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1:36 本章字數(shù):3759

想必這是相府最爲(wèi)冷清的一個大年三十，吳氏沒有操持，她好像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她的地位，也放棄了相府。-

慕明德的決絕，讓她崩潰，慕仙瑤對她幾乎沒有什麼幫助，她的臉現(xiàn)在毀了，甚至連出門都不可以，吳潔然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到相府來給吳氏撐腰，畢竟永平公主將要下嫁，他不好來。

再說吳氏做的事情被鄒氏抖出來之後，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是在人云亦云之下，幾乎已經(jīng)成了鐵板釘釘上的事情，不僅僅是吳氏身敗名裂，相府丟臉，包括吳潔然現(xiàn)在也有一個教女無方的名頭了。

當(dāng)然，吳潔然的女兒不止吳氏一個，即便吳氏廢了，他還可以去關(guān)注別的女兒，而且他跟在宋凌軒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宋凌軒的手段的，想要剷除誰的時候，肯定對誰特別的好，封賞之類的，絡(luò)繹不絕。

慕明德現(xiàn)在這種徵兆，如果他沒有想錯的話，大約是要被剷除的對象。慕仙瑤的現(xiàn)狀和種種表現(xiàn)，也只能說明她是個不成氣候的，入不了宮，更入不了皇上的眼，他不應(yīng)該只將目光放在相府上了。

所以，吳氏對吳潔然來說，只是棄子而已。吳氏到底是聰明人，何嘗不明白沒有人過問自己的處境，就是不再忍受人的關(guān)注和重視了。

而張媽帶回來的慕仙靈的死，對吳氏來說，更是一個致命的打擊，雪上加霜。慕仙靈甚至沒能死在督陽城，而是在外地，就是羅如風(fēng)的老家，聽說是當(dāng)時慕仙靈病重了，便無法遠途跋涉，而羅如風(fēng)要返京，便將慕仙靈就這麼留在了那邊。

客死異鄉(xiāng)，連死都不曾見到一面，吳氏這個心疼子女的母親自然是受不了了，再有府中的事情，吳氏徹底是一個放棄的狀態(tài)，整日呆在錦繡院中也不出門見人，也不理會府中事宜。

府中也只有吳氏和徐氏了，這些日子管理府中事務(wù)的，便是徐氏，徐氏本來就是個心大沒能力的，處理得並不好，加上她架子端得大，並不得人心，這個大年三十不說周全，是連一些基本的習(xí)慣都沒有做好。

不過現(xiàn)在附中的人很少，也沒有人對此挑剔什麼，下人們縱然是有怨言，但也不敢明著抱怨，畢竟現(xiàn)在還在府中活躍的主子，都是有非凡的毅力的。

三十年飯，吳氏沒有出現(xiàn)，慕明德特地吩咐了，讓她不要吃年夜飯，她不配吃這裡的年夜飯，趙氏已經(jīng)離開了相府，暫時是先去了靈泉寺，雖然慕明德著人去請了在桃花鄉(xiāng)的馬氏和慕明惠，但兩人都沒有上來，說在鄉(xiāng)下也都習(xí)慣了。

於是，飯桌上，只有徐氏，慕合薰，慕離，慕仙瑤和慕笑語幾人而已，冷清得一點兒年味都沒有，還不如在大雜院中的下人們過得高興，飯菜精美，卻沒有人有多少食慾。

慕明德倒是好，直接選擇了去皇宮過宮中的年三十宴會，聽說是乾脆不回來了。

“吃好了?！辈莶莅抢藥卓陲垼诫x便放下了筷子，起身對徐氏說道，又看了慕笑語一眼，“姐姐呢？”

“我也吃好了?！边@是慕離和慕笑語約好的，兩人都沒有打算在徐氏的年飯桌上久留，看了徐氏一眼，又看了看慕仙瑤，說道，“我先和離妹妹走了，我去明珠閣坐坐?！?

“站住?！毙焓系故呛苡屑议L威風(fēng)，重重的一放筷子，嚇得慕合薰一哆嗦，“誰準(zhǔn)你們走的？有點規(guī)矩沒有？這是年夜飯，我尚且沒有吃完，你們怎麼能隨便走？”

“呵，徐姨娘，父親都不在，這叫什麼年夜飯？”慕離看了看趾高氣昂的徐氏，冷笑一聲，“你慢慢吃著吧，也抓緊時間威風(fēng)，過段時日，等永平公主進門了，你就沒這個機會了?！?

“你！”徐氏一怒，赫然站起，“你竟敢與我這樣說話？雖然今兒是年三十，但也不能輕饒了你。來人，將慕離給我抓住，她方纔衝撞長輩，應(yīng)當(dāng)給十個板子，打手心?！?

