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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九章 帝墳落幕

兩萬潮龍衛(wèi)葬盡落神山,楊大將軍與家將無一人生還。

此役始末,在隔日後就傳遍了仙瀾五城;三日後,便震驚了整個九黎天下。

對於外人而言,有人覺得楊老爺子戰(zhàn)死,家將全滅,這是天大的好事兒,仙瀾五城這塊肥肉或許在未來能產生極大利益。當然,也有人覺得楊老爺子無愧於柱國之將的忠名,明知女婿是個廢物,潮龍之軍也不可力敵另外四城,但還是率軍一戰(zhàn),打出了龍家與楊家最後的尊嚴。

但這種種議論無非都是一羣旁觀看客,以看熱鬧的心態(tài)有感而發(fā)的,可對於潮龍城的千萬百姓而言,這楊大將軍戰(zhàn)死一事,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令無數(shù)人惶恐不安。

奔襲大通河一戰(zhàn)之所以會失敗,那是因爲另外四城在明面上只調動了六萬兵馬會盟,但卻在暗中設下了六萬伏兵,就好似猜透了楊老將軍的心思,靜等他率軍闖入圈套。

兩萬潮龍精銳,從大通河一直砍到落神山的半山腰,斬敵兩萬餘衆(zhòng),擊潰敵軍近三萬餘人,幾乎以絕對劣勢攪亂了明面上的六萬人馬,但卻敵不過從天而降的數(shù)百位三品以上修道者,更無法再戰(zhàn)那六萬伏兵。

這一仗,幾乎把潮龍城最精銳的家底都打沒了,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四城城主都活得好好的,並且在殺光兩萬潮龍衛(wèi)後,就迅速整兵退去,離開了落神山。

楊大將軍本人與麾下知名將領的屍身,也被四城城主帶走了。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潮龍精銳喪盡,而四城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捲土重來,揮兵四十萬,直撲潮龍城。

到那時,城中沒了楊家將的守護,更沒了高品者,那必然是城破人亡,無數(shù)百姓被屠殺,被搶掠的慘劇。

所以,楊老將軍戰(zhàn)死一事,在傳回潮龍城後,便使無數(shù)百姓與官吏驚恐,害怕。一時間城內也無比混亂,商人在藉機牟利,瘋狂控糧、屯糧,令糧價暴增;而依附著楊家的諸多士紳,則是緊急研究著什麼時候跑路,究竟要怎麼跑;種種小吏在沒了上司,也沒了心氣的情況下,都紛紛辭官罷工,於家中觀望,並尋找著脫身之計。

另外,城中百姓對另外四城的用兵猜測,那也是衆(zhòng)說紛紜的狀態(tài)。

有人認爲,這兩萬潮龍衛(wèi)戰(zhàn)死在了落神山,而另外四城也像是猜透了楊大將軍的心思,並提前設下了伏兵,那他們爲什麼在戰(zhàn)勝後,沒有一鼓作氣,直接揮師潮龍呢?

大將軍剛死,這城中必然混亂,如果現(xiàn)在圍城攻打,那將會是最好的時機??!可這四城城主爲何卻要突然退兵,暗中不動呢?

有人猜測,這四城城主雖提前設伏,但卻沒有想到兩萬潮龍衛(wèi)竟能如此勇猛,不但攪亂了六萬大軍,還重傷了以自身爲?zhàn)D的四位城主。甚至楊老將軍在身死之前,還差點殺掉一位城主。所以,這四城之兵才迅速退去,準備等城主傷情恢復一些,再行攻城之事。

還有人認爲,楊老楊軍雖然死了,但潮龍城中卻還有十萬大軍未動。他們藉著護城大陣之威,也必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所以四城需要重新聚集力量……

總之外面說什麼的都有,只因爲這四城突然退兵,確實瞧著十分詭異,令人費解。

不過,不論這潮龍百姓怎麼猜測,他們也都會默認一個事實,那就是四城之兵一定還會再來,慢則三五月,快則十數(shù)日。

……

就在城中一片混亂之時,剛剛歸來的龍玉清,便硬著頭皮去了人間客棧。

這是楊老爺子走之前對他的叮囑,也是龍玉清目前不得不走的一步棋。

岳父的死訊傳回潮龍之後,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小吏、士紳,還有百姓都堵在了城主府大門前。他們跪地高呼,希望城主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退去來犯之敵,重還此地太平。

在這樣的“輿情”壓迫下,龍玉清便不可能繼續(xù)躲在房中不見客,也不出門了。不然民怨一起,那可能不等四城之兵殺來,他們龍氏一族,就要被千刀萬剮了……

傍晚。

龍玉清來到人間客棧,率先想要求見的是姜煜前輩,但洪掌櫃“通報”後,對方卻不見他。

沒辦法,他退而求其次,想要見一見小壞王的正妻許清昭,但等了半天,迎出來的卻是一位身著華服,看著富貴逼人的中年男人。

二人在雅間落座,富貴逼人的男子輕聲開口道:“我叫李彥,乃是古皇傳人的結義長兄。他夫人在帝墳中獲得機緣,暫未出關,而姜老前輩也不見生客,有事兒你就跟我說吧。”

“……!”

