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山失蹤了。
搖光看著異常消沉的狡齧, 默默的給他倒了杯水。
人是他帶出去的,他卻沒有帶回來,他深知佐佐木的爲人, 不可能趁機逃走的, 但上頭卻要求將他當做叛逃人員對待, 這讓狡齧異常心寒。
這麼多年來, 他一直將執行官當做下屬, 而一組的執行官,不論是佐佐木、徵陸還是搖光、六合冢都從來沒有表現出和常人不同的地方,他甚至沒覺得他們是被社會所排斥的人, 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沒有。
但此時此刻他才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社會對執行官的苛刻, 視之如草芥, 棄之如敝履。
“我一定會找到佐佐山的。”狡齧猛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他緊皺著眉頭,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徵陸知道狡齧現在的狀態十分危險, 但他卻沒辦法跟上去,只好嘆了口氣,回到自己房間。
一直到第三天,終於有了佐佐山的消息,可是, 這樣的消息, 沒人願意看見。
佐佐山也被製成標本了, 他的屍體就被擺放在最繁華的的地段, 來來往往的路人, 都沒發現全息影像後那慘不忍睹的屍體。
狡齧是第一個發現的,隨後搖光就和其他人趕到了現場。
“不會原諒的!絕對不會!”狡齧緊緊攥著槍, 雙眼通紅,情緒極度不穩定。
“太慘了。”饒是當了半輩子警察的徵陸大叔也對這樣的慘劇心驚。
六合冢更是將頭扭了過去,就算是看見之前那些受害者,她還能毫無感覺,但佐佐山是和她共事了足足一年的同事,平時因爲騷擾唐之杜沒少被她教訓,現在卻被弄成這樣扭曲的摸樣。
佐佐山的屍體被送回去了,狡齧卻發瘋一樣開車向前衝去。
搖光一驚,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上了另一輛車,驅車追趕。
“喂!”站在搖光身邊的六合冢看著兩人離開,也想要開車追上去,宜野已經先一步上了輛車,“快上來。”
搖光切換到手動模式,不理會車裡的超速提醒,加大馬力追了上去。
狡齧要去的地方是櫻霜學院,幸好學院是在郊區,搖光在出了城後,立即將速度開到最大,也幸好他的身體素質十分強,才能支撐下來。
車子像一陣颶風一樣快速超過狡齧的車,搖光猛地左轉方向盤踩了剎車,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剎車帶。
車子在距狡齧二百米的距離前橫在馬路上。
狡齧猛地剎車,在距離搖光半米的距離終於停了下來。
“讓開!”狡齧從車上下來。
搖光依舊坐在車裡,並未說話,看了眼地圖上其他人的位置,還有相當長一截距離。
見搖光沒反應,狡齧直接來到搖光跟前,打開車門,他一把攥住搖光的衣襟,眉頭緊皺,一雙眼中冒著兇光,“這是命令,給我讓開!”
搖光瘦弱的身子被他拎在手中,但他並沒有任何驚慌,臉色如舊,“藤間幸三郎並沒有在學校。”
“又是你那神奇的魔法麼!”狡齧一把將搖光扔在車裡,“既然這麼神奇,爲什麼佐佐山還會死,爲什麼之前沒有告訴我們兇手的下落,哪怕早一天!”
搖光眼神黯了黯,佐佐山必須死,這是劇情需要,他也無法改變。
良久,狡齧才平靜下來,他看見搖光已經坐在旁邊的位置上了,便直接上了車,“在哪裡?”
而另一邊,宜野他們感到之後,只看見留在現場狡齧開走的那輛車,“他們離開了。”
“唐之杜,查查狡齧和搖光的位置。”宜野說罷,便看見地圖上發來的信息。
“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六合冢看著他們不斷地朝東區移動,哪裡根本就不是他們管轄的範圍。
“或許是搖光又發現什麼了吧。”徵陸看了眼地上黑色的剎車帶,眼神閃了閃,這樣高超的車技,搖光到底是何時掌握的。
此時搖光帶著狡齧來到東區的一家十分有名的咖啡廳裡,站在門口,狡齧並沒有一股腦的衝進去,他看了眼搖光,“就是這裡?”
