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49:51 本章字數:3707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原本是慕離一直不想觸及的問題，索性也都問了吧。

“親兄妹嗎？”慕離看著他烏黑的，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嗎，反問了一句。

“也有可能不是親兄妹。”玉笙寒依舊是笑吟吟的，“怎麼，終於對你的身世有興趣了？”

慕離不置可否，玉笙寒的這個笑容的意思就是，他絕對不會這麼痛快的告訴她什麼的。

“我猜你早就想知道了吧，不過你擔心我訛你什麼，所以才忍著，不問，對嗎？”見慕離不說話，玉笙寒便自顧自的說下去了，還給自己找了一個特有道理的理由，“你看，我這樣幫你，又會訛你什麼呢？最多也就是想讓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果然如此，若換做往常，慕離肯定會選擇離開，但是剛剛玉笙寒才幫助了她，她實在沒有辦法立刻離開這樣直接，耐著性子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你和宋離是什麼關係？”玉笙寒眨巴著那一雙好看的鳳眼，輕輕問道。

“慕離，和宋離，除了名字中都有一個離之外，能有什麼關係呢？”慕離笑了笑，“你肯定查過我前面的十五年，我敢保證，你對我慕離的一切，一定比我自己知道得還清楚。”

“當真沒有任何關係？”玉笙寒瞇了瞇眼，“那爲什麼宋凌軒還叫人來試探你，宋清淺還想殺你，他們兩人都這樣做了，必然是有理由的。”

“那你該問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們。”慕離搖搖頭。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玉笙寒盯著她，看了好一陣，然後抿嘴笑道：“你的眼底隱藏著許多東西，你還是不肯說。”

“不管我是否有隱藏，我剛剛那番話都是事實，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慕離也懶得繼續周旋了，她特別不願意和玉笙寒說話，因爲太容易生氣，現在耐著性子，是因爲他剛剛的相助，“其實，你也不想說的，是不是，關於我的身世。”

玉笙寒一愣，哈哈乾笑兩聲，才道：“是啊，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不過你……”

“只不過我肩頭的硃砂紅，實在是有些蹊蹺。”慕離接過了玉笙寒的話頭，撇了他一眼，“我也是第一次見有人用自己都不太清楚的情報，去換取自己想知道的，好劃算的買賣。”

“哈哈，好，我就喜歡你說話這冷嘲熱諷的態度。”玉笙寒還是笑瞇瞇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太特別了，特別適合我這樣沒脾氣的人。”

“喜歡就好。”慕離應道，環視了一圈這樹林，“如果太子殿下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回去玲瓏水晶亭那邊了。”

“等一下，今天我是救了你吧？”玉笙寒突然問道，很是嚴肅。

“我已經道謝過了，如果不夠，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去做。”即便慕離再不舒坦，但玉笙寒確實是救了她，她也不想欠著他什麼，雖然他是宋國敵對國，但爲慕離從來沒有想過要爲宋國做什麼，她這一次，是爲自己而活。

“不，我不要你做什麼，我就是想你記住，我救了你一回。”玉笙寒還是笑得那樣的好看，“不許抵賴，更不許抗拒。”

原本想找臺詞反駁，但看著他的笑容，慕離突然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腦中迴盪的是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也許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呢”，也許這個身體確實和樑國，或者是和玉笙寒是有牽扯，所以他一次次相助，甚至這一次暴露他自己的相救。

“我記住了。”慕離輕嘆一聲，有的人越是想要避開，卻越是被扯到一起，好比玉笙寒對於她。

在玉笙寒滿意的笑容中，慕離離開了，回到了玲瓏水晶亭那邊，接下來的宴會平淡無奇，熬到宴會結束，已經是到了申時了，今晚還是馬氏和慕宗與離開的日子，她想送送他們。

一番道別，回到府中，已經是酉時了，這個時候的天，差不多黑了。

“小姐，晚膳現在用嗎？”紅玉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就在等慕離回來，而且臉上有一種異常的興奮和期待。

一看紅玉這表情眼神，慕離就能猜出一二，問了一句：“江先生來了嗎？在哪兒？”

“小姐神機妙算啊，不對，是和江先生心有靈犀吧。”紅玉後面那句話說得十分小聲。

“又貧。”慕離說了一句，走向了前廳，果然見了江濤正坐在屋中，手中翻看著一卷薄薄的冊子，“江先生，你來了？”

