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真給大姐跟老四發了電報……”
劉秋菊在爹媽的監視下，給劉夏青以及劉雪發了電報。
可想著劉春來的性格。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發就發唄。不一定你們發了，她們就回來了，尤其是夏青這沒良心的！”
劉春來無所謂地說道。
他根本不在意。
對於幾個妹妹，他也不知道怎麼說。
劉夏青平時根本就不會跟家裡聯繫，原本劉春來還以爲是因爲老孃把她嫁出去，收了彩禮。
可實際上呢？
至於劉雪，有主見著呢。
自己支持她，總不能她自己遠走高飛，在資本主義第一帝國享受腐朽的繁華，還扯自己後腿不是？
“你真不生氣？”
劉秋菊依然擔心。
“爲什麼要生氣？這樣能讓爸媽消停一段時間……”
劉春來笑著說道。
劉福旺這是退而求其次。
知道以後沒法繼續再插手各公司內部的管理事務，尤其是人事安排跟新項目的建設，就以這個爲條件。
劉大隊長這麼多年，能不瞭解劉支書的那點套路？
不存在的。
“行了，你也不用擔心。爹媽現在沒事兒幹，你把你家趙秋軍送回來，讓他們體會一下帶孩子的辛苦，他們就沒那麼積極了……”
“沒用的。秋軍是外孫，你生的纔是正樁樁。”
劉秋菊搖頭。
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
說到底，在傳統的傳宗接代思想下，即使是劉秋菊現在也算劉春來手下的高管，見識什麼的都有了。
思想依然還是那種思想。
“都什麼年代了？外孫不是孫麼？爹媽養老，以後你們都別想跑！”
劉春來撇嘴。
懶得跟秋菊辯論。
這女娃子，思想太迂腐。
“就這樣說定了，明天就把秋軍送來。讓爹媽帶幾天。”
老頭子不是給自己找事兒麼？
一兩歲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滿世界亂躥。
也不知道害怕什麼的。
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心。
老頭老太太試試，說不定到時候就沒那樣的想法了。
“啥？把秋軍送葫蘆村？你咋想的？”
趙玉軍一聽，急了。
自己怎麼跟父母說？
“秋軍去外公外婆家，有什麼不對的？”
劉秋菊問。
趙玉軍一看她神色不對，也是疑惑：“秋菊，之前你都沒提過，咱們都說好了，爲什麼突然說要把孩子送回去住一陣？”
對於趙玉軍的詢問，劉秋菊也不隱瞞。
“你跟我哥關係好，有時間也得勸勸他，我們這一輩，就他一個男人，不結婚生孩子，怎麼行？”
劉秋菊說完，還讓趙玉軍也去幫著做劉春來的工作。
“拉倒吧，做他的工作？怕我還沒跟他說什麼，他倒是忽悠著我不生孩子了……”
趙玉軍急忙搖頭。
劉春來的思想，有多頑固，他是知道的。
決定了什麼，不管周圍人如何議論，絕對不會動搖。
到目前爲止，唯獨動搖的，就是沒有在高考上堅持八年抗戰。
要不是劉雪的婚姻，估計劉春來就真的考上大學了。
“想都別想！你爹自己有兒子，讓他兒子給他生！”
趙玉軍剛提出來，趙東昇就急忙表示反對。
孫子是自己的。
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爸，就是我哥不願意結婚……”
劉秋菊無奈，只能說實話。
“秋菊，不是媽不講道理，而是你爸那種性格，你也知道，他一直想讓秋軍的戶口上到大隊……”
樑亞楠也搖頭。
劉福旺這老東西，動心思不是一天兩天了。
孩子真的送過去，到時候，估計就回不來了。
要不是劉秋菊以前結婚戶口沒有留在葫蘆村，趙玉軍都得把戶口遷過去。
趙東昇跟樑亞楠兩人肯定不會樂意自己的孫子從城市戶口變成農村戶口。
能分錢分福利，有啥用？
自己兩個人都有退休工資。
雖然說現在縣裡財政不景氣，工資幾個月發一次。
奈何老兩口退休工資都不低。
趙玉軍錢沒少掙。
劉秋菊每個月更是不少。
根本就不差那點。
城裡人跟農村人，那是有本質區別的。
“爸，媽，這是我哥說的。”
遞了好一陣眼神，趙玉軍都不吭聲。
還好兒子現在睡著了。
劉秋菊心中不滿，直接就說了。
“你哥？他不是……”
趙東昇想說劉春來是支持自己的。