龍玉清稍作沉默後,便一臉哀求地瞧著狼哥,聲音顫抖道:“大軍壓境,我龍家和楊家已經沒有活路了。這城中一片混亂,也隨時可能起禍事。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只能來求你們了……你們都是古皇傳人的兄長、摯友,且也都能與那位神禁前輩說上話……若是你們能出面周旋,我相信那四城之兵,絕不敢攻打潮龍?!?

李彥託著下巴,沉默不言。

“我與朱兄一見如故,也算的是知己,朋友。您是他的長兄,便也是我的長兄,我求您了……幫幫潮龍城!”

話音落,龍玉清提起衣角,便要跪地叩拜。

“刷!”

李彥擡手一揮,便以渾厚的星源之力將龍玉清托起:“龍城主,不必客氣。但你可知,爲什麼那老前輩不見你嗎?”

龍玉清微微一愣,搖頭道;“老前輩乃是神禁至高,可能對於……!”

“無他,老前輩之所以能一劍斷十五峰,那是因爲此地有朱子貴在。這天變了,卻自有後人會還天地清明,不至於令亂世更亂。他能做的,只是令羣仙身殞,而非徹底改變。”

李彥從未與姜煜深聊過,但他卻非常篤定地說道:“所以,他不見你,是因爲他做不了什麼,後面的事,也都要交由朱子貴幹。這一點……對於我們這些摯友來說也一樣?!?

“我知曉你與子貴之間的種種情誼,你甚至爲了救他而差點被真的賜死……但不論是我,還是朱子貴的夫人,我們都不做不了古皇傳人的主。”李彥儒雅且堅定地說道:“救不救潮龍城,那要等古皇傳人出關後,由他自己決定?!?

“在他出來之前,我們是不會摻和人間的奪權之爭。大哥爲什麼會是大哥?那就是要懂分寸,不能越權……!”

李彥瞧著他:“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龍玉清聽到這話,登時面如死灰:“那……那就是救不了嘍?”

“嗯?!?

李彥對於人情世故的拿捏,至少領先懷王一百多年:“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請講!”

“你入帝墳去找古皇傳人,若能喚醒他的明悟狀態(tài),便求他表態(tài)。若他親自傳話回來,我們就可以幫你。若你無法喚醒他的明悟狀態(tài),就在帝墳中等他出關。”李彥不會替任也做決定,但也不會傷了任也在本地唯一的好友,所以纔給出了建議。

“那若是,我在等他出關時,四城之兵打來呢?”龍玉清問。

“我等會保護好你的家眷,保證他們沒有性命之危?!崩顝┖敛华q豫地回了一句。

龍玉清聞聽此言後,便立馬起身抱拳:“我明白了,感謝李兄的仗義相助。我這便回府衙,簡單收拾一下,就去帝墳找朱兄?!?

“不必客氣。”李彥微微點頭。

二人商談結束後,龍玉清便帶著家丁迅速離開。

李彥站在雅間的窗口,瞧著龍玉清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目光深邃至極。

……

入夜。

龍玉清蹲在牀榻旁,一臉疼愛地瞧著昏睡過去的愛妻楊玲兒,流著眼淚道:“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丈夫剛出來,父親與數(shù)十位宗族至親就戰(zhàn)死了,在這種大喜大悲的衝擊下,楊玲兒一股急火攻心,便臥牀不起了。她此刻面頰蒼白,剛剛喝下湯藥睡去。

龍玉清瞧著她,起身便走到書案旁,親手寫下了一封信件,詳細闡述了自己爲什麼要入帝墳,要去求古皇傳人。

一切弄妥,龍玉清便瞧著陪伴著楊玲兒長大的下人吩咐道:“我上山後,若城中有戰(zhàn)亂,你們便立馬去人間客棧找一位叫李彥的人,他可護你等安全;若無戰(zhàn)事,你們便要照顧好玲兒,莫要讓她出去走動,等我回來。”

“是,少爺!”

