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異常熟悉,顧安淺一擡頭,便看到Mathew近在咫尺的臉。
“我沒事,謝謝。”顧安淺趕忙站穩身體,向他道謝。
“你這是要去吃飯?一起好麼?”Mathew看著顧安淺,面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一起?”她沒有聽錯吧?顧安淺驚愕的擡眸,觸見的卻是Mathew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不禁一怔。他的笑容很有魔力,就像是這冬天裡的太陽,驅散所有的寒冷。
“請吧!”Mathew向顧安淺做了個請的姿勢,顧安淺的腳不由自主地就朝著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就在馬路的對面不遠處,就有家看上去很不錯的西餐廳,也是Mathew領她要去的地方。可是她沒有錢啊,就這樣跟著Mathew進去,不是會弄得自己很難堪嗎?
但是貿然拒絕上司的邀請不太好吧?尤其是她這種已經被記過處分的人,實在不適合再Mathew上司對她的不良印象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西餐廳的門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不得不進去了。那也就只有硬著頭皮進去了,付賬的事情再另想辦法好了。
而這一幕剛好落在一雙黑色的眼眸中,頓時怒火騰昇,迅速蔓延開來。
這個可惡的女人!虧他人在公司,卻一直惦記著她身上沒有錢,沒有吃早飯,這會兒肯定餓壞了,所以還不等下班,就立刻開車過來,就想對她做出一些彌補。
但是沒想到她卻跟著其他男人進了餐廳!費爵斯用力拍了一把方向盤,臉色冷若寒冰。
“安淺,早晨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必須要按照公司的規矩辦事,這頓飯就當我是向你道歉。”Mathew見顧安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含笑說道。
“你言重了,早晨的事,是我不對,咎由自取,怪不得你。”顧安淺原本就是滿心忐忑,弄不懂Mathew爲什麼會請她吃飯,再一聽這理由,連忙說道。
她早已經想通了,Mathew既作爲公司的最高領導,必然是不能徇私的,所以她心裡真是一點也沒有怪他,只是怪自己太過不小心,纔會落得要記過處分。
“你別這麼說,堵車的事情誰也不想遇到,更不是你可以控制的。”Mathew聽後搖頭,“安淺,無論如何你也要讓我請你吃頓飯,否則我心裡會很不好受的。”
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顧安淺望著他懇求時的目光是那麼地無助,在聽到他說按莫心蕾的意思去辦時,她的神色是多麼地憂傷。
爲此,他一上午心裡都是不舒服的,很想找個機會彌補一下。
“Mathew,你真的無需這樣,我能夠理解你的難處。”聽了他的話,她心裡才覺得不好受,分明是她錯在先,又怎麼好意思再接受他的道歉。
“那你就當我是個朋友吧!”Mathew把她的神色變化收入眼中,也知是他話語不當,令她更加不能接受,於是便轉了話題。
“朋友要請你吃飯,你不會拒絕的吧?
”Mathew面上揚著溫和如風的笑容。
“我……”他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還真是讓她難以推辭。作爲上司的已經願意把她當做朋友看待,那她又怎麼能高傲地去拒絕呢?
沒想到Mathew竟然會爲了早晨的事情這麼介意,執意要請她吃頓飯,看來他的人真是比看起來的還要溫和善良。
顧安淺心中微微一動,再看向Mathew的時候,已經覺得他不只是一個上司了,感覺是更像朋友。
但是她的話還沒說下去,就被一個橫空而來的聲音劫了去。
“不好意思,她已經有約了!”
一個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並透著霸氣的聲音,令顧安淺身體微微一顫,一扭頭,只見費爵斯大步走來,那副來勢洶洶的模樣,頓時讓她感到頭上一排黑線。
“這位是……?”Mathew對於費爵斯的到來自然是感到非常意外,向顧安淺投去詢問的目光。
“他,他是……”顧安淺起身,緊張地開口。
“我是她老公!”不等顧安淺說完,費爵斯便打斷她,用異常有力的聲音說道。同時伸出一隻手臂,攬過她的肩膀,把她禁錮在懷裡。
“安淺,你已經有丈夫了?”Mathew一聽這回答,頓時驚住,用不敢置信地目光看向顧安淺。
他記得之前翻查她履歷的時候,看見她的資料,只是本科畢業,尚無婚史。可是眼前這男人卻說是她的老公,這是怎麼回事?
