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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啓州

從張朝勝步出啓州火車站開始,這件事情已經基本上進入尾聲了。張朝勝回家換了身衣服,然後去了市中心的一個茶樓,那裡,有一個關鍵的人物在等著他。張朝勝是在火車上下定決心給這個關鍵人物打電話的。起初,此人並不同意和張朝勝見面,說我和你並沒有什麼好談的,張朝勝悠悠的說,是錢東讓我來找你的。那人沉默了半天,最後同意了見面。

此人絕對是關鍵人物,但是說起來,張朝勝並沒有見過她。還好,約定見面的時間——早上10點,茶樓裡只有角落裡坐了一個客人。此人一頭棕色捲髮,妝化得很淡,臉很清瘦,細細眉毛自然的在眉骨上舒展著,皮膚保養得很好,細膩光滑,但是略顯蒼白。她身穿一件黑色中袖緊身上衣,身材十分豐滿,撐得胸前近乎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黑色的半罩杯蕾絲,下身是一條斜開衩灰色長裙,腰間搭拉著一條比香菸還細的褐色腰帶,腳上遙相呼應著一雙平底細帶黑色涼鞋。她斜坐著,露出的修長的腿,使得一種性感的氣氛開始在茶樓裡流淌。

張朝勝走過去,微笑著伸出手:“你好,你是李雲吧,我叫張朝勝!”

李雲有點尷尬地問張朝勝:“錢局長讓你找我的?”

“不是。”張朝勝笑笑道。

李雲驚惶起來:“那你要幹嗎?”

“哈哈,你去紀委那裡亂咬我一口,我就不能找你聊聊?”這話說完,張朝勝覺得自己有點輕浮,於是正色道,“你還是和我說說你和錢東的關係吧。”

“關係,我們沒關係。”李雲扭過頭去。

“沒關係他幹嗎發短信給你?”張朝勝直接切入正題。

李雲愣了一下,辨道:“也許是他發錯了。”

“可是你先發給他的呀!”

李雲從包裡拿出一包煙:“我先發錯了,他再回過來,有什麼奇怪?”

張朝勝皺皺眉頭從包裡拿出一疊通話記錄:“喏,這是錢東兩個月以來的電話和短信息記錄。”

李雲放下手裡的煙,低頭過來看。

張朝勝指著紙上的記號:“總不至於電話打錯過3次,短信發錯過十幾條吧?”

李雲冷笑了幾聲,以一種大無畏的姿態倚在沙發上,故作鎮定的點起煙。

“缺錢吧?”

“什麼?”

“我說你缺錢吧?”

“笑話!”李雲側過頭去。

“我只是大概的瞭解一下,你好像在股市裡栽了不少錢,現在還有一屁股債!相信要是詳細調查一下你,不到半天就能拿到你財務狀況的清單。”

“你想幹什麼,好像現在被調查的是你吧,瀆職的警察?”

“呵呵,不錯,現在我不僅被調查,而且已經停職,這都是拜你所賜。可是,我又有什麼損失呢?瀆職,大不了不幹警察,有什麼要緊?你呢,沒有錢你能幹什麼?哦,對不起,應該說,連債都還不起,你能做什麼?你先考慮考慮自己吧!”張朝勝口氣變硬了,一把把通話記錄摔在茶幾上。

李雲把菸頭掐滅,雙手抱胸,一言不發。

張朝勝不耐煩地翹起二郎腿:“其實你走錯了一步棋,知不知道?你要錢你應該去找錢東,而不是綁上韓平來咬我,現在事情弄這麼大,就是我真的有問題,你的錢也拿不回頭。瀆職要查,賭博也要查!”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好,不明白,我們到移動公司查一查錢東發給你的短信到底是什麼,一切就清楚了。”

“你查啊!”

“那我們就查,你非要把錢東捲進來,我們就綁著一塊死!”

李雲掉過頭來鄙視著張朝勝:“你也怕死啊?”

