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流大少爺盡然會來我這。”說話的正是宮洺閣主丹羽,“有什麼不可,感情都是溝通出來的嘛。”說完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木椅子上,絲毫沒有當(dāng)客人的自覺。
“稀客啊。”丹羽雖然不知道他來到底是爲(wèi)何,但是也猜到一點,估計是爲(wèi)了那個女人。“我們來下一盤棋吧。”流巖提議。丹羽也樂意奉陪,他到想看一下,流大少爺是怎麼說服他的。“好啊。”
一盤棋下的下的是驚心動魄,你來我往,他是知道流大少爺本事的,但沒想到在下棋方面也是高手,期間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埋頭下棋。站在旁邊的紅方,甚至覺得他們不是在下棋,而是在廝殺,他甚至有種幻覺,好像看到空中冒起的硝煙。
半個時辰之後,流巖走了。而丹羽卻只是站起來看著院內(nèi)的風(fēng)景,不發(fā)一言。
紅方耐不住性子問道:“閣主,爲(wèi)什麼放他走?”“紅方啊,你看看棋局。”
他和流巖這盤棋誰也沒輸,但是誰也沒贏。紅方走到棋盤附近近看,這一下他的瞳孔突然放大,怎麼可能,流巖的黑子盡然顯示出一個”死”字,在上方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閣主,他這是什麼意思?”
紅方不明白,面對對方如此的挑釁,閣主怎麼可以無動於衷。
“流巖嗎,真是不可小覷。”他們這盤棋是死局,而如果細究起來,這盤棋應(yīng)該是流巖更甚一籌,因爲(wèi)這個死字說明了一切,他不是不知道流巖背後的家族力量,這個家族上百年來一直能獨善其身,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閣主我們應(yīng)該怎麼做?”丹羽突然笑了,這次的遊戲更有意思了,盡然有人想加入,他是樂意的。
“看來鳳女需要多活一段時間了,也好。”“紅方,找人頂替這件事。”
一個小羅羅就能把這個罪名頂下來,他本來是想用最小的代價殺了鳳女,可是沒想到阻止的人很多,他現(xiàn)在還不想跟這幾股勢力鬧翻,而鳳女他會等,等到合適的時機再殺也好。“可是閣主,我們下了那麼多的功夫就這麼白流了嗎?”
紅方不明白,爲(wèi)什麼區(qū)區(qū)一盤棋就能讓他的努力白費。“紅方,炒菜講究火候,而做事也一樣,如果時機不對,就算你在努力,做出的也不會是一盤好菜。”
紅方明白,作爲(wèi)執(zhí)行者,他要做的就是把閣主的命令貫徹到底,問的再多也是徒然,而且他對閣主的能力是深感佩服的,他相信閣主的判斷。“紅方,秀明最近在幹什麼呢?”
他喝著茶,看著剛纔的那盤殘棋,秀明雖然不是他的親弟弟,可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在很多個孤獨而又黑暗的日子裡,他們都是這麼互相攙扶著走完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光。所以他對秀明的感情是鐵打,是無堅不摧的。
“秀明少爺,最近好像在習(xí)武,說是要好好增進自己的武力,打敗一個女人。”
那個小子盡然還記著那個仇呢,秀明很少有這麼執(zhí)著的幹一件事,看來是真的傷到他的自尊了,那個女人的潛力真是無限啊,也可以說鳳女的能力是無限的,怪不得每個君主都希望得到鳳家的扶持。“你下去吧,把那件事辦好,不要留下把柄。”
他不希望給那個暗中調(diào)查他的人留下更多的信息。
而我再次入獄,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的輪迴,在黑暗潮溼的監(jiān)牢裡我想起了那次入獄所受的種種酷刑,而那時的實刑的人現(xiàn)在卻成爲(wèi)我的家臣。
這是不是對我的一種補償呢,而這次我又會遇到什麼的樣的情況呢,正在想著,那個府衙大人就走了進來,帶著兩個粗悍的老婆子,看來我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了。
“哎呦,這不是雲(yún)韻樓的主事嗎,你看看你怎麼在我的監(jiān)牢裡呢?”這個混蛋上次收了我的財物,怕是這次會胃口更大了。貪婪的人總是張著他的血盆大口到處吞噬。
“府衙大人,你的胃口太大了吧。”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反正今天他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是嗎,要是你能放點血,我也就考慮少讓你受點苦。”
又是要錢,這種人就是吸血蟲,如果你給了他第一次,他就會想要第二次,我不想再給了,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我做的,我爲(wèi)什麼給他給錢,上次給了他一些是希望不要再惹麻煩,可是此時麻煩已經(jīng)找上門來,那給錢已經(jīng)解決不了問題了。
就當(dāng)一切就要進入下一個輪迴的時候,突然
