的打在了我的頭上。
而當我們看到了這具屍體的時候,我和關增彬都沉默了起來。因爲在這個在樹上吊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秀芬。
粗略的去看,就見吳秀芬的褲子此刻已經掉在了地上,一條紅色的秋褲穿在裡面。可此刻我也顧不得驚奇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到,吳秀芬竟然會在這裡上吊。
不知道爲什麼,吳秀芬竟然吊死在了我們身後的樹上。而明明我們離開吳秀芬的時間,就不超過十幾分鍾。
“快!”我喊道:“她離開我們沒有多長時間,可能還沒有死。”
說到了這裡,我趕忙衝上前抱住了吳秀芬的腿,用力的將其往上託。而谷琛聽到了我的話,也不做停留,立馬幾個箭步衝了上去,幾個動作便翻身到了樹上。說話間,谷琛就掏出了匕首,將繩子割斷了。
我身上頓時一沉,身旁的關增彬也立刻上前來扶住這具屍體,我們兩個人將屍體平放在了地上,關增彬立刻去查看吳秀芬的情況。而就在這個時候,谷琛也從樹上跳了下來。
之前爲了躲避吳秀芬,也沒有辦法開手電筒,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我和谷琛立刻打開了手電筒,給關增彬照明。我們看去,吳秀芬老人的下巴處有一條深深的勒痕,從上面的痕跡來看,頜骨似乎已經斷裂了。
剛纔那一聲劇烈的“咔啪”聲音,恐怕就是吳秀芬頜骨斷裂的聲音。
關增彬只是摸了摸吳秀芬的脖子和下顎,就搖了搖頭說道:“沒救了,瞬間致命。”
聽到了這話,我手上的手電筒不由的顫抖了一下,我實在想不到,吳秀芬老人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我也實在想不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用想必很長的時間來爬到樹上,就是爲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這一切,又是爲了什麼呢?
可其實也我明白,無論是爲了什麼原因,都和我們的到來脫離不了關係的。可能由於秘密,就是那些吳秀芬對我們撒謊以及背後的原因,是她死也要保守的,是死也不能說出來的秘密。那麼吳秀芬老人,一定是知道些什麼東西的。
關增彬站起了身子來,開口說道:“死亡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吳秀芬爬
上了樹,然後在樹枝上繫了一個繩結,把自己的頭放了進去。而這一切,都是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開始的。”
說著,關增彬沉默了片刻。
隨著關增彬的描述,我們能夠想象出一個畫面來。當我們站在墓碑下面談話的時候,樹上有一個老人正在爲自己的死亡做著準備。她躡手躡腳的,就好像在和我們玩做迷藏一樣。她緩緩的將自己的頭塞到了繩結裡面去,看著下面的我們。
我們不能得知,這個老人在死亡的時候究竟在想著一些什麼。我只知道,她在我們三個都在場的情況下自殺了,而且沒有留下絲毫能夠讓我們去施救的機會。
我知道,之前我壓斷樹枝的那一聲,可能讓吳秀芬察覺到了我們的所在。而當我們離開的時候,吳秀芬就往樹上爬去了。谷琛回來的時候,吳秀芬很可能剛剛爬到樹上。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發出聲音的話,她可能不會選擇自殺。
片刻的沉默之後,關增彬又開始說道:“自殺是肯定的,看脖子上這八字痕,很是明顯。從頜骨和頸骨上看,頜骨斷裂,上牙牀和下牙牀已經挫裂。我剛纔摸了摸她的頸骨,也有斷裂的情況發生。”
聽到了關增彬的話,我去看吳秀芬的臉部,果然能看到關增彬所說在的這些特徵。
關增彬繼續說道:“醫學上的實驗,十五公斤的力足以折斷一個人的頸骨,而吳秀芬自身的重量加上跳躍下來的重力,遠超於這個力,所以頸骨的折斷是致命的,外加上勒繩在喉頭的上方,頸動脈竇被壓迫,迷走神經被刺激,也是會造成瞬間死亡的。至於詳細的情況,我必須要解剖之後才能知道。”
我看了看被谷琛割斷的繩子,那是一條紅色長條的布帶,農村人不習慣用腰帶,就用一根紅色的布條子來繫褲子的情況很是常見。而這也是爲什麼,吳秀芬的長褲脫落,露出裡面紅色的秋褲的原因了。