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舅老倌不願意結婚，那邊爸媽催著……他就想讓把孩子送回去讓他們帶一段時間，估計是覺得老兩口嫌煩，然後就不催他了。”
趙玉軍這纔開口。
“有用？劉福旺那老東西，思想封建得很！”
樑亞楠不滿。
“劉春來這都多少年齡了？還不結婚……”
“咱明天帶著孩子去看看親家，到時候幫著給做做工作吧，靠這些方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得從問題的本身下手。”
趙東昇也哭笑不得。
劉福旺的難纏，他是知道的。
現在劉春來比劉福旺還更難纏。
“這……”
現在輪到劉秋菊爲難了。
自己幫著哥哥分擔壓力的，結果，公公跟婆婆去給哥哥做思想工作？
米國。
舊金山。
這裡跟中國有著16個小時的時差。
當中國已經進入新的一天，這邊還在過前一天。
斯坦福大學。
劉雪一大早就收到了來自國內的電報。
看到電報內容後，神色怪異。
也顧不得上課了。
“你上午不是有課？”
賀黎霜已經褪去了原本的青澀。
個子依然嬌小。
精緻的臉蛋上，卻透露著成熟的味道。
“你看看這個……”
劉雪把電報遞給了賀黎霜。
“這有什麼好看的？”
賀黎霜嘴上這樣說，卻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電報單。
“這是啥意思？”
饒是智商高，學霸級別，來米國沒幾年，已經修完大學課程，進入研究生學習階段。
可電報上說的，她還是有些不明白。
“你兒子的爹，現在面臨被催婚催生的處境。我爹想抱孫子了……”
劉雪沒好氣地說道。
賀黎霜頓時不吭聲了。
當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
到了米國才發現，懷上了。
離開時候對著劉春來說的，你的孩子我會養大，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她覺得可以沖淡離別的傷感。
誰曾想，一語成讖。
真特麼的懷上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地肥沃，還是劉春來的種子生命力頑強。
兒子都已經三歲多了。
“你真不打算讓他知道？”
劉雪知道，賀黎霜很糾結。
跟劉春來一樣，不想被婚姻束縛。
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現在還是個孩子……
然並卵。
她都已經當媽好幾年了。
“他知道了又如何？這麼多年，連信都沒寫一封，更不要說電報跟電話……”
賀黎霜語氣幽怨。
“要是他知道你走的時候懷著他的孩子，怕早來了……”劉雪不滿地說道，“當初白紫煙，跟你差不多的行動，回去了，劉春來就負責……只可惜，他們不合適……”
說後面這話的時候，劉雪一直觀察著賀黎霜的反應。
她沒敢說在跟白紫煙分道揚鑣後，劉春來身邊還有一個宋瑤。
白紫煙根本不適合劉春來。
兩人走不到一起。
“那不一樣。我不需要他對我負責，我只是不想讓我兒子入米國籍……”
賀黎霜認真地說道。
她根本就不在乎劉春來身邊是不是有別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一個人能過得很好。
關鍵現在她不是一個人。
還有個兒子得照顧。
當初到了這邊，父母知道她懷孕後，氣得快要吐血，差點就斷絕了父女關係。
本來就是傳統的知識分子。
閨女未婚先孕，出去跟友人在一起，頭都擡不起來。
爲了遮掩，賀炎鈞提出過，讓賀黎霜結婚。
賀黎霜拒絕了。
她不會爲了讓孩子有個名義上的爹，爲了名聲好聽，就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在一起。
自己一個人，不香麼？
氣得賀炎鈞兩口子直接就不管閨女了。
還好，她還能跟劉雪這個小姑子吐槽。
“既然這樣，把兒子送回國去啊。這樣你可以安心學業，孩子也有人照顧……”
劉雪真誠地說道。
米國是先進。
可跟國內不一樣。
到現在，她都還不適應。
“國內的教育……”
“早晚，你都要回去的。再說了，振華即使將來不優秀，他爹那麼大的產業，也得繼承……”
劉雪說道。
