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婷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身邊的人一向都是討好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狠狠瞪著時予初，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你怎麼不去問問喬以恩自己，是她和別的男生糾纏在先，是她對不起秦浩南！果然是朋友，都是一路貨色！以前你對祁澤也是死纏爛打，轉眼就勾搭上了莫璟川。時予初，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

“你再說一遍。”時予初淡淡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別以爲你們自己有多高尚，你也不去問問喬以恩自己做了什麼噁心事……”

說到這裡，時予初猛地揚起了手臂。

楚婷往後倒退一步，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但是，這個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

十幾秒後，楚婷才遲疑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莫璟川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用手阻攔住了時予初的手臂。

見此，她放下心來，嗤笑一聲。

時予初冷冷盯著楚婷，話卻是對莫璟川說的，“你放開。”

莫璟川沒有聽她的，手掌下滑，緊緊扣住她的指尖。

被這麼一阻攔，時予初心中更加煩躁，扭頭正想衝著莫璟川發脾氣，卻聽他說：“要好好愛惜自己的手。”

聞言，時予初擰起眉頭，卻見莫璟川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神色柔和。

楚婷聽出莫璟川話語間的深意，臉色有些難看。但因爲莫璟川的到來，她沒有之前那般囂張。

時予初察覺，輕呵一聲，態度驀地轉變，動作輕柔的替楚婷整理有些凌亂的頭髮。

“剛纔是我太粗魯了。只不過你這張嘴，還是謹言慎行爲好。”

楚婷別過眼，躲閃著時予初的觸碰。

言畢，時予初退開了一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角，這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莫璟川知道她心中不爽，跟過去之前瞥了眼楚婷，嗓音沉冷：“不要再惹她生氣。”

楚婷怔住，莫璟川卻已收回視線，不緊不慢跟在時予初身後。

……

見前方的人越走越快，莫璟川的腳步也邁地更開。

剛要觸碰時予初，她卻拍開了他的手，“別管我。”

莫璟川眸光一暗，將她整個人面向自己，垂眸道：“你氣我阻攔你？”

時予初的腳步緊跟著頓住，雙眸因爲太生氣憋得有些通紅。

或許在他看來，自己表現的太過誇張。但沒有人能懂得她此刻的心情。上輩子她沒什麼朋友，像喬以恩這樣親近關注自己的朋友更加少之又少。人都是容易偏袒自己在乎的人，所以當楚婷那麼說喬以恩的時候，她幾乎想都沒想就想教訓楚婷，無論對錯。

喬以恩的離開，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敗。如果對以恩再關心一點，再多問一句，她是不是就不會到了臨走的時候纔來告知她？如果問題在於她，那麼上輩子自己之所以到了最後一個朋友都沒有，是否也是因爲她的敏感和自我疏遠了別人？

時予初現在更多的是在氣自己，楚婷只是導火索，而莫璟川，不過是她宣泄的突破口。

於是她抿脣，緩了緩神情，“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你先回包廂去吧。”

“一起。”他堅持道。

“你別這樣，莫璟川。”時予初語氣有些無奈，“給我一點空間。”

說著，時予初拂開莫璟川的手掌，垂眸往前走去。

莫璟川這一次沒有跟過去，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又鬆開，如此反覆。

好。

他在心中回答。

路晟告訴過他，只要想著是爲了能讓她開心和自己在一起，就不會喚醒自己最偏激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