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1:39 本章字數:3795

嗯？什麼？沒有血緣關係？

慕離是愣住了，她一直以來都把一些特殊的感情，產生的依賴以及做夢夢到的情景歸結於她和玉笙寒之間的血緣關係，還一度覺得這是一個奇妙的東西，能夠左右人的意識思想做法。

現在，他卻告訴她，沒有血緣關係？這讓她該怎麼想，該怎麼接受，該怎麼重新點位她和她之間的關係。

“我也是才知道的，我本來是想一會兒告訴你的，作爲新年禮物的。”玉笙寒顯得十分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樂壞了，你高興嗎？”

“我爲什麼要高興？”慕離抿著嘴說道。

“啊，對，我是高興白白聽你叫了那麼多次哥哥，覺得特別痛快啊。”玉笙寒欠抽的道，笑得如沐春風，“若是沒有血緣關係，你還會叫我哥嗎？還會與我親近嗎？當然不會，所以我是賺了。”

“本來我沒有想過這個賺了與賠了的問題，既然你說到這裡了，是不是你賺了，就意味著我賠了？”慕離瞇起眼睛，看著玉笙寒，“你說，這是給我的禮物，你是存息讓我痛快的對不對？”

玉笙寒愣了愣，委委屈屈的說道：“我沒有這樣想，我是真的覺得你會高興啊，難道你不高興嗎，沒有一種，啊，原來不是親兄妹，真是太好了，這種感受嗎？”

有嗎？慕離搖搖頭：“沒有。”

玉笙寒的表情明顯有些鬱悶，似乎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但他也找不到什麼生氣的理由來攻擊慕離，只能自己悶著。

慕離也沒有說話，腦中還停留在剛剛的那個“沒有血緣關係”上，思緒有些混混沌沌的，之前因爲一個“哥哥”，她對他的防備開始放下，也都放任著自己滋生的信任和依賴，甚至要他幫忙也都理直氣壯了起來。

現在，突然有種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面對他的感覺，不過，好像，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念頭，是高興的，莫名其妙的高興，說不上來是哪兒，也找不到原因是什麼。

“到了。”正在此時，烏青在外頭說話了。

玉笙寒神情一振，深吸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抓起了大氅，率先下了馬車。

剛下去，就聽到他在外面拍打馬車，伴隨著高興的聲音：“快下來，下來，下雪了！”

慕離一愣，也抓起了大氅，鑽出馬車。

果然，外面已經下雪了，雪並不大，從天下飄下來，落在手上就變成了水珠，不過看著漫天飄雪，這種感覺還是挺好的，至少，是美的。這裡是一塊草地，也不知道玉笙寒將她帶到了哪兒來了。

“好看嗎？”玉笙寒看到慕離下了馬車，問道，不過又皺了皺眉頭，“你把大氅穿上，別隻顧著玩兒雪，冷。”

唔，她算是在玩兒雪嗎？慕離看了看手中的水珠，然後將大氅給穿上了，正想問玉笙寒在這裡準備幹嘛的時候，便到了他從馬車上搬下來一個箱子，不大，大約一尺見方。

“這是什麼？”慕離好奇的問道。

玉笙寒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從打開了箱子，從裡面拖出了一個紅色的東西，然後舉到了慕離的眼前；“你看，我剛剛不是說了，是帶你過年的嗎？不放鞭炮怎麼叫過年呢？”

剛剛因爲“血緣關係”這個問題帶來的困擾和心煩，在看到鞭炮和玉笙寒的笑容的時候，突然就消弭，爲何非要拘泥於血緣關係呢，她對他的信任也好，隱隱約約的依賴也好，是因爲他一直不斷的對自己的幫助而已。

“我從來沒有放過鞭炮。”慕離輕輕說道，走到了玉笙寒的身邊，伸手摸了摸那鞭炮，這是大實話，宮中放鞭炮都是有規矩的，她沒有機會接觸，也沒有誰會帶她去。

至於從軍之後，就更沒有機會摸到了。

“真的嗎？”玉笙寒聽到一點也不差異，也沒有嘲諷擠兌，反而是咧嘴笑了，“那太好了，我是第一個帶你放鞭炮的人。”

“這很值得高興？”慕離彎起嘴角。

玉笙寒並沒有理會慕離，只是將他手中鞭炮理好了，然後又從箱子中拿出一根短短的竹竿，挑起了鞭炮的一頭，從懷中摸出了火摺子，遞給慕離：“會不會？需要我教你嗎？”