張朝勝重新坐下來:“說實話,我實在想不通,我們兩人素不相識,我到底是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錢也不能栽贓我啊,你要錢就根本不應該賭博!”

李雲看著張朝勝,眼睛瞇了一下,好像是因爲要做一個重要決定而舉棋不定。

張朝勝知道他所期待的答案要出來了,強忍住內心的激動等待著。

“不錯,我是要錢!”李雲又掏出一根菸,“你知道你們收掉的那二十多萬對我來說多重要嗎?哈哈,告訴你吧,我全都告訴你吧!”

“我今年三十六歲,六、七年前,你知道那時候我是什麼樣子的嗎?我有資產2000多萬,那時候,韓平也不過是個房產公司的職員而已。有了錢,是存著,還是去投資?我當時已經不滿足起早貪黑的開店了,便進了股市,99年,行情大好的那一年,你知道我賺了多少?哈哈,3000多萬呢,我自己都不敢想,店呢,開著還有什麼意義?統統賣掉!可是好景不長,我跟了夏廣銀,你知道的吧,慘啊,折騰了半年多,我帶著1000多萬逃了出來。我安慰自己,那賺的3000多萬,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現在就虧了1000多萬而已呢,全國比我慘的人多了去了。此後,我就一直遠離股市,搞過幾個服裝品牌代理,可是時間一長,又開始難過了,炒過股的人,錢沒賺到,遊手好閒的習氣肯定會染上。作服裝很辛苦,錢賺的又不多,年底我看著大半年賺得20來萬,感慨萬分,想想我在股市上,手一揮就是這個數字啊!正巧這個時候,B股開始放了,股市又牛了起來,我告訴自己,不能碰這個東西,千萬不能碰這個東西。以前玩股票時候認識的朋友紛紛打電話給我,拉我再次入夥。爲了躲避他們,我專門飛去雲南旅遊,可是,最後,還是經不起誘惑,半路趕回來,唉,趕回來赴死!”

張朝勝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能說,一下子追到幾年前了。

李雲喝了口茶,又道:“這次進去是真的很慘,上次畢竟還賺過,而現在呢,買什麼跌什麼,就看見錢一天天的少,我不甘心,認爲自己可能沒有經濟頭腦,於是橫下心賭一把,把手上的錢全部交給南方證券投資理財,心想,那裡全是專業人才。唉,沒想到的事又發生了,南方被**接管了,這錢到現在沒有說法。那我怎麼辦啊,要生活啊,而且還不能像你們那樣生活。你不要介意,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的處境確實如此。”

張朝勝點點頭。

“我開始賣車、賣房,就差要去典當首飾了。炒股不行,我打麻將還算不錯,韓平是老牌友了,人也大方,我們經常一起打牌,我和他們在一起贏面比較大。那天韓平又打電話約我打牌,我手頭上沒錢,就借了一筆錢,我想,十有**也是我贏嘛!打了四圈,我贏了十幾萬,正高興著,你就冒冒失失的闖進來!其實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們抓到賭博,不過這次和以往不同,現在是我沒錢的時候,以前有錢的時候,我都是拂拂袖子走人的。”

“那你就想到這個方法,指望告了我,你們的案件就可以不處罰?”

“唉,說實話,這個方法不是我想出來的!”

張朝勝一驚,這一點他從來就沒有想到的:“那是誰,李小海?”

“不是,是韓平!”

怎麼會是他?他沒有動機啊。難道是這個女人在說謊?正想著,又聽李雲說:“我很急,借來的錢被收掉了,怎麼辦啊?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我們被你們帶去審查的時候,韓平悄悄地說,讓我和小海審查的時候配合一點,然後出來等他。李小海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讓他等,他就等,而我呢,正爲那錢著急呢,也沒有地方去。後來錢東出來說了計劃,正中我下懷,當然是同意了,李小海覺得好玩,也就不反對。”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和他無冤無仇的。”

“你還鬧不明白啊,這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回事!怎麼回事,我看你不爽,就要搞你。韓平的弟弟韓勝幾個月前在深圳被抓了起來,說是走私,他現在對警察是恨之入骨,看你們當然不爽了!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唉,是因爲我良心上過不去。”

張朝勝想說“你他媽無緣無故栽贓我,還談什麼良心?”不過嘴上卻說:“什麼意思?”

