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夫人一張一張的翻,一個故事一個故事的講。
期間偷偷觀察著南汐的表情。
南汐倒是挺有興趣的。
姬夫人道:“姬蘭就是個混世魔王,南疆誰都會製毒,結果她不會,從小就喜歡拳腳功夫,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自己還成立了一個小幫派,五人組就是她成立的,整天帶著五人組出去坑蒙拐騙,招惹是非,弄得天下要天天給她擦屁股,天下可煩她,可也最疼愛她,直到姬蘭懷孕,然後離家出走,多年不歸,天下怨她,是真的怨,可是姬嘰又想找媽媽,天下也只能去找。”
南汐一陣唏噓。
姬夫人觀察著南汐的神色,不由失望。
她打起精神,又講了一些趣事。
“南疆跟別的地方不同的是時間,這裡8個月爲一年,算一算的話,姬蘭這個時候也得28歲了,我們這裡,還是沿襲了以前的風俗,18歲成年,其實就相當於S國的14歲,南汐,你今年多大?”
“再過幾個月就20歲了。”
姬夫人笑開了:“若是按照我們這裡的時間,可就29歲了呢!說來也好笑,除了時間上的不一樣,我們還想讓自己長壽一點,外人那裡說,南疆有什麼奇門妙法,能讓人長壽,其實大多爲傳言,不是沒有,只是能用的人少, 我們這裡長壽,是計算年齡的方法,比你們多了好多年,年紀大,就覺得長壽了。”
南汐失笑:“這倒是一個長壽的好辦法。”
姬夫人拍著自己的腿,悵然道:“其實活得時間都是一樣長的,但是結婚早,跟伴侶生活的時間長,我們這裡的人,淳樸又專情,尤其是姬家,愛上了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所以也是折磨。”
南汐不在說話。
姬夫人連忙將話題往開心的地方領,又聊了一些別的,之後藉口累了起身起來。
姬夫人推開姬無痕書房的門,兩眼抹淚,撲進姬無痕懷裡:“老公,南汐可能不是咱們女兒。”
姬無痕皺眉:“不可能,她身上有胎記,就是我們的女兒。”
“可是我跟她說她小時候的事情,她一點也不記得了。”
“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有人催眠過她?”
姬夫人不說話,半晌後才道:“我要去找神明問問。”
島上有一座占卜屋, 帶著玄幻色彩,可是占卜的都是真的,信衆頗多。
一直沒有夜非寒的消息。
南汐心下著急,姬夫人便帶著南汐去占卜屋。
南汐有些不好意思:“姬蘭要嫁人,姬夫人總是爲我的事情煩憂,我……接受的有些……不太好意思。”
“沒事,姬蘭那丫頭不想嫁,我把人關起來反省著呢!等她想通了,再商議這事,結婚這事,不著急,若是最後她還是不想嫁,我就算是綁,也得把人綁了。”
南汐:“……”
這話她不敢隨便接。
姬夫人跟占卜屋的巫師關係頗好。
自己先跟巫師說了自己的來意,和想占卜的事情,這才讓南汐進來。
南汐是不信這些的。
只是不好意思拂了姬夫人的面子纔跟著來的。
見到巫師的時候,南汐後背一涼,覺得巫師那眼神能一眼把人看穿。
巫師笑瞇瞇的看著她,眼神犀利又溫和,許久才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轉頭去看姬夫人,道:“你想算的,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這丫頭的記憶,當年是我消除的。”
姬夫人驚訝的瞪大眼睛。
南汐也懵了。
巫師繼續道:“是她跟我交換的,我覺得值得交換,便幫她了。”
姬夫人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破口大罵:“你怎麼什麼缺德事都幹,這事是你能幹的嗎?你能不知道她是誰,你給她消除記憶,你也不怕遭報應。”
巫師淡淡一笑:“怕什麼,等價交換,不會遭天譴。”
姬夫人被噎了一下。
南汐傻了:“什麼意思?”
姬夫人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巫師讓姬夫人出去,和南汐面對面坐著。
“前世恨,今生緣,聚合離散,皆是命定。”
南汐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你說我現在跟我男朋友分開,是命定的嗎?”
“你們前世,結局就很悲慘,今生能走到這裡,已經是不容易。”
南汐皺眉:“你能看到我的前世?”
“嚴格意義上,也不是前世,我能看到你身體裡的靈魂。”
南汐扯了一下脣角,不太相信。
巫師繼續說:“你是重生,上蒼厚待,又給你一次機會,本該撥亂反正,不再糾纏。”
南汐驚詫:“你真的能看到?”
巫師笑:“爲何不能看到,你想撥亂反正嗎?”
南汐心頭一悸:“我會和他分開嗎?”
“天定,我定不了。”
“那你說的撥亂反正是什麼?”
“讓你想起來你被消除的記憶。”
南汐在巫師這裡睡了五天,腦子裡走馬觀花,起起伏伏。
許多陌生又熟悉的畫面一擁而上,鬧得腦仁疼。
她記起來自己就是姬蘭,姬家的千金。
和五人組一起坑蒙拐騙,可也除惡揚善。
5年前,神秘人來島上的時候,南汐還是姬蘭,剛成年,總想尋求一些刺激感。
大家都怕神秘人,因爲他一夜之間滅了風家。
南汐早就看風家不順眼了,神秘人滅了風家,她高興的很。
也想著跟神秘人切磋一下。
也帶著一點逆反心理,你們都怕,她不怕,就顯得與衆不同。
所以她調查了神秘人的行蹤,摸去了他身邊,跟他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她懷孕,神秘人離開了。
南汐把姬嘰生下來,去找神秘人,走之前去找巫師消除記憶。
她想跟他重遇,然後重新談戀愛,純粹的,不帶目的的愛情。
南汐睜開眼睛,屋內漆黑,只有旁邊桌子上一盞油燈,豆大的燈芯,昏暗的一點光,顯得陰森可怖。
她就睜著雙眼,眼淚不停地掉,溼了鬢髮。
神秘人是夜非寒。
他們遇見了,又分開了。
她不記得了,夜非寒不會不記得。
可是相遇這麼久,他從未提過,從未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