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4:42 本章字數:3610

從看見那封決絕的心，傷心生氣，到知道何雨霖中計，對慕離和宋凌軒恨之入骨，再到聽到說何雨霖死了，即便何覺如再好的忍耐，也是壓不下通天的怒火。

從他咳嗽，到吐血，毒性基本已經開始發作，再讓他繼續動怒，讓他動武，那麼毒性的發作就會極快。何覺如應該很快就會吐血而亡了吧。

“殺了我？”慕離笑了，“殺了我有什麼用，到了陰曹地府，繼續折磨你女兒嗎？你女兒何雨霖，需要的是你，應該你去陰曹地府陪著她，這樣她會更開心的。按照何雨霖自私自利的性子，纔不會祝福你活著呢，她不是也說了，你怎麼不去死嗎？”

“她中了你們的奸計！”何覺如時空的大喊道。

按理說，他如此大喊，必定有他的護衛進來纔是，只此時外面想必是火光滔天，吵雜聲此起彼伏，也許是暗衛沒有聽到，也許是暗衛也都參與救火的工作去了。

慕離沒做細想，現在是要繼續激發何覺如的怒火：“別這麼激動，我剛不是說了嗎，殺害何雨霖的元兇就是你自己，何覺如，你將何雨霖寵壞，將她的性子慣成這樣，讓她經不起一點的風波和刺激，所以她會死的。”

“她死的時候，好慘啊，滿心想的都是她最信任最愛的父親背叛欺騙了她，而且還即將拋棄她，而我這個仇人就在她面前看著她，看著她腳一蹬，吐血而亡。”

“……地上都是鮮血，全是她吐出來的，青花銀朵不在，她可能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吧，又痛又恨又害怕，這輩子，她都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日子吧。”

“閉嘴，慕離，我要殺了你！”何覺如毫無章法的朝著慕離撲過來，撲的時候，卻見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似乎又是想要吐血的徵兆。

慕離側身避開，何覺如一個趔趄，朝前踉蹌了好幾步，然後佝僂著身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果然，這種毒藥真是武功高手的剋星，越是武功高強，這毒性發作得越是厲害，像是何雨霖，累積了那麼久，到現在纔算是徹底爆發，而何覺如，這連番刺激，情緒大起大落，震驚，傷心，憤怒，仇恨之下，便已是毒發的狀態。

“對了，何雨霖的死，你還有更大一部反的責任。”慕離站在何覺如的背後，即便他現在在吐血，狀況很不好，他的功夫也是不可小覷的，所欲，慕離並沒有靠近。

何覺如猛然轉身，看向慕離，只是嘴角還在流出鮮血，整個人說不出話來。

“我會告訴你的。”慕離帶著一絲微笑，“你現在動怒，吐血，咳嗽，大約也該明白了吧，你也中毒了，和何雨霖一模一樣的毒，而且是同一時間中毒的。”

“咳，早就知道，早就知道啊！”何覺如好不容易說出來，場她一聲，“是我累了雨霖。”

“對，就是你害了何雨霖。”慕離冷聲說道，“本來我的目的只是你而已，何雨霖不再我的算計範圍內。不過，她中毒了也好，總算讓你有了忌憚，沒有殺了我，對不對？是你害了何雨霖，是你救了我。何覺如，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

何覺如沒有說話，一直在深呼吸，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他當然明白若是生氣若是動怒，越是不壓住自己的感情，那麼毒發越快。

很快，何覺如就平復了不少，雖然嘴角還是不斷的滲出鮮血，雖然臉色蒼白，胸口起伏很猛烈，但是，至少比方纔的毫無章法，怒火攻心好了許多。

薑還是老的辣，換做是何雨霖是這種情況，不知道早死了多少次了。

“慕離，你不用這麼囂張。”何覺如說道，嗓子沙啞，“即便我要死，也要先殺了你，即便我殺了不宋凌軒，你死了，宋凌軒也足夠痛苦一輩子，也算是爲雨霖報仇了。”

“殺我？沒那麼容易。”慕離冷笑一聲，順手將旁邊的椅子提起，拋起，一腳踹向了那椅子，椅子飛向了何覺如，力道十足。

硬碰硬不明智，赤手空拳的話，何覺如十招之內就能夠拿住她，而且不會動用他的內力，這就不能更好的誘發他的毒了，他方纔說他雖然要死，證明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十分不好，隨時可能倒下，毒素應該是已經擴散，他強壓的而已。

