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俠客莫名其妙地問華梟,問她要不要領略這裡的文化奇聞時,她就已經覺察到不對勁了。
不過讓她沒有預料到的是,俠客居然一聲不吭,就這麼丟下她跑了!!這份哀怨在看到庫洛洛·魯西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時更是發揮到了極致。不過該來的總躲不掉,更何況這廝好奇心還那麼重。
華梟嘆了一口氣,算是完全認命。此時她和庫洛洛·魯西魯正身處一家圖書館裡,兩人大眼瞪小眼了許久,還是庫洛洛先開了口:“還請巫月小姐不要怪俠客,他也實在是瑣事纏身,否則絕對不會放過和巫月小姐這樣的大美人相處的機會的。”
華梟淡淡掃了他一眼,對‘德普’先生的謊話不置可否,反問道:“那麼德普先生呢?相信您肯定不是爲了我而來的,像您這麼優秀的人身邊肯定不乏追求者吧?更何況您還是個標準的紳士呢。”
羅伯特·德普淡笑:“哪裡,和巫月小姐在一起總是很愉快。”
華梟乾脆不再理他,開始在書架上找自己感興趣的書,這話她自己聽得都噁心,“先生還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呢?我們邊看書邊談吧,在圖書館裡若無其人地交談可不太好呢,公共秩序還是要遵守的。”
這話說得有點意思。庫洛洛扯出了一抹微笑,這次說的是‘先生’吧,那個假前綴‘德普’呢?還有那句暗示性的‘遵守’,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絕不可能是俠客說漏嘴的;俠客雖然平時看起來愛玩又咋咋呼呼的,但自己的團員什麼德行他最清楚,沒從別人身上榨取什麼利益已經算好了,更別提泄露他們身份的事了。
簡單來說一個個團員都不是好東西,人人黑暗又冷血,什麼時候朝別人身上反咬一口都是極有可能的。唔,小滴、派克諾坦也不例外。
那她是怎麼知道的呢?嘛,不管了,他還有更爲感興趣的事。
庫洛洛隨手拿起一本書,隨便翻了幾頁便開口問道,“上次巫月小姐容忍飛坦、哦,就是我那衝動的團員時使用的是什麼步法?看起來很特殊,移動速度也很快;還還有那張信紙,出現的時候就是模糊體,寄出去的時候更是瞬間化爲了分子,材質是什麼呢?巫月小姐能爲我解答一下嗎?”
華梟沒有回答,反而又問了庫洛洛一些似是而非的問題,“經您這麼一提醒我也記起來了,您那可愛的團員脾氣可真是暴躁啊,還有那把雨傘也挺尖利——貌似,是刀吧?而且其他人都稱你爲‘團長’,這種怪異的旅團該不會是旅行團吧?再說了,誰知道那位暴躁的團員是不是授您的意來冒犯我的呢?”
“唔……上次的確是我失禮了,”庫洛洛眨眨眼睛,“可錯並不全在我身上啊,如果不是巫月小姐躲得那麼悠閒,飛坦怎麼至於那般惱羞成怒。而且……巫月小姐也不是普通人吧?我們也不是什麼普通旅行團呢,這下扯平了吧?”
華梟明顯對自己的異世身份毫不在意,“是啊,我不是人。”
“……”
“唔……你理解錯了,我並不是腦袋壞了自我貶低的意思,就從字面上來理解,‘我不是人’,總之來說就是區別於人類的存在。”華梟顯得很糾結,敢情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庫洛洛解釋這種問題。
“哦?這麼來說您就像魔獸那樣是一種獨立的、特殊的新物種,哦、也許並不是新物種吧?只是我們沒發現而已。”庫洛洛也納悶,再怎麼新奇(或古老)的物種即使沒見到過也聽說過一點啊,怎麼這個連古書上一點記載都沒有,難道是他的閱讀量還有待見長?
