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驟雨過後,八卦陣外的道士們呆坐在地上,一個個渾身溼透,灰頭土面,狼狽不堪,個個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仰望蒼天。
碩大的月暈再次恢復了圓形,滿天星光再次變得晶瑩璀璨,似乎一切都未發生,但是整個驪山山頂已是一片狼藉。道士們忍不住熱淚盈眶,竟然相互擁抱痛哭相慶。
小道士滿臉激動的淚水跑到小天身邊,他看著眼中含淚依舊盯著手裡紫色的玉佩,小道士的目光也集中到玉佩上面,他似乎被裡面的星光和星雲所著迷,但依舊帶著恐懼和不安說:“師父收了天煞,師父手中莫不是那-天煞?”小道士目瞪口呆的說著。
道士們一聽,全都圍攏過來吃驚的盯著小天手中的玉佩。小天淡淡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不是我。是她。”
“是她?”小道士詫異的問,猛然間小道士驚訝的說:“師父,方纔電閃雷鳴緊要關頭,徒兒似乎看到那九天玄女從天而降,師父所言莫不是?”
小天嘴角泯過一絲笑容,“九天玄女虛無縹緲,而她只是和你我一樣,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一個人。”
“是一個人?凡人怎能有如此神力?那她去了哪裡了呢?”小道士吃驚的問。
小天仰望蒼天嘆口氣,“她或許已在千年之後,或許還未降臨人世間。”
小天的話太高深莫測了,小道士摸著頭拼命理解著。
衆多道士們驚訝的議論著剛纔發生的奇景,更驚訝小天所說的話,道士們的紛紛議論這讓小天心中猛然一驚。他厲聲說道:“衆位道友。”
道士們立刻安靜下來齊聲喊著“師父。”
小天點點頭平靜的說道:“衆位道友既尊我爲師父,請謹尊我言。今日之事,事關天機重大,在乎於寰宇蒼生之安危,我等所行天機之事切不可與人世間透露絲毫,更不可書傳聲教於後事,若違此約,天下蒼生危矣。”
衆道士齊刷刷的叩首施禮,“弟子明白,謹遵師命。”
小天再次看著手中的玉佩,隔了一會又說道:“若諸位道友以今日天命做論道修煉,可將所觀所悟刻於玉器,器皿,以警後人。後事之人若有靈悟者,便自會洞曉天機。”道士們紛紛點頭。
小天看看天色說道:“吾皇將至,爾等各自歸山修煉去吧。”
道士們各自互相看了看,然後一一拜別了小天,“師父珍重。”
隨著道士們的離去,空曠雜亂的驪山行宮前面只剩下小道士還依舊陪著小天。小天默不出聲,徑自的走進了驪陽宮大廳,小道士緊緊的跟在後面。
進了宮殿大堂小天也不避諱,端坐在李世民的批案臺前。小天在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冥冥中有股心中而生的力量在指導著自己的行爲,他自己都搞不清這種力量到底是什麼?
小道士在下面歪著頭靜靜的若有所思。“師父,徒兒有一事不解,想那天煞,能吞星噬月,必是廣袤無比,包羅萬星。卻不知如何能收於這小小的方寸玉佩之中,但不知此天煞是在此玉佩之中還是依舊在那天上?”
小天沉思了一會,心裡想,怪不得李淳風能成爲袁天罡的徒弟,並能在歷史寫下濃厚的一筆。他這麼小的年紀,從來沒有學過現代的物理知識,卻有著對科學知識的強烈求知慾。若他是現代人,也必然會成爲幽靈隊的那些少年博士一樣。四維空間的概念在這個時代還遠遠沒有成型,自己更是不能透露,但又怎麼跟他解釋呢?
小天也默默的演化著紫玉天洞的形成,外公曾說大千世界存在著無數個並行四維空間。其宏觀可介於整個宇宙,其微觀有可能存在於分子內部,它的擴張性是無邊無際的。是婉兒的靈魂之愛激發出了乾坤包含的一個無極世界的四維空間。在婉兒和自己內心的指引下,這個四維空間包裹吸納了整個黑洞星羣,黑洞星羣的巨大引力只能在這個四維空間中釋放,太陽系星球的引力也無法對這個空間內部造成影響,從而避免了對現實空間世界的影響。
外公曾說,古人對於無法理解的現象稱之爲仙術,或許這個才能是這個時代唯一的解釋吧。想到這裡小天向小道士問道:“淳風,我且問你那觀音娘娘手中的玉淨瓶中裝的是什麼?”
小道士說道:“乃是那****之水。”
小天於是問道:“那****今又在何處?是在這玉淨瓶中還是在其本位?其手掌之中小小的瓶子又何能裝下這世間之水?”
