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激揚的音樂陡然又變得舒緩甚至低沉,即使離得比較遠,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憂傷,這是舞蹈的需要,當然也是他本身氣質的散發。?
喧囂的廣場一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沉靜在這樣的過渡中。?
這個舞蹈其實也有深意的,她已經看了出來。其實她打小就很聰明,奈何卻是個感情白癡,這是她在少年離去之後才意識到的。可笑的是她還曾在他面前以情聖自居了許多年。懶?
舞曲大抵講述了這樣的故事:一對男女陷入了愛戀,起先他們如膠似漆,只是好景不長,中途女主拋下男主離去。癡情的男主倍感心傷,只能在黑暗中拿著女主留下來的絲巾孤獨地舞著,來宣泄自己未果的愛和心底的悲哀。?
然後音樂陡然又變得急促而高昂,竟是頓悟了的男主瀟灑將女主留下的唯一信物扔掉,忘掉之前的一切重新開始。?
本不算是悲劇,但是不知怎地,看著看著安安的眼角就溼潤了。?
也許是演者無意,觀者有心,中學時那一幕幕的悲喜就那樣走馬燈般從眼前流過,而她也曾扮演那個傷害他的角色。那麼他,現在已經將他們之前的種種徹底捨棄和沈舒舒重新開始了嗎??
怪只怪她太遲鈍,待到想要彌補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中間已經橫跨了三年的鴻溝;怨只怨她是一個膽小鬼,哪怕已經排除萬難來到了他的身邊卻仍是不敢大膽上前與他言明。蟲?
“你怎麼不出去看學長的表演啊。”不知何時毛睿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安安慌亂地抹去了自己頰上的一滴清淚,勉強笑了笑:“作死啊你,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毛睿委屈,“哪有啊,我都已經喊你好幾聲了,可是您老人家還不知早神遊哪國的天外呢,壓根兒不理我。咦,你的眼睛……”?
“哦,沒什麼,剛剛風太大,沙子迷了眼睛。”這估計是她這輩子撒得最拙劣的謊了,可是巧了,眼前偏偏是個神經大條的傻瓜,竟然相信了她的鬼話。?
身後的窗外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安安知道那人已經在謝幕了,可是既然已經將視線收回來了,她就沒有打算再糾結於剛剛自己的失態。?
畢竟生活仍要繼續,計劃還要繼續,如果不能和他回到從前,那麼就儘可能捉弄他吧,這樣至少能夠讓他印象深刻一些,不至於在他的記憶中消失得太快。?
視線無意間觸及毛睿臂上深藍色的禮服,她的瞳孔猛然收縮,“這禮服從哪兒找來的?”?
“哦,就在我們辦公室啊。琛剛剛會即興表演這個節目就是爲了給大家爭取找禮服的時間,好在在我們學生會傾巢出動之後順利找到了,想來是過來的時候大家忙瘋了,所以忘記了帶這套過來。”?
“哦,這樣啊。”?
豬頭,還真有你的,其實你早就發現了我的秘密對嗎?所以纔會在臨走之前說那樣的話??
一個急切的腳步聲響起,琛推門進來,他一手抓起毛睿臂上的禮服一手抓起安安的手腕,拖著她就進了更衣室。?
安安眼看著琛麻利地將更衣室的門鎖了,把毛睿的驚呼擋在了門外,然後色迷迷地看著她。?
“喂,光天化日之下你……你要幹什麼?”?
琛麻利地將禮服掛在衣帽勾上,然後向她走來。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戲謔地反問道:“你說呢?”?
安安嚇得向旁邊躲去,而琛卻循著她躲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終於安安再也無處躲藏,縮在了一個角落裡,而琛卻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捕捉到琛那邪惡的眼神,安安的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一聲,下意識地講雙手護在胸前。而琛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我……我要喊了啊,況……況且毛睿就在外面,隨時都會破門而入的,你最好不要動我。”?
“哦,是嗎?”然後琛裸著上身,擡起了手臂。?
“啊!”安安閉眼驚呼,外面毛睿將門敲得咚咚響。?
咦?只聽得細微的風聲從頭頂飄過,耳中好像只有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安安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只見琛已經扣好了衣服的扣子,然後她擡頭,在看到頭頂左上方的衣帽鉤之後徹底傻掉了。原來他剛剛只是想要取衣服??
臉刷的變得通紅,囧到底是什麼滋味她終於體會到了。?
“放心吧,我對你這樣的太平公主不感興趣。”看到她的囧樣,琛懶懶說道,還別有深意地盯著她的那個地方。?
“那你剛剛的眼神……變態!”安安越想越氣,於是一腳踹上琛的迎風骨。?
琛吃痛抱著腿嗷嗷大叫,“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不是您老要求我不要再在你面前擺撲克臉的嗎?所以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生動一些啊,難道這也有錯?”?
“超級變態加白癡!”安安又恨恨罵了一聲,就要開門出去。?
“等等!”琛又將她拉了回來,他已經收斂了之前的戲謔,重歸嚴肅:“其實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的招數令我很失望。”?
“就只是這樣?”?
“嗯,難道你還想發生點其他的什麼?”琛怔了一下,又邪惡地笑起來,“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沒正經的死豬頭!”安安又罵道。“這只是牛刀小試,你等著!”然後利索地開門出去,誰想卻被門外的毛睿一把抱在懷裡。?
“小安安,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啊,色狼,變態!”安安將毛睿推開,又踢又打。?
琛卻已經換好了衣服走了出來,他臉色陰鬱地看著被安安打得四處逃竄的毛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