有個衙役跑了過來,在大人耳邊言語一番,大人的臉色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豬肝紅,那種變臉的本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完成的,技術(shù)難度之高讓人驚歎。
“哼,今天算你走運。”之後就帶著兩個老婆子離開了,我心裡也是舒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躲過一劫,不知明日又是如何。看著黑森森的牢房,我想起那個同樣陰森的地方,那次是秀明救了我,這次又會是誰。
師爺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大人突然改變了主意,說只是把那個桂花暫時收押。可想到自己收了別人的五十兩銀子,他就有些心虛。
本來這件事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大人的態(tài)度,他在大人這麼多年了,自然是知道大人的情緒,這件事本來穩(wěn)穩(wěn)地,可是沒想到大人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而自己這次已經(jīng)收了別人的銀兩,想到那個女孩給他銀兩時,他還趁機摸了女人的大腿,他不能忘記那個柔軟的觸感,他本來還指望再次順?biāo)浦郏俅蝸琢伺说谋阋耍戳诉@次要泡湯了,想到這,他就無比悔恨,爲(wèi)什麼上次沒有提出更多的要求,估計那個女孩也會滿足他的。
小雨的心情是舒爽的,畢竟她最恨的女人已經(jīng)入了大牢,也不枉她多掏了五十兩銀子,爲(wèi)的就是萬無一失。
小雨也時常問自己爲(wèi)什麼這麼恨桂花,她知道桂花也是無路可走,纔會選擇呆在妓院,否則以她的品行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地方,可是最可笑的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可是命運卻給了不同的答案,有時她都在想,爲(wèi)什麼這些機會沒有給她,如果是她,她可以做的更好,看著桂花步步高昇,看著桂花一直在堅持走自己的路,哪怕是頭破血流,也堅持著站立,她就無比憤恨,爲(wèi)什麼只有她不畏任何困難,依然堅持自我,而她變的如此世俗,命運爲(wèi)什麼如此不公。
一想到這,她手中的茶杯就被她捏碎,血順著每個指縫緩緩?fù)铝鳌?
滴落在地上,那個扎眼的紅色讓人觸目驚心。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一直被關(guān)押著,那個混蛋大人也沒再找過我,我有時在想這會不會是黎明前的黑暗,可轉(zhuǎn)念一想,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四天的時間,我就那麼躺在地上,想著種種過往,很多事情在我心裡留下了斑斑痕跡。
我知道這些痕跡是沒法復(fù)原的,這種疼痛會伴隨我一生,當(dāng)我揹著這些包袱走在我人生的每個岔口,我都會告訴自己,正是有這些負重,我纔不可以丟下我自己心中的選擇,每個選擇我都會無比慎重,直到自己的理想變成現(xiàn)實。
黑夜再次來臨,只是它不管來不來,我在牢裡都是黑暗,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也是在這樣的夜晚,我走到了墳場,我看到了柳眉的屍首,那個雨夜就是一根根細線,纏繞著我的心臟,然後收緊,收緊,直到窒息。
一個女孩就這麼香消玉損,留給我的只有那個殘破的屍首。這就是記憶,因爲(wèi)記憶,所以我們會因爲(wèi)一個場景,一個人,或一個物而想起一件事,或者是一個人,然後每每想起都是一番爭鬥。
“大人,雲(yún)韻樓的人已經(jīng)來鬧了好幾次了,要是再沒證據(jù),而不放人,我怕毀了大人的清譽。”
師爺看著大人難看的臉色說道,他也很想直接給這個桂花判了罪,可是不知怎麼的,上面知道了這個消息,頻頻給他們施壓,而云韻樓又是隔三差五的要來鬧個幾次,這樣下去怕是要引起民憤了,到時候他的師爺?shù)奈恢靡簿碗y保了。
今天是第五天,我在牢房裡靜靜的呆著,只能聽著老鼠嘰嘰喳喳的吵鬧,每個夜晚都是它們最活躍的時候,這時候我才明白老鼠的交流方式原來只有夜晚。在這期間,我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探視。
我知道的那位大人是不會給我這樣的待遇的。我不明白我與他素來沒有什麼仇怨,到底是什麼讓他轉(zhuǎn)變的這麼快,這背後到底又發(fā)生了什麼,平時我沒有靜下心來想想,此時想來也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怎麼看都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大人,你倒是說話啊,你看雲(yún)韻樓的人又站在外面了!”