周圍的下人們面面相覷，有一兩個想要上前來。

“誰敢！”慕離厲聲呵道，頓時那要上的幾個人停下了腳步，猶猶豫豫的不敢前進了，“徐姨娘，你不過是一個姨娘而已，囂張什麼？你安排的這個年三十，我會好好跟父親彙報的，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年三十下人們該有的獎勵都沒有了，是不是被你把那筆銀子怎麼了？”

徐氏臉一僵，說不出話來，而那幾個原本想上來抓住慕離的也都隨著這句話退下了去，看向徐氏的眼中都是不滿。

“五姐姐，我們走。”慕離拉住了慕笑語的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兩人帶著丫頭到了明珠閣，慕笑語一下子就笑開了，樂不可支：“太痛快了，你看到徐氏的表情沒有，我都插不上話來。你不知道，姨娘走的時候，徐氏是有多刻薄，老爺本來說給姨娘的銀子，她愣是給扣掉了一半?！?

“她也就只有這幾天好日子過了，放心吧?！蹦诫x笑著說道，“而且不過是一個花架子，一點兒實權(quán)都沒有，氣勢上是兇得很，但若是比氣勢，她鐵定是輸給我的?！?

“那是當(dāng)然，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是父親跟前兒最得寵的?！蹦叫φZ笑著說道，“我還以爲(wèi)父親對子女的信任永遠也比不上他對潘管事的信任呢?！?

“父親不是信任我，就如同我也不信任父親一樣，我不過是偶然窺見了他的一些秘密而已?！蹦诫x笑了笑，“比起父親，我對你姐姐你的信任纔是真的信任，可以將什麼話都告訴你。”

慕笑語笑了笑，不過又提醒了一句：“你可要小心了，窺見父親不想讓人窺見的秘密，父親對你的不會只是信任而已?！?

慕離點頭，她明白，從潘楠回來開始，慕明德對她的態(tài)度是有細微的變化的，這種變化從他的眼底就能夠看出來。他當(dāng)時依賴她，甚至將她的全部秘密交給她處理，毫無保留，而她又不是潘楠那樣的是他“忠心”的下屬。

所以，慕明德的這種放任她知道，多半昭示著他對她的最終態(tài)度滅口。

這也許就是從她開始處理慕明德的那些政治上的事情開始，慕明德再也不提她進宮與否的事情，因爲(wèi)他壓根兒不想讓她帶著他那麼多秘密進宮，萬一她說漏嘴，宋凌軒必然是會殺了他的。

“離？”見慕離不說話，只是低頭思考，慕笑語小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沒事?！蹦诫x搖搖頭，“只是姐姐方纔那句話提醒了我，我應(yīng)該更加小心注意?！?

加快速度，潘楠說玉笙寒就要來了，等他一來，她就要要求實行那個計劃，傳國玉璽她可以去找，但是慕明德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手段來對付她。

“也不曉得永平公主是好是壞，你與她之前許是說得好，但之後也未必是好的?！蹦叫φZ輕聲說道，嘆口氣，“其實離，我有時候都想說，不如你與我一樣，離開了吧？”

“遲早有一日我會的，只是不是現(xiàn)在。”慕離笑著說道，頓了頓，“那趙姨娘什麼時候離開靈泉寺呢？”

“等到永平公主婚期定下嫁的時候。”慕笑語說道，對於趙氏的離開，她的心態(tài)放得很好，眼底總有些思念和不捨，但是說話卻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那個時候，父親的心思都應(yīng)該是在永平公主身上，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那，你呢？”慕離低聲問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房間，蝶兒準(zhǔn)備好了火爐，房間裡頭暖洋洋的，屋中只有紅玉伺候著而已，婉兒去小廚房弄吃的了，說年夜飯沒吃好，她要重新做過。

“我，嗯，公主嫁過來的那一日。”慕笑語也沒有絲毫隱瞞，坦誠的說道，笑了笑又說道，“你可不要告訴父親啊?！?

“怎麼會，姐姐方纔的提醒我是放在心上的，父親對我，呵，現(xiàn)在只怕覺得我也是十分多餘的?！蹦诫x說道，搖搖頭，“罷了，我們不說這些，說些愉快的事情好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慕離也有了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討論首飾髮髻服飾的日子，竟和慕笑語聊得十分投入。

婉兒並沒有做什麼特別難做的，而是餃子和湯圓，倒也適合這大年夜，她和慕笑語吃著蒸餃，也十分滿足，反正比徐氏準(zhǔn)備的那個是好多了。至於慕笑語私丶奔的事情，慕離想，她肯定有她的準(zhǔn)備的，也就沒多問了。

等慕笑語走了，慕離便叫來了婉兒，詢問明珠閣其他下人的情況。

“都在吃餃子呢，現(xiàn)在在收拾了。”婉兒說道，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只有雙喜沒有吃，唉，她一直這樣孤僻，也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與別人接觸?！?

雙喜？慕離一愣，雙喜是當(dāng)時慕玉瓊走的時候留給她的，她沒有想過要重用雙喜，畢竟不是她自己的人，也就沒有費心思去收服她。她只是給雙喜提供一個庇護場所而已，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混日子罷了。

現(xiàn)在，慕仙靈死了，慕玉瓊很快應(yīng)該會有一個名分了，如果雙喜願意，倒是可以讓她們主僕團聚的。畢竟雙喜跟了慕玉瓊那麼多年，在慕玉瓊最低落的時候，都一直是不離不棄的。

“去吧雙喜叫上來?！蹦诫x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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