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空藍得好似一汪湖水，澄澈透明，偶爾有幾絲浮雲飄過，淡淡的，像是湖水上空的霧氣一般，飄渺空靈。

陳素言像往常一樣，坐在南邊靠窗中間的位置上，支起頭享受著秋日晴空的美景。

“嘟——嘟——”

揹包裡的手機在震動，陳素言迅速將手機掏出來，掛掉，同時歉意地吐了吐舌頭，下意識地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

該不是那些電話騙子吧？陳素言自嘲地笑了笑。秋日的陽光打在她純淨如梔子花般的面龐上，微微圍出一圈靜謐柔和的金色光圈。

“嘟——嘟——”

手機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小小的機身躺在陳素言的手心裡，不停地震動著，彷彿想要急切地跳出陳素言的掌心。

又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陳素言愣了一下，如果是騙子，應該不會這麼執著吧？可是會是誰呢？

“素言，接聽一下吧，說不準誰找你有什麼急事呢。沒關係的，老師又不管。”

身旁的好友劉可可小聲提醒道。

陳素言想了想，也覺得劉可可說得沒錯，便微微低了身子，伏在桌面上，按下了通話鍵，將手機貼近耳朵——

“喂，是陳素言小姐麼？我們是市醫院，你父親陳建國剛剛出車禍了，現在還在昏迷中，肇事司機已經逃逸，這邊的醫藥費，你看你是否過來墊付一下？”

陳素言掛掉電話，吁了口長氣，果然是騙子，可是心裡還是莫名地不安，剛好打起了下課鈴聲，素言便隨手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哦，陳素言小姐麼？你現在到哪裡了？趕緊過來吧！”

陳素言一愣，這不是爸爸的聲音，難道爸爸真的出車禍了麼？

想都不想，素言便抓起揹包，飛奔到校門口，打了輛的士，直奔市醫院。

陳素言從來不知道江華市的夜晚會是如此絢麗多姿，在市中心的繁華地帶上，炫目的霓虹燈此起彼伏，映襯著陳素言蒼白的臉，將這裡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一一傳送到陳素言的眼睛裡。

風姿妖嬈的女人扭著腰肢走過陳素言身邊，留下刺鼻的香水味和嗆人的煙味，時不時有不懷好意的男人色迷迷地打量著陳素言，丟下一句“多少錢啊”，便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陳素言靜靜地立在七七會所的門前。

這是江華市最熱鬧最高級的夜總會，許多有錢人經常到這裡買醉，陳素言也是聽別人說起的，七七會所給小姐們的待遇是非常高的，到這裡來，說不定會被哪個大老闆看上，那樣的話，爸爸的醫藥費也就有著落了。

這一個周來，爲了籌集父親的醫藥費，陳素言跑遍了所有的親戚，昨天還將家裡唯一的財產——那間破舊的房子低價賣出去了，才勉強湊夠爸爸第一期的醫藥費。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怎麼才能在短時間內籌得一筆鉅款呢？

除了走上夜場女這條道路，陳素言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