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顏忍不住抖了一下,她靠在顧燁之懷裡,扭過頭去看了眼茫茫大海:“可我們能去哪裡?我們退回海里的話,我們能在海里支撐多久?被淹死和被狼咬死有什麼分別?”
她沒死在血雁和萬豐的陰謀下,難道要葬身狼口,成爲野狼的腹中餐?
太慘了……
白輕顏忍不住一個激靈。
想到自己待會兒可能被一羣狼撕得四分五裂,白輕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握槍的手用力的收緊。
顧燁之抱著她的手收緊幾分力度,安撫道:“別這麼沮喪,我們不一定會死。”
白輕顏擡眸看他,對上他冷靜沉穩的眸子,心驀然安定下來,她依賴的看著他:“那怎麼辦?”
顧燁之低眸看著她的小臉,看到上面久違的依賴神色,他恍如隔世,又彷彿他們昨天還親密無間,耳鬢廝磨,不知怎地,突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心,忍不住泛疼。
他斂了下心神,道:“上樹。”
狼不會爬樹。
而小島上樹木蔥鬱高大,只要爬上去,就沒事了。
白輕顏頷首,同意他的觀點。
她趁著那野狼還在不斷的嚎叫呼喚自己的同伴,趕緊將地上重要的東西都撿起來綁在身上,在顧燁之的幫助下,她順利的爬到了兩米高的樹杈上。
這樣的高度,絕對安全。
“顧燁之,你快上來。”白輕顏焦急道。
就在這時候,狼羣順著野狼的嚎叫聚集到了這裡。
白輕顏眼瞳一縮:“顧燁之,快點兒。”
顧燁之的身手大不如前,他雙手攀住樹幹往上爬,動作有些緩慢。
白輕顏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急得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快點快點,你快點!”
顧燁之已經很用力了,可雙手雙腿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緩慢的移動。
狼羣到來,相互壯膽,一開始不敢進攻,此刻頭狼迅速的對著顧燁之發起進攻。
“嘶!”
“呃!”顧燁之悶哼一聲。
“啊——”眼睜睜的看著一頭狼咬住了顧燁之的小腿,白輕顏的心猛地緊縮一下,她嚇得尖叫一聲。
她手中的槍,迅速的對準那狼的眼睛,直接扣下扳機。
“砰!”
“嗷!!!”
那隻狼的眼睛被打爆,慘不忍睹,血漿飛濺,瞬間鬆開顧燁之的腿,滿地打滾。
狼羣見狀,瞬間退後一步,戒備的低下身子,不敢上前。
被擊中的頭狼不斷的嚎叫,聲音慘烈至極。
白輕顏手裡握著槍,手槍的後坐力震得她手心發麻,她卻用力的攥緊了,對準狼羣,不敢鬆手。
“顧燁之,你怎麼樣?”白輕顏分神看了眼顧燁之。
他右邊的小腿西褲已經破損,能看到被咬了塊窟窿,像是那塊肉都被撕了下來,卻沒掉,搭在上面,有鮮血涌出來……
看到這幅場景,白輕顏的心一陣痙|攣。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手中的槍對準剛纔咬過顧燁之的那匹狼。
“砰!”
“砰!”
“砰!”
她連開三槍,槍槍擊中。
“嗷……”
那匹狼慘叫一聲之後,瞬間斷氣。
狼是很聰明的動物,知道白輕顏是有攻擊性的,它們再度退後,卻不離開,等待時機。
“顏顏……我沒事。”顧燁之的臉色很蒼白,他很吃力的朝樹上爬。
白輕顏伸手拉住他,好不容易,才讓他爬了上來。
兩人選擇的是一棵很大的樹,樹幹卻是三岔口,有些像鳥巢,兩人坐在上面很平穩。
白輕顏伸手撕開顧燁之已經破碎的褲腳,看到上面的傷口,她差點兒背過氣去。
她的眉頭緊緊的擰著,咬著牙,手指發顫,不敢去碰。
那塊肉約莫有三指那麼寬,直接生生的被剜了出來,搭在傷口上血肉模糊。
白輕顏的心裡實在是堵得慌,她擡眸看顧燁之,眼圈已經紅了:“疼嗎?”
顧燁之的臉上毫無血色,他輕輕的搖頭:“不疼。”
白輕顏擰著眉頭看著他,終究還是問出了口:“顧燁之,你的身體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差?”
若是以往,他一腳踢飛一匹狼白輕顏都不會覺得奇怪,不過五年時間,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弱的,連爬樹都沒她一個女人的身手利索。
“沒事,乖,別哭。”顧燁之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淚。
白輕顏怔了下,她伸手胡亂的抹了下臉,果真手指溼潤。
她怎麼了?
這男人那麼對她,看到他受了一點點傷,她哭什麼?
白輕顏別過臉:“少自戀,我又不是因爲你才哭的,我是看到狼太多,嚇哭的。”
顧燁之:“……”她剛纔用槍打死頭狼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在害怕……
他沒說什麼,只是轉眸看向樹底下虎視眈眈的狼羣,蹙了下眉頭。
要是一直這麼被狼圍困,他們必死無疑。
顧燁之看了眼他的腿,很疼,疼得他神經都麻木了。
而且,如果他因此感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他們必須要立刻回海島。
白輕顏盯著他的腿出神,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顧燁之現在的身體出奇的差。
剛纔她問了,可是他沒答,她就沒了問第二次的興趣了。
從昨晚到現在,萬豐肯定以爲她死了。
造成這種假象就行,她現在要回去了,給萬豐和萬佩佩一個大大的驚喜。
且,父親一定是急壞了。
她不能因爲想報復萬豐讓父親替他著急擔憂,得不償失。
既然萬豐和血雁統一戰線了,那麼從此以後,萬豐也是她的敵人。
來日方長!
看在顧燁之是爲了自己才受傷的份上,她爲了他,就提前回去好了。
白輕顏看了眼顧燁之還在冒血的腿,擰了下眉頭,伸手將衣服撕下來一塊,道:“你忍一下,我現在要幫你止血……”
“不用!”顧燁之推開她的手,臉色越發蒼白起來,見白輕顏疑惑的看著他,他解釋道,“狼的牙齒有毒,我現在最重要的是消毒,流這些血,還死不了。”
白輕顏抿了下脣,道:“現在回不去,怎麼消毒?你就在這裡等死好了。”
顧燁之擡眸看了她一眼,蒼白的臉上就露出淺笑。
嗯,他的顏顏始終都沒變,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