小道士瞪大眼睛使勁的想啊想,恍恍惚惚說道:“即在本位也在這小小的玉淨瓶中。”
小天點點頭,“確是如此,那天煞即在天上也在這方寸的玉佩之間。”小天無法講解的太多。於是說:“此道需你慢慢悟通。”
小道士答謝道:“多謝師父提點,徒兒也需要時日來悟此道。”
小天點點頭又問道:“淳風,我再問你,今日天相你是作何理解?”
“師父是要考徒兒嗎?”小道士靦腆的拿過紙筆,想了一會,在紙上畫了兩個邊緣交匯的一白一黑的圓圈。他指著第一個白色的圓圈說,“此圓乃太陽,月亮及我等世界運行之道。”
然後又指著另外一個黑色圓圈說:“此圓乃那天煞衆星運行之道。”
小道士指著兩個圓圈剛剛接近的交匯附近帶著恐懼的說道:“這便是今夜之道。”
小道士草草的畫的一張圖,在小天的眼裡是多麼的熟悉。多少次他翻讀***映入首頁的就是這張圖,它竟然是如此這般的在此時此刻出現。
小天手縷長鬚微笑著點點頭,看來***首象現世了。
他於是大聲的朗誦到:“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環,周而復始。自從盤古迄希夷,虎鬥龍爭事正奇,悟得循環真諦在,試於唐後論元機。”
紅日在朝霞中漸漸的升上了東方,驪山腳下鑼鼓齊鳴,儀仗喧天。李世民身穿戎裝,騎著白馬,遠遠的甩開了後面的大隊儀仗隊和御林軍,隻身白馬快速的奔向了山頂的行宮大殿前。聽到聲音,小天和小道士出了大殿在門口相迎唐王。
李世民飛身下馬,吃驚的看著眼前凌亂的一切。
小天叩首施禮,“唐王莫怪,我攪了你的驪山行宮,事關重大,在下奉天意行事也是逼不得已。”
李世民驚恐的說道:“國師哪裡話?昨夜狂風暴雨,世民觀得驪山山頂更是電閃雷鳴,奇相異天。世民放心不下,幾欲上山相助,又謹記國師再三交代,恐擾了國師仙法,故今晨早早趕來。今見國師無恙,世民略感安矣,這區區的行宮豈能算什麼?但且不知所發生何事?”
“我師父收了天煞。”小道士忍不住說道。
小天瞪了他一眼。小道士趕忙後退。
“天煞?”李世民臉色大驚。半天合不攏嘴。“先人有言,天煞方至,毀天滅地。無怪得竟有如此天相。”隨即李世民吃驚了一陣臉上充滿驚喜,他連忙向小天施禮,“多謝國師神力再次救我大唐於水火。”
“我師父胸懷何止大唐?更是那寰宇世間的萬物生靈。”小道士又忍不住說。
“淳風,休得再露天機。”小天嚴厲的說。小道士嚇得直吐舌頭。“徒兒不敢了。”
小天嘆口氣,“如今天煞已然無憂,我也了了一樁天命。但我有一事想拜託唐王。”
“國師請講。”李世民說道。
小天不放心的看著小道士說:“休看我這徒兒李淳風年紀尚幼,但已是得我真傳洞得天機,煩請唐王帶在身邊,他日定會爲吾皇指點迷津,固我大唐江山。”
李世民點點頭,“多謝國師,我定視如己出。”
小道士眼淚汪汪的說:“師父你又要走嗎?師父要到哪裡去?”
小天微笑道:“不記得了麼?我尚有未尋到的東西。”
小道士眼睛一亮,“嗯,徒兒明白了。”
“唉,”李世民也嘆口氣,“又是那世間摯愛,國師爲何如此執著?”
小天笑而不答,他拉著李世民的手說:“唐王與我相約,尚有一事未了,但請吾皇謹記。天煞降臨方引得世間乾坤逆轉,陰陽顛倒。如今你我鬥轉乾坤,陰陽錯位,故我曾言他日必將出現女神龍。此乃中華萬世無一之女帝,女帝登基方有乾坤正序,陰陽歸位。故懇請吾皇屆時務必予以相助。此乃天命,天命不可違。如此方能保得我大唐之久遠,華夏之悠長。”
李世民說:“我已立誓,但請國師放心,卻不知我如何與那女神龍相認?”
小天笑了,“那是你的一段姻緣,十餘載之後,定會有人間佳麗入宮,至此方時便請吾皇成全這份佳緣,定會流傳千古。”
李世民呵呵笑了,“此乃我一件美事,多謝國師安排。”
小天哈哈大笑著上馬,“非也,非我能安排,此乃天意,天意也。吾皇珍重。”
小天駕馬疾馳,山路兩邊的皇室儀仗隊和御林軍齊刷刷的讓開了道路,威武的站在道路兩旁。
李世民追趕著揮著手,“國師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