“碰”，何覺如伸手用足內勁將那椅子給劈開了，不過，他才劈開了第一把，下面便又是一把椅子飛過來，接二連三，根本不讓他有鬆口氣的機會。

椅子之後，便是各種兵器，兵器架，統統朝著何覺如飛過去。

何覺如不得不用上內勁，這一用內勁，便牽動了奇經八脈，氣血翻涌，他曉得，只是因爲中毒的緣故，現在即便他能夠剋制住情緒，只怕他稍微用內力，還是會讓毒性快速的發作。

但是，他不能放過慕離，不能讓她活著，他要拼盡一切，殺了慕離，何覺如幾乎是用他所有的意志來撐住，讓自己不要倒下，只是內功深厚現在成爲了他最大的軟肋，越用，用痛苦。

終於，慕離將能跑出去的東西都跑出去了，這個演武場的休息室中，原本就沒有多少東西。

“東西，總有拋完的時候。”何覺如冷聲說道，捏著拳頭，一步步的朝著慕離逼近，“我說過，我要殺了你，便是要殺了你，我早就該這麼做了，根本不該顧慮那麼多。”

“來吧。”慕離也捏起了拳頭，眼底是一片堅定，“那就試試看。”

“不用試，你得給我們陪葬。”何覺如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足夠了。”

“誰說她要給你們陪葬的？”正在此時，門外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冷漠極了的調子，“朕本來想留著你，何覺如，朕的啓蒙師傅，你勾結鄧雪玲，違逆朕，便是找死。”

“你？！宋凌軒！”何覺如猛的轉身，看向了門口，盯著一社素白錦袍的宋凌軒，過了幾秒之後，突然笑了，“哈哈哈，早就知道你放不下宋離，如此冒險的行動，你怎麼可能讓她帶著幾個千鳥軍的小嘍獨自來？我的暗衛也都被你的人殺了吧？”

“你的暗衛是死了，但是今日來的，只有朕一個而已。”宋凌軒說道，一步步的朝著何覺如走去，走得漫不經心，“朕也是來與你做了結的。”

“了結？哈哈，皇上誅殺自己的恩師，這件事情不是很簡單明瞭嗎？”何覺如說道，同樣也是冰冷的，“朝中我的人，你知道的，你殺了我，你得忙一陣子，如果此時鄧勇再出手……”

“鄧勇沒有機會出手的。”宋凌軒淡淡的說道，“師傅啊，你知道朕做事，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你只是一個開頭而已，既然要殺，那便是徹徹底底的，多少亂臣賊子都沒關係，只要違逆朕，格殺勿論。那些位置，自然有許多人擠破頭的想補上來。”

宋凌軒風輕雲淡的樣子，讓何覺如陷入了沉默，只是看著他。

“來吧，就讓我這個徒兒領教領教師傅的高招吧。”宋凌軒說道，和何覺如對視，也沒有看慕離，“慕離，你出去，你與何覺如的了結已經告一段落，下面，是我要了結的。”

慕離頓了頓，這一瞬間心頭閃過許多的念頭，最後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出去了。

她不是何覺如的對手，想來宋凌軒確實也是放心不下，當然他也確實應該和何覺如做個了斷，兩個人是師徒，曾經患難與共，雖然只是利益上的患難與共。

何覺如在宋凌軒身上押對了寶，得到了權力地位，而宋凌軒也依靠了何覺如，在他的鼎力相助下，才登上皇帝這個位置，何覺如是功不可沒的。

只是後來，兩個人互相猜忌防備，說不定都暗中刺殺過對方，想叫對方死，到了現在，算是宋凌軒佔了上風吧。

至於她和何覺如的恩怨，毒死何雨霖和他，已經算是了結，他們只是人命的糾葛，不設計權力利益，單純多了。曾經的師徒之情已經在何覺如逼死宋離的時候了得清清楚楚了。

心底突然覺得是一片平靜，所有的仇和怨，似乎都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平息來了，心底有些空，不過只空了片刻，便想到了玉笙寒，想到了白素素，想到了江濤紅玉，千鳥軍，便又覺得被填得滿滿的了。

太師府府已是烈火熊熊，四面八方都是燃燒著的，跳躍的橙紅色火焰映紅了半邊天。

吵雜的聲音，廝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都被淹沒在這燃燒的聲音之中，慕離看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一個無意識的微笑，這個太師府，就要跟相府一樣消亡了吧。

曾經，這裡是多麼讓人仰望的地方啊，毀滅也只是在一朝一夕之間而已。

世上的事物都是如此吧，沒有什麼永恆，說變就變，只是一念之間。

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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