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迪安說:“好。我告訴你。子楓是我媽媽和天宇哥的爸爸生的孩子。明白了嗎?”
凌海文搖頭,目光鎖在她臉上。
辛迪安嘆了口氣:“我媽媽早年因爲父母的原因,和謝伯伯結了婚,生了子楓,後來又離婚了,子楓跟媽媽姓。後來,謝伯伯娶了天宇哥的媽媽,生了天宇哥。我媽媽呢,後來嫁了我爸爸,生了我,所以我和子楓的姓不一樣,子楓和天宇哥的姓也不一樣。”她看著凌海文,“嗯?明白了嗎?”
凌海文思索了一下,才點點頭,“嗯。確實挺複雜。你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辛迪安笑了,拍拍他手,“對了,就是這樣。”就差說一句,你真聰明瞭。
很快,機場就到了。
辛迪安說:“天宇哥,你回去吧,工作太多了,你耽誤太久了不好。”
謝天宇回頭望著他們兩個:“那你們一切小心。有事記得打電話。”
辛迪安點點頭,和凌海文開門下了車。揮了揮手,謝天宇開車離去。
凌海文牽起辛迪安的手,邁步欲走。辛迪安卻站住不動,凌海文狐疑地看她。
辛迪安咬了咬脣,說:“機場是公衆場合,我們還是不要靠太近比較好。”
凌海文一聽,眉頭一皺,沒理會她的話,拉起她就走。
辛迪安只好跟著他。
凌海文卻又突然站住了,想了一想才說:“是我虧欠子楓太多,一切等我見到她之後再說吧。”
辛迪安突然感覺很不安,沉默不語,跟在他身後。
辛迪安讓凌海文坐著等,她去換了登機牌,還端來兩杯熱咖啡。
凌海文接過來捧在手裡,望著咖啡上漂浮的沫子,說:“希望子楓過得很好。這樣我心裡的犯罪感就沒那麼重了。但不管怎樣,我都是對她犯了罪。”
辛迪安咬了咬脣,沒有說話。她不敢說話。
凌海文停了許久,又問:“她過得好嗎?”
辛迪安突然鼻子一酸,別過了臉,使勁眨了眨眼,不讓眼淚掉下來。
凌海文見狀,幽幽地說:“她一定過得不好,所以你不願意說。”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著等待登機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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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上。
凌海文望著窗外的白雲,“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感覺自己有些混亂,一會兒覺得是和子楓在一起,一會兒又覺得是和你在一起。”
辛迪安垂著眼簾,雙手交握著放在膝上,靜靜聽他說話。
“早上,我在那個房間裡醒來,看到熟悉的那一切,我以爲是和子楓在一起,把你當成了子楓。那一刻,我心裡是沒有你的,只有子楓。”
“後來,我發現那是你。你爲我做早餐,讓我用你的牙刷毛巾,你爲我收拾行李,那一刻,我很清楚,我是和你在一起,我心裡只有你,沒有子楓。”
“我這個樣子,這麼混亂,是不是要瘋掉了?”他伸過手來,握住辛迪安的手。
辛迪安的淚終於滴了下來,掉在他的手上,摔成無數碎片。她輕輕說:“那只是因爲你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這時候,飛機已經快要降落。辛迪安心裡一緊,想到將要來臨的一切,突然覺得很恐懼,她捧住凌海文的臉,緊緊看著他:“你答應我,不管看到什麼,你一定不能倒下。”
凌海文心裡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心臟不自主地怦怦亂跳,“是不是子楓出了什麼事了?”
辛迪安的手有些顫抖,她再次懇求:“你答應我,嗯?”
凌海文拉下她的手,眼裡閃過一絲驚恐,“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辛迪安無法可想,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好沉默不語。
飛機一陣顫抖,慢慢著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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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安很害怕,她想要時間過得越慢越好,她沒有打車,帶著凌海文上了機場大巴,她想拖住一刻是一刻。
凌海文也感覺到一絲絲恐懼。
辛迪安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只說她回來了。
母親很高興,說今天是星期六,小言在家,不用上學。
掛了電話,手裡緊緊捏著手機,她突然覺得胸口氣悶,要來的一切,逃不掉了。
下了機場大巴,辛迪安招來一輛計程車。她木然地抓住胸前的衣服,抓得手指節泛白。
凌海文一直看著她,看到她越來越緊張,他的神經也跟著越繃越緊。
終於,計程車停了在小區院子裡,在她家樓下。
辛迪安閉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才掏出錢遞給司機,打開車門下了車。
凌海文緊緊地跟隨著她。上到三樓,辛迪安按晌了門鈴,她的手顫抖得很歷害。凌海文突然抓住她,發現她的手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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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輕輕打開了,辛迪安走了進去,凌海文緊緊地跟隨著她。
辛迪安輕輕喚道:“媽,我回來了。”
葉秋儀走出房門,微笑著正想說什麼,卻突然看到辛迪安身後緊跟進來的凌海文,她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突然“啊”的驚叫一聲,捂住了嘴,退後兩步,緊緊靠在牆上,身子顫抖。
辛迪安扶住母親,叫道:“媽,你怎麼啦?”
又突然聽見身後凌海文輕輕喚了一聲:“子楓!”他的聲音飄忽顫抖,含著驚懼。
瞬間,痛苦象刀子一樣劃過辛迪安的心房,她迅速轉過頭去看他。
他象泥塑般站立不動,眼睛緊緊盯著櫃子上子楓那張放大的照片,照片用相框框住,相框周圍,圍著一圈黑色絲綢。子楓長髮飄飛,笑得很燦爛。
他的眼睛裡,滿是恐懼,臉上的血色早已完全退去,只剩一片蒼白,他身子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連牙齒都在打戰。
這時,對面的一扇門突然從裡面拉開了,葉少言靜靜地站在門口,望著他們。
凌海文眼睛一轉,看到葉少言,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鐘,突然間胸口一窒,腦子裡轟然一響,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辛迪安見凌海文突然倒在自己面前,嚇得一聲尖叫,蹲下身子想要扶他起來。卻被母親攔住,“不要動他,快叫救護車!”
母親顫抖著手,打電話叫救護車。葉少言倒了一杯水給外婆,然後默默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