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白朝著燕言輕輕點頭,二人關於唐晚盈的談話也算是到此結束了,接下來風墨白向燕言簡單敘述了一下他與皇后的計劃,燕言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風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隨時開口便是?!毖嘌杂檬治杖?,捶了一下風墨白的右胸,這也算是交了他這個朋友,畢竟燕言難得會有這般親暱的動作。
“那墨白在此就先謝過燕兄了。”風墨白也不是那等矯情的人,順著燕言的話就接了下來。
風墨白和燕言這兩國最尊貴的太子,就這樣從一開始的不打不相識,到現在直接稱兄道弟了。
而在這齊國風起雲涌的同時,燕國也不太平,燕國皇宮,燕後忽然病情加重,整個宮中是人心緊繃。
“雲兒,言兒那孩子已經找到我們的小公主了,你可要撐住啊。”燕皇緊握著燕後瘦弱得像樹根一樣的手,面帶悲情。
“皇…皇上,我恐怕等不到星兒了,等不到了?!本檬懿⊥凑勰サ难噌幔樕蠜]有半分血色,明明才四十不到的年紀,看上去卻如同老嫗般滄桑。
燕皇見燕後如此難受,心裡也是不忍,可不知爲何,本來早在半月前就送去齊國的書信,竟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
“雲兒,星兒…星兒她一定很想你,你不能睡過去?!毖嗷世^續用燕星兒想要激起燕後活下去的欲 望,可效果顯然不怎麼明顯。
燕後的臉色已經瘦削得只剩下一層皮,蒼白得像一張白紙,嘴脣乾裂,青筋若隱若現,即便有再強大的意志力,恐怕也挺不了多久了。
燕皇的話顯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燕後的眼皮一搭一搭的,最後還是昏睡了過去。
近些日子以來,燕後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了,之前還能勉強撐過半天如今卻是一個時辰都不到。
燕皇也強令太醫院集體研討救治燕後的辦法,可歷經了幾日的研討,最終還是得出了燕後時日無多的定論。
在燕後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她的生命會隨著醒來的時間漸漸流逝,直到再也醒不過來。
在這期間,燕皇也一直想著各種辦法讓她醒著的時間更長些,可無論是回憶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還是念叨唸叨燕言少時的事,又或者是提及燕星兒。
燕後醒來的時間還是越來越短了,這一次燕後昏睡,燕皇卻是決定讓她多昏睡些時日。
“雲兒,你好好睡會兒,朕會想到辦法的?!?
燕皇將燕後輕輕扶起,將在太醫那裡拿來的定心丸給燕後服下,如此可保燕後十日無虞,而這十日,他即便想不到辦法,也要讓燕言帶著燕星兒回來見燕後最後一面。
燕皇爲燕後整理好錦被,確保她不會受涼之後,就離開了燕華宮,來到了御書房。
“朕讓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在燕衛面前,燕皇不在是在燕華宮裡那般深情款款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全然釋放的上位者的威壓,冷冷的詢問。
“回陛下,屬下只查到暗中有人動了手腳,但具體是哪方勢力,尚還不知。”燕衛的話不帶一絲感情。
其實燕國也並不像其餘三國想象中那麼安定,也存在藏有異心的人,不過在燕皇的鐵血手腕下不敢輕易出手,以致於外界就覺得燕國沒有這些彎彎繞繞的麻煩事。
不過兄弟間的皇權鬥爭因著燕國特有的民俗,還是真的不存在的。
“那新的信可有送出,能否到太子手裡?”燕皇放下手裡的竹簡,看著底下的燕衛,語氣帶著一絲冷漠。
“屬下已啓動燕精衛,估計三日後,殿下便能收到陛下的書信。”
燕精衛就是燕國皇室一直暗中培養的勢力,訓練有素,無論什麼任務,要麼不出手,只要他們出手了,就沒有辦不成的。
燕皇一聽,也是放心了不少,近日他因爲燕後的病情,朝堂上的事情管得沒有以往那麼順遂了,那些包藏禍心的人自然在暗中蠢蠢欲動。
“如此甚好,你且繼續暗中查探,是何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是?!毖嘈l朝燕皇抱拳,恭敬的退了下去。
燕衛一走,燕皇的目光一轉,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只見他輕輕轉動坐著的古藤龍椅右側的龍鬚,身後的書架就轟然打開了一個一人寬的口子。
燕皇隻身走進去之後,書架又立馬合上了,就像從來沒有打開過一般,沒有一絲破綻。
書架裡面就是一條直通地底的階梯,階梯下面別有洞天,每個交叉點都有好幾條小路,錯綜複雜,每條路上又暗藏了許多機關,稍有不慎,性命難保。
如此複雜的地下宮殿,燕皇走起來卻如履平地,絲毫沒有管過裡面的機關,只見他走得異常隨意,卻沒有遇到半分阻礙。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燕皇終於來到了宮殿深處的一間密室,那裡有一個帶著斗篷,蒙著面的人在等著他。
“你來了?”蒙面人背對著燕皇,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嗯,那件事可有什麼進展?”燕皇對於蒙面人的無禮倒也不生氣,面朝著蒙面人的背問出了聲。
“聖器恐怕已經到了清兒手裡,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蒙面人轉過身來,正對著燕皇。
此時若是風墨白和唐晚盈在場,定然能夠輕易就知曉這蒙面人的身份,聽他的聲音,不正是那日在河源鎮遇到的大長老嗎?
“清兒是誰?又爲何暫時不能動她。”燕皇緊盯著大長老,生怕錯過他臉上一絲異樣的神情。
“十年前是我教的聖女,如今是齊皇寵愛的清妃?!?
“此事我已有打算,燕皇不必費心,等我的消息便是?!贝箝L老對燕皇並沒有半分的恭敬,反倒端著一副上位者的架子。
“你……”燕皇被大長老氣得拂袖,冷喝一聲。
“聖器一出,燕皇定將成爲這大陸之主,又何必急於一時,靜等清兒將聖器激活有何不可?”大長老嘴角微微,有幾分嗜血的意味,眼神顯得有幾分陰森。
“若真是如此,朕倒還真要感激大長老了?!甭牬箝L老如此說了,燕皇臉上也帶了淡淡的笑意。
“燕皇且等我消息便是。”大長老留下這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而燕皇待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也就沿著原路返回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