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別這麼幼稚，許景程，你相信我，你只是迷戀我的牀上........”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是喜歡你還是迷戀你的牀上功夫.......”

“我們認(rèn)識不過一個月，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建立喜歡，你的喜歡就這麼隨便嗎？”

“46天”，許景程明顯在壓抑怒氣，“凌薇，你一直在以你的標(biāo)準(zhǔn)評判我的感情，一次次地質(zhì)疑，究竟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你錯了，不是以我的標(biāo)準(zhǔn)，是現(xiàn)實的標(biāo)準(zhǔn)，你的喜歡根本沒有結(jié)果，你不要浪費時間！”

“喜歡就是喜歡，無論有沒有結(jié)果，都不是浪費時間。”許景程起身往門口走，走到一半停住又折了回來，開始收拾碗筷。凌薇起身回到臥室，她不想看見他，怎麼就是說不通呢。過了一會，許景程發(fā)來短信。

“我走了，記得反鎖門。橙汁在茶幾上，打遊戲的時候喝。牛奶我熱好了，在你的保溫杯裡，睡前記得喝。明天我休假，帶早飯過來。”

凌薇聽到了鎖門的聲音，她從臥室出來，看見茶幾上放著橙汁、堅果還有保溫杯。手機(jī)有短信進(jìn)來：

“凌薇，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和你橋歸橋，路歸路。”

唉，我怎麼惹上這麼個主，油鹽不進(jìn)，等你到我這個年紀(jì)，你就知道什麼叫現(xiàn)實。第二天一早，凌薇還沒睡覺，許景程帶著早飯來了。

“你打遊戲打了一個通宵？”許景程明顯很意外。

“怎麼，不可以嗎？你們年輕人不也是經(jīng)常通宵打遊戲嗎？打了一晚上，終於通關(guān)了”，凌薇扔了遊戲手柄，打著哈欠。

“你這樣太傷身體了，你都快30歲了，放假就好好休息。”

“30歲怎麼了，30歲你不是照樣圍著我轉(zhuǎn)嗎？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我要吃飯。”許景程搖搖頭，洗了手將飯擺好。

“熬夜對身體不好，你失眠嗎？失眠是心理疾病，不能用熬夜解決，要看醫(yī)生，我表姐是醫(yī)生，我可以讓她給你介紹這方面的專家。”

咳咳，凌薇被牛奶嗆了一口，“許景程，我就是通宵打個遊戲而已，被你說得都有心理疾病了。第一，我沒有失眠困擾；第二，那一關(guān)沒過，我不舒服，我就要過；第三，打遊戲能讓我的腦袋放空，是我的放鬆方式。明白了嗎？”她白了許景程一眼。

“我現(xiàn)在要去睡覺了，你走吧。”

“我不走，你起來總得吃飯吧。”

“隨便你，但是別吵我，我起牀氣很大的”，臥室的門砰地關(guān)上了。

許景程收拾了碗筷，整理了一團(tuán)亂的沙發(fā)，洗了空的玻璃杯和保溫杯。給自己定了3點的鬧鐘，四點半叫她起來吃飯，差不多。現(xiàn)在幹什麼呢。他到書房找書，整整兩面牆的書櫃，她有這麼多書，嗯……偵探小說.......法醫(yī)........偵探小說........，嗯，她喜歡看偵探小說， 這邊是武俠小說，這麼多，整整四扇，.......全套瓊瑤？！ 她這種女強(qiáng)人還看瓊瑤。科幻小說.......人物傳記.......美學(xué)設(shè)計.......營銷策劃.......財務(wù)知識.......心理學(xué)，她真是什麼都看，書架上的書分門別類，看來是認(rèn)真整理過得。地上有個深灰色的躺椅，旁邊有個同色系的不規(guī)則小角幾，上面放著白色的頭戴式耳機(jī)和一個吸管杯，旁邊的落地?zé)羯线€有個可調(diào)節(jié)的夾書架子，躺著看書的時候解放了雙手。架子上夾著一本沒有看完的書，《解憂雜貨鋪》，就它吧，他記了下頁碼，拿著書輕輕地回到沙客廳。她就睡在臥室，而他躺在她的沙發(fā)上看書，等著到時間去給她做飯，許景程心裡泛起陣陣的暖意，嘴角揚起，翻開第一頁。

凌薇起牀的時候，許景程正在廚房忙碌。

“許景程，你怎麼.........”，凌薇推開廚房的門，看著許景程身上的圍裙，還有手裡的鍋鏟，空氣裡飄著的飯香。 還沒走三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你起來了，飯馬上好“，許景程回過頭，“你先去洗漱。”

“嗯........好，”凌薇在原地停了一下，我再說什麼，算了不想了，她轉(zhuǎn)身去洗漱。

可能吃人嘴軟，或者凌薇也不想總是針鋒相對，吃飯時的氣氛很融洽，兩人聊起書架上的書，凌薇解釋說自己很喜歡看書，小時候看武俠看言情再大一點看科幻偵探，那個時候沒錢，都是借或者租。後來工作有錢了，就有意收集自己看過的書，越買越多。許景程給凌薇夾著菜，聽她講那些燒腦的偵探小說，這是他們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和平相處，兩人像老朋友一樣侃侃而談，時間就這樣停住該多好。

電話響了，是雯姐，凌薇示意許景程不要說話。

“雯姐好”

“小薇，小薇”，雯姐好像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急促，”李總正在裡面和黨辦的人談話，她讓我告訴你有人匿名舉報你受賄，黨辦談話要小心應(yīng)對”。

“雯姐，雯姐”電話斷了。

收受賄賂？！什麼賄賂？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電話又響了，是李軍強(qiáng)。

“凌薇，你現(xiàn)在到集團(tuán)來一趟，有重要會議。”

“好的，李總，是什麼事這麼緊急，今天是週日。”

“你來了再說。”

“好的，李總。”

許景程看出凌薇的不對勁，”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你別說話。”凌薇命令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深呼吸後開始思考，她很肯定自己沒有收過賄賂，雖然她手上一年花出去好幾千萬，但是她知道受賄在國企意味徹底玩完，所以一向很小心。爲(wèi)了避嫌，合作方的飯局從來不參加，也從不單獨約見合作方的人。她仔細(xì)地又回想了一遍，確信自己沒有做過任何違規(guī)的事情或行爲(wèi)。

凌薇起身去換衣服，“你吃完就回去吧，我要去集團(tuán)一趟。”

“你能開車嗎？我送你。”

“不用。”凌薇推開了門。

“我送你，”許景程搶過車鑰匙，“走吧，鑰匙在我手上。”

凌薇沒心情和他糾纏，出了門。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凌薇看著車窗外飛馳的建築，雖然李軍強(qiáng)已經(jīng)提前讓人通風(fēng)報信了，但是她心裡沒底，就“收受賄賂”四個字，信息量太少，她實在無法判斷髮生什麼事情，只能隨機(jī)應(yīng)變了。

許景程的手覆上凌薇，將她緊握成拳的左手牢牢包住。凌薇轉(zhuǎn)頭，許景程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握著她的手，眼睛注視前方，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凌薇沒有掙脫，她繼續(xù)看向窗外，他的溫度慢慢捂熱她冰冷的手，那熱度經(jīng)由胳膊傳到心臟，她整個人緩緩地平靜下來。

下車前，許景程幫凌薇解開安全帶，兩人四目相對，他的眼睛裡全是擔(dān)憂和心疼，凌薇輕翹嘴角，朝許景程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