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的目的蒲素是想讓許愛軍感受到他的關心以及對她以及她領導部門的重視。所以最後蒲素讓許愛軍提出一些建議和要求的時候，許愛軍提出其實部門在現(xiàn)有基礎上還可以擴大業(yè)務範圍，這著實讓蒲素沒想到。
在他看來她的部門每天忙的要死，而且天天加班，怎麼還能生出這種念頭。許愛軍卻說，之前的忙是因爲效率不高，都是新手，包括她在內(nèi)都是，由她培訓出來的自然也都那樣。後來忙，其實是一種氛圍需要，一個人可以做的事，她現(xiàn)在分給幾個人做。每個人都能參與進去，大家都有事做，都能接受鍛鍊，幾個人做一件事，效率是成反比的，而且互相競爭之下所以都不願意比別人早回家。
許愛軍說到這裡，蒲素就想到了韋東剛?cè)ガF(xiàn)在公司時耗時間的經(jīng)歷。等許愛軍說下去，他就發(fā)現(xiàn)就算今天自己不找她談話，估計過幾天她也要找自己了。在錦海的培訓階段，她對一代的操作模式已經(jīng)瞭如指掌，而且對於操作利潤的攫取也稔熟於胸。
一代放給二代的價格其實和他們的底價高的並不是太多，而一代的操作成本要高出不知道多少，而且風險更大。許愛軍知道她老闆和幾個一代關係不錯，想讓蒲素去拿來價格，把她介紹給對方的一代操作，然後這邊自己接普貨業(yè)務，不僅僅是做包機。而部門可以分成兩塊，一半專門負責包機，一班接貨做二代業(yè)務。
有上進心總是好的，蒲素聽了立刻表示支持。並且暗示一年下來到年底會根據(jù)效益給她部門以及個人重新分配獎金，只不過是籠統(tǒng)的提了一嘴，這種事情還是要到時候看情況再說的。
他表示明天要出差，和一代聯(lián)繫的事情放到正月十五以後，到時候會一家家正式帶她去登門拜訪，讓她準備好名片，可以找辦公室主任老唐去印一盒新名片，職務是副總經(jīng)理兼操作總監(jiān)。以後兩個部門，她下面可以設置兩個操作主管，由她選擇人選任命。
等許愛軍走了以後，他才覺得自己當初把人弄到倉庫來是多麼正確的決定。在身邊的就是嫡系，遠在秋香花園的員工他現(xiàn)在誰都覺得不可信。
開車回家的路上，新年開工第一天，路上很堵，6點的天呈現(xiàn)出一片黃黑。是的，就是那種黃蠟蠟卻的顯黑天色，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感覺。
打開CD聽了一會歌，那種疲累和焦慮的情緒剛剛轉(zhuǎn)移，音樂來電，和他說她媽媽勉強同意了，幸好有童蕾一起，否則肯定去不成。這時候蒲素好像又沒了剛纔的興致，覺得她要是去不成也挺好的。所以，讓她們明天中午12點前到公司以後他很快就掛了電話。
到了蒲園，他回到新樓換衣服，結果半天不想動。孫莉在老樓，應該去廚房幫忙了。直到老蒲打房間裡固定電話叫他下去吃飯，他都一直沒開燈就那麼躺在牀上。
到了餐廳，洗手吃飯，家裡因爲有喜事，這幾天每個人都喜氣滿滿。孫莉問了幾句公司的情況，蒲素都點頭說很好。然後就說了明天要出差的事情，一聽他這個時候還要出差，阿嬢首先就緊張了。一直到蒲素說就去兩天，最多不超過三天都不能放心。
“好了傷疤忘了疼……”
“剛剛纔在那邊出了車禍，就又要去……”
蒲素一陣煩躁，非常非常想脫口說一句：“不出去怎麼辦？這一大家子就靠南州下崗工資活著？”就像之前對郭娟說的那些話一樣。
不過對方是他阿嬢，無論如何不管自己想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慾望有多強烈，終究還是忍住了。