說完,龍玉清誰也沒帶,只揹著行囊離開城主府,直奔刑山帝墳趕去。

此刻帝墳的無品之地中,還有不少得到機緣的高品修道者未出,但因此地的大帝道韻正在消散,所以已有九成的帝墳區(qū)域,是沒了時間流速上的差異的。

不過,帝墳的終點,歸塵道場之中,卻依舊存在著7:1的時間流速差:外界一日,歸塵道場中七日。

龍玉清自無品之地入墳,一路跋山涉水,終於趕到了歸塵道場外。但再往深處走,裡側便有強烈的帝血威壓,令他無法進入。

無奈,他只能站在歸塵道場外,不停的傳音,不停的吶喊呼喚,企圖將古皇傳人從明悟入定的狀態(tài)中喚醒。但那漫天的緋紅之色,似乎早已隔絕了一切。

他接連喊了數(shù)日,卻依舊沒有等到任也的任何迴應。

對他而言,現(xiàn)在若是轉身返回潮龍城,那則是危機四伏的處境,四城城主保不準就會給他玩一個斬首行動,派高品修道者秘密進城,伺機殺他;但他如果選擇繼續(xù)在此地等待,那龍城主入帝墳懇求古皇傳人一事,便早晚都能傳到另外四城。這會令敵人產生猜想、揣測,並心生不安。

所以,龍玉清在權衡利弊後,便沒有急著離開,只孤身在歸塵道場外等待。

日子在孤獨與彷徨中過去,轉眼間,歸塵道場外已經過去了四個月,而歸塵道場內,卻足足過去了兩年零四個月。

在這四個月之中,四城兵馬依舊未動,只緩緩向潮龍集結,並且在距離城關五十里處安營紮寨,將此城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盡數(shù)圈禁。

若是常人,在如此絕境下苦等四個月,那可能早TM都瘋了,心態(tài)崩碎一地,但龍玉清卻依舊不急不躁,只與青山日月爲伴,每日看著模糊的歸塵道場發(fā)呆。

他畢竟是在狹窄的石屋暗房中,被關了將近一年的人啊!

在乾等與苦熬這一塊,他真的不服任何人。

在這四個月中,龍玉清整日對著歸塵道場,也見到了諸多奇異之象。

他發(fā)現(xiàn),歸塵道場內的緋紅之氣,幾乎每日都會減少、衰敗幾分,而那恐怖的帝血威壓,也似乎正在以凡人可以感知到的速度消散。

每每見到這一幕,他便知曉,距離自己和子貴兄弟再次見面的時間不遠了。

到了這日傍晚,歸塵道場內的緋紅之氣已經淡如清風薄霧,甚至若不仔細觀看,那光以肉眼之能,都很難窺見到赤紅了。

“轟隆!”

陡然間,那歸塵道場內突兀地泛起了一陣大道轟鳴之聲。

龍玉清猛然起身,雙眸直視道場內,卻見到廣場中擺放的那一個個蒲團,竟開始逐一化作塵埃,隨風而散。

地面上,原本整齊鋪設的青磚,此刻也泛起一條條歲月裂痕,表面涌動出腐朽、斑駁、風化的痕跡。

“刷!”

那淡薄如清風的緋紅之色,在這一刻開始凝聚匯攏,飄過山腰的瀑布,如一陣旋風般直捲雲霄。

“翁!”

霎時間,蒼穹之上,天道之眼徐徐睜開,萬道霞光涌動著普照人間。

“道友,就此別過!”

天道的恢宏之聲,悠悠地在九黎人間響徹。

天下萬民,億萬雙眼眸,再次聚於帝墳。

他們見那一縷緋紅之色,卷向蒼穹,心中便知曉大帝的最後一縷道韻,就要在此刻離開這片家鄉(xiāng)故土了。

也正是因爲大帝道韻的消散,歸塵道場中的萬古歲月痕跡,纔會緩緩浮現(xiàn)。

天道之眼睜開,恭送與他齊肩的“道友”,天下萬民,心生悲涼,皆是跪地吶喊:“恭送大帝……!”

帝墳中,尚未離開的一衆(zhòng)修道者,全部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帝墳的排斥之力。他們明白,自己的遊歷與機緣都將在此刻結束。

這些高品修道者紛紛起身,遙遙地衝著歸塵道場的方向跪拜。而先一個月離開的許清昭,也在望著帝墳怔怔出神間,輕聲道:“真是我人族的一代人傑啊,感謝您的指引……感謝!”

“刷!”

那最後一縷耀眼的緋紅之色,在蒼穹之上,萬道霞光映射中,微微閃爍了一下。

帝墳之中,斷頭人老劉擡頭望天,見那緋紅之光閃爍時,光輝正好照耀到了自己的肉身。

他在一片空靈之中,似乎感受到了有一隻包含著溫熱的手指,衝著自己的額頭輕點了一下。

而後,他便有了一種被仙人點化之感,肉身抖動,靈魂戰(zhàn)慄的魂遊天外。

他似心中有所感悟,也似得到了某種傳承。但最爲重要的是,這些都是有代價的,而那個代價,就是一份特殊差事,只有他能幹的差事。

霞光之中,斷頭人的意識喃喃自語道:“您真的這麼看重我嗎?!您比那狗懷王的眼光好多了……我就說嘛,外人看我是一個混不吝,但實際上……我是一位得道高僧?!?

