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凌薇揉了揉太陽穴，開了一天的會，她腦袋發木，想到那個管培生，她的頭更疼了，這也太狗血了。有手機有短信進來：
“我那天沒有要拿你的東西，你身上好了嗎？"
"？"
“是我”
凌薇放下手機，沒有再理會，吃了窩邊草，這事放到私企，大不了就是個風流趣事，但是放在國企，即便她是單身，上司和下屬的不正當關係，也會上升到個人作風問題，雖然自己不追求政治仕途，但是會影響在集團公司的職業發展。所以無論如何，這事必須得保密。管培生，最多待到年底，也就是4個月。通常集團安排的管培生背景都不簡單，多半是體驗基層工作生活，給簡歷留上好看的一筆，留在一線景區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只要這4個月相安無事，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先要穩住這個小男人，他知道了兩人的身份，還這樣做，看來是有餘情，所以必須要讓他死心。還要調查下這許景程什麼背景，如果實在撇不清，那就找個理由把人退回人事。
“小呂，讓管培生準備好簡歷，張思琪先來”
“好的，凌總”
張思琪在凌薇對面坐定，一臉的緊張。
“你別緊張，沒什麼事，就是聊一聊，說說你的具體情況”
“嗯……好……凌總，我24歲了，專業是……是旅遊管理，嗯……畢業論文的方向是……是傳統銷售和新媒體銷售渠道優劣勢，嗯……及未來的發展趨勢”。
“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呢”
“嗯……留校任教或者進企業，嗯……現在還沒定，也是想在這次的實習結束後再做決定。”張思琪停頓一下，身子前傾，雙手放在桌上。“凌總，您……您……覺得哪個好”。
“這麼說吧，工作是沒有好壞之分的，就是看哪個適合你，或者說你喜歡哪個。比如留校執教，輕鬆穩定，有寒暑假，適合女孩子，但是這樣的生活沒有激情。進入集團公司呢，市場化運作，有經濟指標考覈，每天都有無數隻手推著你拼命地往前跑，你的每天都不一樣，每天都精彩刺激，但是同樣需要付出代價，頻繁的加班，永遠解決不完的問題，越來越少的朋友。那麼，你自己喜歡哪種生活呢？不過彆著急，你有10個月的時間尋找答案，慢慢想。”
“嗯嗯，我明白了，謝謝凌總，”
“這段時間多學習多思考，你去忙吧，讓許景程進來”
“好的，凌總，我出去了”
等待間隙，凌薇低頭看需要籤批的文件，敲門聲響起，她沒有擡頭。
“進來”
許景程走了進來，凌薇辦公室是公司統一配的紅木傢俱和黑色沙發，與這個穿著幹練且帶著風情的女人格格不入。
“你坐”凌薇沒有擡頭，專注地看著手裡的文件，髮髻有點鬆，耳側有碎髮掉下來。
她近視？他仔細看她，第一次正常環境下近距離的見面。
凌薇擡起頭，對上他毫無遮掩含著探究的眼神，微微皺了皺眉。
簡歷給我。說吧“，平靜帶點疏離的語氣，伴隨著冷冰冰的壓迫感
“我23歲，城市規劃專業，畢業論文想做城市旅遊目的地規劃研究.........”
凌薇翻看著許景程的資料，學生會，還是個學霸，辯論大賽，這個年代大學還搞辯論嗎？校籃球隊，怪不得身材那麼好，她想起那顆劃過胸肌和腹肌，消失在人魚線的水滴。嗯？父母一欄沒填！
凌薇的心跳漏了一拍，父母一欄沒填，那就意味著至少新區級別或者更高，爲了避嫌，新區以上級別安排的人員通常都不寫父母，這是公開的秘密了。直覺告訴凌薇她闖禍了，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有種想把自己錘死的念頭。
許景程話早就說完了，但是凌薇沒有反應，他看著凌薇，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子裡全是那天晚上的畫面，這並非他的第一次。但終身難忘。這個成熟女人魅惑的技巧、沙啞的嗓音、似有似無的情話，像毒藥一樣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清晰的記得那自然捲的長髮一下下拂過他，那微微的癢直接穿透皮膚爬進了自己血液裡。整整一個晚上他都處於癲狂狀態，直到早上看到她佈滿青紫痕跡的背，他才意識到自己失控到什麼程度。從在會議室看到她，那毒藥就開始發作，像蟲子一樣鑽到他的心裡，他甚至想現在就在這個辦公室裡重溫那個感覺。
辦公室異常安靜，兩個人各自想著事情。
“你，身上好了嗎”許景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凌薇清了清腦子，擡起頭，語調透著公事公辦的疏離。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很多事情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動了我的包”
我用你的身份證開的房，怕你丟在酒店，所以放到你的包裡，許景程著急的解釋。
“那是我誤會你了，不好意思”
嗯........，你身上好了嗎？我早上纔看到你背........“
“這和你有關係嗎”凌薇打斷他的話，然後定定地看著許景程，兩手一攤，“許景程，我接下來的話，你仔細聽清楚，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事情怎麼發生的我也不知道，充其量也就是酒後亂性。我是個成年女性，和你也只是巧合，如果當天你不在，我也可能會和別的男人上牀。那個晚上，只是兩個成年人的做了一場你情我願的運動而已，天亮了一切就結束了。所以，出了這個門就永遠不要再提了，明白嗎？”
“爲什麼？”許景程似乎驚訝於凌薇的態度。
“沒有爲什麼，酒後亂性而已，一夜情而已，結束了”
“沒有酒後亂性這一說，酒精可以促進腎上腺素的分泌，可以延長性功能時間，但是達不到亂性的程度。”
“我斷片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斷片只是你想不起來了，不能證明你當下對我沒有感覺”
“我，說，了，我，要，結，束！”，凌薇微怒，話一個一個字蹦出來。
“這是發生過的事情，不是你說沒有發生他就沒有發生”
“你.......哼……看來你到品牌部還挺合適，挺能說，”凌薇長呼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是個職業女性，和下屬發生桃色事件，是我的大忌諱”
“到年底我就不是你的下屬了”
“但在那之前你都是”
“我.......我可以轉部門實習”
凌薇愣了一下，最後一絲耐心也消失不見，她摘下眼鏡。
“你想怎麼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結束”，許景程握緊雙手，語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