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女人心
漂亮的丹鳳眼透露著讓人興奮的神采,那是靈感與思維碰撞出來的火花,雙頰泛著層酡紅色,楚揚只穿了一件吊帶背心,流暢的手臂線條,筆觸下是她全部的精神世界,每一次擡頭,手裡的畫筆下落速度都會快上幾分。
寧致夏終於見識到了何謂藝術家的瘋狂,她已經保持了同一個姿勢一下午了,半個身子都酥酥麻麻的,模特也不是一個好做的職業,楚揚當時說了好幾個姿勢讓寧致夏挑,她毫不猶豫地挑了一個自認爲最舒服的姿勢——側臥,這一臥就直接讓她臥得半身不遂。
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亞麻色的溫順長髮從胸前滑落,難以啓齒的地方就這樣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楚揚眼皮子下,這纔是讓寧致夏最鬱悶的,楚揚畫的是她的裸丨體,儘管重點部位用頭髮和她自己的手遮掉了,可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不是更該激起人類最原始的某方面的念想麼?寧致夏這個裸丨體模特半推半就地脫衣服時也帶著賭氣的成分,楚揚真該去出家了,滿眼睛裡只有她畫筆下面五顏六色的顏料!
“怎麼了?”楚揚抄起身邊的遙控器把空調又調高了幾度,“還是冷?都要三十二度了。”
“沒有,鼻子癢。”寧致夏揉了揉鼻子,悶悶地答話,不著痕跡地把頭髮蓋回去,雖然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眼瞅著楚揚真的不以爲意地低頭去畫畫,滿肚子邪火亂竄,“喂,楚揚,我全身都僵硬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很累啊!”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啊喂!
“嗯?”楚揚把畫筆在清水裡洗了洗去蘸另一種顏料,“可以了,我只要著色就行,你休息一下吧。”
寧致夏炸毛了,伸展開手腳仰躺在沙發上,突然覺得不雅,蜷縮起身子轉過去背對楚揚,暗自數落那個不解風情的笨蛋,繼而一種委屈感充斥在胸口處,酸澀的眼睛有落淚的衝動,其實不是不解風情,是不愛吧,因爲不愛,在她眼裡她就是個模特,跟她以前畫過的那些人沒有差別,可能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她是她畫的第一個裸丨體模特。
身體上多了一條薄毯,寧致夏的身體被人翻轉過來,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鼻尖上,“辛苦了,怎麼眼睛紅紅的呢?身體哪裡不舒服?我給你揉揉。”
“我沒事,你去畫你的畫吧。”寧致夏不想跟楚揚賭氣,這是她犧牲驕傲帶回來的,她們甚至不知道會在一起多久,那種對未來的一無所知纔是最恐怖的,寧致夏不能說服自己去不介意,因爲她越來越介意。
“不能畫了,已經有人生氣了,要是再畫下去,我的女朋友跑了我找誰要去?”
“誰生氣了!”寧致夏埋在毯子裡的腦袋暈暈乎乎的,沒有抓住重點,半晌沒有聽到楚揚的回話才反應過來,猛地掀開薄毯,“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好話不說第二遍。”
“混蛋!你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寧致夏想揪楚揚的衣領,可是那條小吊帶背心壓根沒有衣領可言,寧致夏只能拽住其中一根肩帶,力道大了點,露出小半個豐腴的胸部,寧致夏紅了臉也沒捨得撒手。
“難道不是?”楚揚的臉隱隱有黑掉的趨勢,一根根掰開寧致夏的手指,“我跟你回到這座城市,我們還要持續不明不白的關係?”
寧致夏不依,扯上了另一根肩帶,整件小背心被扯下來,寧致夏的心咯噔一跳,裡面赫然還有一條抹胸,她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要鬱悶死,語氣也沉悶下來,“哪有。”楚揚你吃點虧會死嗎?我已經拉了臉求你回來,連交往都要我提出來嗎?我也是個女孩子好不好。
“沒有的話是怎麼樣?”
“懶羊羊我們在一起吧。”寧致夏說完之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誰是懶羊羊?”
“你啊!”
