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凌厲的攻勢讓她疲於防守, 加上消極的攻擊,她早已遍體鱗傷,但也是因爲這樣, 她卻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雖然她一直處於劣勢, 可這打鬥也持續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再加上剛剛的追逐, 再厲害的人也應該累了,而母親對她的攻擊,卻越來越猛, 這太奇怪了。
“娘!”她費力的開口喊道,卻發現對面的人毫無反應, 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白飛飛心中有了想法, 沒有在繼續與她糾纏,趁著她攻擊的空缺, 縱深一躍,跳到了身後的樹上,隱藏在樹幹後,開始觀察起樹下的人。
只見那人先是張望了幾下後,便擡起了頭, 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白飛飛突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母親那張臉, 她該是厭惡至極了, 除了在幽靈宮的時候,她從不曾將面具取下, 更不用說在外面了,只是現在,竟絲毫不在意這張被毀了的臉,而且看著那雙冰冷到極點的目光,白飛飛更加肯定了,那是她最熟悉母親的地方,那雙眼睛裡的仇恨也是她永遠都忘不了的,而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自己的母親一定是被人控制了,只是能夠控制母親的人少之又少,難道是快活王?是了,一定是他,否則母親怎麼會來殺自己呢?
望著下方已經是了神志的母親,白飛飛的心裡竟有種莫名的苦澀,明明那麼恨一個人,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許是太過專注,她稍微向前傾了傾身子,這一動竟碰到了一旁的樹枝,微弱的聲音卻引起了白靜的注意白飛飛見到她擡頭,想要躲開,只是白靜的動作比她快的多,只一瞬間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險險的避過了白靜的掌風,白飛飛向下跌去,只是白靜仍然沒有停手,又是一掌迎面而來,本就在下落的白飛飛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只能硬生生的接下,掌風打在白飛飛的身上時,她卻莫名的笑了,是孃的陰陽煞,真是沒想到她竟會在這種情況下再一次中了孃的陰陽煞。
有些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擦去了嘴角的血漬,白飛飛只覺自己渾身都僵硬了,就連意識也有些恍惚,只能看著母親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難道真的就這樣死在母親的手上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死了,更不甘心母親被自己的仇人這樣控制,可是,她真的累了,連動一下都覺得吃力,費力地睜著眼睛,恍惚之間,她似乎看到了有一道白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手中的是劍嗎?“不要!”下意識衝著那人喊了一句,卻見那人回過頭看她,“陶醉,不要,那是我娘……”意識隨著口中的聲音一起弱了下去,其實她也沒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誰,只是直覺是他,便喊了他的名字,只是這一句話似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話音剛落,她便昏了過去。
白飛飛確實沒有看錯,那人就是陶醉,他是追著白靜來的,事實上他回來咸陽城就是因爲白靜,事實上,就在前幾天這咸陽城內發生的事情在嶗山縣也同樣發生了,他是接到了熊雄的命令來調查此事的,只是在剛有了些許眉頭的時候,這人卻不見了。
而在聽說咸陽城內也發生了類似的事件後,他便趕過來了,經過他的調查,總算是鎖定了一個人,也就是白靜,今天再碰到白飛飛之前,他就是在追蹤白靜,只是因爲白飛飛而跟丟了,好在機緣巧合又讓他找到了她,也幸虧找到了她,要不然白飛飛估計就真的死定了。
事實上對於白靜,他並沒有想要下殺手,那些被她擄走的少女們都還不知所蹤,他自然要抓活的,只是在聽到白飛飛的話後,他還是動作一頓,竟是讓已經處於劣勢的白靜有了反擊的空隙,只是白靜沒有那樣做,似乎是知道自己打不過眼前的人,反而逃走了。
陶醉並沒有追上去,而是返回來查看白飛飛的狀況,見她早已昏迷不醒,嘆了口氣,不由得喃喃自語道:“爲什麼每次碰到你都是在受傷呢?”一邊感嘆,一邊將她攔腰抱起離開了這片樹林。
白飛飛是被驚醒的,因爲她夢見陶醉殺了自己的母親,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片樹林裡了,不知爲何她反倒鬆了口氣,強忍著不適,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沒有一個人。
正當她想要下牀的時候,門卻突然被推開了,只見陶醉端著一個碗走了進來,愣了下,白飛飛轉過了頭,陶醉沒有在意她的小動作,走上前去道:“先把這個喝了吧,你的傷很重。”
“不用。”說著白飛飛伸手將陶醉遞過來的藥碗推了開來,陶醉見她不願喝,便順手將藥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則坐在了她的對面道:“罷了,你不願喝就算了,只是我很好奇你在暈倒說的話,爲什麼說,她是你的母親?”
