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辰!”
破軍早就知道搖光過來了, 轉過頭,臉色冰冷,又繼續收割著生命。
十七見狀, 立刻提刀攻了上去, 但他依舊不是破軍的對手, 很快就落了下風。
而和皇帝站在一起的三皇子, 此時卻勾起一絲陰險的笑意, 在衆人毫無防備之時,一刀砍向他旁邊的皇帝。
景言先是一驚,立刻反應過來, 撿起地上的長刀就衝向三皇子。
景言雖然從小習武卻比不上已經成年的三皇子,一腳就被踹向牆角。
搖光見狀立刻拿出短刀, 現在的皇帝還不能死, 他實在沒料到扶辰會和自己是對立的。
擋住三皇子的刀, 搖光扶搖而上,直接落在了三皇子身後, 用刀背狠狠搭在他後頸上,瞬間就被敲暈了。
落地瞬間,他單手撐地,迅速翻身,再看破軍已經來到他跟前了。
搖光將短刀橫在胸前, “雖然很感謝你之前對我的照顧, 但任務相沖我也沒辦法了,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完成任務。”
自從那天醒過來, 他對完成任務的渴望比以前更強烈了, 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心底告訴他,要不惜一切手段完成任務。
破軍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眼神越發冰冷了,手中的動作也更狠辣了。
他這樣的反應,對搖光來說正好,不需要額外的感情,他們利益相同時是朋友,利益相沖是就是敵人。
但搖光才LV24,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任何屬性都比不上破軍,很快便落了下乘。
但他不會放棄,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情形了,一旦放棄就意味著必死無疑,況且他還有一張王牌可用。
景言雖然很擔心搖光,但此時他父皇危在旦夕,只能扶著皇帝順著牆逃了出去。
頓時整件大廳就只剩下搖光和破軍,以及一個昏死的三皇子。
破軍的劍猶如他此刻的心情一樣,處處致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搖光身上已經是多處致命傷了。
淺藍色的長袍也變成了紅色,他卻一聲未吭,和破軍拉開距離他取出破魔之箭,空弦拉弓,瞬間無數條細小的光箭都朝破軍射去。
但光箭卻都被擋在破軍一米之外,在搖光拉弓準備第二箭的時候,破軍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搖光跟前,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的刺進他的心臟。
搖光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凍住了一樣,瞬間破碎。
破軍看著倒下去的搖光,將眼中複雜混亂的情緒盡數收起,慢慢閉起眼,腳下突然生出一個紫色的法陣,空中一陣無形的能量波動,他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了。
而此時的搖光,腦中響起了系統聲音。
【判定宿主身體已死亡,是否使用重生十字架。】
“是。”
很快,躺在地上的搖光又恢復了生機,身上的傷口也迅速的恢復如初。
重生十字架是在完成任務之前意外死亡時使用的道具,在知道要和破軍來一場生死對決的時候,他就決定使用這個東西了。
雖然如他所料用了,但心情還真是不爽!
搖光剛從地上起來,就聽見外面密密麻麻的腳步盔甲聲,不一會,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將軍就帶著隊伍將整個大殿團團包圍。
隨之而來的還有換了把武器的景言。
看見渾身浴血的搖光,景言立刻將他扶起,“你沒事吧?”
搖光搖了搖頭,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這件衣服看起來有些嚇人而已。
“那叛賊呢?”手持□□的老將軍怒喝一聲,“快快出來與老夫大戰三百回合!”
搖光站直身子,臉色平靜道:“他發現勢頭不對,已經逃走了,在下無能,並未將他擒住。”
之後的事情搖光也不知他們是怎麼處理的,當他出宮後下意識的要回去時,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沒有個正經能住的地方。
想到這他苦笑一聲,原本就是個居無定所之人,想這麼多有毛用,看了眼地圖上的綠點,搖光果斷去了馮紫英家。
馮紫英也聽說了陛下遇襲這件事,沒見他老爹一把年紀都被召回宮救駕去了。
正在他們一大家子都一臉焦急等著的時候,一身是血的搖光突然從牆上翻了近來,嚇得女眷們一個個尖叫起來。
老夫人猛地拍了吧桌子,“喊什麼喊!半大點孩子就把你們一個個嚇成這樣,我馮家的男兒沒有孬種,女人也頂半個男人。”說罷眼神灼灼的盯著搖光,擺出一副攻擊的姿勢,“要打家劫舍還是殺人放火,老身來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放馬過來吧!”