“我是誰?”楚揚伏低身子,單手撐在寧致夏身側,狹長的丹鳳眼在寧致夏瞳孔裡不斷放大,美得妖冶。
“楚揚,西楚霸王的楚,揚名立萬的揚,我願意爲你揹負所有沉重的十字架,作爲交換,你這裡……”寧致夏戳戳楚揚的心口,“只能有我。”
楚揚沒有說話,面部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寧致夏不禁害怕,這難道不是楚揚想要的?身上一涼,揚起一陣冷風,毛毯被楚揚掀開丟到一邊,寧致夏本能地去遮掩自己的身體,想要扭轉方向卻被楚揚壓制住上身不得動彈,“楚揚!”
亞麻色的長髮被挑起一綹,貼在脣邊親吻,“我還是喜歡你黑色的長髮,幹嘛突然去染頭髮?”楚揚顧左右而言他,完全不理會寧致夏的窘境。
“陪同學去理髮,突然心癢就……”寧致夏當時就是瘋了一樣想改變形象,已經染髮好幾天了,楚揚都置若罔聞,她也心灰意懶過,楚揚根本不在意她是什麼樣,現在楚揚突然提起,她反倒沒有想象中的狂喜了,“你不喜歡?”
“只要是你,還是一樣好看。”楚揚的指尖像是輕盈的舞者在寧致夏光潔的身體上跳動,勾畫著一些寧致夏看不懂的圖形,也引起她身體深處的戰慄,楚揚吻了吻寧致夏的心口處,幽幽地說:“你的身體好漂亮,讓我想在上面畫些東西。”
“你這個嗜好真是變態。”寧致夏紅著臉,指責的口氣都弱弱的。
“這是藝術好不好?我高中畢業的時候跟父母出去旅遊,參觀過一場盛大的人體繪展,從那時候起我就想找一個人也在她身上畫點什麼。”
“藝術家果然都是瘋子!”寧致夏抱緊楚揚,用她的身子取暖順便遮住她自己的身體,“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會給你畫的。”一想到那些髒兮兮的顏料會塗在她身上她已經要瘋掉了。
“沒關係。”楚揚脣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只想告訴你,你的身體是第一個讓我有繪畫欲丨望的,連小樓都沒有。”
寧致夏也笑了,這也算是一種特別麼?如果是,那她也該有點欣慰了,至少從藝術的角度來說,楚揚會更喜歡她。
“恭喜你,離夢想又近一步。”楚揚剛剛得到消息,她之前畫的一幅畫得到學校的推薦得了個全國性的獎,那個拗口的獎項名字寧致夏記不住,總之她爲楚揚的才華由衷地開心,特地訂了一桌外賣,還把別人送給她爸爸的一瓶94年的紅酒給偷渡出來了,都不是什麼懂酒的人,光是開酒瓶就花費了不少力氣,倒了兩小杯在透明的高腳杯裡,輕輕碰杯,“叮”的一聲,餘音蕩在心尖上,寧致夏看到楚揚淡淡的笑意先有了暈乎的感覺。
紅酒只喝了一小半就被丟到一邊,兩個人吃完飯洗了澡並排躺在牀上,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我都不知道小樓以前還和段和墨暖暖的過去。”楚揚知道樓一和司櫻的事也是剛剛在遊戲上看到然後聽微醺的寧致夏提起,寧致夏一喝酒就成話嘮,不用人套話就會自己招了。
“那丫就是個傻子,司櫻一直在跟她玩曖昧她還樂此不疲,其實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可小樓那傢伙我又勸不住,我們高中同班,她就坐我右手邊,我看她每次收到司櫻的信嘴巴都咧到耳根了,還在課上給那人回信,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說到底,小樓還是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罷了。”楚揚心裡的空落感早沒有以前來得強烈,她在牀上摸索到寧致夏的手,扣住,握緊,“其實我挺同情墨暖暖的,明明喜歡,卻失之交臂了。”
“毛線!她要早不那麼悶騷,小樓現在還會跟別人在一起?那傢伙看起來花心,最死心眼了。”寧致夏打了個嗝,被自己嗆到又咳嗽了好一陣,待平息下來已經沒有了醉酒的架勢,“楚揚,你有處丨女情結沒?”
“……”
寧致夏沒有等到回答,又搖了搖她的手,“唉,你到底有沒有啊?”
“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我和小樓都有,在這個時代看起來老古董了點,你呢?”
