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自信滿滿的夜皓鑭身上,有那麼一瞬間,被這個身經百戰,漂亮又矜冷的女人感動吸引。
但蕭山不爲所動,他冷冷嗤笑:“夜部長不要花言巧語,蠱惑人心,你早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以後總會有孩子和丈夫的羈絆,難以真正的擔任大局,更何況,你還有一段不堪的歷史,當你真正的暴露在世人眼中你的不堪,世人還會信你嗎?我相信夜部長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不會自取其辱。”
夜皓鑭臉色倏然一白,隨即陰沉下來,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姜副總統,最後看向蕭山:“你在威脅我?”
姜承蘊自然是接受到了夜皓鑭那一眼,但不動聲色的微垂眼瞼,不爲所動,隔山觀虎鬥。
蕭山盯著夜皓鑭,但笑不語。
整個過程,夜非寒也只是看著兩人脣槍舌劍,並不發表意見,但事情已經談崩了,他就該發言了。
“這個職位的重要性在座的都非常清楚,決不能兒戲,而且蕭副總統剛纔列數的理由,並不能夠說服我,相信在座的都會認爲蕭副總統是在給蕭梓楷撈利益。”
果然這話音一落,衆人神色各異,尤其是蕭副總統這一派的人,臉色倏然大變,但都看向蕭山,見他面色如常,也能夠很快的鎮定下來,等待著。
“要進金漢宮,憑實力,在座的都是摸爬滾打一路才做到這個位置上,那些徇私枉法的在各位心中都是一根刺,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相信你們也不會,蕭副總統舉薦的人,一沒功勳,二沒基礎,卻想擔此大任,蕭副總統,考慮欠妥啊!”
夜非寒一番話不激烈,也沒有什麼煽動人心的色彩,甚至末尾處故意停頓,輕笑一下來緩和氣氛,但卻將蕭山壓得沒點反彈的機會。
蕭山瞇了瞇眼,突然笑了起來:“我只是開個玩笑,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怎麼就把氣氛搞得這麼緊張呢!”
他這話一出,其他的人精全部配和著給笑臉。
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一頓飯,各懷心思,迅速的吃完以後,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崗位上。
夜皓鑭攔住姜承蘊的去路,面色發冷,眉眼清冷的盯著對方,其實不怒自威,但又一言不發。
夜非寒依舊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面露淡笑,矜貴優雅,卻處處透露著危險的訊息。
時九一手緊緊地握著手機,額角的汗越滴越大,整個包間的氣氛很是詭異。
倒是姜承蘊先含笑開口:“夜部長這是什麼意思?”
夜皓鑭咬著脣角,死死地盯著姜承蘊,那樣子就像是在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我什麼意思你不懂嗎?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但就現在這個情況看,姜部長並沒有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
姜承蘊不動聲色的輕笑:“我不懂夜部長的意思,你是覺得飯桌上,蕭山說的關於你的那些往事是我透露的?”
“難道不是你?”夜皓鑭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一字一頓:“有些事你不該知道,現在知道了還敢拿來威脅我,我都忍了,你要是真的不信守承諾,我也不介意跟你來個魚死網破。”
“夜部長言重了,我從來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但是別人會不會知道這件事,還要看總統閣下的誠意在哪裡?我只有一個女兒,這話夜部長聽得懂?”
夜皓鑭差點咬碎一口銀牙,呵,老東西,逼婚嗎?
夜非寒指尖停頓在桌面上,杯盞幾乎滿溢的酒水裡彷彿倒映著南汐的音容笑貌,他怔愣了一瞬間,突然輕聲道:“這事我會給姜副總統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是姜副總統也要明白,有些事若真的做了,就是覆水難收,傾覆的就不只是一個姜家了。”
姜承蘊臉上的笑意驟減,轉頭沉沉的盯了一會夜非寒,轉身就走。
夜皓鑭攥緊了身側的雙手才忍住把姜承蘊暴打一頓的衝動。
她轉頭看向夜非寒,一瞬間,一雙美目沉沉的,聲音也有些喑啞,想起那些往事就像是歷經了九死一生一般。
“非寒,你不要幫我了,我曾經犯下的錯,我自己來扛,你已經幫我夠多了,我總不能讓你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你別忘了你還有南汐,有些決定你若是下了,你就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用你一生都彌補不了。”
這些話,她是在說夜非寒,也是在說曾經的自己。
她哽咽了一下,強自歡笑:“南汐看上去就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灑脫到可以拋棄全世界的女孩,你本就牽不住她,現在再有誤會,她分分鐘就會離開你,甚至不需要你言語,她就會遠離你的生活,而你就再也找不見她了。”
夜非寒面上的冷靜彷彿在一瞬間皸裂,但整個人的氣場依舊沉靜強大:“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蕭山已經把如意盤算敲得這麼響,你也是時候給他響亮的一巴掌,把他打醒了。至於姜承蘊那邊,我有我的打算,南汐你也不用管,她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我若是說,她必然能夠理解我。”
夜皓鑭看著面前這個沉穩高大的男人,一向自詡強大的她都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淚目,她囁嚅了一下脣,終究一言未發,拎著包轉身就走。
她該信他的,若是真的有什麼不能挽回的,她傾盡所有,也會幫他。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空間一下子安靜下來,時九被這夜非寒身上瞬間散發出來的戾氣壓得半晌沒說出來話。
直到夜非寒回頭掃他一眼:“剛纔誰的電話?”
時九猛然回神,秒變苦瓜臉:“是潘叔,他和南小姐現在在你辦公室。”
夜非寒狹長深邃的黑眸在聽到時九口中的“南小姐”的一瞬間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但這光芒卻轉瞬即逝。
“她怎麼進去的?”
他情緒倏然冷漠下來,打的時九都措手不及。
時九委屈巴巴:“我給放行的,潘叔說,南小姐心情很不好,今天一定要進去的,我也是沒辦法。而且我覺得南小姐對您來說意義不同,所以我……”
“你也覺得你的工作已經到頭了?”
時九差點淚目:“閣下。”
“十分鐘讓她離開金漢宮。”
時九震驚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靠,這事他回頭有時間一定得去找時七抱怨,他太難了。
總統閣下肯定是來了大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