李雲拿出手機,調出一條短信:“我們今天查xx飯店,查不到你那兒!”

看著張朝勝疑惑的樣子,李雲說:“我認識你們錢局長是由於去年參加開發區婦聯的一個活動,後來我就經常發消息騷擾他,黃色小段子之類的東西,他也經常發一些小段子給我。有時我打牌,我就會開玩笑的發消息給他‘錢大局長,小女子在xx處打麻將,你可不要來抓我哦!’,他有時候會回‘啊,我們就在樓下’之類的玩笑話。那天晚上,我去之前發了個消息給他‘局長大人,透露一下今天有沒行動啊!我在家打牌’。沒想到他後來就發來了你看到的這條消息。當時,我正好**糊牌了,聽見手機短消息的鈴聲後,拿出來翻開翻蓋,還沒來得及看,就朝手邊一放,急著去數番了。後來你就上來了。”

“就是說你當時並沒有看到短消息的內容?”

“不僅沒有,而且,我也不知道是錢東發過來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和韓平、李小海他們去了公安局和政法委以後,我回家睡了一覺,纔想起來那個短信,調出來一看,竟然是這樣的。所以後來我想到,估計,當時我手機翻開以後扔在一邊,自己沒有看,但是坐在我右手邊的莫旭友可能看見了,而剛巧那個時候你正上來,他所以有所警覺,纔會把你打昏。”

“唉……”張朝勝不知道說什麼好,嘆了口氣。

“看到消息以後,我就蠻後悔的。錢東發這個給我是因爲我說是在家裡打牌,他應該不會是想通風報信吧,按照你們的說法,而你,也更不可能和那個莫什麼的有關係。我覺得你們這兩個人的清白就這樣被我搭進去了,實在良心上過不去。一直沒有說出來,是因爲我想不到怎麼說,因爲我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我說不告你了,就不會有人在調查你們了,尤其是錢東,他畢竟是我的朋友,而且,反正我這幾天在家裡坐立不安,一方面債主在逼債,一方面我又希望你們那邊能趕快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把案件結了,把錢給我,同時,另一方面,我又在祈禱,萬一案件一時結不了,也不要把錢東拖進去,所以我一直沒有敢再和錢東聯繫。”

“那你現在爲什麼又全都說出來了呢,這個時候就不怕拖累錢東?”

“怕,但是我想兩個人一起想辦法,總比一個人好。”

“誰說我一定要幫你想辦法?”

“你畢竟是清白的,而錢東,我相信他並不是向通風報信,但是如果這條短信真的抖出來,他是逃不了的。”

張朝勝愣在那裡,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同時,他也感到驚訝,在自己眼裡一錢不值的人,竟會有人爲他考慮如此之多。思緒又回到以前,張朝勝曾經想,錢東之所以能夠如此專心的撲在工作上,跟他沒有什麼朋友有很大關係。跟錢東認識那麼久,從來就沒看見有什麼朋友、同學之類的人去找錢東。像張朝勝這類人,朋友已經不算多,但是以前十天半個月的還會和朋友聊聊天,和同學聚聚會,而錢東,好像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他有這些事。在張朝勝,還有大多數人的眼裡,錢東就是一個極度孤立的人,沒朋友,甚至連親人都沒怎麼聽他提起過,而正因爲這樣,導致了他在工作上地那種近乎“變態”的狂熱,總之,是一種非常消極的惡性循環。

李雲的這一番話,雖然真實性還有待調查,但是,這卻讓張朝勝對錢東那種固有的觀念和看法產生了動搖。張朝勝一直認爲自己已經將錢東看透了,十分地瞭解他,真的是這樣嗎?現在看來,情況可能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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