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
誰和誰。
哦,我和言悔。
嗯?
大腦短暫的運轉後,我反射性地瞪向身邊這人,然後整個人都徹底懵掉,突然之間,仿若靈魂出竅。
手上亦是失力地一鬆。
某個小傢伙不明所以地被丟在了地上,委屈地蹭著我的腿,便呦呦地叫個不停。
可惜。
我什麼都聽不見。
……
再後來都發生了什麼?
國主聞此一求,不禁爽朗笑著,自家兒子還真是心急啊,他下意識地看向王后,後者傾身過來,適時低語了幾句。
姑娘是個好姑娘。
這藉著未嫁孃的身份住在王府上也有些日子了,總歸不是個正當的名頭,這婚事,是該定一定了。
國主本就甚是讚賞我今日的表現,現下再被心頭的人這麼一說,那一丟丟的猶疑徹底消散,只見他大掌一揮,倒是極其利落地準了賜婚。
而這擇良辰些個的瑣事兒,王后自發地領了下來。
衆人只道她對我這個兒媳滿意的緊,事實上,卻是言大夫這個女婿討得了她的歡心。早在言悔動了這個念頭之前,白輕衣便已惦記上成親的事兒了。
那些閒言碎言,雖說也不用怎麼在意,可她到底是在乎我的清譽,這名分什麼的,必須得早早地定下才是。
一個未嫁娘算什麼。
明媒正娶纔來得踏實。
這話不假,有了帝王之言,衆人是紛紛起身恭賀。當然,也有一言不發僵坐在位置上的,亦如趙小六,再如程妙芙。
而暈乎中的我,是被言大夫牽著手,一步一步地帶回席位的。
至於某鹿,我綿軟地抱不住任何東西,它見著言悔同我親近,竟是半生半熟地躥進了言大夫的懷裡。
待我們回座,國主爹爹念著這樁喜事,便又令人添了幾齣歌舞,笙簫之音,更是大起。
“回神了。”瞧著我這副遊魂般的樣,言悔伸手往我眼前揮了幾下。
這是給激動壞了?
他如是想著。
要說有這麼一出,不止對旁人而言,來得猝不及防,於他自己,這也是很突然的啊。握了握手心尚且潤溼的汗,其實他也挺緊張的。
大腦發熱這種事。
言悔不常有。
可若一旦起了意,便也就不管不顧的上了,畢竟,這能與自家姑娘結髮相守的誘惑,他是一絲一毫都抵抗不住。
……
眼前的光一亮一暗,將我的神思慢慢地晃了回來,只是這才反應過來,某件事兒似乎就已經定下了。
手上一熱。
言大夫的大掌不動聲色地罩了上來。
我瞇著眼,低頭瞄了一下,然後擡起腦袋,看向了這人。言大夫正對著我笑,他大勾著脣角,幅度揚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開。
真特麼耀眼。
千影鹿賊兮兮地爬回了我的懷裡,呦呦了一聲,然後臥下了。
緊接著的下一刻。
我已從言悔的手下抽開,然後一拳頭砸向了他的小腹,快,準,卻不忍心用狠勁兒,而旁人縱使盯著這方,也瞧不清我的舉動。
“混蛋!”
輕聲罵下這麼一句後,我咬著脣便扭過了頭,後者一時發愣地捂了捂些許泛疼的地方,而後又笑了起來,還湊到我耳邊叫痛地嘶了一聲。
像是狠狠地疼著了。
可明明我也沒用勁兒,他卻這般故意。
“爲什麼罵我?”小手再次被人扣在掌心,某人捏著我的指尖,一本正經地問。
然後不等我回答,他又帶著幾分委屈的調子,接著說:“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
“我——”
“不是說非我不嫁麼?”
……
後悔。
剛剛那一拳頭給輕了。
不過,此時此刻的言大夫真是好難應付,小臉越發的紅熱,蹭的一下,我便站了起來,這回,倒是記得順手抱住某鹿了。
言悔仰著頭,幾分困惑地看著我。
我被他盯著,只覺口乾。
誰曾想發懵後,忸怩,羞赧,這些個情緒竟是混雜在一起,正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而這個地方,更是讓人難耐地待不住。
“我,我要上茅房。”
甩下這麼一句,我便撒丫子跑了,言悔的笑意一收,眸色微沉,心中已有所預料。
……
四仰八叉地躺在千織的牀榻上,我是死活都不肯出門了,千影鹿窩在我的肚子上,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已然睡著了。
千織不解地站在牀邊兒,倚著牀柱傾著身:“玫姐,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且一回來就霸著自己的牀,儼然一副找洞鑽的樣子,身邊還黏著一隻小鹿,這是從獵場帶回的寵物?