於是他就陰著臉不說話，三兩口吃了飯剛要走。阿姨帶著老馮來了，來告別。今晚就要坐火車走了，來和蒲家打招呼。阿嬢其實之前也是心中非常不悅，她並不知道孫子在外經(jīng)歷了什麼，看到蒲素之前給她臉色看，作爲長輩是非常不爽的。
只是這時人家來打招呼，她也趕緊熱情的說路上吃的喝的準備了沒有，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帶回老家的，蒲家還有……
蒲素和老馮就簡單點點頭，讓他路上保重，早去早回。就離開了餐廳，回到自己樓上去了。沒一會孫莉上來了，問他怎麼了。
蒲素懶得說話，滿腦子一團亂。以前很多沒想過的事情，今天都亂七八糟塞滿了他的腦袋。包括忠誠和背叛等等……
“那，你要是不想訂婚我們就先不……”孫莉還以爲是他兩的事情，讓蒲素心煩。剛說出這前半句就被蒲素一把摟在懷裡讓她別多想。
關於對郭娟的猜測，他沒辦法對孫莉講。畢竟郭娟是他的人，早在認識孫莉前就在一起做事了。他不想讓孫莉知道太多，也不完全是要面子不想讓她知道，就是不想說。
他只是和孫莉說明天要去香山看車，這次一次要看三家，而且都是以前沒合作過的。心裡有點煩，但是不得不去。倉庫裡的車子如果銷售趨勢和年前一樣，最多賣七八個月。而且越到後來越難賣。
展廳裡車子多，顯得餘地大，客人來挑選時，不管怎麼挑剔，範圍都在這些車裡，總有一款適合他。而就剩孤零零幾輛車就很難賣出去，這個道理就和他在古北買房一樣，其實房子之間有什麼區(qū)別？再好的房子也總有最後被賣掉的那一套，是不是這個道理？
只不過最後兩套，開發(fā)商就打包低價賣掉了。
孫莉懂事的聽蒲素說著，一邊把她頭放在自己腿上幫他按摩著太陽穴。蒲素這一刻很捨不得即將要走的孫莉，他覺得也只有孫莉和家人才不會背叛自己。只不過孫莉不走不行，牽扯到很多方面。讓她留下來的話怎麼都不能說，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話，孫莉是絕對不會去什麼美國的。
想到這裡他強忍著想要在孫莉腿上睡著的念頭，趕緊坐了起來，說要下樓找老蒲和梅芳要身份證，那邊定了車子馬上就要送到南州給老劉去做手續(xù)。
孫莉的證件不能用了，最近她自己也要辦簽證辦護照，，需要身份證的地方很多。而且就算拿她證件辦下來，以後過戶還都需要她的證件，她大概人已經(jīng)在美國了，麻煩的很。
老林現(xiàn)在代辦一切過戶手續(xù)，人都不需要到場，車子查驗都是走個過場。包括車牌都是按照一個毛估估的價格付了，當場就能拿一副他提供的車牌裝上走人。
如果下個月拍賣價低了，他負責退賠多收的車牌錢。這就是老林牛掰的地方，他自己沒有實體，但是他和這種實體有著良好的關係。也就是說這個黃牛真的可以做到自己去怎麼也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的利潤是建立在他渠道上，而不是從客戶那裡賺黑心錢。但是不管怎麼樣，證件還是需要的。
孫莉陪他一起到樓下，找了老蒲和梅芳拿了身份證。老蒲在看動物世界看的津津有味，梅芳忍不住叮囑蒲素要知道輕重，正月十五有人生大事別耽誤了。
蒲素點點頭，無論如何他只是去幾天就回來。現(xiàn)在都通知出去了，兩家人的面子肯定是要的。不然不說孫莉和丈母孃會怎麼想，連蒲園自己都混不下去，也沒臉見阿嬢了。
當晚老馮裹著來的時候穿著的軍用棉大衣，帶著阿姨織的絨線帽，扛著行李和一個摺疊躺椅走出了蒲園。阿姨則拉著小寧，一直把他送到了汽車站。
出了蒲園鐵門，老馮回頭緊緊看了眼那扇黑漆漆威嚴的鐵門，心裡想著什麼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