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怎麼？”
“親個。”
江小晴勾住他的脖子, 奉上脣。脣齒相依，無盡纏綿。
江小晴捂住臉，他忽然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不……不是這種感覺。
老大的脣瓣很美好, 他生的也美好, 江小晴卻莫名生出不和諧的念頭。
他應當是喜歡他的。
他對自己笑了笑, 甩去不安的感覺，他拉住月中天的手，共進良宵。
月中天隔幾日來看他一次, 他待的時間不長，陪了他一會離開, 他總有忙不完的事。
月中天離開後, 江小晴勾勾手,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裡。”
樹下現出一個人影, 紫衣飄揚，容顏風流俊秀。
“我要怎麼稱呼你？紫貂？”江小晴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他知道是他，他擁有與紫貂相同的眼睛，他曾經伴過他, 曾經救他出魔宮, 這些他都記得。
原先他並沒把他跟它聯繫在一起, 現下見到他, 江小晴忽然明白了。
紫衣男子道, “我叫紫離。看你的樣子，還記得那隻小貂？”
“我記得, 我都記得，你便是它，我要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離開魔宮或者回來。你還是沒逃出他的掌握。”
江小晴知道紫離口中的他指誰，他笑了笑，“我並不後悔留在他身邊，我喜歡他。”
紫離緩緩搖頭，眼中呈現悲涼之色，“你果真忘了，你同惡魔作了交易，此生再不能回去。”
江小晴臉色一僵，“我雖感謝你多次相助，還是有脾氣，你莫要說他壞話，他是不是惡魔我不知道，我只知我喜歡他。”
紫離忽然笑起來，喃喃道，“燕赤霞啊燕赤霞，你白收了個徒弟，他已將你忘個乾淨，你縱是不甘，又如何？”
江小晴忍怒道，“你說什麼瘋話呢，我什麼時候忘了大叔？你莫不是修煉修傻了？”
紫離搖搖頭，不再解釋，只道，“記不記得我同你說過的話，小心月中天。你知道，我其實也是魔宮人。你道我爲何會被燕赤霞所擒？”
“爲何？”
“我當然不是失手，那時魔宮發生一場變故，我要找到真正的魔宮少主，與月中天抗衡。”
“你懷疑我是，於是故意失手被擒？”
“不錯，那時我與月中天都料想到長老找錯了人，一心要找到真正的魔宮少主。”
“你懷疑我是？”
“對，不光是我，月中天也注意到了，他觀察你數月，你只不知。”
江小晴想起第一次見月中天的情景，他第一次見他，便覺得那雙黑瞳深沉難測，他看他的眼神也不對勁，不像是看一個初次相見的人。
不對，他動搖了？
江小晴醒醒神，“你接著說，然後呢。”
“他自然要控制你，爲他所用。”
江小晴搖頭，“你騙我，他不會。”
“怎麼不會？”
“那你告訴我，他爲何要控制我。”
“你道爲何？無極魔宮本是重天的，重天去後他取而代之，魔宮中有一半妖精是重天魔君的部屬，這些年雖被他除了許多，仍有許多人暗中擁護你這個少主，月中天怎會不知，他要鞏固勢力，你當是他第一個障礙。”
江小晴聽罷更不信，“照你這麼說，他應該除掉我，而不是教我修煉，助我成長。”
“不錯，他理當除掉你這個隱患，可惜你身藏重天的驚世魔力，這魔力正是他需要的。”
“他要做什麼？”
“據我所知，他正在修煉極天魔功，這魔功由極天魔宮代代相傳，分九重，近萬年來無人修成，據聞此魔功大成，可與天地同壽。月中天天賦極佳，他已修到第八重，這最後一重，卻是無法勘破。”
“按你所說，他要在我身上找突破口？”
“不錯，極天魔功需要祭品，每練一重，需用一人的鮮血獻祭。越修到後面，對祭品的人選，要求越苛刻。”
“如何？”
“一者被獻祭者需有相當的功力，功法越強，修煉的結果越理想；二者被獻祭者需與修煉者有一定的關聯，不一定要血脈相連，也可以是所愛之人。如此，便是最佳人選。”
“我是那個祭品。”
“不錯。”
江小晴飛速閉了下眼，緩緩道，“我不信。”
他輕聲道，“沒有理由，他不會選我，按你所說，他早已相中我，那時我與他不過是陌路人，縱然他選中我，怎知我會愛他？你所說的所愛之人，未免空泛。”
“他有足夠的理由，他選中你，因你是昔日魔宮少主，你體內潛藏著無窮魔力，就像個寶藏，他要激發你的魔性，便是爲了今日；二者，你好美人。他恰好很美。若不是燕赤霞半路殺出，你必會愛他。”
“你說的我不懂，這跟大叔有什麼關係？”
“你果真忘了，也忘了燕赤霞的死？”
“我知道大叔被迫自盡，但，這跟月中天有什麼關係？”
“你可知他爲誰而死？”
江小晴噎住，那段往事很模糊，他確實想不起來。他誠實的搖搖頭，心裡卻隱隱作痛。
“看你的樣子，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莫要被月中天迷惑，做出違背良心的事。我此番前來就是爲提醒你。”
“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爲我曾受魔君重天提拔，纔有了今日。我希望他的兒子不要重蹈覆轍。”
“你真是我爹的部屬？”
“不錯。”他朝他緩緩下拜，“紫離參見少主。”
“紫離，”江小晴扶起他，“你的話我記在心中，只是……”
“少主還在猶豫？或者說，少主並不盡信？”
“我確實無法下定斷，我敬愛老大，不願懷疑他。老大不像你說的，你多半是誤解他了。”
“少主……”
“此事容後再說，你下去吧。”
紫離只得告退。
他暗暗察覺江小晴的反常，便不再多言。
江小晴悄悄鬆了口氣，對紫離的話，他原本十分不信，他心中對老大，確實留戀，便下意識排斥這些事。
他似乎錯了，在他終於察覺到什麼的時候，是老大，儘管他掩藏了氣息，以他對他的熟悉，還是感覺到了。
老大，爲什麼沒有離開？
他並沒有走，爲什麼？他分明已經告辭！
江小晴忽然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