賀黎霜離開的時候懷孕，她都是知情者。
後來生了兒子，她也知道。
在回家的時候，試探過劉春來。
劉春來根本就不知道，也不認爲有那樣巧合的事情。
“他不需要繼承他爹的家業，自己掙的，才更好！”
賀黎霜堅定地說道。
“即使真的需要父母給他，我會給的！我能給他的，不會比其他人差……”
“姑姑，你來了？”
正在這時候，一個虎頭虎腦穿著睡衣的小男孩從房間裡出來。
劉振華。
劉春來還不知道，但是已經存出生好幾年的兒子。
“振華，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幼兒園上學還有一會兒呢……”
劉雪看著小男孩。
跟記憶中的劉春來小時候，不像。
倒是像自己。
侄兒像姑媽。
“姑媽，我爸爸要來了嗎？班上小朋友的爸爸都是超級英雄，我沒有見過爸爸……”
小孩子的話，生生地刺痛了賀黎霜。
她離開，連劉春來的照片都沒有一張。
兒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爹長啥樣。
“要不，過年回去一趟？孩子是送回去，還是留在這邊，他爹也應該有知情權的。”
“可我怎麼回去？以什麼身份回去？”
即使聰明。
賀黎霜在面對這事情的時候，也是緊張不已。
“什麼身份？你可是他有婚約的未婚妻，也是他兒子的媽！即使你們成不了，劉春來負擔起當爹的責任。”
劉雪說道。
賀黎霜膽子足夠大，她都沒想到。
現在膽子卻又這麼小。
女人，當媽之後，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自己可得小心。
遠離男人最好。
要不然，一不留神，當媽了，這輩子，就毀了。
“他會怎麼想？”
賀黎霜很擔憂劉春來的態度。
劉春來怎麼想，在她現在看來，很重要。
“賀黎霜，你還是原來的你麼？劉春來怎麼想，重要麼？關鍵是你怎麼做！他是男人，得負責啊。這兒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再說了，你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你不想被婚姻束縛，他也不想結婚……”
“可孩子呢？”
賀黎霜有些放不下。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從剛生下來一直帶到現在。
送回去，很長時間看不到。
哪個當媽的能忍受？
“媽媽，你不是說，我們會回祖國嗎？米國是人家的國家，我們的國家是什麼樣的？”
劉振華問。
賀黎霜的眼角突然變得酸了起來。
祖國！
這裡，是別人的國家。
白種人地位最高。
即使曾經是奴隸的黑人，也能欺負來自亞洲的黃種人。
只因爲，祖國目前不夠強大。
“咱們國家，可是擁有五千年曆史的文明，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
劉雪認真地給侄兒解釋。
她即使出國了，也沒有如同她的同學校友那般，迷戀西方的生活。
學習結束了，是要回去的。
“五千年，那是多久？”
小孩子，對於數字，並沒有多少概念。
“很久很久……”
“那再等五千年，我能見到爸爸嗎？姑姑，你經常說，爸爸是個超級英雄，他能像蜘蛛俠那樣爬牆嗎？能像鋼鐵俠那樣製造先進裝備嗎？”
“你爸爸可厲害了，能從土地上變出錢來……”
賀黎霜都被劉雪給逗樂了。
同樣。
她心中也有了決定。
帶著兒子回去一趟。
不管跟劉春來之間怎麼樣。
應該讓他知道，自己有兒子了。
“這就對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回。”
劉雪說道。
終究，賀黎霜還是沒法做到劉春來那種程度。
女人啊……
劉春來並不知道這邊的事情。
趙東昇兩口子帶著孫子來看親家，直接讓劉福旺給趕走了。
飯都沒有招待一頓。
原因無他。
趙東昇有孫子，他沒有。
趙東昇的孫子，是他劉福旺的閨女生的。
他劉福旺的兒子，現在還光著……
鬧心啊。
“必須抓緊，讓所有光棍，大年十五之前必須脫光！”
劉支書再一次召開了宗族會議。
強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