而我同時意識到,如果能夠讓一個老人在死後放下尊嚴,那麼說明,她保守的秘密一定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比自己的尊嚴還重要。
我看了一眼張強的墓碑,看了看此刻躺在張強墓碑下的吳秀芬。這一對不知道爲何結合的夫妻,時隔幾十年,終於又聚在了一起,終於又躺在了一起。
我嘆口氣,對谷琛說道:“聯繫一下村長,我們把屍體弄回去。”
谷琛在一邊給村長打電話,我則是在一旁給瑪麗姐打電話。
在電話中,我告訴瑪麗姐查一查給過世的親人燒黑紙到底是哪裡的風俗,燒黑紙又代表著什麼用意,而且詢問瑪麗姐關於第四個故事的事情。而瑪麗姐告訴我,現在時間在九點鐘左右,市局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第四個故事的出現,可故事遲遲都沒有出現。
而此刻我明白,只要故事出現之後,我們就能明白兇手到底是不是用十二生肖這個方式來殺人了。瑪麗姐則是表示,如果出現了新的故事,是一定會先通知我的。
掛斷了電話,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吳秀芬的死到底說明了什麼事情,而此刻,小劉正在吳秀
芬哥哥家附近埋伏,兇手的第四個故事究竟要寫什麼,他到底要殺誰。而他殺人,又是爲了什麼。這些事情像是一團亂麻一樣,在我的心中遲遲的找不到答案,實在令人煩躁。
二十分鐘後,谷琛也打完了電話。
“媽的。”谷琛開口說道:“村民們說大晚上的不敢來搬屍體,說這山上有髒東西,從沒有人敢在晚上來這裡,當然了,除了那個三十年一直都來燒紙的吳秀芬。不過他們說吳秀芬這個人三十年都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也不願意和別人交流,也不是什麼平常的人。”
我皺起了眉頭,之前村長的舉動就讓人感覺有些詭異,原來是村子裡有這樣的恐怖傳說啊。怪不得他左看右看的,不過作爲村長,想必也是沒好意思和我們說鬼神這些事情。
谷琛左看右看,然後說道:“咱們也別廢那個勁兒了,等他們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這樣,我揹著屍體下去,你們在前面照明吧。”
“確定?”
我看了看地上的吳秀芬,雖然幹這一行的,對死人都不怎麼恐懼,可寧要是讓你揹著一個死人往前走,還真讓人心裡有些打怵,沒有絕對膽量的人,定然是不敢做這件事情的。
谷琛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那還能怎麼樣?要不然你背?”
我趕緊擺了擺手,和關增彬一起幫助谷琛將吳秀芬的屍體背在了身上。
我們就這樣往下走去。
走到了山腳下,我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瑪麗姐打來的。
“有故事了?”我問道。
“沒有。”瑪麗姐說道:“故事還沒有出現,不過你那風俗很好查的。我說過,我很久前來過東興市附近,我平常也喜歡收集一些民間的風俗習慣,在電腦上一對比,還真就發現了一個地方的風俗是這樣的。”
“什麼地方?”我問道。
頓了頓,瑪麗姐開口:“是叫王湖村的風俗,也在東興市。這人死呀,分爲是正常死亡和枉死。王湖村的風俗是,如果這個人是正常死亡的,那麼就燒黃紙。如果這個人是枉死的,那就燒黑紙。原因是王湖村的居民認爲,枉死之人陽壽未盡,是不能投胎的,要是燒黃紙是收不到的。”
“王湖村?”我看了一眼谷琛極其身後的屍體,說道:“瑪麗姐,紅磨坊工廠不在興東村吧?”
瑪麗姐說道:“這個我沒有查出來,我只是在網上看到了一個信息,是收購當年紅磨坊工廠出產的碗的,裡面也提到了這些碗。後來有神通廣大的網友就給了吳秀芬的信息,於是我查了查,至於紅磨坊工廠到底在什麼地方,你們問一下吳秀芬不就知道?”
我搖了搖頭,看著吳秀芬,她恐怕再也不能開口了。
“就這樣吧。”我對瑪麗姐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查一查紅磨坊工廠是不是在王湖村。”
“嗯,有消息我聯絡你。”瑪麗姐掛斷了電話。
可是瑪麗姐剛掛斷了電話,我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瑪麗姐說,枉死之人用黑紙,正常死亡用黃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