搖光黑線的看著這老太太,“那啥,我就想換件衣服。”
衆人,“……”
聽見搖光說話,馮紫英才認出來這人是搖光,誰讓他此時一臉血呢。
“你怎麼了?”馮紫英連忙來到他跟前,只是稍稍近身都能聞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搖光擺了擺手,“先別說這些了,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了,就指望你收留我了。”
“怎麼回事?”老夫人也認出搖光來了,盯著搖光的臉看了半天,“乖乖,一張好好的臉怎麼弄成這德行了,快燒熱水讓他好好洗洗。”
“洗臉什麼的還是等大夫來療傷後再說吧。”大兒子知道搖光是新科狀元,對他也是十分客氣,“別站在這說話了,看這樣子可傷的不輕。”
他老孃瞪了眼他,“我看他好好的,洗個澡睡一覺就沒事了,你爹當年征戰沙場的時候……”
不等老夫人說完,馮紫英就無奈翻白眼道:“娘,你就別說了這些事了,我們從小聽到大的,還是療傷要緊。”
“老夫人說的對。”搖光拿開馮紫英攙著自己的手,他又不是真的身受重傷,“我洗個澡睡一覺就沒事了,這血都是別人的。”
聽見他這麼說,衆人才放心下來。
“那你著到底是怎麼了?”馮紫英卻還有些擔心。
“我剛從宮裡出來……”
還沒等他說完,老夫人就連忙問道:“那你有沒有見我家老爺啊。”
“哦。”搖光這纔想起,“就那位一進門喊著與老夫大戰三百回合的老將軍!”
看見老夫人猛點頭,搖光笑道:“放心,他老人家中氣十足,平地一聲吼,就把敵人嚇跑了。”
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一臉黑線。
終於搞定了老夫人,搖光纔去洗了澡,換了身乾淨衣裳,補充疲勞值了。
第二天,破軍的通緝令就滿天飛了,三皇子也被收押至宗人府。
搖光原本是打算買房的,卻沒想到景言已經早就幫他準備好了,不光傢俱配飾一應俱全,就連婢女小廝廚娘都打包送上。
景言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懂得將眼光放長遠,在其他皇子都爭先恐後的爲自己積攢人脈勢力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他則是每天不眠不休的守在皇帝病榻前,盡心盡力的照顧伺候他。
他的照顧或許夾雜著一絲功利,但想要對父親盡孝心的心卻是真的,他便將這些真心無限放大。
人都是有私心的,皇帝也不例外,他雖然兒女成羣,卻沒有享受過真正的父子之情,所有人在他面前不是顫顫巍巍就是故作正經,和朝堂上那些臣子又有何區別。
不過景言也並非完全不管朝堂局勢,他將十七送去了搖光府上療傷,卻交給他一些十分危險的任務。
搖光明白他的意思,這原本就是他的任務。
整整半年時間,皇帝的傷勢纔算痊癒。
有隱身技能,搖光表示收集罪證什麼的,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他將收集道的所有罪證都交給了林如海,雖然因爲林扶辰的事情讓皇帝對他頗有微詞,但並沒有放棄他。
證據一經拋出,皇帝震怒,下令廢了兩個皇子,除了死一批結黨營私的傢伙,他還沒死呢,這幫傢伙就已經這樣囂張了,等他死了那還了得。
結果第二個月,就宣佈了六皇子立爲太子的聖旨。
而太子一上位,搖光就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一躍成爲正二品的太子少師。
但他是新科狀元,又護駕有功,還得太子青睞,其他人就算不服氣也無話可說。
當太子少師,實際上他的工作並沒有什麼變化,只不過是辦公的地方從翰林院搬到了東宮。
如今景言已經當上了太子,就可以光明正大處理那些絆腳石了。
“少師,在想什麼呢?”景言將批閱完的奏摺放在一邊,看著搖光靠在牀邊看著窗外的柳葉隨風擺動,明明是十分漂亮的畫面,卻讓人覺得有些傷感。
搖光轉過頭,看著景言,並未說話,自從當上太子少師已經過了三年了,這三年他過的十分平靜,每天天不亮起來上班竟然都習慣了,只是越是平靜,心中那種空洞的感覺卻越發強烈。
在景言當上太子的時候,他就想過,直接殺了皇帝,這樣他的第一個任務就能完成了,但看見景言看見皇帝眼中濃濃的孺慕之情,他卻心軟了。
不過是對好不容易找回親情的父子,讓他多活幾年也未嘗不可,他爲什麼要這麼急,在這之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任務在等著他,漫長到連自己都能忘記,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到底在急切著什麼,當初簽在合約上的願望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