“有……的吧。”
楚揚的回答是很不確定的,寧致夏也沒有再問,兩個人之間再次安靜下來,寧致夏驀地翻身抱住楚揚,雙手像枷鎖一樣把她禁錮在懷裡,溼潤的脣也覆蓋在她的脣上,與這夜色一樣涼。楚揚無法把她推開,只得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這個吻,漫長的吻像是爲了刻意去證明什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佔有,奪走了兩個人的呼吸,也奪去了她們的理智。
寧致夏的舌尖長驅直入,挑開她的雙脣,大膽地與她糾纏。楚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往寧致夏身上擠去,雙手抱住她的腰,已經與她密不可分,親吻所到之處衣衫盡去,寧致夏的眼眸在黑暗之中更顯明亮,裡面彷彿藏著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讓楚揚欣喜的世界,寧致夏的擁抱透著決絕,不給兩人留下絲毫的空隙,身體隱隱作痛,疼痛之餘卻自有一番安心。
寧致夏親吻她的脖頸,用牙齒咬著她的肩膀,留下無數的痕跡。楚揚開始掙扎,如果不掙扎,很快她就會沉淪其中。寧致夏一次次的試探早就知道了她的敏感點,用溫柔的陷阱把她包裹起來,楚揚開始喘息,身體已經滾燙,雙手不自覺地撫摸寧致夏的身體。
“就算只有一點可能,雖然幼稚可笑了點,我想用你不確定的處丨女情結捆住你,也捆住我。”寧致夏伸出左手擰開牀頭的壁燈,調到最暗,剛好夠她看清楚揚的身體,雪白的皮膚泛著淡淡的光澤,她的手迫不及待地爬過她的身體,肌膚微涼,宛如一塊細膩的暖玉,涼意裡透著溫暖,豐滿的胸部在手中隨著楚揚越發急促的呼吸跳動,低下頭含住那溫潤的粉紅,用吮吸讓它的顏色更深沉。
楚揚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矛盾的心情快把她撕成兩半,擱在寧致夏蝴蝶骨上的手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聳動著。寧致夏來到她的腿間,這是她第一次仔細地看女人身體最私密的地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讓寧致夏狂喜地想哭,她最近的眼淚實在是太多了,眨眨眼睛,臉被楚揚捧住,不讓她再去看那羞人的地方,寧致夏說:“親愛的,我要進去了。”
楚揚的臉騰地紅了個透徹,彆扭地轉過臉去,哆哆嗦嗦地放開她臉上的雙手,改捏緊牀單,有種英勇就義的感覺,寧致夏忍住笑,手指挑開層疊的花瓣,進入她的身體,“我進去了,你感覺到了麼?”
楚揚輕哼了聲,不言不語,潤溼的眼眸睜開又閉上,脆弱無助地讓寧致夏心疼,俯下臉吻她,“很快的,我讓你有多痛,下次你加倍還給我。”
“哼。”這次楚揚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破繭成蝶,寧致夏相信這一刻是她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寶貝兒,愛和性是不能分開的,我是你唯一的人,所以你的心裡只能有我。”
“不要喊那麼肉麻。”
寧致夏咬楚揚的耳朵,輕輕撕咬,“我想聽你說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
“我愛你。”
楚揚的心跳驟然亂了,明明只是裝傻,卻沒想到從寧致夏的嘴巴里說出來會有這樣震撼的效果。
寧致夏的手指不再那麼安分,透著深切的渴望,深深淺淺地進入,“你詐我?說。”
楚揚的呻丨吟越來越急促,撩人卻不大聲,顯然是被刻意壓抑了,“想……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楚揚扯過被子翻身蓋住,不想再理會身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寧致夏貼在楚揚背上,像足了貼在壁爐上的燒餅,伸手攬住她的腰,“什麼時候你纔想說?”
“不知道。”
寧致夏嘆氣,細微卻逃不出楚揚的耳朵,“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就算父母逼我,我也不會離開你。”
壁燈被寧致夏關上,房間歸於黑寂,楚揚在暗色裡張了張嘴巴,試著開口說“我愛你”,卻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咳,會不會被河蟹大軍帶走?
不知道爲什麼今晚就想寫她們了。
下次依舊迴歸主角。
那什麼情結其實我也有的,咳。。。
我想完結啊完結啊完結啊,要寫到什麼時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