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軒無法相信靜幽的眼光,他大可以叫那些小姐幫她挑選,有這個必要親自上陣嗎?
就在靜幽疑惑的同時,明軒已經(jīng)從衣架上抽出了好幾套衣服出來,服務(wù)小姐接過,走到她的身邊,態(tài)度恭敬地說:“小姐,請隨我來試衣間。”
靜幽看了看她手裡的衣服,再擡頭看著離自己幾步之遙的睿明軒,最終仍是乖順地跟著小姐的腳步,前往了試衣間。
在試衣間裡,靜幽這才發(fā)現(xiàn),衣服的顏色全是偏向暖色調(diào)的柔和色澤。
淡粉,淺西瓜紅,粉藍,青青翠綠……唯獨沒有她最喜歡的白色。
隨便挑了一件粉藍的衣服穿上,她走出了試衣間,讓他定奪。
女服務(wù)員在看到她出來後,目光微微一訝異。
說真的,當(dāng)初她抱著這些衣服讓這位小姐試穿的時候,她心裡真的不抱有怎樣期待的心態(tài)。
單看靜幽瘦不拉嘰的樣子,還有胸前那如小籠包的大小,就讓她對靜幽不抱什麼期望了。
更甚至,靜幽的樣子還挺醜的,這樣的靜幽就算給她穿上龍袍,也絕不會像太子。
誰知當(dāng)靜幽一出來了,她自認爲(wèi)會看到搞笑的場景,卻不想,靜幽的身子骨雖然纖細瘦弱,卻是一副很好的衣架子,可以將她們店裡的衣服很好地呈現(xiàn)出來。
尤其是之前明明很菜的老氣,這刻竟會有股道不明的淡雅氣質(zhì)涎生出來。
真是怪了!
睿明軒坐在等候的沙發(fā)椅上,直到靜幽出來之際,才擡頭對上眼前的她。
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真看不出來,原本這傢伙換了衣服,倒也挺秀麗的。
目光從靜幽的腳裸漸漸上移至她的臉,那一剎那的稱讚,一下子消失在她那張臉上。
不能否認,這傢伙的骨架均勻,腿也纖細修長,單看背影,絕對有勾人的本錢,尤其是那雙白皙修長的腿,單一眼就可以勾起男人的目光,可一對上靜幽的那張小臉,他想本來有心搭訕的人也會轉(zhuǎn)身離去吧。
“不行嗎?”靜幽看著明軒安靜的態(tài)度,輕聲問著。
談不是興奮,還是失望,只是義務(wù)性地完成他安排下來的事。
對於這些衣服,靜幽真的沒有多大的喜愛。
現(xiàn)在的靜幽只是想趕快完成和他之間的協(xié)議,然後讓她的媽媽可以安心接受治療。
“再換一套出來。”睿明軒收起了遊走的思緒,沒有表態(tài),只淡淡地吩咐。
靜幽也沒有勉強,聽話轉(zhuǎn)身,照著他的話再次換上其它的衣服。
在一次次的試衣和評辨之下,最終睿明軒打包了一大堆的衣服走人。
而裡面的顏色,全是明軒挑選的暖色系,那種屬於小女人溫婉的甜美色彩。
靜幽從頭到尾沒有說什麼,只是依言行事,穿著他最後指定的那套衣服,跟著他的步子離開了。
時間在選衣的過程中走得很快,這個時刻民政局已經(jīng)下班了,睿明軒載著她前往用餐的地點,下午纔再次前往登記註冊。
安安靜靜地用著午餐,靜幽沒有打擾他分毫,對於明軒這些怪異的行爲(wèi),靜幽雖然不解,卻沒有出口詢問。
睿明軒也簡單地用著午餐,目光像在靜幽身上轉(zhuǎn)著,卻又像思考著別的問題。
靜幽看著明軒這種若有所思的狀態(tài),脣角半掀,卻什麼也沒有說。
明軒目光所透出來的光澤,可以讓靜幽輕易地知道,這刻凝入他瞳孔的人,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她。
靜幽知道在他的心裡,仍舊有著那個人的存在,並且佔據(jù)了很大的位置,永遠不會被抹去。
靜幽不曉得是不是他和那個女人之間發(fā)生了什麼事,不然也不會突然之間,竟然選擇和她結(jié)婚。
莫非是被那個女人氣到了?所以纔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行爲(wèi)?
小心地看明軒,靜幽心底一片掙扎,如果明軒只是意氣用事,在事後後悔了,這樣對他並不公平。
掙扎了許久,靜幽最終仍是擡頭,看著明軒微微出神的俊臉,輕聲說著:“睿總,我想,你還是再考慮清楚吧。”
靜幽不想他後悔,雖然現(xiàn)在的她真的是沒有後路可退,她急切地需要他的錢來治療她媽媽的病,而且肚子裡的小孩無疑也是需要一個嗲地,可,她不想在登記後,換來的是他以後的痛苦。
正常的女人,是沒有辦法接受一個已婚的男人吧?
更何況是一個一直沒有接受他的女人呢!