“唔——”落下這麼一個字,我一把抓過枕頭便按在了自個兒的臉上,某鹿扇了扇耳朵,繼續呼嚕嚕著。
難得見著我這副犯慫的樣子,千織又問:“言哥呢。”
言悔他。
南山上的宴席還未散,我謊稱上茅房,卻是一個人先行溜了回來,而他身爲王爺,自是不能像我這般灑脫。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逃走。
臉上的枕頭被突地抽開,亮光入眼,再然後,便是千織打量的目光,她抱著枕頭,一條腿半跪在牀邊兒上,道:“嘖,臉好紅啊。”
這妮子。
沒了枕頭遮擋,我咬著脣又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可這一動彈,千影鹿便從我的肚子上滑了下去。
它迷糊地睜開眼,再回頭時,卻是隻見著一坨花被被,沒能盯著我。
呦呦——
一聲又一聲的叫喚,擾得我這心裡更亂,從被子裡磨蹭地探出手,又將某個小東西撈回肚上,這纔算是消停了。
嗯?
無解的千織算是問不出話來,擱屋裡呆了會兒,便搖著頭出去了。
而我這麼一悶,狂跳的心也漸漸歇下,平緩的猶如某鹿的清淺呼吸,只是才閉上眼,腦袋裡便晃起言大夫的那句話來。
說什麼賜婚。
實在太過突然。
我這,這有些始料未及的應付不住。
到底還是沒心沒肺居多,蒙在被子裡沒一會兒,我便同千影鹿睡作了一處,等到再睜眼時,卻是,換了個地兒……
“呀!”
醒來便看見某人的臉,我是忍不住地叫喚。
言悔怕我又跑掉,連鞋都沒來得及脫,便躍上了牀,而後朝下一俯,抓著雙手,箍著雙腳,便將我整個人封在了牀榻上,中間且隔著某隻比我更加沒心沒肺的小傢伙。
睡得還挺熟。
連挪了窩都沒發覺。
也不對。
它一直趴在我肚子上,到底是我被抱著來了某人的房裡,還渾然未覺的,嘖,混了那麼多年的警覺心呢!
且這沒了被子,總該早點冷醒纔是啊。
“休息好了?”言大夫挑著眉問。
額。
我避著從正上投下的灼灼目光,往右瞄,是某人撐在我身側,且抓著小手的臂膀,朝左瞟,還是。
某人的頭是越壓越低,直到脣間一軟,我才猛地收回遊移著的視線,瞪直了對上某人的眼,而那脣上的觸感也愈發清晰。
言大夫在,在舔,舔——
抿著脣想縮,卻發現自己無處可逃,只能這麼任人欺負了?
“唔——”
嘣。
情急之下,我腦袋一擡,便朝著言大夫的腦門撞了去,這一下還不輕,可是言大夫被撞得微愣後,卻是沉著眼,又重重地吻了下來。
“唔——”你大爺的。
有話好好說成不成。
“還跑嗎?”言大夫離了脣,意猶未盡地又親嘬了一下,而後壓著聲音問。
手指不知何時已拽上了言悔的背後,我揪著那衣料,弱弱地回:“要跑。”不管一次,還是兩次,都要跑的。
結親這事兒,沒提起還好。
這一擺到明面兒上定下了,我反是莫名地緊張了。
猶記得趙念念被我調侃婚嫁時的羞赧,當時我還覺著相比之下,自己的小忸怩算不得什麼,結果自己遇上了——卻是慫成這麼個樣子。
“哎喲!”
某人一言不合,就鬆了手臂,且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簡直喪心病狂,所幸我反應夠快,先行撐在了胸口,好歹將他稍微地抵住。
不然,可就難受了。
但隨即,我又想起了某隻趴在我身上的小傢伙。
別被壓扁了吧。
心驚地向下掃了一眼,還好還好,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就從我肚子上滑到了側旁,因著仍是貼著我的,它便心安的沒有醒。
這個時候。
我倒壞心思地希望它被言大夫壓上一壓。
憑什麼我這慌手慌腳的,它卻是怡然自得的,不公平,實在不公平。
“還跑嗎?”言悔不依不撓,頭壓在我的肩頭,鼻息溼溼熱熱,縈繞在我的頸間,直讓人渾身發顫。
“唔,不跑了。”屈於某人的壓迫,我一面妥協,一面抿著脣瞎動彈,“你起開。”
一聲輕笑入了耳,身上也陡然一輕。
咦?
這麼好商量的。
言大夫翻身坐在了牀沿上,一手扣著我的腕,另一手則將鞋襪脫了個乾淨,然後示意著我往裡挪挪,便又極快地倒回了牀上。
嘖,青天白日的,這往塌上躥算是怎麼回事。發懵地往窗外掃了一眼,我才發現已是夜色濛濛。
合著我還睡了挺久?
“真乖。”腕上一鬆,言大夫轉而橫來一手,箍上了我的腰,且含著笑道。
嗯?
【作者題外話】:突然沒有碼字的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