“沒吃過兔子肉，還沒見過兔子跑嗎？”慕離笑了，接過了那火摺子，打開了一頭，吹了吹，讓火摺子燃起來，湊到了鞭炮的引線那裡，點燃，然後動作麻利的跳開了。

“噗哈哈哈，別那麼怕，炸不死你。跑得那麼快……哈哈哈……”玉笙寒大笑著說道，不過後面的話沒有人聽得清楚，因爲淹沒在了鞭炮聲中了。

“噼裡啪啦”

鞭炮炸響，火光四射，慕離看著那鞭炮，慢慢的笑，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和以後任何時候的笑都不一樣，雖然她看不到自己的笑容，但是也十分確定這一點，因爲這種心情是從來沒有過的。

即便是當初對江濤有些許好感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心底被填得慢慢的，不是一種單一的感情填滿的，而是許多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讓她覺得自己突然充滿了血肉，是一個正常的人。

對，正常的人，就是這種感覺。

從跟了宋凌軒開始，她就一直只是做一個工具而已，也被環境所迫，感情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單一，所想的事情也越來越少，即便對誰有感情都是淡淡的，除了蕙蘭姑姑。

後來重生了，在相府那個爾虞我詐的環境中，她也是時刻控制著，即便對周圍的人有了什麼感情，但也是建立在自己獨立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說對一個人感情就想要依賴對方。

她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救世主，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但是，玉笙寒卻不同，讓她的感情越來越豐富，越來越複雜，她也有控制，也有自己給自己找解釋，只是所有的控制，好像都在這一刻爆發了，隨著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發酵著。

很快，鞭炮炸完了，又恢復了情景，那爲叫做烏青的中年男子不見了蹤影，這裡就只有她和玉笙寒而已，還有滿天的雪花飄落，玉笙寒就在她面前一丈開外笑著，精緻的五官，似含情的微笑，那一身白色的大氅，只讓慕離腦中迴盪著一句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還有，更好看的。”玉笙寒朝著慕離走近了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後，雙手放在了她的雙肩上，將她轉向了另外一面，“烏青，開始！”

“嘭嘭嘭”隨著玉笙寒的一聲令下，幾聲嘭嘭嘭的聲音響起，從不遠處的地方，好幾處，有火光冒起，像是信號彈一樣的火光，不過當這些信號彈一樣的光芒衝上天空之後，卻不一樣了。

是煙花，慕離仰頭，看著漫天的煙花，那樣絢麗的花朵，雖然只有一瞬間的存在，但是卻將最美的時刻都奉獻給了最高處，不只是一處，而是好幾處的煙花一起在天上綻放。

那些“嘭嘭嘭”的噪音似乎都減小了，唯有漫天的煙花映入眼中，代替了其他的感官。

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十幾秒的樣子，然後一切歸於平靜，天上也沒有了煙花，只有雪花飄落。

“好看嗎？”玉笙寒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的好聽，好聽得讓慕離渾身一顫，“我特地從樑國帶過來的，因爲不知道能不能在宋國找到，而且我可是算準了今日到，一天提起都沒有。”

慕離沒有說話，伸手捂著自己的心口，暖暖的，有血有肉的感覺，有力的跳動著。

“不喜歡？”見慕離沒有說話，玉笙寒的聲音有些不確定起來，“我是很喜歡的，而且即便是宮中偷運出來也是不容易的，你……”

“謝謝。”慕離開口，沒有回頭，低頭看著自己捂著心口的手，“謝謝，你給了我這樣好一個年，我、我從來沒有這樣滿足過，從來沒有如此刻一樣覺得過年原來真的是一個應該高興的日子。”

雪越下越大，兩個人就這麼站立在雪地中，看著鵝毛大雪，雖然天氣很冷，只是兩人都沒有挪動步子，還是站在原地的，直到一個小時後，烏青不耐煩的出現。

“適可而止。”烏青冷靜的語調，讓兩個人動彈了。

“唔，我該回去了。”

“嗯，你該回去了。”

……

而此時，在府中，剛剛悄悄進了慕離房間的蝶兒並不在明珠閣，而是在錦繡院中。

“母親，這段時間我就做了這麼一件事情。”慕仙瑤看著跪在地上的蝶兒，手中捧著一把短刀，低聲對吳氏說道，“將蝶兒弄了回來，她從來也沒有效忠過慕離，不過是無奈之下聽她的消息行事罷了。”

“嗯。”吳氏滿意點頭，看著蝶兒拿著的那把短刀，“你在慕離的房中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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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蝶兒哆哆嗦嗦的回答。

“很好，這把短刀放回去，然後……我現在來告訴你，讓你做什麼。”吳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慕離的短刀，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她沒有懷疑錯人過，一切都是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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