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手腳被寒風吹得僵硬冰冷，一輛車在她的正前方停下。

莫璟川下車朝她走來，眸光一如既往的溫和深沉。

“站在這裡做什麼？沒聽見電話？”

他說著，緊跟著站在她身前，伸手握住了她。

觸及冰涼，莫璟川皺眉，“你……”

“你見過我爸爸對吧。”她淡淡陳述。

莫璟川擡眸直視她，細看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此刻眼睛有些紅腫。

兩人站立街邊，不時有車輛經(jīng)過劃過呼呼的聲音。

幾秒過後，他輕輕應了聲“嗯。”

“莫璟川。”

“嗯。”

“你知道嗎，我爸爸是自己放棄自己的。”蘇蕊的聲音顫抖，嘴脣乾裂蒼白，她擡眸，雙眸通紅“你怎麼能，安然無恙的面對我整整三年！”

“蕊蕊……”

“別碰我！！”

蘇蕊腳步往後退“你好可怕，你怎麼能安心做到毫無愧疚……”

莫璟川瞳孔緊縮，雙拳緊握，“我只愛你。”

蘇蕊聽了，倏地大笑起來，笑中帶淚。

莫璟川走上前抱住她，卻被她大力掙脫開。

她充滿恨意怨念的話語響在耳邊，最終越來越微弱。

等莫璟川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之時，蘇蕊在他懷裡昏睡過去，臉色呈現(xiàn)不正常的蒼白。

……

……

醫(yī)院裡，莫璟川守在蘇蕊身邊，渾身散發(fā)著頹然。

他握住蘇蕊的手貼在脣邊，黑眸裡溼潤一片。

寂靜中，響起他顫抖著嗓音，低聲呢喃“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一定會治好你……蕊蕊，我只有你。”

蘇蕊醒來後，只平靜迴應他一句話。

‘我終於，可以遠離你了。’

……

從查出病變到病發(fā)，迅速的可怕。蘇蕊雖然也配合著治療，但精神狀態(tài)一天比一天糟糕。

莫璟川始終不願意放手，這種境遇，他只想一直陪著她。

直到最終，蘇蕊去世。醫(yī)生告知他蘇蕊死亡時間的那一刻，他腦子裡一陣轟鳴，劇烈的疼痛從他心臟蔓延開來。

他跪在蘇蕊的面前，頭一次哭的像個小孩。

他明明是想愛她的，可爲什麼，卻不能讓她由衷地展露歡顏？

蘇蕊去世後的第二年，莫璟川才振作起來。

可他卻將自己冰封得更加冷漠絕情。待在莫璟川身邊的人都感覺到，蘇小姐在世與不在世時的變化。

莫璟川這一生，只有那一次痛哭過。

多年過後，莫璟川仍舊孤身一人，除了用不盡的財富之外，他什麼都沒有。

他也終日得不到回答，明明那麼想她，爲什麼一次都沒夢到過她？

後來遇見一名方丈，他只對他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他和蘇蕊，這一生本就是有緣無份。

一直以來，是他的執(zhí)念過深，如果當初大方放手，最後的結(jié)局，或許不至於如此。

莫璟川又問：“那下輩子呢？”

沒有答案。

……

……

莫璟川從夢中驚醒，前程往事再次出現(xiàn)夢境裡。

他背後滿是冷汗，直到撈到身旁軟香纖細的身體後，才如同鬆了一口氣。

時予初察覺他的動作，瞇著眼看著他“怎麼了？”

“沒有，睡吧。”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一夜的纏綿，早已讓時予初疲憊。她想著等起牀了後在問他，爲什麼會有那種後怕恐懼的目光。

迷迷糊糊之間，時予初只感覺莫璟川抱著她，輕聲開口：“我愛你。”

她抱緊他，“我也愛你。”

清晨，倆人被一陣哭鬧驚醒。

時予初將頭縮進身邊人的胸膛裡，睏意濃重。

還是莫璟川先起身，“是肉圓……”

話落，時予初忙掀開被子“我的天，快起來吧！”

說著，她急急匆匆的套了件衣服，光著腳往隔壁房跑去。

莫璟川挑眉，拎著拖鞋跟了上去。

推開半掩的房門，時予初抱著肉圓輕哄，朝他挑眼笑了笑。

莫璟川放下鞋，洗漱後去叫早餐，順道收拾了行李。

等他返回房間，倆人一起在牀上又睡了過去。

莫璟川眸光柔和，勾脣看著倆人，輕著腳步走了過去。

他在倆人臉上各自吻了吻，隨後躺在倆人身邊。

陽光傾灑進屋內(nèi)，點綴了一室的溫暖。

這一生，擁有他們，是他得到的最好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