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隻五德錦雞,氣勢洶洶而去。】
【在修行界,多被大宗門或氣運深厚的世家培育,輔助鎮壓氣運。】
【但是,這五德錦雞卻乃是一種兇禽,善勇鬥狠,凡間纔有鬥雞一說,不是善養者難以馴服。】
【只要好生培育,是能有道胎境界的修爲,天生剋制這類蟲豸。】
【由此可見,這慕容禾山不僅善靈植,也善御獸。】
【豈料那羣赤焰飛蟻非但不懼禽鳥天敵,反而結成一朵火雲,將整片稻田映得血紅。】
【兩者在一塊已經被咬的七零八落的稻田纏鬥。】
【飛蟻悍不畏死,雄雞不知的啄死多少蟲屍如雨而下。】
【卻寡不敵衆,而且這火雲之力,比想象之中更加可怕,就算是錦雞,也是被起火力所傷。】
【翎羽焦卷,啼聲漸哀。】
【八道華彩在火雲中左衝右突,竟顯頹勢。】
【你在一旁觀看,《玉皇望氣術》運出,便見這火雲其實是並不是火,而是一種神光,照之能噬人心脈。】
【你倒是想到了在道藏之中記載的一物,“三山紫金光”,】
【紫金光,這種神光乃是修士凝聚大道金丹會產生,也叫仙體聖光。】
【“煉形住世而得法相者,龍庭也。爲煉形成而紫金覆體者,大道金丹也。”】
【很顯然這飛蟻不可能大道金丹,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法能練出此光,也叫三山法,故稱“三山紫金光”。】
【這“三山”二字,更暗藏上古秘辛,指的是金烏出世的三大神秘之地,又稱海山三山。】
【如今唯有蓬萊仙山一脈尚存傳承,餘者皆已湮滅在歲月長河之中。】
【可是,這飛蟻的三山紫金光並不真正的神光,不然也不會是一副火雲的奇怪模樣,只是有著幾分雛形。】
【倘若是真正的神光,這八隻雄雞早就被這飛蟻吃的乾淨。】
【饒是如此,這幾分雛形已讓飛蟻兇威大漲。】
【火雲翻涌間,紫金明滅,竟將錦雞的祥瑞之氣都壓制三分。】
【五德錦雞終究不敵!】
【慕容禾山面露心疼,急忙掐訣召回靈禽。】
【只見,那八隻錦雞流光溢彩想羽翎已被燒禿大半,露出斑駁赤紅的皮肉,氣息奄奄,顯然心脈受損。】
【若再強行驅使,恐怕當場就要被那詭異紫光焚心而亡。】
【慕容禾山目光凝重地望向半空,飛蟻羣雖已折損半數,卻仍“嗡嗡”作響,悍不畏死地翻涌著。】
【這情形,季秋等人並非第一次見,先前他們也曾請過宗門長老出手,以大範圍法術徹底清剿此害。】
【然而,即便一時滅盡,不過數日,這些飛蟻便又捲土重來,彷彿殺之不絕、斬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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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之易,斷根難!】
【這位飛蟻卻也識趣,剛剛大勝,卻沒有一股腦衝過來,也是看出慕容禾山不好惹。】
【只是盤踞在中間的那塊靈田之上,如同守著自家山頭。】
【慕容禾山走回田埂上,臉色多了一份凝重。】
【季秋連忙問道,“慕容師兄,可尋到辦法?這蟲有什麼來歷。”】
【慕容禾山眉頭緊鎖,沉吟道:“此蟲.不似尋常靈蟲,倒與《萬蟲錄》排名第三的'紫金天角蟻'有幾分相似。”】
【《萬蟲錄》乃外道萬獸宗流傳的奇書,輯錄上萬種靈蟲異豸,不包含五蟲中的臝蟲、鱗蟲、毛蟲。】
【其中排名前十者,皆爲兇名赫赫的大兇之物。而這紫金天角蟻能位列第三,其恐怖可見一斑——相傳此乃上古兇獸,後被崑崙仙神降服,敕封爲神山護法大神。】
【此蟻乃是真靈之屬。】
【季秋等人聞言皆驚,但眼前這些飛蟻怎麼看都與傳說中的兇物真靈,相去甚遠。】
【那紫金天角蟻何等威能?】
【傳說力可擎天,能託舉半個部洲,周身紫金神光縈繞,似仙似聖,威儀無雙。】
【可眼前這羣飛蟻,雖騰著火雲,卻哪有半分傳說中的神異之相?】
【同行的草木堂少女放下手中靈果,秀眉微蹙:“師兄,你當真沒認錯?”】
【慕容禾山神色凝重地點頭:“雖非純血,但必是其血脈後裔。”】
【他深吸一口氣,道出關鍵:“這天角蟻除卻神通廣大,更有一項恐怖天賦,雌雄同體。”】
【“其繁衍之能堪稱逆天,只需靈氣充裕,一日之內便可繁衍七十餘代。”】