“不是你們找不到,而是這裡根本沒有。”華梟想簡而概之,她的出身神馬的可一點都不好玩啊口胡。
“……這裡嗎?是指不在正常人所能普及的範圍,還是念能力者所不能的?亦或是說……‘這裡’指不在這個世界裡呢?”庫洛洛比較傾向於‘念能力者所不能的’這裡,至於最後一個,完全是他瞎扯的。
華梟想用老一套糊弄過去:“德普先生的問題真是咄咄逼人呢。”
“呵呵,我只想是更深人瞭解一下巫月小姐呢,不知道爲何,您身上總是有一股不容人忽視的神秘感,希望不要冒犯了您。”
華梟直翻白眼,“人們總是喜歡對自己所不知的事情感興趣,我也對您很感興趣呢。就這麼說吧,我們對於彼此來說都是未知的,我在你眼裡是神秘的,而你在我在我眼中也是如此,你懂?再說了,神秘正是因爲人們不知道纔是‘神秘’,既然知道了就沒有任何神秘可言了呀。”
“可是……這跟我想要了解巫月小姐有什麼關係呢?我感興趣的可不是您的種族。”庫洛洛話說一半,意味不得不說不深長啊(話說看到這句話時繞不繞眼~)。
“……= =|||”
庫洛洛見華梟沉黙,更加努力,“…巫月……”
華梟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庫洛洛的泡妞模式,“夠了,一個在我面前殺人殺得面不改色的人,現在在這裡裝紳士,你當真以爲我是瞎子嗎?”
庫洛洛眨了眨眼,“可巫月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啊,我很好奇呢,所有的一切。”
華梟捂臉,那個眨眼,那個委屈的模樣……不要以爲賣萌我就什麼都會告訴你喲可惡的小孩!!勞資可是有原則的啊喂!!!
可是還是做出了妥協,“那個問題不行……親,乃要乖喲,換一個吧。”
“巫月桑用的那個能力,我們這裡的人可以學嗎?”
嘖嘖,庫洛洛這個死小孩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那種力量他不能學(或偷到,PS:華梟不知道庫洛洛的能力),那知道那些招數的作用和原理在他眼中根本就一錢不值,不能學了還談何有趣?華梟一邊感嘆著這孩子真是實際一邊打擊庫洛洛,“你們學不了。”
庫洛洛撇嘴,直截了當地開口,“那有什麼可以讓我利用到的地方、或者說有什麼能讓我們相互得利的地方?”
“……”華梟無語,夠直接,“嘛,誰知道呢。”
“……”
兩隻之間重又恢復了寂靜。
華梟被這麼一攪也沒什麼心思看書了,乾脆找來了所有獵人的資料,也不在乎庫洛洛會不會發現,就當著他的面看了起來。當然,不排除華梟確定庫洛洛看不懂中文的可能性。
……
時間消逝的飛快,沒多久就到了下午,華梟伸了個懶腰:啊,坐的都快僵硬了。
再看看庫洛洛,他還在看書,修長的指節,柔軟的黑髮,和自己一樣深邃的眸色,眼神安靜而專注。
也許是她的幻覺吧,竟覺著現在的庫洛洛在夕陽的餘暉中看起來頗有幾分不諳世事的意味。
終於有點像少年的樣子了啊。
她伸手扣扣桌面,問,“喂,我要出去逛逛,順便買點做飯用的食材,你要一起來嗎?幫幫我拎菜的話待會兒晚餐也有你的一份哦。”
庫洛洛擡頭,臉色一黑,顯然是想到了上次的事,但這女人應該不會虧待她自己吧,還有那個味道,確實挺不錯的。於是點頭應允,“嗯,一起去吧。”
兩人走在喧囂的街道上,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交談——
“庫洛洛怎麼看待力量的呢?”
“弱肉強食。”
“哦,那麼有足夠的力量就是強者了嗎?”
“這個要因人而論;如果空有力量,但是‘心’太脆弱了的話,遇到專攻幻術型的念能力者或動腦力型的戰鬥人員就不堪一擊了。但若‘心’足夠強大,可以不受一切干擾的、一直筆直地朝自己的目標前進的話,他不會弱到哪裡去的。”
聽出了庫洛洛在藐視自己,華梟沒好氣地回諷,“切,不知道‘心’什麼的從你嘴裡說出來很諷刺嗎,那可是正直善良熱血男主角的臺詞啊喂!”
頓了頓,華梟繼續道,“再說了,你以爲‘心’神馬的是那麼好堅持的嗎?隨著時間,有些堅持會被磨平,有些執著會被忘卻。時間確實容易讓一個人變得脆弱。”
“那也是弱者的表現,這隻能說明他還不夠堅持,不論他曾經是強是弱,就算他以前或許很強,對比現在的軟弱也只會讓人感到噁心罷了。”
“要不要說得那麼直接啊喂!你半百之後還能說出這種話嗎?再說了勞資經歷的哪知這點時間啊。”
庫洛洛皺了皺眉,手攀上了華梟的下巴,“女孩子說髒話不好,”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華梟……的臉,“真是的,這張臉看起來……到底有多老啊。”
華梟本來還想裝一下純情少女的陶醉表情來噁心噁心庫洛洛,但越聽到後面青筋跳得越厲害 =皿=
“……咚!”
可惡的年齡歧視者都去死啊死啊死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