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一瞬間,我卻看到傅長安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慌失措,但很快就消失殆盡了,他拉開了門,走了出去。
傅長安走後,我就像是得到了解脫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蕭默安看著垃圾桶裡被倒掉的飯菜抿住了嘴脣,半響纔開口說道:“其實沒關係的,你想喝他的就喝他的吧。”
蕭默安的話讓我心中一緊,我馬上搖了搖頭,對他說道:“我還是比較愛喝你給我熬的湯。”
他聽到我的話後,高興的笑了,開心的對我承諾道:“那我天天給你熬湯。”
而後,他轉過頭看向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對我說道:“我先回去一趟,待會兒給你帶晚飯。”
我僵硬的扯出了一個笑容,目送蕭默安離開病房。
等我離開後,我就躺在病牀上,不知不覺間,我又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我感覺到有人坐在我的牀邊,我緩緩的掙開眼睛,我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坐在我的牀邊。
蕭默安?他怎麼會那麼早就來了。
我馬上坐起了身,剛想開口叫他,他就轉過身來看向我。
看清來者是誰後,我要說出口的話生生的吞了回去。
因爲,坐在我牀邊的不是蕭默安,而是傅長安,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手裡還拿著刀子和削到一半的蘋果。
傅長安率先移開視線,他把一旁切好的水果拿了過來,目光柔和的看著我柔聲說道:“你醒了,吃點水果吧……”
不等傅長安把話說完,我就拿起一旁的橙子丟向他,他微側了頭躲過了我的攻擊。
但他還是不死心,叉起一小塊蘋果湊到我嘴邊,而這個動作只有在情侶之間才能出現,我們之間做這種事實在是太過尷尬了。
更何況,他出賣了我,他親手把我送上了天堂,然後推向了無盡深淵,而他現在卻對我那麼好,他到底又想要幹嘛,又想對我做些什麼……
我一把推開了傅長安的手,對著他大吼道:“傅長安,你什麼意思!”
“哐當——”
傅長安手中的盤子掉落在地上,盤子裡的水果也跟著掉落滿地。
他微側過頭,看著掉落在地的盤子和水果,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蹲下身去把掉落在地的水果一個個給拾了起來。
看著他這個模樣,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揪著,難受至極。
我俯視著他,不禁冷笑了起來,諷刺說道:“我真的是一個傻子,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居然爲了讓傅氏集團的冠軍而這樣不擇手段,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見他還是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也沒有擡頭看向我,就這樣撿著地上的東西,我氣不打一處來,我現在多想給他一巴掌,把他給活活打死。
可是,我從未看到過他那謙卑的模樣,我居然不忍心打他。
“對不起。”
傅長安依舊壓低著頭,沉默了半響,才低聲細語的說著。
我聽到這話,準備要打他的手頓時收了回來,我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我雙手緊緊的攥著牀單,我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落在牀單上。
原來傅長安也會道歉,可是,他無緣無故對我這樣指正我,我怎麼可能會原諒他?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我一腳把傅長安給踹開,指著門對著他嘶聲揭底的吼道:“滾!給我滾!”
我緊閉著雙眼,不忍看傅長安離去的背影,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再次原諒他。
明明他已經把我的心傷的千瘡百孔,我居然還想著要原諒他。
我怕是瘋了,瘋的徹徹底底。
傅長安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出去。
“咚——”
病房的門被重重地關上,我那顆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看著雪白的牀單,我感覺我的心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心塞不已。
我的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啪嗒啪嗒的打在牀單上,我像是有點不捨,我不捨的傅長安的離開,哪怕他萬惡不赦,哪怕他傷我至深。
我緊緊攥著牀單,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涌了出來。
我的頭頂傳來蕭默安的聲音,他用極輕的聲音呢喃道:“千雲……”
我馬上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但我沒敢擡起頭去見他,現在的我實在是太狼狽了,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那狼狽的一幕。
蕭默安著急的把我摟住,急聲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得到一點慰藉的我,哭得更猛了,而蕭默安也就更慌了,他把我放開,就想站起來去找醫生。
在他準備離開病房前一秒,我拉住了他的衣袖,他馬上轉過了頭看向我,我緊抿著嘴脣,努力緩和自己那過激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蕭默安坐在我的牀邊,輕輕的替我拂去臉上的淚水。
“我想家了,我想回去了。”我緊抿著嘴垂著頭,半響才低聲對蕭默安說道。
“好,我們回去。”
蕭默安像是沒有思考一般,很快就給了我答覆。
辦好出院手續後,蕭默安的助理就拿著我的行李侯在醫院大門外,而出租車也跟著侯在大門外。
不知不覺,我來維加斯已經那麼多天了,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所有的美好都在傅長安的背叛而化成了灰。
很快,助理就已經把行李給放進後車廂裡,等我坐進車裡,我下定了決心,我要把關於傅長安的事都忘記,我應該好好的回國,好好地活下去,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車子便緩緩向前開動,我只感覺我的背後刺刺的,像是有人在看著我一般。
我不安的回過頭去,透過後車窗,我看見了一抹挺拔的人影站在醫院大門前,他目光呆滯的看了過來,大風把他的髮絲吹起,我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傅長安!
他的臉上滿是失落,他寬大的身影突然變得消瘦了許多,他像是失意一般,如此頹廢狼狽的傅長安,是我從來沒有看過。
車子拐進了一個轉角,我再也看不到傅長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