“刷!”

不多時,蒼穹之上的霞光退去,天道之眼不顯,大帝的最後一縷道韻,徹底消散。

歸塵道場外,龍玉清立馬整理了一下衣衫,雙眼略顯激動地瞧著瀑布下那條蜿蜒的小路。他知道,大帝道韻已經消散了,子貴兄弟必然已經得到了傳承,馬上就會出來。

他翹首以盼,靜靜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概過了三四個時辰後,他沒有等來任也,卻見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那孩子身著一襲布衣,披散著一頭烏黑柔亮的髮絲,雙眸燦若星辰,皮肉呈古銅色,雖年紀不大,卻隱隱散發(fā)著一股氣血澎湃至極的霸道之意。

刑天?!

龍玉清立馬認出了小不點,並見他赤腳踏過小路,臉頰上泛著和善的笑意走來。

“小不點,見過龍城主!”

混球露出了十分“憨厚”的笑容,甩了甩柔順的烏黑長髮,假模假式的抱拳行禮。

“……你已得到傳承了?!”

龍玉清迎上去問了一句。

“是?!?

小不點故作老成地點了點頭,反問道:“龍城主爲何也在此處???”

“我是來找古皇傳人的!你都盡得傳承了,可他爲何還沒有出來?。?!”龍玉清急迫詢問。

“哦,你說師父啊?!?

小不點眨了眨明亮至極的雙眼,笑道:“他已經下山了啊!”

“不可能!”

龍玉清一臉懵逼:“我一直在此等他,已經有四個月了,可從未見他出來??!”

“他先我一步得到了傳承,且應該不知道你在此等他,所以出關後,我便先送他離開了?!毙〔稽c笑容燦爛:“帝墳七日,外界一日。想來,我?guī)熗蕉巳脒@帝墳,已快八、九年光景了……他自然很想念……家中至親,還有我的師孃?。 ?

龍玉清愣了半天:“他人在歸塵道場中,即便要走,也是從此地下山???你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他走?!”

“哦?!?

小不點咧嘴一笑,露出亮晶晶的白牙,逼範兒十足地擡起右手,輕輕打了個指響兒,且話語非常平淡地回道:“因爲……自此之後,這整座刑山,便都是我一人的秘境之地了!”

“啪!”

指響兒泛起。

“轟!”

帝墳中,天地激盪,一陣清風蕩起。

無數(shù)花草樹木,竟在這一刻全都垂下了枝椏,彎曲了莖葉,似乎將小不點一人在這帝墳中聚託而起,遙遙叩拜。

清風掠過大地,瀑布中飛出一尊光芒萬丈的仙壺,震盪著虛空,又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小不點手中。

此壺??名爲煉妖壺,乃是九黎大帝的護道之物,而今也傳給了他唯一的傳人。

小不點站在那裡,眨動著眼眸,遙遙看向父親的衣冠冢,輕聲道:“爹爹,兒子得師尊相助,於此地逆天改命……而後,沒有人能再收我邢家的重稅了……我會讓母親他們都過上好日子,有朝一日,我也會接回大哥?!?

“兒子會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一個好人,不辜負大帝、師尊,與這人間的萬般疼愛?!?

“……!”

帝墳中近八年的光景,小不點雖然還是那麼混球,但也長大了。

不多時,他轉過身,笑道:“走吧,我們一塊下山去找?guī)煾?,龍城主?!?

……

潮龍城內。

提前被自己徒弟送走的任也,此刻走在長街上,神魂歸一,竟沒有散發(fā)出任何修道者的氣息,就像是一位長相俊秀至極,體態(tài)略顯精壯的凡夫俗子。

不過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他此刻的肉身晶瑩如玉,皮膚透亮,且隱隱散發(fā)著一股熒光。

遊走在喧鬧的長街之上,任也即便不想聽,那也聽到了諸多關於四城兵馬意欲攻打潮龍城一事,且心中產生了諸多疑惑。

事實上,在龍玉清四個月前剛剛進入帝墳之時,他便已經感知到了對方的存在,也聽到了對方的呼喚。

但是他卻沒有急於迴應,心中更沒有如何能接住姜煜前輩,那寂滅羣仙一劍的具體想法。

所以,他盡得傳承之後,並沒有原路下山,而是避開了龍玉清,想要先在心裡制定好接住那一劍的計劃,並且在證實完心中的諸多疑惑後,再與對方相見。

他甚至都沒有立馬返回人間客棧,去見那想得死去活來的愛妃,以及諸多親朋摯友。

他只順著長街而行,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處高門大院前。

他擡頭望著院內的一切,只稍稍擡起手臂,輕輕在半空中揮動。

“刷!”

霎時間,他的肉身消失在了此地,憑空出現(xiàn)在了院中的一處寂靜之地,一座古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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