搖光點了點頭,雖然帶他見到了藤間幸三郎,但狡齧並不能抓他,因爲他是免罪體質,按照系統的規定,他是不可能會犯法。
“你在這裡等著。”狡齧並沒有打算帶搖光進去,他拿出支配者,殺意滿滿的走進咖啡廳。
藤間幸三郎並沒有躲避過什麼,他面前放著兩杯咖啡,卻只坐著他一個人,還不時不時的往外看,似乎是在等人。
搖光站在門口,正好看見往這邊走的槙島聖護,瞥了眼頭頂的攝像頭,他徑直來到槙島聖護跟前,伸出一隻手擋住他。
槙島聖護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刑事科的執行官搖光?”雖然是疑問,但他看起來已經相當確定了。
搖光點點頭,也道:“槙島聖護。”
“哦~”槙島聖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已經被你們抓住尾巴了嗎?”
搖光並不回答他的話,淡淡道:“請回吧。”
槙島聖護看了眼咖啡廳混亂的場景,再看搖光淡定的摸樣,忍不住道:“雖然我們這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但總感覺你和我很像呢?”
搖光瞇了瞇眼,有些不爽道:“我和你不一樣。”
槙島聖護看著他冷淡的雙眼,突然笑了起來,“確實不一樣,你比我更冷漠,遊走在世界之外,看似融入實質遠離,對你來說這種感覺是痛苦的,但對我來說,觀察人性則是很有趣的事情,我們也是看似相似,實則相悖。”
不知是因爲被槙島聖護說中了,還是他倔強的不肯承認,搖光開口反駁道:“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給我,我和你們不同,我追求的東西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而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來理解。”
“真的沒人能理解嗎?”槙島聖護盯著搖光瞇了瞇眼,指了指他的心臟,“你的心並不是這樣認爲的。”
搖光被槙島聖護看似洞穿一切的眼神看的十分暴躁,他掏出一把□□,“不想死的話,就離開。”
槙島聖護似乎是篤定搖光不會殺他,看見他這反映,竟然笑出聲來,“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麼?還真是可愛呢。”
“滾!”搖光猛地開槍,子彈從他耳畔劃過,幾縷銀髮順勢而下。
槙島聖護瞇起眼笑的十分欠揍,沒有半分被威脅的意思,“可愛的孩子總是會任性。”說罷他便轉身離開。
搖光收起槍,嘆了口氣,竟然被一個劇情人物說得真的動怒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回到咖啡廳,搖光直接進去了,裡面已經變的一片狼藉,藤間幸三郎躺在地上,嘴角還溢出了血,狡齧正給他拷上手銬。
正在這時宜野和其他人也趕了過來。
狡齧看了眼搖光,“用你的支配者看看他的犯罪值是多少?”
“只有52。”
狡齧聽見這個狠狠的皺了皺眉頭,難道是真的抓錯人了?
宜野這時也來到咖啡廳,周圍的市民也被隔離開了,但當他用支配者指著藤間幸三郎的時候,“怎麼會?”
“你們沒權抓我。”藤間幸三郎躺在地上笑的十分開心,“我可是色相純淨的善良市民啊。”
“狡齧,把手銬拿開。”宜野將槍收起來,既然系統判定他不是罪犯,他們也無能爲力。
“不行,我必須帶他回去問審。”狡齧並不想放棄,放了藤間幸三郎,他要將死去的佐佐山置於何地。
宜野見狡齧的情緒十分不穩,“狡齧,你現在必須回去接受精神護理,這件事就放心交給我們去辦。”
狡齧猛地轉頭,盯著宜野,“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接受護理麼,佐佐山的事情我絕對會查清楚的。”
但如果就這樣將藤間幸三郎帶回去,這明顯是違法行爲,宜野也陷入了爲難之中,他明白狡齧的心情,但又不想看著他爲此讓色相變得渾濁。
最終宜野還是妥協了,狡齧將藤間幸三郎帶回了刑事科。
但在剛將人帶回去後,上頭就奉命來提人,而宜野和狡齧也被告之標本事件已經移交上頭接手,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這算什麼!”狡齧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辛苦抓回來的嫌犯竟然不能自己審,就連案子也要交上去。
來人臉色冷漠並未理會狡齧,只是重複道:“請狡齧監視官配合,這是命令。”
“不可能!誰也不能將藤間幸三郎帶走,我必須親自審問他!”狡齧擋在來人身前,一步也不退讓。
“看來狡齧監視官的色相已經相當渾濁了。”來人掏出支配者,對準狡齧,“130的犯罪值。”說罷直接擊中了狡齧。
衆人心中一驚,宜野連忙扶起狡齧,就聽見來人道:“他只是昏迷了,需要儘快送去進行精神護理,如果不能回覆正常,將變成潛在犯。”
宜野不可置信的看著狡齧,緊緊攥住手,“可惡!”爲什麼要這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