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殺人
元旦這天是韓冬的生日,不得不說鍾毓選的這個日子還是非常霸氣的,往年這天鍾毓都會親自帶著他們樂呵,給自己最忠心耿耿的徒弟慶生,但是今年鍾毓身體的確不好,於是一個大紅包砸給韓冬讓他帶著弟弟妹妹自己出門找樂去。
起先雲斌不放心,後來賢姐再三保證他一定會伺候好鍾老爺,雲斌才被哥兒幾個硬拖出去了。
五個人開了兩輛車,馬博載著宋嫣,韓冬載著高峰和雲斌,浩浩蕩蕩殺向新開的夜總會ABC。去這兒玩也是大家討論過決定的——去自己家的店沒意思,別人的場子危險。這間新開的夜總會不隸屬於任何黑社會組織,但是很識相地向風雲門交保護費,而且一棟大廈裡涵蓋了餐廳,ktv,酒吧,spa,游泳,足療......總之您想花錢多少在這兒都能花光,想玩什麼項目在這都能玩到。
五人進了夜總會,很快經理就小跑著迎了過來,原計劃是先吃飯,之後再去happy,於是韓冬就讓經理引著大家奔餐廳,雲斌走在最後笑瞇瞇地勾過經理道,“韓大少過生日,等會兒讓廚房下碗麪。”
“啊,是韓大少生日啊,”經理很有眼色,馬上說,“那這頓飯我請了,算小的孝敬韓大少的。”
“不用不用。”韓冬擺擺手,“來就是花錢來的,肯定要結賬的,你要孝敬的話就跟廚房的大師傅說把看家本事都使出來給我們做幾個好菜。”
“那自然那自然。”經理點頭不迭。
“哦對了,你這是不是有日本來的帝王鮑啊,拿出來給我們兄弟嚐嚐,”韓冬奸笑。
“不瞞韓大少,”經理也笑了,“確實有幾斤上好帝王鮑,那是小店的鎮店之寶,旁人來我絕對說沒有,既然是韓大少要吃,我這就叫他們做去。”
“把你乖的。”雲斌拿著菜單拍了拍經理的腦袋,“好像我們吃完不給錢一樣,快去安排吧,別忘了上好酒。”
經理哪敢怠慢這幾個祖宗,趕緊下去安排了。
於是幾個人痛痛快快吃了一回,連宋嫣也喝了不少,越發顯得脣紅齒白,媚眼如絲,勾得馬博看著她直了眼。
接下來的行程安排是去KTV,羣衆一致表示吃完飯要聽雲斌唱歌。雲斌也很給面子的同意了。
經理親自引領著幾位大爺轉戰ktv包間,就在幾個人出了電梯走向通往包間的走廊時,一個滿身是血的人一下子撲到在雲斌腳下,死死抱住了他的腿,救救我,那人氣若游絲地說道。
還沒等雲斌他們弄明白,幾個兇神惡煞般的彪形大漢追了下來,就要去拖人。
“不長眼睛的東西。”經理劈面給了最前面的大漢一耳光,“沒看見韓大少在這嗎,像個野狗似的亂撞。找死啊!”
那大漢捂著臉沒敢抱怨,向韓冬等人躬身行了個禮,指指地上的人道,“這人讓我們帶走成嗎?”
“帶走吧。”雲斌點頭。
幾個大漢立即上來拖人。奈何那人拼了命抱住雲斌的腿不鬆開,打手們撕了兩下撕不下來,大怒擡腳,對著那人就踩,雲斌眼看那人一口血噴在自己的鞋上,終於沒忍住嘆口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經理深知內情,連忙湊到雲斌耳邊嘀咕,這小孩剛16歲,沒爹,娘又得了絕癥,小孩爲了給娘治病借了高利貸,現在娘死了,錢還不上,自願到這裡賣身還錢,今天這出大約是被虐待的受不住了。
“他欠了多少錢,我還了。”雲斌聽完,也沒說別的,就說了這麼一句。
經理連忙讓人拿欠條過來,雲斌看了一眼上面的數目,隨手在底下籤了個名。
那這人就歸您了,雲少,經理看看雲斌的臉色,問道,“要不,我讓人先給他洗洗?”
雲斌買人的時候動作挺快,買下來自己也有點怵頭,看看地下的人,再看看一邊抱著肩膀看好戲的四兄弟,雲斌無奈地說,“要不大哥,這人送你吧,就算生日禮物。”
“我不要。”韓冬搖手,笑了出來,“你自己撿的燙手山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秦芷醒來的時候,躺在一間溫暖舒適的屋子裡,映入眼簾的人眉眼含笑,和煦溫柔,猶如早春的陽光一般,只是看上一眼也讓讓人心頭和暖。那人端過一碗粥道:“醒了就喝點粥吧,你那......撕裂得有點厲害......暫時只能吃流食。”
真溫柔,秦芷只剩這麼一個念頭。
一直到三天後他能下地,要給雲斌磕頭謝救命之恩,雲斌還是那麼溫柔地說,“不用啊,這有什麼的,花錢就能解決的事還算事啊。”
秦芷那時候才知道自己睡的是這宅子裡四少爺蕭鳳染的牀,不免有些自慚形穢。雲斌卻還是笑笑的向他解釋:“大哥一向是和五哥睡一間房的。三哥的房間雖然空了張牀......我覺得,既然你是我帶回來的,還是睡在我房裡吧。”
“蕭四少不會生氣嗎?”秦芷怯怯地問。
“不會啊。咱們倆個純0能搞出什麼來,他不會多心的。”雲斌很坦然地說。
“純0?多心?”秦芷第一次領教雲斌的突如其來,一臉受刺激的表情,難以置信地傻傻重複道:“雲少你是純0嗎?你和蕭四少是?”
