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顯慧愣了一下,又繼續看下一張照片,又是背面貼的發票,看得出來也是貼了兩張,不過頭上一張是開票出去的存根,付款方是“遊家溝水產養殖股份有限公司”。
繼續往後劃,出來的照片是一張長江的風景照,賬本照片到此就完了。徐顯慧記得自己和黃元達找到鄧秋燕,去那個會計公司是10月27號的事情,但是黃元達的照片卻只拍到了8月份,那很顯然是9月份和10月份沒有什麼來往明細了。
徐顯慧想了一下,又急忙往前找回去,從“新發商貿”5月份的賬目開始看起,一邊在心裡算著,全部又看了一遍,她也算清楚了。“新發商貿”這家公司從今年5月22號開始,到8月2號爲止,先後13次向“天宏塑料”採購農產品,累計金額大約52萬多一點,8月8日有一筆1.86億元的銷售收入,這就是這個公司截止10月27號那天的所有賬目!徐顯慧心裡馬上就冒出了兩個問題來。
首先,“新發商貿”從“天宏塑料”採購的究竟是些什麼農產品?52萬的成本,從賬目上來看,採購來之後也不存在什麼加工費用,轉手就賣出了1.86億的價格,幾百倍的利潤。“新發商貿”賣給“遊家溝”的是鱉苗,採購的應該也是鱉苗,否則的話它又沒有養殖費用,賣出的鱉苗就沒有來路了,但是區區52萬元的鱉苗怎麼可能賣出那麼多錢呢?
其次,爲什麼會到一個塑料製品公司去採購農產品?塑料製品公司又能有什麼農產品呢?
想到這兩個問題,再聯繫上此前調查到的,“塑料鱉苗模型”事關真相這一條線索,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新發商貿”從“天宏塑料”採購了大量塑料鱉苗模型冒充鱉苗,魚目混珠賣給“遊家溝”,雖然這乍一想匪夷所思,但是遊宇的父親遊志強恰好就是“遊家溝”主管採購的副總經理,或許他們真有操作的辦法。
徐顯慧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想合理,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證實呢?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在整個過程中參與了此事的一共有三個單位,依次是“天宏塑料”、“新發商貿”和“遊家溝”。常信說這半個月以來遊志強已經將證據銷燬,讓自己別白忙活了,這話應該可信,因爲換誰在遊志強的位置上,險些被黃元達勒索,之後首先想到的肯定也是毀滅證據。那麼也就意味著“遊家溝”和“新發商貿”是不可能找到證據了,這兩個地方一個遊志強在管,一個是他兒子負責,唯一還有希望找到證據的大概也就是“武漢天宏塑料製品有限公司”了,雖然也有可能已經銷燬了證據,但是保存下來的希望總還是比前兩個地方要大一些。
“天宏塑料”手頭可以證明存在過這事的證據,應該是他們和“新發商貿”之間的購銷合同,或者是貨物交割票據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外人肯定很難輕易拿到,但不管怎麼說,首先必須得找到這家公司。想到這裡,要不是因爲常信就在旁邊的話,徐顯慧一定迫不及待的就要上網去查找這家公司的信息了。
徐顯慧按捺下心頭的急切,繼續斜倚在牀上消磨時間,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九點鐘,服務員將昨晚拿去洗的衣服送來了,兩人匆匆換了衣服,就下樓退了房間,出了酒店,就打了輛車先回徐顯慧的住處。
一路之上,徐
顯慧一直在琢磨著心頭的那個猜想,越想越覺得合理,雖然還只是一個沒有證實的猜想,但是心裡卻沒來由的開心了起來。常信看到她似乎有點眉飛色舞的,就笑道:“小慧,偷著樂什麼呢?有什麼好事,說出來我一起高興高興啊。”
徐顯慧略微遲疑了一下,輕笑道:“常哥,‘遊家溝’鱉苗池的真相,是不是遊宇用一些塑料鱉苗模型冒充真的,賣給‘遊家溝’,遊志強包庇了他,父子倆騙了‘遊家溝’的大筆採購款啊?”
常信愣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嘿嘿,這我不能告訴你。”
“那我也不能告訴你。”
徐顯慧含笑剜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我猜的,對不對?”
常信搖搖頭笑道:“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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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耍賴嗎?我都告訴你我這麼說的原因了。”
“我說過你告訴我我就告訴你嗎?沒有吧,哈哈。”
“不要臉!”徐顯慧撇著嘴白了常信一眼,又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我猜對了,要是我猜錯了,你早就說我錯了,你現在避而不答,那就說明我猜對了。”
“哈哈,你還挺會自我安慰啊。”常信笑道:“可我就是不上當,我既不說你對,也不說你錯。我早就說了,這事情我不會幫你的,相反,如果有被你查到真相的風險的話,我還會想辦法阻礙你。”
徐顯慧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暗自生悶氣。
常信輕輕笑了笑:“小慧,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你真的沒必要再在這事情上浪費時間精力了,你查不出任何結果來的。就算你這個猜測是對的,那也沒有任何證據來證實,它就依然只是個你個人的猜測,沒有任何價值。”
“哼!別跟我說話,我不想理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