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讓金殷氏渾身顫了一下,可眼神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向那堂下看去。
就見那令她熟悉的人渾身都是被鞭子抽出的血痕,披頭亂髮中,只能看到一雙呆滯的眼神。
這讓她之前所有的鎮定都轉瞬就消失,怎麼會他的武功那麼高,爲什麼會被抓住呢?
金殷氏還沒有想明白,就聽林月已經大聲開口:“大人可知道這是誰?”
向那人瞅了幾眼,金從善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見過。
如此一來,林月卻是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來到金殷氏的身旁,眼眸沉沉的看著她,嘴角卻是突然揚起了一個弧度:“夫人,你認識這個人嗎?”
“不,不認識,我不認識他,你走開!”
金殷氏的頭飛快的搖了幾下,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激烈,然後她猛地恢復平靜,只一雙漂亮的眸孔裡滿是掩藏不住的陰狠。
若是她手裡有把刀,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刺入林月的胸口裡。
“夫人,您不認識他,可是他卻認識你,這可如何是好?”
林月蹙著眉頭,似是對這點格外爲難,而金殷氏的眼裡卻似要噴火一般。
看到這幕,坐在後面的唐晚盈笑了一下,果然依林月的性子,不會給她一個痛快。
微微轉眸,唐晚盈就看到金柔兒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柔 軟的手帕早就被擰作一團,而她的眼裡也滿是不安和焦慮。
這讓唐晚盈心下微微一動,只朝她低聲問了句:“不忍心?”
畢竟在金殷氏身邊待了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金柔兒猶豫了一下,卻又很快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小時候對她的期盼,可換來的卻是她整日想著怎麼讓我受罰讓我在冬日裡穿著單衣跪在院裡抄書的場景。”
聽到這裡,唐晚盈怔了一下,她竟是沒有想到這金殷氏竟是如此痛恨金柔兒的存在。
如此一來,唐晚盈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而這邊的林月在說完那番令金殷氏懼怕的話後就轉身朝金從善朗聲回話:“大人,這人是前來三番兩次刺殺於我的兇手,他已招是金殷氏指使他乾的。”
說完後,林月就朝後招了招手,然後就見一個侍女從她身後走出來,手中捧著一張紙走上前。
金從善把那紙看完後,就怒眼看向了金殷氏:“竟真的是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老爺,你相信我,這人也是他們陷害我的,老爺,求你給我做主啊!”
金殷氏突然猛地連滾帶爬的來到高案前,捉著金從善的手就是一陣痛哭。
雖然金殷氏已有三十餘歲,可她仍風韻猶存,這番梨花帶雨的模樣還是讓金從善心下微微有所觸動。
因此,他雖然把手從金殷氏的手中抽了出來,可卻爲她說了話:“林家主的這些證據確實有用,可是她說的夜不完全是錯的。”
林月的眼神在他的話音剛落,就輕輕一變,轉而眼底就帶了幾分嘲諷。
“大人,你可不能因爲她是你的夫人就要包庇她,再者,既然她說那些字跡是被人模仿的,那麼就尋人鑑定一下即可。”
金從善遲疑了一下,因爲他剛纔仔細看過了,確實是金殷氏的字跡,即使再查結果也不會改變。
他這還猶豫不決的時候,那邊金殷氏卻已經突然直起腰神情激動的連聲叫了起來:“找人,找張老來鑑定。”
張老是金陵有名的書法大家,很多孩童幼年習字就是買的他寫的字帖,因此,金殷氏找他來鑑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聞言,金從善眼眸深沉一片,只一甩衣袖,然後就對一旁的衙役吩咐:“去請張老前來。”
在等候的時候,唐晚盈突然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金柔兒:“那是你寫的是嗎?”
開始,唐晚盈只以爲金殷氏狡辯這才說那字跡不是她的,可是如今看她那自信的模樣,卻又讓唐晚盈的心下起了疑心。
驀然而來的聲音讓金柔兒愣了一下,她雖然慌了一下,卻是很快就緩了過來。
“是我,不過娘娘放心,張老驗不出來的。”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如此一來,唐晚盈心下倒是多了一些想法,她竟是沒有想到,這金柔兒還有這般本事,能夠模仿別人的筆跡。
雖然金柔兒如此自信,可是唐晚盈卻是心下有些忐忑。
很快,張老就被請來了,雖然白髮蒼蒼,可他的雙眼卻炯炯有神,著了一身石青色長袍的他顯得更爲沉穩,有一種儒雅超脫的氣質在他身上沉澱了下來。
這廂,張老剛見完禮,金從善就已著急的的開了口:“你看看這賬本上的字和這幾張紙上的字一樣嗎?”
張老接過後,就細細的看了起來,不過半刻鐘,張老就皺起了眉頭,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倒是把一旁的金殷氏看的異常著急。
金殷氏握著雙手,著急的幾步來到張老身邊就忍不住開口:“張老,你要看仔細點。”
“夫人放心,我自會看仔細。”
張老從紙上擡起頭,朝金殷氏點了點頭。
公堂紙上看這些,他已不是第一次,所以清楚的知道他自己的判斷有多麼的重要。
又過去一刻鐘,然後才見張老放下了紙,朝上行了一禮回話:
“回大人,這張紙上的筆跡雖然刻意掩藏自己的筆跡,可是卻還是讓老夫識出這兩個都是同一人所寫。”
這話讓金殷氏受不了打擊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不可置信的看向張老:“她給你什麼好處了,竟讓你違背自己曾發過的誓而替她說謊。”
金殷氏的手所指的方向恰好是林月所在地方。
而林月從始至終都是用含了幾分嘲諷的眼神看著他們,尤其是金殷氏。
“金殷氏,如今證據確鑿,你認罪嗎?”
林月這話問的特別大聲,以至於她的聲音剛落,然後外面圍著的那些百姓就引起了很大的動。
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金從善如何處理了。
顯然,身爲太子妃娘娘的唐晚盈都已經在這裡,他必然不能徇私枉法。
因此,金從善只猶豫一下,就果斷下令想讓人把金殷氏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