“哦,攻受比例1:100的話應該不能算0.5了吧,”雲斌粉直率的答道。
1:100,秦芷倒塌了。和雲斌的第一次對話是這樣的內容,這樣的氣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也正是由於這樣,雲斌以最簡潔最迅速的方式贏得了他的信任,與他友好建交。
按道理來說,秦芷買回來應該是用來暖牀的,但是現在這條路被雲斌一句純0堵死了,於是秦芷沒用了,他一個賣身的小受男,年方二八,嬌花一朵,肩不能擔手不能提,什麼都不會,基本上等同於垃圾箱裡的廢紙,雲斌看看他他看看雲斌倆倆相望,然後秦芷絕望地低下了頭。雲斌嘆了口氣,無奈道:“要不,你就做本老爺的書童吧。”
書童?秦芷耷拉下去的腦袋又支楞了起來。
雲斌斥巨資給自己買了個書童,這事兒基本上在老宅裡就是個笑話。
那麼多錢,甭說買人,買只球隊都夠了,何況買來的還是個嬌嬌弱弱的廢柴。別人尚可,馬博簡直是看見秦芷就要笑,看見秦芷就要笑,不知多少次跟雲斌說老七我服了你,這麼賠本的買賣能創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吧。
然而一個月以後,馬博自己閉上了嘴。
就一個月的時間而已,秦芷所烹飪的菜餚已經可以亂真,反正鍾毓是絕對分不出哪是雲斌做的哪是秦芷做的。其他方面,秦芷也很快熟悉並接手,就是說,雲斌終於自由了,偶爾出門個幾天不回來老頭子不會大發雷霆,也不用擔心老頭子有沒有被照顧好,秦小受照顧起人來比雲斌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細膩更妥帖。
馬博在一次無意間目睹老頭子捏著秦芷的手說,“可惜晚了,學不成了”之後終於開始佩服起雲斌來了,我擦,這妖怪老七哪找的,真會討人喜歡要不是年紀太大來不及老頭子肯定要收做八徒弟了。
雲斌花錢給自己買了自由,就開始忙於事業,一時間,各種應酬,各種忙碌,紛至沓來。
這天雲斌很晚回來,帶著些淡淡的酒氣,秦芷連忙放洗澡水,衝蜂蜜,又蹲在地上給雲斌脫鞋脫襪子。
雲斌也確實累了,由得他服侍了,自己脫了衣服去浴室,結果秦芷很快也脫得□□跟了進來。
“你幹嗎?”雲斌正站在花灑下衝水,不由一呆。
“那個,雲少,”秦芷咬著嘴脣囁嚅了半天說道,“讓我伺候你吧。”
“啊?”雲斌抹了把臉上的水,傻了。
秦芷見狀,上前一步就要抱雲斌。
雲斌及時伸出手臂一下子擋住了他。
“你有沒有搞錯,我跟你講過咱們倆個都是......”
“都是0麼,其實雲少,我做1也可以的,”秦芷急了。
“啊?!你想上我?!!!”雲斌徹底服了,“你還是看哪涼快上哪待會吧。”
哪知秦芷聽了這話不但沒消失,還一咬牙奮不顧身地撲了上來。
見狀雲斌手裡毛巾隨意一甩一繞,直接就把秦芷倆手給捆上了。然後雲斌拎著他往浴室門外一丟,反手把浴室門一鎖,就管自洗了起來。
等他享受夠了,洗得乾乾淨淨地出了浴室,秦芷已經穿好衣服,正垂頭喪氣地跪在地上,顯然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這是幹嗎?”雲斌一笑,擡腳踹了秦芷一下,“起來起來。”
“雲少我知道錯了,但我真的......”
“秦芷我不是一個好人。”秦芷的話被雲斌乾脆利落地截斷了。
雲斌把手裡的毛巾遞到秦芷手裡,示意他給自己擦頭髮,自己半閉著眼睛慢慢說道:“其實我以前經常騙人的,比誰都會騙,什麼美男計,苦肉計,反間計,什麼都用過,有時候只是爲了賺點點小錢,就去騙人,騙到手的錢轉眼就花了,醉生夢死的,也不拿這當一回事。”
雲斌說一句,秦芷身上就出一層汗,說一句,就出一層汗,說到這裡雲斌停下了,秦芷的手機械地擦著雲斌的頭髮,腿卻站得僵直。
“不過我很幸運,幾個哥哥都是真心對我好,護著我,你還那麼小,”雲斌從秦芷手中接過毛巾輕輕拍了拍他,“以後我也護著你。別放棄。”
秦芷的眼淚一下子就迸出來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蹲在地上就是個哭。
“我很小爸爸就死了。繼父是個變態,他,他,他欺負了我還逼我和我媽媽一起伺候他,那時候每天放學回家的時間都是噩夢,後來有一天我實在忍受不了就自己跑了。幾年以後我回到家才知道我媽媽得了絕癥,繼父拋棄了她自己走了,我覺得特對不起媽媽,就到處借錢,可是......”秦芷痛哭起來。
“都過去了。”雲斌把他摟在懷裡,只覺得自己這四個字說的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