【慕容禾山目光沉沉地望向靈田,“若真讓此蟲蔓延開來,禍患就遠不止這小青峰了.而是整個方寸山。”】
【少女突然想到關鍵,臉色驟變:“難道.小青峰藏著一隻母蟲?”】
【慕容禾山沉聲道:“若無母蟲,這鋪天蓋地的飛蟻從何而來?一隻成熟母蟲,可誕下百萬飛蟻。”】
【季秋等人聞言頓時慌了神,著急道,“慕容師兄,連你也不能解決嗎?”】
【“此事已非我等能解決。”慕容禾山搖頭,“必須速報山門,請師長出手。若任其繁衍,不出旬月,整座小青峰的靈氣都要被吸噬殆盡。”】
【說罷,二人匆匆駕雲離去,只留下滿田狼藉與一衆失魂落魄的弟子。】
【希望徹底破滅了。】
【商芳望著枯黃的靈田,長嘆一聲。他們早已自掏腰包墊付靈石,就等著靈米豐收回本,如今.徹底黃了,就如同這這枯黃的靈田一般。。】
【商芳一聲嘆氣,又看向沈輕雪邊上的你問道,“周師兄,有什麼辦法嗎?”】
【季秋不耐道,“連草木堂的慕容禾山都沒有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
【你看著草木堂兩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並沒有理會季秋,看向商芳道,“我也無能爲力。”】
【“這事已經超過我們能力,大家散去吧。”】
【衆人又是大失所望,在嘆息聲中陸續離去。】
【季秋盯著你與沈輕雪並肩而行的背影,眼神憤恨,冷哼一聲駕起遁光沖天而去。】
【商芳望著你與沈輕雪遠去的背影,纖細的柳眉輕輕蹙起,似在思索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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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華如水,星河寥落。
小青峰西麓的靈田在月色下泛著不尋常的微光。
忽然,兩道身影駕馭法寶悄然降臨,未驚起半點風聲。
“朱兒師妹,你當真確定.這小青峰藏著一隻幼年純血的紫金天角蟻?”
男子壓低的聲音裡透著幾分遲疑。
一道少女的聲音響起,“即便不是純血,也相去不遠。”
若季秋等人在此,定能認出——這分明是白日裡匆匆離去的草木堂弟子,慕容禾山與那位靈秀少女。 此刻二人顯出身形,頭頂懸著一層若隱若現的輕紗。
肉眼望去,他們的身影竟如透明般融入月色,唯有衣角偶爾流轉的靈光,才泄露出幾分蹤跡。
夜色中,慕容禾山略顯不安地環顧四周:“我們這般深夜擅闖小青峰地界怕是不妥。”
名叫朱兒的少女聞言翻了個嬌俏的白眼:“師兄,你可是方寸山弟子?”
“自然。”
“難道這小青峰不是方寸山?”
慕容禾山理所當然道,“小青峰當然屬於方寸山。”
“那不就得了,我們方寸山弟子,來方寸山怎麼了!”
慕容禾山還是臉色猶豫,仍不放心:“可若被小青峰的人察覺.”
“師兄,你放一萬個心吧。”
“小青峰的實力,這幾年各峰早將小青峰底細摸透了,除卻那位大道金丹的峰主此時閉關,餘下長老不過天門境,唯有一位行將就木的龍庭境界的長老。”
少女朱兒翻開手掌,有一隻焦枯的蟬蛻,通體佈滿虛幻之色,入手溫熱。
“有師尊送我的蟬影帔,沒有龍庭境界的修爲,難以看破的。”
少女朱兒道,“這可是上古真靈幼體,雖不知道爲何會突然甦醒在小青峰內,斜月三心這等福地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孕育出靈胎真靈的先例。”
“可是若是讓它認其爲主,可是相當於多了一名大道金丹境界之上的無上大宗師境界的護法,往後這四大部洲哪裡去不得。”
“這種誘惑,師兄你別說你不心動,”
“若是讓其認主,你卡在大道胎境界的修爲就會被其反哺,之後便大道有望。”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也算是我們的機緣。”
慕容禾山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份熾熱。
少女又反手拿出一個果子,輕輕咬了一口,靈動的眸子在月下閃著微光:“更何況今夜的小青峰,怕是要熱鬧得很呢。”
“哪有空管我們。”
兩人頂著月色一般的透明流紗,慢慢行走。