顧安淺真的很想說不是,很想和費爵斯劃清界限,她纔不會有他這樣的老公。但是兩人之間的契約還在,而身旁人的臉色又是那麼駭人。以至於她始終說不出那句話來。
“是啊。”顧安淺極其勉強地擠出這兩個字,被迫靠在費爵斯懷裡的她真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算了。
她的履歷上寫的是未婚,現在卻多了這麼一個老公,她當然是能理解到Mathew眼中的疑惑和不相信。其實連她自己,到了此刻爲止,也不願相信她和費爵斯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關係。
一直到走出西餐廳,上了車,顧安淺都是一言不發,繃著一張臉。費爵斯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很是惱火。
“怎麼?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是嗎?”費爵斯帶著怒氣發問。
“怎麼?你覺得我應該很想看到你嗎?”顧安淺學著他的語氣反問一句。
“你是怪我破壞你跟別的男人幽會是吧?”費爵斯嘴角勾了一抹笑,陰冷之極。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神經病。”顧安淺氣結,扭過頭看著車窗外,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句。
突然間衝出來,破壞了她和Mathew成爲朋友的午餐不說,竟然還在這裡胡說八道,跟這種人,她真是沒什麼好說的。
“你還敢跟我裝蒜?”費爵斯一把拽住顧安淺的胳膊,迫使顧安淺對上他的眼睛,眼中怒火四溢。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顧安淺掙扎了好幾下,可是都沒能從費爵斯的手裡掙脫開。
“你自己不堪就夠了,你還把別人想得這麼不堪。”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說他神經病和瘋子,已經是夠客氣了。他這樣的人完全就是個不可理喻的混球!
“我不堪?你高尚是嗎?”費爵斯將顧安淺按在椅子上,整個身體壓了下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你揹著我跟其他男人幽會,你竟然還敢說自己高尚?”
“你給我住嘴!”顧安淺紅著臉憤怒地吼道,“剛纔那個纔不是什麼別的男人,那是我公司的老闆。”
什麼叫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根本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查清,只是看到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就說她怎麼樣,實在太過分了。
“老闆?”費爵斯咬嚼著這兩個字,眼中的怒火更盛,“哦!就是那個要你化妝去見的男人是吧?”
她從來沒有因爲他而刻意打扮過自己,但是卻可以爲了那個男人而精心打扮,這是說明了什麼?傻子都知道。
“你……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顧安淺氣得呼呼喘氣,如果她現在突然間暈倒過去,那一定是被費爵斯氣死的!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還敢指責我不可理喻?”費爵斯瞪著顧安淺,怒火使得他像是一隻就要發怒的野獸。
“我做出什麼事情來了?”顧安淺朝著費爵斯怒吼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到底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來了?以至於你要這樣說我?”
“你做出什麼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嗎?”費爵斯用力推開顧安淺,話裡怒氣徒增。
“我是不清楚,我不過是和Mathew去吃頓飯而已,這算得了什麼?”顧安淺理直氣壯地回擊道,“他是我的老闆,又是我的朋友,我們坐在一起吃頓飯又怎麼樣?你憑什麼用那種難聽的話來說我?”
“別說我和Mathew沒什麼了,就是我們真的有什麼那又怎麼樣?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啊?不過是契約夫妻而已,你沒有資格管我。”顧安淺朝著費爵斯歇斯底里地喊完這話,終於覺得心裡痛快些了。
被人誤解,心裡真的很難受,還要受著他這些無名火,她真的覺得心臟就要爆炸了。
“我沒資格管你?”費爵斯怒極反笑,“好,我現在就要讓你爲這話後悔!”
怒聲喊完,費爵斯一腳踩在油門上,轟了出去。
“費爵斯,你幹什麼呀?”顧安淺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再一想到下午還要去公司,她不得不將心裡的怒火轉換爲對他的懇求。
“費爵斯,你把車停下來好嗎?當我求你了!”
“現在才知道求我?晚了!”費爵斯並不看她,充斥滿怒火的雙目瞪向前方,一再加速,車子被他開得就要飛起來。
“停車啊!我好餓啊——”顧安淺喊出這話,感覺已是用了她全身的力氣。
從昨晚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還被他這樣一陣陣的折騰,她只覺得頭暈目眩,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話裡的語氣太過於疲憊脆弱,總算是起到了效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