白飛飛仍然不理會她,陶醉笑了笑,道:“罷了,你不願說就算了,反正那人已經被我殺了。”陶醉滿不在乎的態度惹怒了白飛飛,“你殺了她?!”想也沒想,她便出了手,只是她忘了自己中了陰陽煞,一旦動怒便如冰封,只一瞬間寒氣便油然而生,就在她快要碰到陶醉的時候,卻因爲是在忍受不住身上一陣陣的寒氣而倒了下去。
陶醉倒是被她的突然動作弄得一愣,“你怎麼了?”有些緊張的扶住了白飛飛,卻在抓住她的一瞬間,被她冰冷的體溫嚇了一跳。
正想問她究竟怎麼了,卻沒想到白飛飛竟還有力氣,趁他不備,竟一把推開了他,陶醉有些生氣,正想開口問她這是做什麼,卻不想竟看到她帶著恨意的目光,讓他無法接近。
白飛飛忍耐著身上的寒氣,慢慢的坐到了牀上,將被子裹在了身上,整個過程雖然緩慢卻始終正對著陶醉,似乎在警惕著他。
許是白飛飛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忍,又或者是白飛飛的警惕讓他很不舒服,總之他放棄了之前的問題,微微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你母親沒有死,我沒有殺她。”
這次白飛飛沒有立刻開口,只是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在說謊,陶醉並沒有避開她的目光,而且接著開口道:“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人的事情,所以才故意激你的。不過我真的很疑惑,她真的是你的母親嗎?爲什麼會打傷你呢?”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總之看著她懷疑的目光,他便不由自主的開了口。
眼前猛地閃過之前母親的模樣,白飛飛不由脫口道:“她是被人控制了!”只是說完這話,本來稍稍平復了些的冷意卻再次油然而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誰?”陶醉追問道。白飛飛因爲那寒意而平靜了下來,撇過了頭不在看陶醉,冷冰冰的回道:“不管你的事!”陶醉見她不願多說,知她性子倔,也不再追問,而是關心的問道:“你很冷嗎?”邊說,邊走上前想要看看她的情況。
白飛飛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因爲陶醉的話,她星期了快活王,心中的怒火壓不住的往外噴,身上的寒氣也越來越嚴重,身子不住的顫抖,身上的被子已經完全不管用了。
陶醉見她的嘴脣已經有些發紫了,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卻也顧不上她的牴觸,一把抓過了她的手,不顧她微弱的掙扎開始爲她輸起了真氣。
白飛飛見掙扎不過,只能放棄,恨恨的盯著他,似乎要將他盯出一個洞來。陶醉卻絲毫不在意。只是低著頭,一邊爲她輸入真氣,一邊爲她把著脈,認真的表情竟讓白飛飛有些疑惑,他這是在緊張自己嗎?可,爲什麼?
白飛飛的心中莫名的冒出了許多的疑問,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本來憤恨的目光已經漸漸地淡了下去,反而有種別樣的情緒隱藏在其中。
身上的寒意在她沒有察覺的過程中漸漸地消失了,另一種感覺卻開始慢慢的冒出了芽,不只是不是因爲陶醉的爲她輸的真氣起了作用,她竟開始覺得身上有些熱。爲她把脈的陶醉感覺到她的脈象與剛剛似乎有些不同,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你的母親究竟對你做了什麼?你似乎中了很重的內傷。”
“是陰陽煞。”腦海裡猛地閃現了這三個字,白飛飛脫口道,“陰陽煞?你會感到冷跟這陰陽煞有關嗎?”陶醉向她確認道,白飛飛點了點頭,腦海中不由閃現出了當初母親說的話:陰陽煞發作時動情則如火燒,生怒則似冰封。整個人卻突然愣住了,熱?難道?
只見她猛地擡起了頭,看向正微微皺眉的陶醉,心中那股燥熱更是嚴重了起來,怎麼會這樣?白飛飛猛地將手從陶醉那裡抽了回來,大聲呵斥道:“出去!”
陶醉正在想著該怎麼樣爲她療傷,卻被她一連串的動作弄得一怔,“你怎麼了?”白飛飛卻不看他,“我叫你出去!”陶醉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再次皺起了眉,卻仍是耐著性子道:“你的脈象很不穩,再讓我看看。”說著就要伸手碰她。
白飛飛卻在這時突然下了牀,一把拉住他伸過的手,將他拉到門口,推了出去,還沒等陶醉反應過來,便將門關上了。
陶醉站在門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正想敲門,卻見門內的蠟燭被熄滅了,擡起的手又收了回來,罷了,看她還有力氣能將自己推出來,應該是好多了。想著便回了自己的房裡。
而屋裡的白飛飛卻正在爲自己剛剛的發現而感到煩躁,動情則如火燒,動情?難道她真的對他動情了?不,不會的,她怎麼會對他動了情,一定是錯覺,對,一定是的,因爲她發過誓不會再動情了,一輩子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