“師兄,你今日不是特意留了飛蟻氣息?快放出尋金鼠探路。”
她從腰間錦囊拈出一粒金燦燦的靈丹,在月光下晃了晃:“我可是把師尊珍藏的誘靈香都偷來了,今夜定要找到那隻幼蟲的藏身之處。”
慕容禾山從腰間御獸袋中一拍,只見一道烏光閃過。
一隻油光水滑的黑鼠倏地竄出,尖鼻不住抽動,眼珠在月光下泛著狡黠的精光。
他將白日收集的飛蟻屍骸置於鼠前,那黑鼠“吱”地人立而起,鼻翼急顫,然後貼著地嗅起來。
朱兒見此,笑嘻嘻道,“怪就怪,小青峰沒有識貨之人,我們白日說的那些話,真把他們唬住了。”
“我們說這紫金天角蟻,繁殖極快,他們竟然也是信了,這輩子算是有了。”
“這等強大上古真靈孕育子嗣,往往要耗費千年光陰,生育極難。”
慕容禾山倒是有些慚愧之色。
少女繼續道,“這些飛蟻還有之前的火蝗不過是被這紫金天角蟻的氣息沾染,便有了幾分奇異。”
兩道身影隨著尋金鼠在夜色中穿行,如同幽靈般掠過靈田。
那油亮的黑鼠時而駐足嗅聞,時而疾馳如電,帶著二人繞過護山大陣,鑽進左側山腰的洞窟羣中。
月光在嶙峋的巖壁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將他們的蹤跡掩得悄無聲息。
“奇怪.”,慕容禾山皺眉望著又一次鑽出空山洞的尋金鼠,“已經探查四處洞府,怎麼盡是空巢?”
朱兒卻不急不躁,指尖輕輕摩挲著巖壁:“師兄莫急。這等上古靈蟲若這般容易尋得,也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名聲了。”
“也就是這紫金天角蟻,乃是上古真空之中的異種,出生之時極其弱小,不像其它真靈出生之時便有龍庭境界,一旦成年就是大道金丹修爲,不然我們也不用來了。”
“這天角蟻卻潛力無限,幼體雖然不強,卻成長起來是以真靈爲食的存在。”
她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靈田輪廓,“兩百畝靈田獨獨此處遭災,那幼體定然就藏在.不遠,這地不大,今晚絕對能找到。”
朱兒指尖一搓,那支誘靈香無風自燃,一縷幽藍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在月色中瀰漫開一股甜膩中帶著腥氣的異香。
又回去了兩個時辰。
一片竹林之中。
此刻,尋金鼠突然發出的“吱吱”聲,前爪瘋狂刨動某處地面,漆黑的毛髮根根豎起,下一刻竟化作一道殘影,瑟瑟發抖地竄回慕容禾山肩頭
“找到了——”
從地面中滲出的那股兇蠻氣息,裹挾著古老而暴戾的威壓——絕不會錯,正是紫金天角蟻!
慕容禾山並指如劍,一道青光劃過,地面被掀開,露出隱藏在地面之下的幽深的洞穴。
一對泛著紫金色澤的複眼在黑暗裡明滅不定,如兩盞鬼火死死鎖住洞口二人。
朱兒正要祭出降靈幡,突然耳尖微動。
朱兒猛然回首,目光如電射向身後某處陰影。
“誰?”
慕容禾山反應極快,儲物袋青光一閃,兩隻水缸大小的白玉蜘蛛轟然落地。
雪白蛛腹鼓動間,漫天銀絲噴涌而出,瞬間織成天羅地網!
“唔!”
暗處傳來一聲悶哼。
只見蛛網中漸漸顯出一道湖藍色身影,正是白日裡站在田埂小青峰一行人之中的商芳。
此刻被蘊含禁靈之力的蛛絲層層纏繞,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商芳面露無奈,原來她方纔感知到真靈氣息時心緒波動,不慎泄露了蹤跡。
這少女的修爲似乎比慕容禾山還有高深的多,神識這般敏銳。
朱兒見此,咬了咬牙道,“你跟了我們一路?”
“想不到,小青峰還是有聰明人。”
商芳苦笑著點了點頭,被人當場拿下,此事也難以辯解。
朱兒道,“既然你全聽見了,那就只有先委屈你幾日了去草木堂了,待事情結束,再放你回小青峰。”
商芳臉色一慌,若是真被關進去草木堂,此事又涉及真靈幼體,怕是之後難以善了。
她連忙喊道,“周師兄,還請師兄搭救。”
朱兒和慕容禾山一愣,同時神識如潮水般掃過四周竹林。
月光下照在地面洞穴,寂靜得可怕,唯有尋金鼠在慕容禾山肩上焦躁地抓撓。
周圍確實空無一人!
商芳只得再喊了一聲,“師兄,在嗎?”
一道聲音不疾不徐傳來!
“在的。”
少女和慕容禾山,神色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