師爺頭痛死了,這些事情每次都給他處理,而大人只是坐在裡屋喝茶,而他卻要站在室外給那些鬧事者苦口婆心的講解緣由。
想想他就覺得頭痛,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勸說大人快點放人,現(xiàn)在上面都給他們發(fā)了一個責(zé)罰公文,問爲(wèi)什麼遲遲不放人了。在這樣下去他的官位也就不保了
,再別說平時還能收些小恩小惠了,現(xiàn)在可好,要是連工作都丟了,那才慘了。
府衙大人咬著牙聽著外面的騷動,他一切本來已經(jīng)想好,這次他想通過這次的冤案把這個女人所有的資產(chǎn)收入囊中,同時還能報了他的仇,可是沒想到的是在最後的關(guān)頭遇到這麼多的困難,“師爺,告訴外面的人,今晚就會放了她。”他只能下了這個決定,沒有別的選擇。
外面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高興的散了場,而躲在暗處的小雨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怎麼可能,連府衙大人,還有那個人都在背後出力了,爲(wèi)什麼沒有成功?”
她不敢想象,本來已經(jīng)成爲(wèi)定局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變了卦,她要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小雨快速的移動了郊外的一片草灘上,這是他們說好的會面地點,她要知道爲(wèi)什麼有這麼大的改變,等了一刻鐘,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出現(xiàn)了,沒錯,這就是每次和他接頭的男子,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麼,她只知道這個男人很是神通廣大。
“爲(wèi)什麼?”小雨按耐不住個性,直接問道。“不爲(wèi)什麼,不過你倒是很準(zhǔn)時。”紅方本來還擔(dān)心這個女孩不會過來,誰知她還是準(zhǔn)時來了,這也就省了很多的功夫。說完一陣白粉就在空中飄揚,之後就是女孩的倒下。
紅方對著後面的人說道:“按我說好的去辦。”之後後面的人就扛著女孩離去了,紅方明白這個女孩是犧牲品,但是也屬咎由自取,因爲(wèi)她太想讓桂花死去,卻並沒有那個能力,既然已經(jīng)卷入,那麼這個事情就應(yīng)該有人來頂住。而他們需要犧牲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女孩,因爲(wèi)她在以後沒有任何的用處。
等到小雨再次醒來已經(jīng)在黑暗的牢房裡,她的意識有一陣的空白,後面才反應(yīng)過來,是那個男人把他打昏了,在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她明白了她成爲(wèi)了替罪羊,她不服,爲(wèi)什麼她苦苦經(jīng)營,爲(wèi)什麼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而我此時已經(jīng)走出了監(jiān)牢,並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只知道我自由了,這對我就是最好的福音。菲兒在門口翹首期盼,看到了我直接就撲了上來。
“姐姐,你終於出來了,她們都在家裡等著我們呢,我們快回去吧。”說完就拉著我往前走,我知道她們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不管這種感情是建立在什麼之上。
“哎呦,你們可回來,我可是炒了很多好吃的菜。”我們圍坐在一起,大家閒談著這次的事件。“我說主事,你怎麼就成爲(wèi)了罪犯呢?”我笑了笑,“人怕出名唄,可能有人覺得我們生意越做越好,所以給我們出了這麼一個難題。”
我以爲(wèi)她們會大笑了。可誰知她們都是一臉沉思。“姐姐,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你離開之後,我們的生意是有所下降了。”“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了,我不是回來了嗎。”我沒想讓她們知道太多,這畢竟是我的事情。她們也插不上手。
“姐姐,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她們的沉默讓我心裡一驚,不會又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吧,我那脆弱的心臟真的經(jīng)不起第二次了,“不會是發(fā)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我試探的問道,她們都是一臉沉重,“喂,你們倒是說啊,到底怎麼了?”
我心急如焚,很少見她們集體默哀。突然大家笑成了一團,“姐姐,你好搞笑,看把你嚇得。”看著她們捂住肚子攤在地上,我心裡也就舒了一口氣,可是想想她們盡然敢騙我?我開始跟她們的打鬧成一片。
而房頂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我本能的看了房頂一眼,“姐姐,你怎麼了,怎麼盯著房頂啊。”我對她們說道:“沒有,只是突然走神了,好了,快吃吧。”也許剛纔是我多心了,我怎麼感覺房頂上有人。
“紅方,情況怎麼樣?”丹羽問道。“閣主,請放心,一切安排妥當(dāng)。”丹羽點點頭,對著空氣說著:“鳳女,留著你一條命,我遲早會去取。”
他本來想著如果這個女人柔弱一點,哪怕她能靠著周圍人一點。
也許他就不會殺了她,只是當(dāng)他拋出了一個橄欖枝,這個女人卻嚴詞拒絕,既然做不成同伴,那麼只能做敵人,爲(wèi)了防止鳳女的勢力擴張,他必須在她還沒發(fā)芽之前,斬斷一切可能。想起那個女人拒絕他的求婚,甚至他拿出了揭開真相最好的砝碼。
當(dāng)她依然堅持自我。這樣的女人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值得敬佩的,但同時也是最強勁的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