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點，凌薇接到趙巖，商務車上高速去高鐵站。
凌薇戴著黑色底白色小標的棒球帽，上身是黑色白條紋邊的寬鬆棒球棉服，衣服下襬露出裡面的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緊身直筒九分牛仔褲，腳踝處露出蘋果綠的襪子，腳上是黑白熊貓經典款。趙巖看了下自己，休閒得......很商務，這要是看背影，恐怕說父女都可以。
“早飯，嚐嚐，小張，開穩點。”凌薇一邊說一邊把早飯遞給趙巖。“趁熱吃，辣椒放多少你自己看。”
“好，我自己來。”
吃吃喝喝中，時間過得飛快。兩人與其他三人在高鐵站匯合，準備坐一個小時的高鐵到第一站，漢城。進站後，車還沒來，大家在站臺上等著。
凌薇個子高，緊身的褲子將腿部曲線顯露無遺，她低頭將身份證放進斜挎的蘋果綠小包裡，對周遭注視的目光視若無睹。趙巖就站在她身後，凌薇有一種冷若冰霜的性感氣質，帶著壓迫感和距離感，讓人想靠近但是又有些懼怕。
上車後，趙巖放好自己和凌薇的行李，安頓好其他三個人，坐在了凌薇的旁邊。凌薇把帽子蓋到臉上，說她要睡一會，讓趙巖到站後叫她。
然後到站，出站，接站，直奔項目地，直到腳踏在荒蕪的土地上，寒烈的冷風吹得凌薇直哆嗦，迷迷糊糊的她才徹底清醒了。趙巖想起昨晚凌薇回去的時間也不晚，怎麼困成這樣。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睡不醒的凌總，該幹活了。”
凌薇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知道了，趙老闆。”
接下來的三天，考察組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看地塊、聽彙報、做調研、見設計團隊，開各種各樣的討論會、然後在週日晚上坐三個小時的高鐵趕到第二站，安城。重複一遍在漢城的工作流程。
許景程每晚都會和凌薇視頻，但內容大都和他的論文有關。
週三晚上一行五人再次乘坐高鐵返回古城，凌薇沒有睡覺，而是在電腦上寫著什麼。她戴著黑框眼鏡，頭髮紮了一個丸子，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運動服，衣服領子拉到最高，側臉輪廓清晰，耳朵小巧可愛，這是……趙巖仔細一看，她的耳廓從上到下一個挨一個居然帶了八個緊貼著耳朵的金色細細的耳環。趙巖看著發愣，凌薇大部分時候都披著頭髮，要不是她今天紮起頭髮根本看不到。
年輕的時候很叛逆嗎？身上應該會有紋身吧？
“凌薇，那個.......”
“什麼？”凌薇轉過頭看著趙巖。
“你的耳環？八個？”
凌薇用手摸了摸右耳，“不止啊。“她轉過頭，給趙巖看自己的左耳，“這邊還有三個，加上耳垂的，一共十三個耳洞，我只帶了十一個耳環。因爲一個耳環就代表一個前男友。”
“啊？！ 十一個？！”趙巖明顯被這個答案驚到了。
“哈哈”凌薇笑出聲，“騙你的，你還真信。就是年輕不懂事，弄著玩。”
“咳咳……你這是在寫什麼？”趙巖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指了指她的電腦。
“算是學習心得吧，我習慣在體驗一個新的項目後，寫一些自己的感受。”
“我能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凌薇把筆記本遞給趙巖。
趙巖翻看著，凌薇寫的是安城項目。
“你這哪裡是學習心得，趕得上項目運營指導書。開會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什麼。”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呀。”
“所以你把這個亂講的差事扔給我。我說嘛，這幾天問問題積極得很，一讓提建議，你就說些不痛不癢的。”趙巖把電腦遞給凌薇。
凌薇接過來，嘆了一口氣。“你，山城文旅集團即將上任的董事長，獨此一家，掌握著山城所有的文旅項目。古城文旅，你知道的，由原來的古城文旅集團和新區文旅集團合併而來，派系分化嚴重，核心資源都掌握在老派的古城文旅一脈，像我們這些新區文旅的人基本上都是邊緣景區或人造景區。我，古城文旅一個分公司的總經理，像我這樣的總經理有三十幾個呢。而且，我能當上總經理，還要感謝S11項目。所以，就工作來說，我們的身份和地位是不一樣的。”
凌薇一副認命的口氣，讓趙巖很不舒服但也很無奈。國企就是這樣，想往上走最終拼得還是背景。
“你打算一直待在古城文旅嗎？”
“嗯……我給自己一年，希望能通過S11項目升到集團當副總。”
“爲什麼要當集團副總呢？”
“事業編制呀。”凌薇一副這還用問嗎的表情。
但趙巖覺得她沒說實話，各地市政府每年都在吸納高學歷人才，這是有考覈指標的。別說幾年前，就是放在現在，凌薇的學歷也是很亮眼。如果只是爲個事業編制，她何必浪費這幾年的時間，就算是曲線救國也太曲線。
“要是沒成功呢？”
“如果參與這麼大的項目都沒法晉升的話，那就真的沒機會了，要止損，只能走。”
“想過去哪嗎？”
“沒想那麼遠，先做好當下。”
“你……願意到山城文旅來嗎？集團總經理的位置我可以留著。”
“啊？！趙巖，你這是公開挖牆腳呀，別逗我玩了。”
“我是認真的，你考慮下。”
凌薇收起嬉笑的表情，看著趙巖，確定他不是開玩笑，思考了一下，篤定地說。
“兩個月，兩個月後我給你答案。”
趙巖皺眉，兩個月？……兩個月後S11項目無非就是破土動工，這絕對不能幫助凌薇晉升，而且她剛升任總經理一個月，不可能這麼快再提拔。但她這麼肯定，難道已經有別的辦法，只是……不確定有沒有用。不過，他希望沒用，這樣這個女人就能名正言順地待在身邊。
讓他，做她的背景。
小張在高鐵站接到五人，因爲後天一早還要趕往延城，所以大家在古城休整一天。於是兩人送到酒店，一人送到家裡，最後車上就剩下凌薇和趙巖，約定後天一早7點見。
凌薇下了車，等小張走後，她給許景程打了電話。許景程下樓來接她，凌薇耍賴說她走不動，於是他揹著她，一手拉著行李箱回家了。
凌薇是真的累了，癱在牀上動都不想動，許景程給她擦了臉手和腳，抱著她躺下。
許景程很想她，但是看她累成這樣又不忍心。
他躺在凌薇的身後，一隻胳膊從她脖子底下伸過去，另一隻胳膊放在她的腰上，手從衣服下襬伸進去，閉上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