“嗯，聽說今日宗與要離開，我想過來送送。”江濤收起手中的東西，站起來，“沒想到你這麼晚纔回來，剛剛聽說馬氏和宗與已經在後門了，應該很快就離開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過去吧。”慕離說道，“紅玉，晚膳先放著，過一會兒再回來用。”

“是。”

一盞茶之後，慕離和江濤到了後門，馬氏和慕宗與站在一輛簡樸的馬車面前說著話，旁邊有個丫頭提了盞燈籠，除此之外，也沒有別人了，走得還真是靜悄悄，將所有的動靜減少到了最小。

“師父，你終於來了，你說你要送我的，我一直在等你呢。”慕宗與一眼便看到了慕離和江濤，喊了一聲，三步兩步的跑過來，馬氏跟在後面，“還有，八姐姐，你也來了，我還以爲你們都不來送我們了。”

“怎麼會，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江濤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聲音也是難得一見的極爲溫柔，一反他之前那樣冷漠，伸手將剛剛放在懷中的那一個小冊子拿出來，“這是送給你的，上面有些基本招式，你可以學習，學會了，一般人是欺負不了你和你孃親的。”

“真的嗎？”慕宗與到底還是小孩子，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拿過了冊子，迫不及待的就翻開來看，然後開始詢問起其中的東西來。

見他和江濤說得這樣開心，慕離也沒有插話，走向了後面的馬氏：“姨娘，這麼快就走了，我還以爲你要留下來過中秋呢？”

“免得夜長夢多。”馬氏憨憨的笑著，“玉瓊說我性子太軟，我知道，我是愚笨的，也虧得身上少紛爭，一直以來也沒得寵過，後來玉瓊出了事兒，老爺又照顧著，這才平安，現在不一樣了，我應付不了，索性趁早離開。”

“也好。”慕離點點頭，握住了馬氏的手，“去了鄉下，也要小心保重自己，雖有父親的保護，但難免有小人。”

“我知道的。”馬氏點點頭，“我誰也不會相信，也不會去招惹誰。”

“嗯，千萬小心。”慕離道，看了看那邊認真研究小冊子的師徒，“宗與是個好孩子，他一定也會保護你的。”

“爲了他，我也會小心的。”馬氏看著慕宗與，臉上露出了堅定，又看向慕離，“你也要保重自己，這相府……唉，現在夫人也將你視爲眼中釘，你可要小心，夫人的手段遠不止你現在所見，這些年相府平靜，她大權在握，少有對付別人的時候，從前更加的……厲害。”

“謝謝姨娘，我知道的。”慕離點頭。

“還有玉瓊，希望她現在一切都好。”馬氏又輕嘆了一句，到底女兒不在身邊，還有慕仙靈盯著慕玉瓊，她肯定不放心。

“二姐姐也會很好的，而且她肯定比在相府中被困死一生的好，魏國公對二姐的情誼很是深的，不然也不會過了這許多年都不曾忘記。”慕離安撫道。

“八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啊？”慕宗與已經說完了，和江濤一起走了過來，“八姐姐，謝謝你讓我拜了我師父爲師，雖然時日不長，但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師父的恩情的。”

“好孩子。”慕離笑了，“你學會了絕世神功，可要好好保護你孃親，絕不能讓她受欺負。”

“那是自然。”慕宗與使勁兒點頭，瞄了江濤一眼，道，“八姐姐，你也保重，師父肯定也會保護你的

慕離笑著，沒有說話，慕宗與和馬氏又說了幾句之後，便上了馬車，離開了相府這個是非之地。

“呼，離開這地方，也是好的，在鄉下，他們應該會過得更好一些。”慕離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輕嘆了一句。

“那你爲何不選擇離開？”江濤突然問道。

“我離開了？能去哪兒呢？”慕離一邊說，一邊轉過身走向了相府那沉重的黑色的大門，“無處可去。”

那一瞬間，看著慕離單薄的背影，江濤很想說一句，我可以帶你離開，離開相府，甚至是離開督陽城，不用再勾心鬥角，不用被別人算計，也不用算計別人。

只是這話哽在胸口，沒法說出來。

“而且，我想留在相府，我有想做的事情。”沒等江濤鼓足勇氣開口，慕離已經踏進了那大門，“這是我的選擇。”

江濤愣愣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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