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素秋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出過閨房了,因爲歐陽少恭的要求,鍾素秋不得不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裡,除了巧燕,鍾老爺還有歐陽少恭之外,這些天裡沒有一個人見過鍾素秋。
每天早上和晚上,歐陽少恭都會去她的房裡爲她看病。早上是例行檢查,晚上則是調理身子,歐陽少恭確實是個與衆不同的大夫,許是因爲這樣,所以更顯他的厲害吧。
他調理身子的方法根本不似鍾素秋想的那樣要每天喝中藥什麼的,相反她什麼都不用做,需要的只是老老實實的躺在牀上接受他的施針。
沒錯,歐陽少恭是用鍼灸來幫她調理身子的,效果很不錯,雖然每次她都在極度疲憊中睡著,但第二天確實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只是,事情卻不似她想的那般簡單,歐陽少恭的鍼灸療法對於她來說確實是有用的,但他真正的目的,卻並不是爲了讓她身體變好,而是爲了喚醒在她體內的另一個人。
他的鍼灸上是帶藥的,這藥確實是爲了鍾素秋調理用的,但卻不僅僅是調理身子這麼簡單,因爲這藥真正針對的是靈魂而非□□,爲的是讓鍾素秋的靈魂沉睡,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將她體內的另一個靈魂——白飛飛喚醒。
他早就想到了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幾天來,白飛飛的表現實在不算積極。不過他並沒有很著急,因爲他知道白飛飛還不想死,否則也不會被自己招魂而來。想活著那就證明她對著世界還放不下,還留有執念,有執念,那麼醒來也就只是時間問題。
這天晚上,他照常來到鍾素秋的房裡爲她施針,一直等到鍾素秋睡著,他用手輕點了下他的額頭,只見一道淡淡的藍光將鍾素秋的身子輕輕地包裹住,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光便消失了。
歐陽少恭衝著旁邊的鏡子微微一點,漸漸地鏡子裡浮現出了畫面,畫面裡便出現了一個人,是鍾素秋,不,不是,是白飛飛,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和之前一樣。
歐陽少恭知道她是在看鐘素秋的記憶,從第一天開始,她就一直是這樣,一直在那裡看著鍾素秋從小到大的記憶,卻對一旁,她自己的記憶視而不見。
“爲什麼不敢看自己的記憶?”歐陽少恭開口問道,只是白飛飛不知是真的沒聽到還是裝作沒聽到,總之她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歐陽少恭不在意的笑了笑,“因爲你的母親?還是因爲沈浪?”話音剛落,白飛飛的身體微不可見的顫了顫,歐陽少恭卻不緊不慢的端起了一旁放著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吶,我這裡有兩個消息,一個,是關於你母親的,還有一個,是關於你心上人的,想不想聽一聽?”邊說,歐陽少恭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似是詢問話語,卻有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而白飛飛顯然也被這兩個消息所吸引了,雖然還是背對著他,但明顯的頭稍微偏向了他這邊。“先說好消息吧,你的心上人,他可是爲了找你而來了嶗山縣,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畢竟他已經見過鍾素秋了。”
歐陽少恭說的不錯,她確實已經知道了,若不是因爲沈浪,她也不會醒來,只不過她現在在意的是她的母親,至於沈浪,她不知道自己對他還能有什麼感覺,心上人?倒不如說是仇人更來得貼切些。
只是,歐陽少恭卻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般,說過了沈浪後,竟不在做聲,好一會兒,白飛飛微微轉過了頭,輕聲道:“我母親呢?”
歐陽少恭笑了,“你終於開口了。”卻仍然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白飛飛微微皺了皺眉,轉過了身看向了他,“我的母親怎麼了?”她再次一字一句的問道。
歐陽少恭卻突然站了起來,表情一變,略有些嚴肅的道:“你的母親已經死了,至於怎麼死的,我想你最好還是自己去了解一下的好。”說完,不在理會白飛飛,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他出去的同一時間,鏡子裡的畫面突然消失了,好一會兒,躺在牀上的鐘素秋突然睜開了眼睛,只是那目光卻不似平時那樣溫柔,反而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而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並非鍾素秋,而是白飛飛。
只見她慢慢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望向窗外,漆黑的瞳孔閃耀著的竟是濃濃的恨意。她翻身下牀,走出了房間,身子微動,便出了鍾府。
而就在她離去的瞬間,鍾府裡卻出現了兩個人影,歐陽少恭便是其中之一,見到了自己希望的結果,他笑了笑,便回了屋裡。
而另一個,是這幾天一直夜探鍾府的沈浪,他一直沒有離開嶗山縣,因爲他要弄清楚這個鍾小姐究竟是誰,雖然他這幾天的調查確實證明了鍾素秋確有其人,但他就是有種感覺,那個鍾小姐應該是飛飛沒錯,而這些天的堅持也總算是讓他確定了,只是飛飛怎麼會突然成了鍾素秋?心下疑惑,他跟了上去。
離開鍾府的白飛飛,沒有在城裡逗留,她需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所以她直接出了城,走到了一片竹林裡,她停了下來。她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聯繫上幽靈宮的人,她的母親,她必須要儘快回去。
她望了望竹林最高的地方,施展輕功躍了上去,剛登上去,鬼火便出了手,她便回到了地上,看著鬼火在空中滯留了一段時間便落了下來,就在她準備離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鬼火卻被突然飛過來的東西給打散了。
“誰?”白飛飛望向東西飛過來的方向,只見一個人影衝著她飛了過來,“鍾姑娘?”來人正是陶醉,他在收回笛子的瞬間看清了眼前站著的人,有些驚訝的開口道。
白飛飛一愣,“你是,陶醉?”她在鍾素秋的記憶裡見過這個人,因爲她的指名道姓,陶醉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問道:“不知鍾小姐深夜來此有何貴幹?”白飛飛對於鍾小姐這個稱呼顯得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道:“你不需要知道。”便轉身離開。
陶醉也沒有攔她,卻望向竹林上方,剛剛他應該沒有看錯,她,似乎是想要燒了這片竹林。只是,鍾素秋?她不是鍾家大小姐嗎?怎麼會武功?看著白飛飛離去的方向,陶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