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她靜靜地等待他的反應(yīng)。
睿明軒微微一怔,緩緩回神,擡眸對上靜幽清澈的眼眸,那平靜如水般光滑的眼底,無法從中瞧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你後悔了?”睿明軒放下手裡的餐具,聲音在無形之中冷了幾度。
靜幽微微一笑,淺淺搖頭,“不是我,是你,後悔了嗎?”
她還有什麼後悔可言,早在媽媽出事那天,她就沒有選擇的路可以走了。
又或者在婚禮那夜,她就已經(jīng)註定了無法回頭。
小手輕輕地捂上腹部,直到這刻,靜幽真的很難相信,自己竟會有了身孕。
身孕,一條小小的生命,這刻竟奇異地在她的肚子裡延生著。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異。
“你不後悔就行。”睿明軒沉下的臉色漸漸和暖。
在剛纔聽到靜幽說話的那一刻,明軒以爲(wèi)她是因爲(wèi)那個男人,想要取消這份協(xié)議。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那麼一下,明軒就感覺到一陣該死的窩火。
靜幽看到明軒和緩的表情,斟酌一下,仍舊說著:“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睿明軒挑眉看她,目光中似有不耐,“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靜幽輕輕抿一下脣,斂眸不再應(yīng)聲,重新拾起餐具,再次慢慢地進餐。
重新來到民政局,已是下午二點三十分,今天註冊的人還是有的,可是不多。
短短地等候了接近三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在工作人員詫異的目光下,簡單地簽了字。
拿著那本新鮮出爐的紅本子,靜幽說不出有什麼感覺,心情像有點兒沉重,她邁動著小步子,走在停車場上。
“明……軒。”始終,對於喚他的名字,靜幽仍舊有些不習(xí)慣,“我想去看看我媽。”
既然今天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她應(yīng)該可以去醫(yī)院了吧。
睿明軒前進的步子停在那裡,轉(zhuǎn)身扭頭,他清脆拒絕。
“不行。”
靜幽一楞,對於明軒的反對,意想不到。
“爲(wèi)什麼?”她只是去看她媽而已,爲(wèi)什麼這也不被答應(yīng)?
睿明軒已經(jīng)來到她的身邊,眸光低垂裡,對上靜幽仍舊平坦的小腹,“醫(yī)院病菌太多,我不想我的孩子發(fā)生什麼事。”
“可我媽在醫(yī)院裡。”靜幽有些無法接受,照他這樣的說法,在她懷孕的期間,她就這樣一直被禁止看她媽了?
“醫(yī)生說你身體太弱,這個胎兒很容易就會流掉,難道你作爲(wèi)媽咪的,就不能以孩子的安全爲(wèi)前提?”明軒上仰的眸光,在正對靜幽之際,嚴峻了很多。
靜幽目光一滯,小手下意識地撫上小腹。
靜幽也很緊張這個孩子的安全啊,可她媽還在重癥病房裡,不知道情況如何。
“你媽那裡,醫(yī)生自然會努力救治,就算你過去,也無補於事。我會安排醫(yī)生好好地醫(yī)治你媽媽的,你不要再擔(dān)心了。”看著靜幽透出無助的悲傷小臉,明軒情不自禁地放柔了音調(diào),就連眸光,也沒有之前的嚴峻。
靜幽在他的話中,無言地低下了小臉。
就算明知道幫不上忙,她仍舊想待在離媽媽最近的距離,感覺她的存在。
自小到大,她的身邊就只有媽媽,她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是和她息息相關(guān)。
在這些年來,生活雖然清貧,但從不感覺到苦澀,只因有著媽媽的存在。
靜幽的堅強全是因爲(wèi)媽媽,靜幽的執(zhí)著也全是因爲(wèi)媽媽,靜幽甚至不敢想像,當(dāng)有一天,媽媽不再在她的身邊,她會變得怎樣。
“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睿明軒看著靜幽垂低的頭頂,內(nèi)心有股怪異的感覺,伸手拉起靜幽的小手,就帶著她就往車裡走。
靜幽沒有反抗他的舉動,明軒說的沒錯,孩子是需要好好地照料,現(xiàn)在的她已不再是自己獨自一人了。
坐上了車,看著前面路過的風(fēng)光,靜幽還是忍不住問:“我什麼時候纔可以看看我媽?”
明軒趁著紅燈的間隙,扭頭看靜幽渴望的臉,終於還是沒能打破靜幽的希望,“等胎兒穩(wěn)定後,我就帶你過去看看你媽,相信到時候,你媽已經(jīng)從重癥病房出來了。”
“好。”靜幽軟軟應(yīng)聲,只要能見媽媽,她就心滿意足了。
伸手捂上小腹,她一定會用心地照料好胎中的腹兒。
回到酒店,睿明軒將車上屬於她的衣服全數(shù)搬進靜幽的房間,轉(zhuǎn)身落下這句,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先整理好這些衣服,今晚回來後,我?guī)阋黄鸪鋈コ酝聿汀!?
……
…………
晚餐時分
睿明軒就如同離開前所說,在傍晚六點時再次回來。
靜幽仍舊穿著今天那身暖色系的衣服,跟著他來到了一家氛圍不錯的西餐廳。
原以爲(wèi)只是他們二人單獨進餐,卻在來的時候被告知:要她在這場晚餐裡,盡力做好妻子應(yīng)有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